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赚点小钱
一场闹剧，刘宏没了好心情，禾叔也怕再生事端，极力劝说刘宏回府。刘宏也不想禾叔和青芜担心同意了，正好带墨翎一起。
回到家，刘宏先带墨翎见了孙先生，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墨翎是孙先生师兄从小收养的弟子。有孙先生作保，母亲董氏同意请墨翎教导儿子剑术。至于这番是应刘宏要求还是被孙先生举荐时说得墨翎剑术高超打动，母子二人私下里，刘宏就问了。
“母亲可是忧心高家？一直觊觎亭侯封地的可正是这高家？”
董氏不想儿子如此敏锐，并不敢告诉刘宏实情，有些犹疑道：“高家如今势大，不可力敌。”
母亲得知郊游时高家的蛮横，虽然当时极其愤懑，可过后却状若无谓，只一心劝慰他。刘宏便猜测母亲和高家的人恐怕还有纠葛才会一心隐忍。
“宏儿别担心，这次是母亲无用，让我儿委屈。”董氏没有找上高氏理论也是担忧，高氏一向无礼，若是不理会亭侯府，这时上门也是自取其辱，再被有心人宣扬出去，亭侯府本就岌岌可危的声名只会雪上加霜。当下人推崇大复仇理念，孔子亦说“十世之仇，尤可报之”，董氏也怕儿子冲动坏事。
“母亲放心，我并不是无思无谋之人，不会莽撞行事。所幸这次我也没有真受伤，日后，我也会认真练武以防身。”想想又拉着母亲的手，“多谢母亲一直为我支撑门庭，筹谋良多，等我长大，解渎亭侯府总有再起之日。”
董氏欣慰拍拍刘宏的手，“这都不算什么，你是我的亲子，母亲做再多也是应该的。既然有了师傅，就好好学，别的不强求，身体强健才是福气。”
董氏对高氏觊觎亭侯府封地的事情避而不谈，刘宏就不再追问，心里却十分明白。
有这么一个隐患，卷王的心日渐急迫，读书更认真，练武的时间又多了一个时辰。
墨翎虽然年轻，但耐得住性子，教导刘宏这个菜鸟十分尽责，对锻炼后如何放松肌肉，平日如何保养身体也一并指点。
系统性学习和自己胡乱鼓捣果然不一样，不过三五月，刘宏就能感觉自己身体的变化，身体感觉更轻盈，动作也灵活多了，最重要的是精神充足饱满，连读书都变得更容易专注。知道有这种好处，卷王丝毫不再意每天酸痛的胳膊腿了，反而时常自己加练，还是墨翎来劝他过犹不及才罢休。
“师傅是墨家弟子？！”刘宏没想到只是日常热身时的闲谈，居然知道了这么一个消息，对墨翎墨家门徒的身份十分吃惊。“可孙先生不是儒家弟子么？”
“叔父年轻时也是墨家弟子，后来才学的儒家。”墨翎和刘宏已经很熟捻，半点也不忌讳就直言相告。
刘宏完全没想到身边居然还有一个墨家弟子，墨家按现代的话来说就是一群精通数学物理的战争武器大师啊，“那师傅你也精通器械匠造么？”刘宏欣喜搓手手。
刘宏已经想好了，钱是要赚的，但是得悄悄赚，什么烧玻璃造水泥，虽然很想，但这些不是他目前搞得起的，他打算自己做晶体盆栽，这东西不需要什么人手，加工方法也简单，常见的就是加热还原置换反应，但是成品却极其类似宝石光彩绚丽，用来当做装饰品，应该非常符合爱好奢侈的东汉贵族的眼光。
自制化学晶体不难，但刘宏不清楚古代对这些化学原料的名字是否和现代相同，只打算先做最有把握的几种。现在这些晶体还在他卧室缓慢生长呢。
靠晶体盆栽开源还遥遥无期，刘宏倒是先等来一个墨家弟子，那不是生财有望？
“呃，我从小只精习武艺，实在没有匠造之术的天分。”墨翎有些尴尬也搓搓手。这要怎么说，墨家子弟不会做手工？祖师爷棺材板都要掀了。
“但是叔父会，老师曾说过叔父才是他们那一辈技艺最好的！”
嗐呀，白高兴一场。
刘宏听到这里，已经没有原来的兴奋劲儿了，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墨翎直率坦诚，没什么心机城府，他有把握能忽悠得住他，但是孙先生他却没有把握，说起来孙先生是他的启蒙老师，客居府里和谁都能相处得谊，可刘宏总觉得他看不透孙先生，在他文质彬彬的外表下总觉得还有更深沉的东西，他摸不清看不透，所以他对孙先生只有恭敬，没有亲近。
算了，反正他还不急，刘宏把赚钱的事情先放下。“先不说这些了，师傅看我如今可以学骑马了吗？”
“亭侯才练了几个月的腿上功夫，”墨翎有些迟疑，他来到亭侯府已经好几个月了，对刘宏的勤奋状态从最开始的吃惊到如今习以为常，“骑马学起来费时间，亭侯还学着弓箭，功课是否会耽搁？”
“并不耽搁，就这么说定了。”刘宏结束热身，开始基本功训练。卷王是不会怕学习的，不论文武，学的越多越开心。
墨翎虽然是刘宏的师傅，但也是亭侯府客卿，刘宏这个主人既然已经决定，墨翎也自然遵从。
这下刘宏一天十二个时辰，除去吃饭睡觉，剩下的时间几乎都被学习占满了，不是在学习，就是在去学习的路上。每当刘宏马不停蹄的奔波在书房，□□，墨翎院子里的时候，亭侯府的下仆都对刘宏的勤奋啧啧称奇，从没见过比奴隶子还要忙碌的主人家！
如此又过了几个月，刘宏乐在其中，等到初冬刚下过第一场雪，他的晶体盆栽总算做好了，为了打造出一眼动人的盆栽，刘宏特意请示母亲董氏开了库房，找出一个华丽的圆形漆器，又精心挑选了文竹苔藓搭配。
黑红相间的漆盒，细腻描绘出繁复的金色纹样，盒子里栽种小巧雅致的文竹，青翠之间夹杂几丛形态各异的光泽绚烂的“宝石”，神奇的是这些宝石有的像自然生成的植物模样，有的宛如花朵。
刘宏点了点头，心里满意极了，这样的造景可以称得上是一件艺术品了。
当下捧着盒子找到墨翎，请墨翎带他去市集试试水。
自从过完生日，董氏对刘宏出门已经没有那么限制了，是刘宏一心学习，深感时间不够不爱出门。
人多眼杂，刘宏决定不带下仆。墨翎会驾车，这次两人选择套马。
马车在宽阔的街道上前进，离开士族住宅区，人烟就开始稠密起来，越来越噪杂的人声伴随一阵阵吆喝声，刘宏掀开车帘看着街市，各种新奇。
“铛铛铛…”前方传来一阵锣声，还有周围百姓的哄笑。片刻后便有县尉府的官兵拿着绳子牵着一个少年走了过来，官府小吏嘴里大声宣扬着少年的罪行，国人爱看热闹的天性自古有之，周围人都聚集过来，墨翎只能拉停缰绳。
刘宏好奇，仔细听了一阵，原来这个叫冯易的少年是因抢亲，被杖二十，还要游街示众。
冯易一扭一扭的样子被路人嬉笑指指点点，非但不觉羞耻，还一脸洋洋得意，好似一个大英雄，而众人都是在景仰他。
刘宏猜他应该挨了送亲的人家不少拳脚，衣服上不少脚印，面上还装出一副云淡风轻，对众人说道他并非抢亲，只想看看那个出嫁少女的容貌，偶尔忍不住去捂受伤的屁股，痛的呲牙咧嘴的样子，看得笑出了声，心想这人可太有趣了。
官差可不管冯易的辩解，尽忠职守敲锣打鼓得拉着冯易继续游街示众，还有爱看热闹的一路尾行而去。
“热闹看完了，咱们也走吧。”刘宏招呼墨翎一声，继续前行。
东汉的城镇已经有相对完善的商业区划分，只是设施还相对简陋，坐贾的都是小地摊，即使是大商人也只修成个不封顶的亭子做摊位，当然市集上也少不了各地行商。
刘宏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谈生意，只好拉过墨翎，请他帮忙，“师傅你这样……”
刘宏和墨翎交头接耳，看他点头答应了，才跳下车去市集里的酒肆要了一个雅间等消息。
墨翎并没有花太多时间，以前游历的经验足以让他快速找到了刘宏的目标。这是一个略显富态的行商，圆脸盘挂着和气的笑容，看到卖家是刘宏这样的小孩也不吃惊，只是心里略有失望，他是往来上雒的行商，上雒世家贵族的公子哥发现什么新奇的宝贝，一时不凑手又不能告诉父母，私下里卖点小物件是常有的事。这些小物件对普通人来说也算珍贵，不过墨翎之前向他吹嘘的奇珍异宝的期待被无限拉低。
“小人何炅，小公子不知有什么奇珍要贩卖，可否让小人开开眼？”何炅很识时务没有问刘宏的身份，虽然期待不高，但买卖上门，何炅也不想放过，说不得这个小公子手里真有点什么奇珍呢。
刘宏也是第一次做买卖，老板直截了当想看货，他还挺高兴。
何炅看着刘宏拿出一个精美绝伦的漆盒，心里的期待稍稍高了点，只是装东西的盒子已经如此华丽，盒子又是什么宝贝呢？
等刘宏打开盖子，何炅的眼睛也不由瞪大，“这，这是……”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敢问小公子这是何种宝石？竟如此炫彩夺目。”何炅着迷得看着铋石如星河璀璨的色彩，“只是不知为何会打磨成这幅模样？”
刘宏看何炅的反应，心里头算是有了底，也据实相告道：“这些晶石称不上宝石，都是天生天长的。”
“这些都是天生天长的？小公子莫要骗我。”何炅指着一丛和文竹相映成趣的绿色菌株状晶石和一面像怒放花朵，一面层层叠叠回型纹的铋石问道。
“自然是真的，这是我无意间发现的，除了这块，”刘宏指着铋石，“这是何种宝石我也不知。”刘宏心里有些心虚，铋是金属，在古罗马和罗马就被使用，在东汉当做宝石也没关系吧。
何炅又仔细观察了一阵，盆栽里的晶石果然不见打磨雕琢的痕迹，便试探着报了个价，“我愿出五万钱买下，小公子觉得如何？”又解释了一番，“小公子也别嫌少，晶石并不算稀有，只是难得寻到这么多造型奇异的，只有这几块宝石小人前所未见，算是新奇。”
刘宏心里估算一下，一匹马大概五千到二十万钱，五万钱可以买好几匹普通驽马了。
何炅见到这个盆栽边打定主意把它当奇珍敬上交好权贵，看刘宏皱眉不语，以为他嫌弃价低，“小公子若是觉得不合适，我愿再加一万钱，如何？”
“好，那就说定了。”刘宏大喜，没想到何炅还愿意加钱，他也不贪心，拍板就定下。
除开漆盒，这些晶石的原料一钱都没有，能卖上这个价格，刘宏觉得非常赚。
赚到第一桶金，刘宏兴致高昂还请墨翎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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