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嫉妒是恶魔
那女人的病情愈发加重,她时常一个人自言自语,做一些危险的动作。她说她是一只飞鸟,只要张开双臂就能翱翔天际。她想寻找最高的一处完美落地,这里不高,窗口封闭,她飞不了,索性瘫坐一角。
维克托夜以继日地赶回,那女人看到他丝毫不觉。他挡了她视线,她颠倒错乱,出言不逊。维克托捏着她的手,疼。转瞬间,她神志清醒,两人相拥入怀。
维克托归来这几日,那女人貌似开了窍,学会黏人、撒娇和胡闹。他上哪,她都寸步不离地跟着。维克托稍有怠慢,她就乱发脾气,他哭笑不得,只能轻声细语地哄着。
他要牵她到外边散散心,呼吸新鲜的空气。那女人不干了,死赖着不动。维克托意识到她有些失常,眼下是多事之秋,他的继父安德鲁与老毒棍卡尔在谈一笔交易,目前正紧密谋划中。
安德鲁热衷于站幕后,帮派里的事务一般都由维克托代为出面,这单生意非同小可,双方都严阵以待,为了不出纰漏,往后陪伴她的时间只会更少。
维克托提出要走,那女人使小性子,硬是让他脱不开身。守在外头的阿什利催了好几通电话,事关重大,他不得不抛下她。
那女人圈住他,抽抽噎噎,泪水大颗大颗,浸湿了他的背。
维克托很忙,焦头烂额,她却拖后腿。他积压已久的肝火,终于爆发了。维克托藏得深,从未露出真性情,但就在那一刻,他失控了。
维克托发狠地冲她咆哮,面容狰狞,他青筋突起,满目猩红。
那女人全身战栗,惊悚地后退。
维克托逼近,她脸色骤变,凄厉求饶。见她缩成一团,他心生不忍又蹲下,单膝跪地,紧紧将她搂住。维克托平复心绪,不停地低语,那女人仿似得了鼓励,迎着他疯狂地索吻,她费尽心力,要把他留住……
维克托等那女人入了眠,披上外衣大步走出,领着阿什利一伙,快速地消失在夜色里。
那女人还真是反复无常,维克托不在,她一下子振作了起来。
她的食欲变好,作息也日渐规律。她学会了打发漫长的时光,还会听歌看剧,自得其乐。那女人擅长画画,她有一部厚厚的素描本子,那个本子是至宝,收得极好。
她常常一个人窝在床头,奋笔涂抹。她的表情很丰富,时而露出笑颜,时而愁眉苦脸、黯漠神伤。那女人不许她进卧室,不许她整理房间。那里的摆设,她打乱了又重新布置。她花大把大把的精力,在那些无谓的琐事上,认真仔细,乐此不疲。
维克托送的包包、珠宝首饰,那女人全都拿出来,推到她眼前。真搞笑,她不要的身外物,她会稀罕吗?
她拆下床单、枕头、被子,换上新的,就连窗帘也不放过。维克托的衣服、鞋袜、生活用品,她区分开来,划下界限。
她做起了清洁工作,房内的家具擦拭得一尘不染,水池、浴缸、马桶一一刷遍。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她浇水灌溉,照料得很好。
她让奥特和罗德弄来了秋千吊椅,坐在那儿晃啊晃,一天就这么过去。
维克托难得来看她,那女人态度冷淡,不再纠缠,啼哭不休。
她背靠晃椅,双脚摆动,欢快地唱着小调。
没了他,她过的很惬意。
维克托跟她说话,她像是没听到。他要亲吻,那女人精准地错开。他托住她的脸,她眼皮垂下,不与他对视。
维克托要带那女人去放风,她一直摇头。他拉住她的手,她甩掉。
维克托是个不轻易妥协的,那女人不走,他用拽。她拗不过,沉默跟从。
不知他们去了哪,回来时那女人面无血色。她疲惫地爬上床,蒙头睡觉。维克托找来了那本画册,一页一页地翻,到最末缓缓合上。那女人已沉沉入梦,他掀开被角,钻进,依偎在侧。
维克托叫了很多那女人爱吃的菜色,他们共进晚餐。
那女人选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场面很冷,她由始至终,只开口讲过两句话。那女人敏感过度,她筑起一道墙,隔开维克托。
那顿饭,吃得如鲠在喉,窘态百出。
客丽丝有找过她,客丽丝想灭掉那女人,要她顺水推舟。原本是不谋而合的事,但她否绝了。她有她的方式,那个方式风险极小。
那女人服下的药片外观显而易见,是补充维生素的。她并不相信维克托,有什么症状也不会说,那瓶药她不供出,没人发现。
她要感谢那女人破坏了房间的格局,她要感谢她推给的那些礼物。她没收下,原数奉回且各自归位。
科技是个好东西,她稍微改动一下,神不知鬼不觉。哪怕维克托警惕性再高,他看到的也只是如常。
最先,她是以什么身份来到墨西索帮派的,客丽丝早有听闻。她在试她,她的否绝,解除了客丽丝的疑惑。
客丽丝这女人,她得罪不起只能中立。然而她想得太美了,客丽丝又怎会好心地让她置身事外呢?
那女人拖拖拉拉,细嚼慢咽,望着那桌食物,眼中冒出了水气。客丽丝出手,大难临近,她预感到了吧?
安德鲁与卡尔的合作,已近尾声,但维克托仍忙得如旋转的陀螺。无界国出事了,黑帮巨鳄的谋利基地惨遭空袭。他们怀疑墨西索帮派有人走漏了风声,维克托必须揪出内鬼,给巨鳄一个交待。
此波未平,彼波又起。青穆堂堂主跟安德鲁有过节,这个过节要追溯到20多年前,两人还是无名小喽啰说起。
这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头,现在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就这么恶言相向,杠上了。安德鲁一朝得志,翻身做起了终极大Boss。青穆堂堂主看不惯他的狂妄自大,一激动揭了他老底。安德鲁下不来台,顿时火冒三丈,扬言要夷平青穆堂。而青穆堂又恰恰隶属弘华会,掌舵人唐炳辰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唐炳辰联系安德鲁,安德鲁暗自斟酌,以退居幕后为由将这件事交给了维克托。唐晟约见维克托,两人交锋,最后达成共识,和解收场。
那晚,维克托接了唐晟的电话,留那女人独守餐桌。
他的离去,那女人早已无感。
她猜,维克托会再回来。他即将要前往某个神秘国度,不放心那女人,临别前总要安顿一下的。
他们的房间,她做了小小的改动。通过手机屏,两人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维克托的亲近,那女人很抗拒,又是踢又是咬。
他没强迫,没动粗,任那女人撒野。
那女人一定是受了刺激,客丽丝干的?
维克托贴着那女人耳语,消失几个月的行踪,他全盘脱出。他承诺无界国归来后,不再关着她了。维克托讲的是华文,这难不倒她,系统加载,同步直译。那女人嗑了她的药,这会儿神志不清。在那种混沌状态下,他说什么都没用。
维克托登机,飞到半空客丽丝出动了。
客丽丝来势汹汹,外边站岗的那帮人全被放倒。她声东击西,成功支开奥特和罗德。客丽丝手下几名大汉团团围住,活捉了他们。
她不想事情闹大,是客丽丝胁迫的。她势单力薄,没有选择的余地。维克托布下的防御设施,这个时候已失效,客丽丝长驱直入。那女人孤立无援,一阵羞辱后命人扛走。
客丽丝心肠恶毒,那女人一去,必死无疑。
她帮了客丽丝的忙,客丽丝果然守信。小施恩惠,将她同奥特和罗德绑到一处。这样一来,没人察觉她有份参与,还从中作了梗。在维克托那儿,兴许能蒙混过关。
纸包不住火,那女人处于危险境地,还是传到了维克托的耳中。他放狠话,客丽丝的人落荒而逃。
不明集团问题很棘手,维克托不能撂桃子。卡在半道的他,再怎么雷厉风行也分身乏术。
阿什利截获了那群潜逃的客丽丝手下,那女人困在沙漠,她若老实呆着不乱跑,也不至于会走失。
客丽丝挑了一群相貌丑陋、野蛮粗鄙的男人,把她弄到那是想-奸-淫-杀害,以解心头之恨。这种阵势,她必定吓坏了,等在原处不大可能。
那女人迷失沙漠,她命不该绝,碰到了两个殷地安人,他们救了她。经殷地安人证实,她是活着的。
那女人玩起了人间蒸发,阿什利搜遍整个新墨西索,都没有找到她的蛛丝马迹。
从神秘国度返航的维克托大发雷霆,对客丽丝手下严刑拷打。他摆手挥退众人,独自审问。
这帮人听令于客丽丝,就该想到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维克托的威严不容撼动,那女人是他的枕边人,即便他们一五一十地道出细节原委,即便那女人毫发无损,他也不会心慈手软放过他们。这帮人触了逆鳞,不死,他有何颜面立足于修-罗-场?
他杀鸡儆猴,送了份大礼给客丽丝,望她好自为之。
维克托免去奥特和罗德保护不力的罪责,她存了侥幸,却逃不过那双锐利的眼。
客丽丝手下没有出卖她,是那瓶药。
客丽丝处心积虑迫害那女人,那些药失去用武之地,她收回。待到风平浪静正要销毁,维克托抓了个现行。事不过三,她的好运已用光。
维克托不是草包,客丽丝能这般顺利击破他设下的防线,少不了有人暗中相助。推测嫌疑人不难,外面执勤的全都倒地不起,活口也就她,以及奥特和罗德。维克托没查办奥特和罗德,矛头指向了她,这当口她自乱阵脚,沉不住气这才人赃并获。
置那女人于死地是不争的事实,她无言可辩,只好束手就擒。
维克托急着寻找那女人下落,无足轻重的她由奥特和罗德关押。
前不久,阿什利来探视,他们有过短暂的对话。当年,维克托执意遣走她,是阿什利说了情。他是个明白人,不用问也懂她害那女人的真正意图,或者大家都懂,只是避而不谈。
这些年,她劳心劳力并无过错,那女人的到来催生了她的嫉妒。
嫉妒是恶魔,它会吞噬美好和良善。她忌恨那女人,恶魔趁虚而入。恶魔操纵她,一步一步毁掉她。
她与之抗衡,她要收手,那女人不领情。
恶魔又一次战胜了她。
她该找人倾诉,卸下负荷的。这样,在沉痛彷徨时,会不会有人拉一把?
她锁在这将近十天,想了很多,理性已回笼。欲望是无底洞,她跳出界地,得了新生却填不满。维克托要的不是她,就算没了那女人,也不会是她。当时怎就,转不过那个弯呢?
阿什利问她,悔了没?
悔了,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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