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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复仇女神24


  八月底最后一批。

  刚刚经过第三次脱壳的童子蟹, 每个都差不多二两,外壳脆、内壳软、腥味重、肉质丰满,称六月黄, 又叫“童子蟹”。

  一份买的现成的腌醉蟹, 一份清蒸。

  把姜切细丝, 用陈醋加糖熬了, 拿掉壳, 吸尽汤汁、抿掉蟹黄,再耐心剥壳挑净肉, 留下轻薄的粉红蟹壳, 白净修长手指上也染上粉红。

  莫清寒很久没吃过这么安逸的一顿饭了。

  周辰宇斜对桌,眼睛不住地瞟莫清寒。

  吃饱饭的莫清寒,像一只慵懒而满足的猫科动物, 偶尔扭动脖子和手腕, 伸个懒腰,都带有一股优雅高贵的餍足感。

  周辰宇跟着猫科动物去厕所, 靠着门框,看猫科动物用爪子洗脸。

  “怎么了?”莫清寒洗了把脸,用纸巾细细擦着指尖。

  周辰宇问:“刚刚在客厅里, 你跟老头子说什么了?”

  莫清寒从镜子里笑眼乜他,“没什么,就是唠家常。儿子不争气二十好几了还没女朋友,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抱孙子。”

  周辰宇幽怨的瞪她:“我看上的, 人家不要我。”

  莫清寒笑着甩他一脸水珠子, 周辰宇也不擦,跟她身后,“真的,你给我想想办法呗。”

  吃过晚饭,莫清寒跟周父寒暄几句后告辞,周辰宇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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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窗开着,风灌进来,周辰宇一手搭在车窗上,肌肉纹理结实优美,另一手扶着方向盘:“莫小二。”

  莫清寒吃多了犯懒,眼睛眯成一条细线,懒洋洋的应承:“嗯?”

  周辰宇问:“今天你借我车干什么了?”

  莫清寒掀起左眼眼皮,透过眼睛缝觑他,“你看到什么了?”

  周辰宇看着前面黑黢黢的路:“你让我四点四十过去,我早到了大概有十来分钟。看到有个人到车里拿东西,拿了两个箱子,好好的一个人,来的时候挺正常的,走的时候……有点疯。”

  莫清寒抻着脑袋搁在前头手套箱上,偏头从眼皮缝里看他。

  周辰宇怕颠着她,换两只手扶方向盘,把车端稳。

  “小二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在干什么?”

  莫清寒看着沿途闪过的风景,五光十色的霓虹灯,“赌博。”

  莫清寒让周辰宇把车停在一家小茶社门口,特别不起眼的小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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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色的灯泡闪烁,圈成四个字“四海娱乐”,门头扑素到极致。

  莫清寒推门而入。

  半明半昧灯光,似真似幻音乐,掺杂着人们大笑声、大骂声,混成一片闹耳的聒噪。

  里面格局说不上奢贵,马马虎虎,分成蜂窝似的一间间棋牌室,每一间天花板上都装有价格不菲的净烟气。

  “女士,请问有人推荐吗?”门口服务员客气地拦了莫清寒一道。

  莫清寒笑吟吟地答:“有,郭四海,四爷。”

  服务员一怔,还没醒神的几秒工夫,就被莫清寒饶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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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十点钟,夜生活尚未开始。

  只有几个棋牌室有活动,里在打牌或是麻将,开着的门里带出摔牌的声音。

  莫清寒倚着门框瞧,立时吸引了几个男人不怀好意的目光,有人招呼她:“美女,别光看着,来玩啊。”

  推了推身边伙伴:“快起开,给美女让个座。”

  莫清寒大方应了坐下。

  “美女,要玩什么啊?”有一个花臂男手里拈着几张牌,笑呵呵地问她。

  一个戴眼镜、腆着大肚腩的中年男人殷勤地给她叫了一杯甜雪莉酒。

  莫清寒摆摆手,从手提包里取出一个保温杯,拧下杯盖,按下开关,倒上水,放到手边。

  黑眼珠在花臂男手里的牌上一转,说:“就玩这个吧。”

  其他人都被莫清寒举动逗笑了,有个胖子哼哧哼哧笑着问她:“美女,会玩吗,要不要老哥哥教你?”

  莫清寒找服务生换了一小摞筹码搁在桌上,伸手摸牌:“不会,就见我哥玩过。”

  没见过这么实诚没心眼的小美女,众人笑。

  胖子问:“妹妹是从家里跑出来的吧?”

  莫清寒垂眼,淡粉色指尖挑着牌,“不是,我来找这里四爷。”

  桌上的人互相觑了一眼,有人问:“你找四爷干嘛?”

  莫清寒:“我来找他谈合作。”

  说到这儿,莫清寒从纸牌间抬起眼,询问似的看过众人:“他会来的吧?”

  花臂男觉得这就是一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不好意思耍她:“四爷的场子,每晚都会过来看看的。”

  莫清寒松了一大口气,又看了一眼手里的牌,眼睛一瞪:“坏了,输了!”

  众人大笑。

  很快他们都笑不出了。

  莫清寒打了两把牌熟悉游戏规则,之后很快控场,指尖挑挑拣拣,轻飘飘、慢悠悠地出手,几个男人的牌给她牵着走,有的甚至被压的出不了牌。

  莫清寒第五回揽过他们的筹码,听到眼镜男说:“妹妹,你记牌厉害,老哥哥们比不了。”

  “有没有兴趣玩点别的?”他打了响指招来一名年轻的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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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比打牌,拼的就是运气和胆量,记牌好也不怎么好使。

  莫清寒输输赢赢,手里的筹码推来推去,她脸上没有多余表情,浑不在意。

  莫清寒跟眼镜男玩,剩下的人瞧着,有一搭没一搭跟她聊天。

  “妹妹真漂亮,看着眼熟,像个明星。”

  “对对对,像那个顾什么他媳妇来着,叫什么来着?很有名的!” 一帮大老爷们不追星,讲不出名字来憋的脸通红。

  莫清寒插嘴:“顾明生,莫清寒。”

  胖子一拍大腿,“就是她!不过,妹妹你年轻,而且纯天然,那什么谁一看就是整得。”

  莫清寒笑,抬手瞅了一眼腕上的表,赢了一局。

  眼镜男推过去筹码,身子往前探了探:“妹妹,有没有胆量玩点大的。”

  筹码越来越大,最后一把,莫清寒输得一塌糊涂。

  莫清寒拾起保温杯盖吹着水,坦言道:“我还不起。”

  眼镜男笑得欢快,脸上的肉都能刮下油来:“没事没事,老哥哥不要你的钱。”他猥琐的笑着去拉莫清寒的手,被兜头泼了一脸水。

  本来只是小打小闹,谁知后来越闹越大,掀了桌子,动了刀子,大打出手,场面一度混乱。

  胖子现在门口声嘶力竭地大喊:“安保呢,安保死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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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啊,莫二小姐,在我的地界儿撒野动刀。”郭四海中指和拇指捏着一支雪茄,食指轻敲弹掉烟灰,一旁有人给他接着,他身后还站着几个年轻人。

  郭四海五官厚重,身材结实短小,穿一身老式的黑色衣服,里面是白衬衣。头发梳得整齐,脸上的肌肉因为老态而松垮下来,重叠着皱纹。看上去精神欠佳,厚重眼袋下埋着青黑,唇角不受控制的往下压。

  想来,近日烦恼事不少,心情不大好。

  莫清寒倒背着手立着,像是犯了错被教导主任抓住的小学生。

  她垂着眼,眼角余光打量郭四海,觉得这装束有点眼熟。

  莫清寒:“那人不讲规矩。”

  郭四海嗤笑:“规矩?愿赌服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莫清寒:“我会还的,有人替我还。”

  郭四海吸了口雪茄,同意点头,讽刺地说:“嗯,顾总是个有情有义、说话算数的男人。”说话算数四个字,一个比一个咬得紧。

  莫清寒站着,垂眼一扫,目光掠过他的脸,“不是,顾明生,是四爷您。”

  郭四海抬头。

  莫清寒翻出包里的一沓照片恭敬地递过去。

  郭四海手下受意手下接了,简单检查过后才递到郭四海手里。

  郭四海翻开看,是一沓照片,照的是一个死人,刚死不久,尸体大概还热乎。

  莫清寒扯了一把椅子坐下,交叠起双腿:“四爷做的吧?”

  郭四海阴戾地看了她一眼,眼神示意手下守好门。

  另有两个人悄声走到莫清寒身后。

  莫清寒面色如常,她做过工作。

  郭四海混黑出身,好勇斗狠,年景好的时候发过一笔钱,但是脑子太直,到现在也是高不成低不就,开着两家小赌场,有利润,但见不着光。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被顾明生相中。

  “没用的,四爷,我来这里如果不能全身而退,您也跑不了了。”

  郭四海的火一下被点着:“我既然敢做,难道还怕什么跑得了跑不了?”

  莫清寒回头看了眼他的手下,郭四海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莫清寒像是怕驳了郭四海的面子,等人走干净了才回答:“您当然怕。”

  “虽然,您没有大富贵,可也算得上是小有所成,衣食无忧的,进门出门都有人伺候。

  有儿有女有家业,也算不错。

  混了五十年到这地步,犯不着再惹一身火,不死也得脱层皮。”

  郭四海神色难看。

  莫清寒轻飘飘目光扫在他身上:“夜里静淀路上抄顾明生的人,也是你的吧?”

  郭四海斜扯着嘴角,一字一字吐出来:“是,可惜他没死。”

  莫清寒:“他没死,轮到你了。”

  郭四海不屑。

  “四爷真没后怕过吗?” 莫清寒环视整个四周,“您,还有您这个地方,都是不能彻底见光的。”

  最后,目光落到郭四海身上:“顾明生有资本,门路绝不会比你少,只要他想……您真的愿意冒着失去一切风险,去跟顾明生争个面子吗?”

  她又笑,从眯起来的眼睛缝里瞄他,“现在,您已经不好过了吧?”

  不然,郭四海恐怕会更嚣张一些,现在的样子明显是受了挫。

  郭四海手里夹着雪茄,透过徐徐青烟看着莫清寒,眼神幽暗,“在我死之前,信不信我先弄死你?”

  莫清寒仰着身子后靠椅子里,轻笑着朝他吐出两个字:“莽夫。”

  蠢傻到用单纯的暴力去对抗资本,以为这是打土豪、分田地吗?

  “四爷以为,靠弄死谁,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吗?”

  莫清寒毫不留情,出口咄咄逼人:“所以,你才会被顾明生当枪使,我父母的事,四爷肯定出了很大的力哦?”

  郭四海眼睛染上了浓郁的阴沉,一闪而过的杀意泯灭其间。

  “一件事还不够您吸取教训的,顾明生拿捏您,他都没出手,邵俊风帮我查案子,您就火急火燎又背上一条人命。”

  莫清寒说话用的都是敬语,一口一个“您”,可郭四海一点也没感到受被尊重。

  郭四海伸手到茶几上磕磕烟屁股,一伸手却把火给掀灭了,“你是为了你父母的事,找我寻仇来了?”

  莫清寒摇头微笑:“四爷,我是个朝前看的人。”

  郭四海脾气从来不好,怒气已经达到顶峰,好不容易找回一丝理智:“你来找我,就是为了数落我老头子的?”

  莫清寒笑:“当然不是。”

  莫清寒微勾唇角,亮出招牌式笑容,真诚地说:“我是来谈合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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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十一点二十七,顾明生下飞机,身边跟着两个助理,接机的车已经停在机场。

  他脸色不是很好,刚从俞京返回,除了出席《宝述》的首映礼,还一直在处理辰逸的舆论公关工作,应对死缠烂打的记者们。

  此时已经身心疲乏。

  辰逸苏助理刚接了电话:“顾总,郭四海先生打来电话,说他手里关于泠宁的那一份愿意出让给您,按之前您提的价格。”

  助理犹豫:“是否先等一等……”

  现在顾明生在风口浪尖上,关于他搞垮泠宁各种猜测在一夜之间爆出,一层层推上顶峰。

  顾明生坐在后车座里小憩,冷冷地发号施令:“收,不用等,按郭先生的意思,你去办吧。”

  他掀了掀眼皮抬眼看路,对司机说:“送我去景城佳苑。”

  苏助理在心里嘀咕:“去找莫小姐啊。”

  ****  ****

  莫清寒走出“四海娱乐”,客气恭敬的同郭四海告别,“四爷,以后我还会来拜访您的。”

  郭四海看着人前人后态度截然不同的莫清寒,也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莫小姐。”

  莫清寒刚走下台阶,郭四海又叫住她,莫清寒回头。

  “莫小姐吸烟吗?”

  似乎是想找回面子,郭四海有话交代。

  他站的笔直,身后跟着两个年轻人,一个人过来给莫清寒敬烟。

  郭四海说 :“莫小姐说得对,人要往前看。已经过去的事,有得罪的地方,希望莫小姐不要计较。

  还有一句话,一个人囫囵保全自个儿容易,但没有谁是孤零零一个人活着的,是吧?”

  前一句是妥协,后一句是威胁。

  谁说郭四海不长进的?

  莫清寒微笑,把烟接了,咬在嘴里,“四爷说的是。”

  莫清寒走的时候又瞅了一眼郭四海的装束,“四爷这身衣裳,学的是《教父》里柯里昂吧?”

  ****  ****

  莫清寒转过街角,随手把烟拧灭,扔进垃圾桶里。

  路灯下是她的影子,贴到垃圾桶边肮脏的地面上,影子黑漆漆的,因为被光线拉得老长,显得格外孤单。

  莫清寒垂着眼看那电线杆子一样的影子:没有谁是孤零零一个人活着的?

  “出什么神呢?”街边一辆越野车开过来,落着车窗,周辰宇在驾驶座上,伸手拍了拍车身,“上车,哥送你回家。”

  莫清寒抬头:“你一直等着我呢?”

  周辰宇下车把她塞进车里,“我跟踪你来着,被人拦下了。”

  莫清寒睨他。

  周辰宇把着方向盘,目不斜视:“我想知道,你跟我爸到底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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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小时前,周家。

  “暖暖,网上的消息是真的吗?关于你父母的事,关于你爸爸公司的?”

  “周伯伯,没想到你这么前卫,还上网关注热点时事。”莫清寒放下手里的杯子,轻轻搓着微湿的手心,讨好似的笑,眼睛飞斜过沙发角里的周辰宇。

  周父瞅了一眼已经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周辰宇,指了指门口。

  周辰宇哼了口气,从沙发上爬起来走了,随着门“砰”的一声被带上,整个房间陷入死寂,空气都凝滞。

  周父从来都是直来直去,这回也很难委婉:“是真的?”

  莫清寒点头又摇头:“周伯伯,这事儿您不该管。”

  周父脾气重,口气一下子变了:“我不管?难道你要我跟网上那些陌生人一样,只就着你爸的新闻喝茶水,评头论足一番,看个热闹?暖暖啊,暖暖啊,你真叫我寒心!”

  莫清寒深埋下头去。

  周父说:“你爸爸出事以后你就不来周家了,连小宇子也不见。我本来以为,是因为你爸公司出事的时候,我没管,你怨我。我就想着,暖暖又不是心眼小的孩子,过几天就想开了。”

  “原来啊,”周父长叹一口气,“你不是心眼小,是根本看不上我老头子!根本没把你周伯伯当自己人!”

  周父斜着眼看莫清寒:“网上那些事儿,你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说。”

  莫清寒欲开口,被周父挥手制止,“还没轮到你发言。”

  周父说:“起先,我以为你爸爸的公司只涉及商业斗争,我做政·治的不能插手。”

  “后来,你爸妈出事,我也醒过神来了,不瞒着你,我自己也亲自了解了一些情况。”周父两指点着桌面,铿锵有声,“这是犯罪!”

  莫清寒:“是犯罪。”

  “所以,您要管吗?”

  周父眉宇舒展开,声音洪亮掷地有声:“老头子我管定了!”

  陈鸢鸢来周家这一趟就是为了寻找盟友的。

  有罗宏还不够,他有资本,有门路,但是在政治官场上,她需要一个关系更为紧密,更为可靠的盟友。

  周父显然是首选。

  在很早之前,陈鸢鸢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便宜周伯伯的时候就做好了打算。

  如果,周树成犹豫,她会有办法,威逼、利诱,像对待邵俊风、罗宏还有林敬泽一样,摆明利益、危险和诱惑,底下埋钩,引着他自己选择站到与她同一阵垒。

  可现在,太顺利了。

  陈鸢鸢没经历过。

  真正的莫清寒,对周家父子避而不见,必定不是因为埋怨周父没有帮忙,而是莫清寒查到深处,胆寒心惊,担心牵连到老人。

  毕竟,老人已经接近退休年纪,经不起折腾,再过三四年,完美结束职业生涯,安享晚年。

  “暖暖?”周父叫她,只觉得大局已定,又回归到慈祥的周伯伯的身份。

  莫清寒的话却没有谈完,“周伯,这件事会牵连到您。”

  周父愣了一下,似乎不太适应莫清寒的转变,“我知道。”

  莫清寒把一沓纸封照片递到周父面前,“是我的一个朋友,帮我查这案子,没了。”

  周父接过来,手翻了几页。

  莫清寒说:“周伯,这案子水深,我知道您能帮上忙,可您应该知道风险……”

  不止掉乌纱帽,连戴乌纱帽的脑袋都可能保不住。

  莫清寒问:“所以,您还要管吗?”

  周父合上那沓纸,嗤笑了一声,似是不屑,“暖暖啊,你问我还要不要管?”

  “周伯伯这么跟你说吧,这事儿不涉及到你爸爸,我管,涉及到你爸爸,我管到死。”

  “周伯伯是普通人,做不了什么了不起的事,但周伯伯知道责任怎么写。这本来就是周伯伯该管的事。”

  莫清寒定定看着他,“周伯伯,我保证,绝不会让您出事。”

  周辰宇在外面敲门,颇不耐烦:“六月黄好了,还吃不吃啊?”

  ****  ****

  莫清寒回过神来的时候,周辰宇已经送她到门口。

  莫清寒解下安全带要下车,却被周辰宇抢先一步锁了车门。

  “小二。”周辰宇说话的时候盯着车上咣当的小铃铛挂件,“我妈死的早,我就一个老头子和你,你们都犟,要做什么事儿我管不了。但你要提前知会我一声,我得有个准备。”

  “我拿你当亲人的,真的。”

  “好,我知道了。”莫清寒说。

  ****  ****

  小别墅里没熄灯,窗口渗出柔和的光。

  顾明生推门进去。

  客厅里没开大灯,地板支着一张红木茶几,茶几上放着一盏小台灯,一把算盘,还支着一部手机,屏幕里滚动着彩色的光,正放着一部电影,却没人看。

  莫清寒盘腿坐在茶几前,微歪头,神色严肃的拨弄算盘,咔吧作响。

  “别坐地上,凉。”顾明生进门换鞋。

  莫清寒听到话音抬起头,眯着眼睛觑了他一会儿,说:“我不要曲静澜做经纪人了。”

  顾明生叹气:“怎么了?”

  莫清寒:“吵架了,她给我安排的角色我不喜欢。”

  顾明生问:“她性格挺好的,为了什么角色能吵成这样?”

  莫清寒来回拨弄着一颗算珠,答:“明朝公主跟清朝皇帝谈恋爱。”

  顾明生退下外衣,正在解领带,手下一顿:“你怎么说的?”

  莫清寒说:“我说,如果当年日本占领了中国,你也巴巴去给大日本天皇做皇后吗?”

  “皇亲贵胄,由一个朝代的骨血养大。他们吃庶民交的粮食,受万民敬仰,被伺候着长大。朝代垮了,百姓可以投降,但他们只有一个结局。”

  莫清寒抬着头,眸眼晶亮,看着顾明生,似是要寻找赞同,“要么战赢,要么战死。”

  顾明生不看她的眼,“不想演就不演了。”

  手机里放的竟然是《宝述》,不是很清晰,这个时候应该是流传出来的盗版资源。一个演员看自己盗版电影,什么心理?

  电影里的卧底警察,察觉到自己爱上女反派又必须要痛下杀手时,抱着头痛苦流涕:“我不要装了,不要装了,我怕演着演着成了真的!”

  莫清寒垂眼看了一会儿,睨向顾明生,“你演得比我好。”

  莫清寒叹了口:“一开始我就疑惑,顾总既是总裁又是影帝。这身份……总有些奇怪,演戏不是容易的活儿。有人靠演戏发家,然后成为商人。

  而顾总不一样。

  顾总本身条件就好,家族生意兴隆,为什么要费力不讨好的去受那份罪呢?”

  顾明生脸色变了。

  莫清寒勾着唇角: “后来我发现,顾先生是真的爱演,戏里戏外都把演技发挥到极致。”

  莫清寒晃了晃算盘,把每一颗珠子归回原位。

  戏落幕了,该清算收场了。

  顾明生到桌前坐下。

  两个人相对坐着,由一盏灯隔开,眼中映着对方卸下遮掩的影子,像是舞台落幕后,抹掉油彩的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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