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安慰你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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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那场实在不讨喜的武举考试, 今晚的仇辉与往常有些不大一样,朱弦总觉得心底不踏实,决定对他好一点。
就在仇辉重新搂住朱弦的腰, 准备把她带回房间的时候, 朱弦张开双臂主动攀住了他的脖颈。
仇辉一愣,抬起眼来正好对上朱弦挑衅的眼。
“第一次发现, 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仇小庄主也有软肋。”朱弦轻笑,吐气如兰,袖口衣领间甜甜的香气把仇辉团团围绕。
仇辉默了默, 才开口警告朱弦:
“你别惹我, 若是惹恼了我,有你好果子吃。”
朱弦大笑,愈发放肆地拿手指往他鼻尖上轻点:“就惹你,就惹你!真是没想到, 堂堂一个男子汉,被一场还没到来的考试吓破了胆,真有好果子,还不知道是哪个胆小的吃哩!”
仇辉无语, 腾出一只手来“捉拿”攻击自己鼻子的朱弦的手。
朱弦不让他拿,咯咯笑着, 两只手乱挥,一边往仇辉的鼻子、耳朵上乱点, 一边口胡乱叨叨:“胆小鬼,胆小鬼……”
仇辉被朱弦乱点的手扰得心烦, 索性松开朱弦腰上那只手,专心来对付朱弦。谁知道他的手刚拿开,朱弦身上的大氅没了依靠, 便吱溜溜从朱弦身上滑落下去,连带朱弦贴身的鹤氅也一起滑了下去。
仇辉眼明手快,弯腰想捡,可朱弦正站在他身旁,眼看就要撞上朱弦的身,仇辉动作受阻,于半道就急停了自己的手,只能眼睁睁地看那大氅像一团墨黑的云,顺滑如丝般滑落屋檐,再滚入黑咕隆咚的院子里……
两个人呆呆地看那黑咕隆咚的院子如一片墨黑的海,无声吞噬掉两条大氅。
直到一阵风来,朱弦打出一个响亮的喷嚏。
仇辉嘟囔一句:“我去给你捡。”
说完他转身扶住朱弦的胳膊要她先坐好,千万别摔下去了,自己再纵身跃下房梁。
不过一眨眼工夫,仇辉便回来了,手上提着两条沉甸甸的东西,叭嗒叭嗒正滴着水。
“真糟糕,下头便是两只大水缸。”仇辉说。
朱弦无语,衣衫单薄的坐在房顶上,望着仇辉瑟瑟发抖。
“对不起……”仇辉开始动手解自己腰间的蹀躞带,把身上的夹棉袍打开。
他走到朱弦的身边,张开双臂把朱弦拢进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袍子把朱弦给紧紧包裹了起来。
“现在好了吗?”仇辉问。
男人灼热的气息瞬间把朱弦包围,仇辉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青草的味道,带着年轻男子特有的蓬勃生命力冲进朱弦的鼻腔,灌入朱弦冰凉的四肢百骸,烘烤她的每一寸肌肤,让她不再感到寒冷。
虽然都隔了一层贴身的衣物,但两个人从来没有如此紧地肌肤相贴过。朱弦的脸上瞬间开始燃烧,炙热到朱弦觉得马上就要起火了。
朱弦害羞到听不见仇辉的问话,只低着头,把自己的脸深深埋进仇辉的夹棉袍里。让那淡淡的青草味捂住自己的耳朵,堵紧自己的嘴。
害羞的情绪是会传染的,仇辉也察觉到这样的异样。他浑身僵硬,保持着那个令人尴尬又不得不做的动作,与朱弦紧紧地贴在一起,蹲在屋檐之上。
“我……带你回屋……”好不容易,仇辉自喉咙里挤出了这句话。他的声音哑哑的,或许因为缺少了点气,连仇辉自己听着都觉得怪怪的。
朱弦听见了这句话,头埋在仇辉的怀里,轻轻点了点,哼哼了一声,“嗯”。
于是房顶上尴尬到无以复加的两个人像连体的人儿一样,互相依偎着站了起来。
“抱紧我一些。”仇辉说。
朱弦的心跳得更快了,快要从胸膛里头冲出来。
她扭过头,在温暖的怀抱里转了个身,抬起手来吊紧仇辉的脖颈……
并不出乎朱弦的预料——
她发现男人和女人的身体果然契合得很,两个人的身体紧紧地贴着,严丝合缝。
不过一个眨眼,仇辉就推开了她。
寒冷代替了刚才的温暖瞬间把朱弦吞噬。
朱弦的脑瓜一片空白,呆呆地望着面前的仇辉,不知所措。
“对不起,对不起……”仇辉神色慌张,口胡乱地与朱弦道歉,一边手忙脚乱地把自己身上的外袍都脱了下来。
他替朱弦裹上他自己的外袍,嘴里依旧在不停地道歉。
朱弦怔怔地看仇辉把自己像粽子一般裹了起来,而他自己则只穿着一层单衣。
“你会被冻坏的。”朱弦轻轻地说。
“没事,我这就带你回去。”仇辉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朱弦低头,看仇辉郑重地用双手捧着自己的腰,就像给佛祖供奉一柱香,紧接着一个超高难度的甩臂,就把朱弦给甩到了他的背上。
“趴稳了,我们回房咯!”仇辉说完,便背着朱弦一个纵身跃下了后厨的房梁,朝院门边的一棵大樟树奔去……
……
仇辉把朱弦送回了房间,朱弦从床头的柜子里胡乱抽出一件棉袍,随便把自己裹了,便把身上的衣裳还给了仇辉。
“你一定冻坏了吧!”朱弦担心仇辉,脚不点地就去找火石、灯烛想看一看他。她始终记得在去年的冬天里,仇辉有多怕冷,暖手笼不离手地带着,今晚却只穿一件单衣跑了这么久,怕是要冻病了。
待朱弦点亮床头的油灯,转过身来,她看见仇辉正站在窗边系身上的蹀躞带。
朱弦举着油灯来到仇辉的身边,看见他的额角一层密密的汗……
虽然这仇辉头上的汗也实在太多了些,着实有些奇怪,但好歹在出汗,总归说明了他不冷,这让朱弦瞬间放心了许多。
“我帮你。”朱弦说。
她放下手的油灯,伸手替仇辉整理腰间的七事。
“胳膊还痛吗?”朱弦问。
“……”仇辉语迟,摇摇头。
今晚他的脚软,发挥有点失常。翻墙的时候脚上一滑,差点背着朱弦就摔下墙去,可把朱弦吓坏了,差一点就大叫出声。
而仇辉的胳膊,也在这当口扭到了,越过那面墙之后,仇辉放下朱弦,咔嘣咔嘣两下自己给自己正了正肩肘。
朱弦整理好仇辉的蹀躞带,抬起手来轻轻揉着他适才“受过伤”的胳膊。
“真的没事了么?”朱弦抬起头,温柔地看他,灯火映照在朱弦的脸上,给她的脸打上一层淡淡的金光,愈显温婉。
有那么一瞬,仇辉突然好想就这样看朱弦一辈子,她亮闪闪的眼睛里都是他,熨贴得他心底,暖洋洋的。
“没事了。”仇辉痴痴地看朱弦的脸,有些失神。他还想告诉朱弦他们习武之人,脱个臼,折条腿儿什么的都是常事,用不着这样紧张,但想到不能让她担心,便把这些话又给重新咽了回去。
朱弦抿嘴儿一笑,再度开了口:“你别怕,你不好开口,我去替你说。三殿下与兵部熟,我明天就拜托三殿下帮你在兵部打个招呼,叫武选司的人给你排个好次序,上场一两次,走个过场就够了。名次什么的,你也别讲究了。”
仇辉低下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不会有事的,放心吧!”朱弦轻轻拍打仇辉的胸膛,哄孩子似的给他安慰。
仇辉笑:“借你吉言,可如若有什么意外……”
不等仇辉说完,朱弦立马打断了他的话:“什么意外,休要胡说道!你不会有意外,你若有意外,我便一刀抹了脖子,与你同去。”
……
仇辉回到祁王府后院门外的那棵大榕树下,司剑已经等得受不了了。看见仇辉自祁王府的山墙内翻出来,司剑忙不迭地迎了上去。
“大公子可算出来了!你再不出来,我就要放鸣哨了。”
待奔到仇辉的身边,司剑惊讶地发现,仇辉身上的大氅竟然换了一件。大氅短了一截,还不到小腿肚子,缂丝的面儿,绣着粉红色、翠绿色的岁寒三友,白狐毛的内里,毛绒绒又暖烘烘,那雪白蓬松的毛领大风帽很明确地提醒着人们,这是女人用的披风。
“你的大氅呢?”司剑问。
“掉水里了。”仇辉简明扼要地回答,一边说一边往榕树底下走。
“咦?马呢?”仇辉问。
“我牵走了,这府上的后院人来人往挺热闹,马栓树下太显眼,小的便牵去了那边的树林子里,大公子且等等。”司剑一边说,一边往树林子里面跑。
不多时,司剑牵来了马,仇辉迎上去,翻身上了马。
司剑很仔细地端详了一番仇辉大氅底下的衣裳,还是去时的那件棉袍,司剑轻轻吐出一口气,心放下去了一些。
仇辉身上的白狐毛大氅随风飞扬,散发出阵阵司剑从来没闻过的香气,莫名让司剑不安……
“公子与那郡主……说什么事了?”司剑骑着马,挤到仇辉身边,试图与他交流。
去年,大公子都从来没有在仇家庄提过朱弦的名字,可形势却在今年里,发生了太多的改变,朱弦的存在感越来越强,让司剑不得不防。
“我与人说什么,需得跟你讲?”仇辉说。
司剑语塞,忙不迭与仇辉道歉,说自己不是那意思,只是担心公子,害怕再出什么意外。
仇辉笑,不用说他也知道司剑究竟在担心什么。
“我跟她说了武举的事,她说她会去找人请托武选司帮忙安排,叫我放心。”仇辉轻描淡写地说。
司剑听了抚掌大笑:“那感情好!有她出面安排,武选司也能理解。大公子就只管去走个过场,大家的面子都好看,也不会丢了兵马司的份儿!”
“这是一件好事,明天回庄,公子可以把这事告诉掌门,也能让掌门放心一些。”司剑喜气洋洋地说。
仇辉不回答,侧过脸扫那司剑一眼,轻笑一声,狠夹马腹,催动马儿朝黑暗的街道尽头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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