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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人证物证


  朱辞镜一现身,倒把底下仆妇看得一呆。

  她们多是下头粗使的,轻易近不得主子身,途中条件再简陋也没机会将两位表姑娘看清楚。先前朱临妆苍白着脸满是怒色地出来,仿若冰霜的冷艳模样已让她们暗暗惊叹,现在朱辞镜再来,倒像是一株春日嫩柳立在三九梅前,姐妹俩一个冰肌雪魄,一个娇花照水,各擅胜场高下难分,搭在一起别提多美!

  有仆妇心里就想,原来表小姐这么好看,可比府中几位小姐强太多,神仙般人物呢。

  再看那跪爬在地上毫无形象只顾求情的年轻后生,就觉得鲜花插了牛粪……神仙似的表小姐,真会跟这种人有私情?别是假的吧?说起来王嬷嬷那伙人向来鬼鬼祟祟不干好事——事情还没结果,倒有人偏了心。

  “二表姑娘问你话,你怎么不言声!”黄婆子突然一声厉喝。

  实在是那金明理痴痴呆呆的样子让她耐不住。原本好好的,怎么一见了二表姑娘就魔症了呢?情也不求了,冤也不诉了,连眼睛都直了。

  金明理被吼得一个哆嗦,眼珠子缓缓转动半圈,却仍旧呆滞。

  朱辞镜笑呵呵注视黄婆子,“被污蔑的是我,我都不急,你急什么?你这样吓唬他,旁人可要怀疑他是被你们逼的了。”

  黄婆子身子一僵,直感觉朱辞镜的目光轻如拂风却重于千钧,让她不敢相接。恰好王嬷嬷一眼瞪过来,她就势缩了身子不再出头。

  王嬷嬷牵扯嘴角:“二表姑娘可别诬赖好人。”

  朱临妆担忧地看向妹妹,捏一把汗。朱辞镜却不急不躁,朝姐姐略点头,往金明理方向又走了两步,沉绿色裙裾恍如微风卷过的荷叶,“这位公子,你可认得我么?”又问一遍。

  声音极其轻柔。

  金明理直愣愣看着她,嘴唇一张一合,半晌吐出三个字,“……不认得。”

  王嬷嬷仿若见鬼,“你怎么不认得?你亲口承认……”

  “王婆子,你要当众曲造口供?”朱临妆冷声打断。

  漱玉见机插言,“你红口白牙泼脏水,说什么人证口供的,现下叫来人对质了,可人家连我们二小姐都不认识,又哪来私情!这不是陷害是什么?你今日不说清楚,现在就送你见官去!”

  王嬷嬷死死瞪住金明理,“你说实话,把你昨晚交待的仔细说!”

  曹赵氏带人上前,“怎地,你老人家还要威逼利诱?谁知道你说的‘实话’是他交待的,还是你教给的。”

  这边争执着,朱辞镜已经和金明理对答了几句,句句清晰听入众人耳朵。

  “你见过朱二小姐么?”

  “没……没见过……”

  “昨晚你来这院子做什么?”

  “王嬷嬷叫我来,说有事,要是不来就把我一家撵出田庄……”

  “你从田庄过来这里投宿,也是她的意思?”

  “是……”

  “你现在怎么敢说实话了?”

  “我……先前不知道她让我攀污表小姐……打死我也不敢听她的了……”

  除了王嬷嬷几个心腹,其余仆妇已是按捺不住,窃窃议论。

  王嬷嬷震惊得无以复加——那小子昨夜明明交待得一清二楚,唯她马首是瞻,怎么毫无预兆就反了口!“金小子,你敢反咬我,你和她们串通一气……”

  朱临妆厉声呵斥:“你一个奴才,我们作甚陷害你?分明是你不安好心,也不知受了谁的指使,敢伪造人证陷害我们,污国公府的门楣名声!来人,给我把她捆了,回京后交给外祖父处置!”

  曹赵氏带人上前。王嬷嬷的人挡住。而其他仆妇,或知道府里老太太不喜朱家姐妹,或不想趟浑水,挨挨蹭蹭都作壁上观。朱临妆自己也知道,她是拿不住王嬷嬷的。

  倒是迫得王嬷嬷阴森而笑:“表姑娘别得意,你们和这小子串通口供就能颠倒黑白?可惜,我还有物证呢……”

  使个眼色,黄婆子立刻从怀里掏了两张字纸,“这是从金小子包裹里搜出来的,他和二表姑娘通的信!我找认字的人念过,什么西风吹雨,什么花千树,全是酸溜溜的情诗……”说罢得意地将信纸抖得哗啦啦响。

  朱辞镜伸手,“拿来我看。”

  黄婆子顺从交上信纸,嘴里却说,“二表姑娘别想销毁物证,这东西我们搜出好些张,你毁了一张不管用。”

  朱辞镜看一眼就扔了,“伪造的。和我字迹一点不同。”

  漱玉冷笑:“难为你们费心,又是人证又是物证,看来不置我们小姐于死地不肯罢休呢。”

  黄婆子道:“你说伪造就伪造?”

  漱玉瞪眼,“你说是真就是真?”

  曹赵氏上前道:“这事也好办,听我儿子说,外头不是住着两位上京赶考的读书人?让二小姐写几个字和这纸比对,请他们认去。事关女子清白,想必他们熟读圣贤书,不会不管。”

  王嬷嬷当即便说,“谁知道那人不是你们安排的?”她已知自己盘算失误,反掉进了对方陷阱,和金小子的账可以慢慢再算,眼下却再不能让对方拉援军了。

  曹赵氏嗤之以鼻,“真是笑话。人家赶考自然是文牒具备,身份清楚,我们小姐深居闺中,难道还能伪造官府文牒不成,就为陷害你一个奴才?你可真看得起自己!横栏竖阻,不过是怕人家鉴定出字迹不同,让你阴谋败露。”

  王嬷嬷当真是骑虎难下。

  当着许多人的面,她再在国公府横着走,也没办法让所有人都跟她串通一气。说不定正有人等着拿她的错,拉她下马呢。

  曹赵氏再追一句,“不鉴定也罢,总之我们小姐身份贵重,字迹不能轻易外传,犯不着为你破例。等回了京自有国公爷为小姐做主,你等着吧!”

  “比对就比对!”就算心里没底,王嬷嬷也不得不被牵着鼻子走。

  她不识字,也不清楚字迹比对的关窍,直觉事情要坏。可事到如今若不比对,她就真成了大家眼中的做贼心虚了……

  当下便有曹赵氏和黄婆子一起,带着信纸和朱辞镜临时写的几个字,朝杂院找那两个读书的去了。

  事先已有曹安查过对方底细,确定是偏僻地方出来的举子,身家清白,和国公府与朱家都不可能有瓜葛的。那两人听说事情原委,一个本不想管,怕沾事,另一个很是义愤,不顾同伴拦阻自告奋勇做起了比对,认真查看许久,断言道:“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写的!起笔运笔全然不同,信纸诗词是女子手笔无疑,这张纸却很像男子笔法,又不失妍丽,大概是位胸怀极其磊落的女子,分明不是同一人!”

  “你到底会不会看?”黄婆子急了。

  举子很硬气,“我寒窗苦读十余载,我不会看,难道你会?既不信我,却来找我作甚?”

  “那,是不是这张纸故意写得和信纸不同?”

  举子道:“胡话。一人写字,便是故意写得不同,也会有笔锋泄漏真相。见字见心,改了笔体也改不了心。”

  曹赵氏郑重谢过举子,冷笑着带回了比对结果,“王嬷嬷,你的人证说实话了,物证确认是伪造了,你还要怎地?我看也不必等回京,现在就通知附近官府拿了你才是正理。为奴背主,陷害主家,你别想再有命在!”

  不管曹赵氏漱玉与王黄等人如何争执,朱辞镜已经拉着姐姐回屋了。做小姐的,总不能和仆妇对质到底,失了身份。

  金明理还痴痴愣愣跪在院子里,一时无人顾及。朱临妆临进屋时回眸一顾,看见他呆傻如偶,自己也默了半晌,坐下喝了几大口热茶都没回神。

  迷惘,震惊,恍如做梦,种种情绪交杂。

  她定定看着妹妹,许久才道:“竟这样顺利……我早抱了鱼死网破的念头,谁料你……”

  你真让那姓金的反了口!

  轻易让他把假的说成了真的,众目睽睽,王嬷嬷逼迫之下,还说得那么顺溜……

  “姐姐安心。他能被我所控,只因心志太弱,渴望又太强,寻常人轻易不会中招的。”

  朱辞镜的解释并未消除临妆心中之惊,她不由又想到了那天晚上,妹妹笑眯眯对姓金的安排“口供”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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