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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审度信啊,我可以再信你一次,完全没


……

        朱弦只穿着贴身的小衣,  被仇辉拿住胳膊,本能的就想躲。

        仇辉感觉到了,反手一捞,  从背后官衣架上扯下一件鹤氅给朱弦裹上,  再隔着那鹤氅搂紧朱弦的腰,一只手推开轩窗,  一只手托着朱弦,不等朱弦发出一声惊呼,就这样从窗户里直接翻了出去。

        朱弦紧紧地闭着眼,  用强烈的意念压制自己快要冲出喉咙的惊叫,  感受一只刚劲有力的胳膊搂着自己,飞速地上升又下降,就像腾云驾雾。

        待朱弦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处在自家后厨的房顶上。

        “我来的时候看过了,  这里没有人。”仇辉说。

        朱弦低头,看了看身上的鹤氅,想到在这鹤氅底下,自己只穿了贴身的小衣,  总觉得不稳当,便把这鹤氅又给紧了紧。

        仇辉敏锐地察觉了朱弦的这个动作,  开口问她:“你冷?”

        他脱下自己身上的大氅,给朱弦披上,  再给紧了紧。

        “现在还冷么?”仇辉问。

        朱弦抬起头,看眼前很近的地方,  仇辉的脸。

        那是一张精致又漂亮的脸,搁仇辉脆弱又强悍的身体上,当真给人不一样的冲击感。这种感觉好奇妙,  让朱弦的心情没来由地就大好起来。

        “现在不冷了,你怎么知道那里有我的鹤氅,还好你拿了这个,不然我真得要被你害得冷死在这里了。如果那样的话,我将成为全天下第一个冻死在自己家里的人。”朱弦开玩笑地与仇辉打趣。

        “灯亮的时候我看见的呀,东边是净房,旁边是你的卧室,北面儿有扇窗,挨着窗边是官衣架,上面挂着你的衣裳。”仇辉很随意地答。

        “……”朱弦无语,原来仇辉早来了,那么自己换衣服的时候他也在房顶上看着?

        朱弦半天不说话,仇辉觉得异样,转过头来看她,直接对上朱弦射过来的两道犀利的目光。

        “你怎么了?”仇辉不解。

        “你……你……”朱弦的脸涨得通红,想指责他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仇辉茫然地看着朱弦,等着她解释缘由,一脸无辜。

        “你”了半天,朱弦最终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末了,她长叹一口气,准备把这件事直接丢远远的,再也不要提。

        千言万语最终化成了一句话:“从今往后,千万不能再这样翻墙过院的来我家了。”朱弦语重心长地劝诫仇辉。

        “那是当然。”仇辉点点头,“从今往后,我知道你房间在哪,自然不会再走冤枉路了。”

        “……”朱弦苦笑,决定不再提这事,往后他若再敢翻墙,自己绝不开窗。

        “说吧,你半夜找我,是有何要紧事。”朱弦揪紧身上的大氅,问仇辉。

        仇辉转过头,透过夜色凝视朱弦的脸,半晌,轻轻问出一句:“东相……你从前与他,就很熟么?”

        ……

        朱弦不知道仇辉为什么突然就提起高帜,她下意识就想反驳,但突然想起自己的确从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高帜,也不知这样的情况算不算得上很熟?

        朱弦并没有想过要在自己与高帜的关系上欺骗仇辉,毕竟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朱弦稍稍思索了一下,回答道:“我认识他的时间倒是挺久了,从前他是皇后宫里的小黄门,我进宫总能遇见他。如果你认为认识的时间久就叫熟,那么我认识他能有十多年了,那是挺熟的。”

        朱弦转头看向仇辉,看见他正非常认真地看着自己,透过夜色的阻碍都能看见他那两只眼睛,跟雕似的射出犀利的精光……

        朱弦扶额,她不喜欢这种眼神,跟审讯囚犯似的,带给人一种疏远的审度的感觉,和强烈的不信任感。

        朱弦不是仇辉的人犯,她不喜欢被他一寸一寸地度量,一点一点地审视。

        “但是……”朱弦顿了顿,用一个特意强调过的,转折的语调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

        “他为人市侩、奸诈又阴险,父亲和我从来都没有把他当作我们祁王府的伙伴,或可以信任的朋友。不仅如此,媪倌儿还曾经多次往我父亲身上甩包袱,做假账试图诬赖我父亲,办差也把难办的扔给我的父亲。”

        “媪倌儿?”仇辉好奇,旋即忍不住吃吃笑了。

        “这是我赐给他的专属称谓。”朱弦特意与仇辉解释。

        “……”仇辉扶额,捏捏鼻子继续笑。

        “这有什么好笑的?”朱弦为自己的长篇大论被他打断感到不悦。

        “没有!”仇辉摆摆手,拿手狠狠揉自己的脸,把那失控的笑意揉搓干净,对朱弦说,“你继续。”

        “有一次我父亲在办一桩他非常反对的差使时,媪倌儿使手段逼得我父亲一步一步走入他布好的局里头,按他们希望的步凑办下这一桩案,生生杀害了一位我父亲非常尊重的老师父。也使得我们祁王府给世人留下了一个非常坏的名声,并且……我想他让我们祁王府留下的这个坏名声,一定会流传千古吧……”

        朱弦是怀着非常愤恨的情绪说出这一番话的,说到末了,她情不自禁地又想起那个让人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春天,也想起至今依旧还在牢里头,自己莫名其妙就欠下他一屁股债的那位“债主”。

        伴随那一通独白,朱弦陷入了沉思。待她回过神来,发现仇辉也一直沉默,他负手立在朱弦的面前,目光融入周围沉沉的暗夜,他的人近在咫尺却又似乎远在天边……

        朱弦能感觉到仇辉情绪的低落,却不知道他为何低落。

        “你今天晚上来,就是为了问媪倌儿的事?”朱弦发声,试图唤回仇辉的思绪。

        仇辉转过头,那是一种对朱弦来说非常陌生的表情。猛一看见这样的仇辉,朱弦便有些呆,愣愣地只盯着那张脸看。

        好在很快仇辉又重新找回了自己,脸上扬起朱弦曾经无比熟悉的笑:

        “嗯,什么?噢,那个……当然不是。”仇辉摇摇头,“我是有一件事想问你。”

        “不知五郡主是否知晓,时下朝廷里的武官进阶有一个不成的规定,那就是五品以上的职位,须得参加朝廷每三年一次的武举选拔。”仇辉说。

        “知道的,是有这么一条不成的规矩。”朱弦点点头。

        “如果我说我不想参加这样的考试,你会笑话我吗?”

        “……”朱弦一愣,旋即笑了:

        “我怎会笑话你?仇公子的实力不需要这些证明。”

        “不是的。”仇辉摇摇头,“我甚至对这官职不官职的都不感兴趣,只要有奉银拿着可以不被饿死,我就非常满意了。”

        “你会觉得我这样的男人很没有追求吗?”仇辉非常认真地向朱弦发起提问。

        朱弦当然不会认为不积极追求功名的男人是没用的人,因为自己的身份原因,她很清楚自己的夫君一定不可能有好的前程。与其做这些无用功,让自己陷入付出得不到回报的困扰里,还不如放轻松一点,做一个闲云野鹤,还更有利于大家的身心健康。

        “我并不觉得这样轻松的生活有什么不好。”朱弦说,“你的身体还需要修养,我宁愿你天天赋闲在家,也不愿意你上比武场,拿着刀枪与别人做无用的对打。”

        听见朱弦这样说,仇辉脸上的表情明显变轻松了许多,他笑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忙碌了这一整年,我想我现在需要的其实只是休息,所以我放弃了今年的武举考试。”

        朱弦点头,“你做得对……”

        “可是我自己想放弃都不行,今年的武举考试我必须参加。”不等朱弦那一个点头点完,仇辉就给朱弦报告了这一个不好的消息。

        “如果我说我现在其实怕得要死,你会不会笑话我?”仇辉苦笑,“你一定想象不出来我有多抗拒参加这次的武举考试,现在我只希望我的命足够硬,可以撑到明年三月抬花轿来娶你。”

        “……”听见这样的话,朱弦真是惊呆了。

        虽然朱弦也支持仇辉应该多休息,但是她不能理解为什么仇辉会这么害怕武举考试,甚至还担心自己有没有命娶朱弦。在朱弦的印象里,仇辉武艺高强,这个世界上似乎没有可以让仇辉感到胆寒的对手。

        更何况,这只是一场所有武官都会参加的武举考试,并不是上战场,需要面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敌人。

        “你别这样,如果这次的武举考试实在避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参加两场,随便应付一下就好了,拿不到名次也没有关系的。”朱弦柔声安慰仇辉。

        “真的可以吗?”仇辉一脸惨淡。

        “可以的,它只是一场普普通通的考试,朝廷里每一员武官都会参加。”朱弦很用力地点头,给仇辉信心。

        “可是你根本不知道事情的本原是什么……”仇辉很执着地摇头,他的表情有些凄凉,语调也很落寞。

        联想到他刚才说的有命没命,命硬命软的话,朱弦直觉这次的武举考试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那么你告诉我事情的本原是什么,是有谁要害你么?你的意思是,就在这由朝廷即将举办的武举场上,会有一场公开的阴谋,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朱弦问仇辉。

        仇辉张张嘴,想说什么,又给吞了回去。

        “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能做什么。”仇辉转头看向黑暗的前方,口喃喃。

        “为什么你就这样笃定我不能做什么?”朱弦不悦,第一次发现仇辉居然也是这样磨磨蹭蹭的人。

        朱弦急,伸手拽他的袖子,“你快告诉我呀!”

        仇辉没有理会朱弦,突然,他回过头,脸上挂一抹奇特的笑,问朱弦:“关于东相……你今晚说的,都是真的么?”

        朱弦摸不着头脑,不懂仇辉的话题为何转换得如此迅速,跟朱耀祺一样孩子气。她直视进仇辉的眼睛,反问他:“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仇辉低头望向朱弦,眼底的笑意像夜空里的月,高高挂云端。

        “信啊,我可以再信你一次,完全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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