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噩耗
两人并不久留，要赶在傍晚前下山。两人这一整天就光在上山下山，累得莫茉嗷嗷直叫。
到了车里，她耐不住困意就拉着白既明，靠着他睡着了，白既明亦在闭目养神。
车刚开进城，突然一记急刹车，把莫茉和白既明都吓了一跳，“怎么了？”白既明问到。
“前面有两个姑娘拦路。”司机回答。
“是春雪和四奶奶身边的丫鬟小红。”阿鸿回答。
莫茉和白既明下车，春雪赶快跑上来：“五姨太不好了，四奶奶出事了！”，小红更是直接跪在了地上：“求五奶奶救救我家四姨太。”
“这是怎么了？”莫茉一脸疑惑，听完二人的说辞，她的心瞬间提到了脖子眼。高琴通奸被人赃俱获，捉奸在床！怎么可能，白既明也惊得说不出话，此时两人只能快马加鞭快点回府。
没有一刻钟就赶回了家，莫茉一刻不停往高琴院子跑。就见那里聚了不少人还有哭闹声传出，她跑到半路就有人拦着：“五奶奶，老太太有令谁也不准过去。”
“让开！”她哪里顾得了那么多。
下人还是挡着，“滚开！”她一下推开了一个婆子，然后跑进了高琴的院子，白既明不便出现就停在了拦路的地方。
进院子，老太太，大太太，大爷都在。高琴在屋子里，衣衫不整跪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面容憔悴：“大爷，你相信我，是那个畜生闯进我屋里的！”
“你干出这样的好事还敢狡辩！”沈月眉指着她说。
“不是的！不是的！”高琴去扯大爷的衣摆，大爷显然有些嫌恶，扯开了她。
高琴一下扑倒在地上，莫茉进门上前，抓了一件衣服披在高琴的身上。高琴看见她来：“姐姐！救我。”
众人看见莫茉进来，都惊着了。
莫茉开口：“老太太，这事还没弄清楚，不能乱下结论。”
“胡说！证据确凿，那个狂徒都已经被打死了。你还替她狡辩！”沈月眉说。
“莫茉，我知道你好心。但什么事该管什么事不该管，你心里要清楚。”老太太头一次阴着脸跟她说话。
“你们为什么不能听她说呢？”莫茉盯着众人。示意高琴把前因后果说出来。
高琴开口：“是，是今天夜里，我已经睡着了。后来感觉有人，我醒过来才发现那个畜生上了我的床，是他强迫我的，我喊人。后来就有人进门。结果就是这样，我没有通奸！”
“无缘无故的，他怎么就能上你的床了？”沈月眉冷笑。
“就因为这样，就说她通奸。大太太好本事啊，改明儿谁欺负了太太，也是太太行事不轨吗？”莫茉冲着她说。
“你！”沈月眉被戳穿心思，噎得一口气喘不过来。
“够了！越说越不像话。让既明把人给我带回去！这几天看好五奶奶，别人她出门了。”老太太发声，几个下人就上来拖莫茉。
“就因为她是女人，出了这样的事你就不信她吗？她才是受害者！大爷！”她边被拖走还边冲着白既煜吼。
她被拖到外边，白既明抱着她，她有点情绪激动，整个人都在发抖。白既明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陪着她先回别苑。
一整夜，她一个人坐在窗边，不停的思索着前因后果和各种可能，是沈月眉吗？她为什么这么做？难道是高琴发觉了什么？那为什么她不说出来？
第二天，她一眼的红血丝，白既明怎么劝她都不肯听。春雪出了辙，把映月叫来开导她。
她倒好向映月打探起消息来了：“姐姐，我不过离开一天，发生什么了？”
“你一走，估摸着沈月眉就知道你去找碧云了。是报复吧？”映月猜到。
“不至于吧，她报复也该报复我，怎么拿高琴下手。”
“你们是好姐妹嘛，而且高琴也在帮着查碧云的事呢。”映月小声说。
“什么？她查出了什么吗？”莫茉眉头一紧。
“昨天她还说呢，她发觉碧云屋里少了个盒子。”
“什么盒子？”
“就是大爷去南洋做生意，带回来一个精巧的乌木盒子送给了碧云。”
“这盒子又关什么事？”莫茉还是想不明白。
“就是呢，不过幸好，大爷只把她关起来没有其他动作了。”映月看着她，这个莫茉还真是个人才，昨天这么凶险也能被她说动大爷救下高琴。
听她这么说，莫茉总算是安下心来，无论怎么样，现在没事就好。
晚饭，白既明特意叫厨房做了她爱吃的菜。在一边吃得很香，诱惑她多吃一点。莫茉也卖他个面子，多吃了两口。
是夜，白既明搂着她，轻轻抚着她的背。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这感觉很像小时候爹哄她睡觉。
这几天，她被老太太禁足，就不能出门外面的消息就全靠春雪和白既明带回来。有一天春雪还偷偷把小红给她带回来了。
“小红，你要对我说实话，你们四姨太是不是在查碧云的事？”莫茉问她。
“是，有一天晚上，四姨太还偷偷去过五姨太的屋子。不过没多久就出来了。”
“为什么？”
“好像是撞见了个人，不过她应该没被发现。”
莫茉深吸一口气，撞见了人，有没有被发现就不是她说了算的。她当时要是发现了什么又为什么不告诉我？那个人又是谁派去的？为什么要派去？
后来，有一天白天，她也偷偷进去过，她还对我说过，她发觉五姨太屋里少了个盒子。
盒子，又是盒子。又关盒子什么事？沈月眉却没给她时间想，她悄悄散出去消息，说高琴给白既煜带绿帽子被当场捉奸。
这下别说满府上下，就是杭州城里都快传遍这事儿了。老太太忍不住了，不能让一个女人毁了她白家的清誉。于是，她决定家法处置高琴，让她浸猪笼沉塘。
当天，白府上下和白家的宗族伯父都到场了，还有许多人来看戏。唯独莫茉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她被禁着足，其实是老太太的意思不让她知道。
还是春雪跌跌撞撞跑回来告诉她的，她一听把茶杯都摔了。冲出院门就撞到了白既明，几个看守要拦她，白既明拉着她就跑，两人来到沉塘的地方。主持的管家已经把高琴的罪名称述，在问高琴：“你服不服？”
高琴煞白着脸，看着面前一个个把她列为□□的人，义正言辞的要把她浸猪笼，苦笑着摇了摇头。她的眼泪已经哭干了，她知道大爷并不信她，沈月眉要弄死她轻而易举，这一辈子到最后居然是这么个下场。
她已经被船拉到湖中央，一点一点被水淹没。水很冷，岸上人的眼神更冷。突然，她听到有人嘶吼：“高琴！”
莫茉跑到岸边：“你们住手！”
老太太见她来，有些生气：“来人，把五姨太弄回去！”
莫茉看见高琴被水淹没，顾不得其他，一下跳进了湖里去救她。白既明显然是没料到她会有这一出，只见她一个纵身下去，也就跟着下去。
众人一看这还得了，也纷纷下水救人。于是，莫茉拉着高琴的猪笼，白既明抱着莫茉，众人拖着他们两人上岸。
一群人拥上来却是没有一个人去拉高琴，莫茉兀自一个人拉着她的猪笼却拖不起她。
大爷蹲在她旁边：“没事吧？”她红着眼狠狠瞪了他一眼：“帮忙啊！”
大爷却是犹豫了一下，撇过头没动。我□□大爷，你知道关心我，怎么不关心关心你女人呢！要不是腾不出手，莫茉一定揍他一顿。
还是白既明，在一边爬起，过来帮她拖高琴。
这一场闹剧到这里只能被迫停止，一众人到祠堂。莫茉和白既明先回别苑换衣服，又匆匆赶回祠堂。就听见高琴在说：“我是不得大爷宠爱，但我知道本分，也从来没有非分之想。今天辱了大爷名声，是高琴的错。但我从来没做过对不起大爷的事，自然这事我也回给大爷一个交代。”
莫茉听她说这话，赶快向她跑去，却是来不及，高琴猛的冲向祠堂里的大柱子，血一下就从她脑门上涌出。白既明忙拉住莫茉，把她拉过来，用手挡住她的眼睛，搂在怀里。
莫茉直愣愣地呆住了，撇开他的手，将他一把推开。转身跑向高琴，她蹲下抱着她，她只是呆呆的看着她。莫茉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眼泪涌出眼眶，她一下子看不清眼前的人，忙拿手去擦。却是擦了一脸血，她看着沾满血的手有些迷茫。众人都惊呆了，大爷动身蹲在她旁边轻轻开口：“莫茉。”
莫茉拿手指挡在嘴前“嘘”了一声，又转身去测高琴的鼻息，没了，她已然断气。
大爷的声音有些哽咽：“莫茉，别...别这样。”
却没成想她一下转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把他半拖起来。
“莫茉你干什么！？”老太太和沈月眉同时出声。
她的眼睛血红，盯着他，眼泪和脸上的血混在一起流下：“你记住，是你害死了她。”说罢一把把他推开。大爷倒在地上，一滴泪从他眼眶里划出，老太太和几个女人忙去看大爷有没有摔着。
莫茉一个人摇摇晃晃的往前走，白既明想扶她被她挥开，就只能跟着她。
她走出祠堂，觉得心很痛，这里的人事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她看着阴惨惨的天，深深吸了口气，空气中满是血腥味。她继续往前走，腿有些软，就扶着墙往前走。她想吐，扶着墙干呕了两下，白既明过来扶她，她看着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天开始下起小雨，像是有意要冲刷掉这大宅里的血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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