第二十五章 再也没有关系
楚怀安不太愿意看到央胥的眼神和表情，仿佛他们不是爱人，而是仇人。垂眸淡淡道：“你误会了，他是我的学生。”
“哦，原来是跟学生搞上了，很有趣。”央胥点头，看着尹忱诃将楚怀安轻柔地放到轮椅上。
楚怀安不愿意跟央胥吵架，扭头对尹忱诃歉意地笑道：“忱诃，让你见笑了。”
“谢谢你送我回家。”
尹忱诃一副担忧模样，显然被眼前的场面惊到了：“老师……”
“回去吧。”楚怀安轻声说。
那么难堪的场面，他不想让别人跟着一起看笑话。
尹忱诃面色凝重，踌躇片刻，道：“那我先走了，老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务必打给我。”
“嗯。”
离开之前，尹忱诃目光不经意般扫过央胥和印柏十指相扣的手，眼神阴鸷地看了青年医生一眼。
印柏顿觉如芒在背，莫名心虚。转念又想，他跟尹忱诃又不是爱人，他跟谁在一起都与尹忱诃无关，于是淡然地与尹忱诃对视了一眼。
迈巴赫绕了个圈驶离庄园，楚怀安让保镖推自己进屋。
他想起那天情意浓浓的晚上，央胥还答应要留给他点尊严，不会再从外面带人回来，这才短短一周时间过去，承诺就失效了。
承诺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稀罕，也是最廉价，最不值钱的东西。
但也不一定，或许廉价的只是他而已。
即将被推进电梯的时候，央胥在身后叫住他。
“楚怀安。”
保镖脚步停住，楚怀安摆了摆手，让保镖推自己转过身。
他看着央胥问。
“有事吗。”
有时候就连楚怀安自己都很佩服自己，在这种时候还能保持冷静，不卑不亢，还能笑得出来。
“有。”央胥面无表情地说。
楚怀安企图从那双琥珀色眸子里找到一点依恋不舍，但失败了，央胥真的对他不再有感情了。
“那就说吧。”
“我要离婚。”央胥牵着情人的手站在客厅里，笃定地说。
“我说过了，我不会离婚的。”楚怀安不咸不淡地将话扔回去，低头把玩着毛衣下摆多出来的一根毛线。
“至少半年之内不会。”
“你是觉得我给你的离婚补偿费不够？”央胥明知道不是这样的，却在绞尽脑汁刺痛对方，用蔑视的姿态道。
“可以，只要你说出来，我给你加码。”
楚怀安玩儿毛线的手指顿住，眼角红起来，声音低了下去，有些像撒娇：“我不要，我就要半年。”
“楚怀安……”央胥咬牙。
“半年而已，你真的有那么讨厌我吗？”楚怀安抬头望向他，双眼通红的模样让央胥的话卡在喉咙里。
他像一坚硬的蚌，柔软的内里只对央胥打开。
央胥心如刀绞，粗声粗气地将话挤出来：“是，我讨厌你。”
“早知道你是这个样子，七年前我就不会去招惹你了，像个恶心的橡皮糖一样粘着甩都甩不掉……我本来以为你有多清高呢，表面上清清冷冷的，实际上贱得要死，我都这样赶你了你还赖着不走，楚怀安，你要脸吗？”
“我不要脸。”楚怀安轻笑出声，眼泪淌过清瘦的下颌，喃喃道。“早就不要了。”
“……你不是最要体面吗？”央胥胸口颤抖着起伏，左手拳头紧握，而另一边，印柏感到自己的手骨几乎要被捏碎了。
“体面有什么用……体面哪里有你重要。”楚怀安垂目浅笑，后半句话在场的人都没听清。
一旁的吴伯实在看不下去了，皱着老脸到央胥身边低劝道：“少爷，今天就算了吧，改天等楚先生心情好些了，您再……”
央胥皱着眉打断他，磁性的嗓音里含了不明显的低哑：“吴伯，你不用说了，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把这件事儿办了。”
“去把离婚协议书取来吧。”
“少爷……”吴伯哀求道。
“去吧。”
吴伯没办法，只好听从命令，没一会儿就从无人问津的餐柜角落里把离婚协议书取来了，连带着离婚协议被一起塞到楚怀安手里的还有一根精致的钢笔。
“签吧。”央胥漠然道。
楚怀安盯着手里的离婚协议看了很久很久，再抬头时已经恢复了曾经的冷清和镇定。他的眸子那样温柔，像是在给央胥反悔的余地，话说得很缓慢。
“央胥，你想清楚了，今天我签了字，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央胥鼻间酸涩难忍，面上一派冷漠，咬咬牙道：“我想清楚了。”
“跟你离婚后，我就跟印柏结婚。”
“我不会后悔的。”
“那就好。”楚怀安点点头，笑容间似乎已经对这段感情释然。
他把离婚协议翻到最后一页，笔尖即将落在签名处的时候，顿了顿，抬头看向爱人，像以前那样亲昵地唤他。
“阿胥。”
“……”央胥没应，冷淡地与他对视。
“祝你幸福。”绚丽的灯光下，楚怀安笑得很漂亮。
心口紧密的疼痛令央胥的面部肌肉几乎失控，事实上他在演戏上很有天赋，到现在都没露出什么破绽。
“嗯，我会的。”
楚怀安低下头，在落款处流畅地签下自己的名字，离婚协议一式两份，玉白漂亮的手捏着钢笔，签完一份，又签了另一份，中途没有犹豫。
当央胥拿到离婚协议，看到上面端方清隽的‘楚怀安’三个字时，有种自己在梦中尚未醒来的错觉，这件事进行得太顺利了，顺利得让他有想要放声大哭的冲动。
就好像掉落悬崖的人，腰上系着一根活命的缰绳，悬崖边上的人拼命抓着缰绳不肯放手，哪怕被他一起拖进万丈深渊都义无反顾。现在对方突然松手，央胥除了感到松了口气之外，更多的是痛苦和难过。
他们真的要分开了。
“央胥，恭喜你啊……”楚怀安被保镖推进电梯的时候，仰头望着上方过于刺目的光线，眯起眼睛笑得像只慵懒的猫。“终于摆脱了一块粘人又恶心的橡皮糖。”
“你自由了。”
在很多年以后，央胥不经意间回想起此刻楚怀安的满面笑容的样子，都觉得心惊胆颤，悔不当初。
他以为自己是个很好的演员，实际上在这方向，楚怀安远比他更加更加擅长多了。
(https://www.uuubqg.cc/13094_13094789/40979482.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uuubqg.cc。手机版阅读网址：m.uuubq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