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再骗一次又何妨
唐晟没想到慕芷夕会不告而别,他腾出手上的工作,为的就是能陪她一起,两人多些相处。在这之前,他应佩琪邀约做个了结。
出门他有交待佣人,佣人借故不说,还擅自作主送她下山,他回时听到他们背地里嚼舌根,才知她已人去楼空。
他很愤怒,不应违心,待她黑脸不耐烦。他的不耐,导致莹婶他们胡乱揣测,仗势欺人。她要不要脸、知不知耻他说了算,还轮不到这群不相干的人,在这蜚短流长、恶意诋毁!
小夕脑子不开窍,根本就不懂,他是谁,什么人没见过?
初时,就她那点儿黏人伎俩,他若真心要甩,哪有甩不掉的?
他只是恨,恨自己心太软栽在她手上。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惹了他又躲着,闯了祸,想一走了之?
决不允许!
他找了她很久,几乎动用了所有的资源。
这女人,孑然一身地来不带一物地去。客房的梳妆台,摆满了艾儿赠予的瓶瓶罐罐,极少有用过的;衣帽间除了换洗的那两件,其余的连吊牌都没剪。艾儿送的手机,随意地丢在枕头上,就算打爆了她也听不到。
这个傻女人,佩琪当她面诸多引导,故布迷施。她自觉碍眼,急着为他们腾地,却不知他心中的那块地,不是她想腾给谁,谁就进得来。
阿多尼斯没有利用她,是他收到可靠消息自动寻了去。没人比他更清楚,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那种喜悦,促使他决定与玛菲亚合作。
他们从阿多尼斯那儿走掉,这个笨女人,一上车就吵着要去机场,唧唧歪歪说了无数表达感谢的场面话,他越听越火,气得一个字都没回。
她不是很会看人脸色么?
他的不悦,她看出了没?
没有,都没有!
她只会自行脑补,按照自己的思路,做一连串让人措手不及的事。
车子驶进唐山庄,她一脸的不情愿。他下了车,她没法,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下。他发飙,他们家佣人险些卷铺盖这事她毫不知情,当即这群人老实本分得很,都各自忙活去了。见不到他们,她如释重负。
想来,那些流言蜚语她是在意的?
要不,又怎会避之唯恐不及?
小夕不愿跟他独处,两个人的晚餐气氛很压抑,怎会这样?
那个揪住他衣角,缠着他不放的女人哪去了,她的厚颜哪去了?给她冠上的莫须有罪名,不但没能彼此靠近反而越推越远。
他失策了。
她的感知能力异于常人,他发出的讯号,她一丝也收不到!
为缓和气氛,他随口开了句玩笑,她就当真。看着她受戏弄,指尖在唇边摸索,他的心情愉悦了。还想继续逗她,这女人不中圈套了。她总是在两人快产生微妙变化时,突然就不干,接着逃之夭夭。
她在等艾儿,艾儿今晚不回了,他事先安排好的。
他在等,等她找上门。
这女人,他又一次地戏弄了她,她气得满脸通红。
怎么办?
这次,他不会再心软了。唐山庄不是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她撩拨了他,即使无心,也要付出代价!
他忍她已经够久了,这只嘴碎的麻雀,每天扑腾着翅膀,害他受蛊惑,难以自控地想占为己有,现在机会来了,他要抱紧她,狠狠吻下去。
她不愿意,愣了几秒就反抗。
反抗也没用,她力气小,他随手一抓就轻而易举地制住。
她急着挣脱,急着解释。
无须解释的,他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她该闭上眼乖乖享受才是。
她爱折腾,愈折腾愈兴奋,他还是如愿了,与她唇舌纠缠相濡以沫,果真美妙至极。
这不够,远远不够,他要攻城略地,试着得到更多……
他错了吗?
她不愿意,真的不愿意,又咸又涩的泪水淌了一脸。
原来,他心潮澎湃、汹涌而出的爱……
是伤害?
她睁着空洞的眼,无声望向他。
他吻掉泪痕,吻掉悲伤,不是恻隐,真不是。
忘了谁说的:“喜欢是放纵,爱是克制。”
以前他不懂,有看中的东西,哪怕不择手段也要得到,可得到之后呢?许是他不珍视,许是那东西失掉了应有的价值,他不置一顾,唾手弃之。
她不是欲望,她是心底跳跃的小麻雀,捂太紧会窒息。他要她好好的,来日方长,他将爱克制,只为她累了能栖息在有他的臂膀。
夜太漫长,他睡不着。
拥紧她,静等天明。
是他贪心了,她要离去,他无耻地圈住。迫于无奈,她佯装躺下,侧身背对他。她挪动一寸,他就贴近一分。他的气息在她耳边吹拂,很敏感,她微微颤栗。
她是个不安分的,但他已找到让她安分的办法,她耗不过也就默然忍受。她的发飘着淡淡的香,有几根散落在他的鼻翼上,略痒,他轻轻抚弄,盼她快些入梦。
佩琪不守信用,先前做过的了结转眼就食言。他家佣人对佩琪还真是鞠躬尽瘁言听计从,她不告而别,佩琪和莹婶众人功不可没。佩琪故技重施,他们的关系,她深信不疑。
他的小麻雀见了佩琪羞愧难当,她自认为对不起佩琪,愤愤不平拳头捏得死紧,暗骂他用情不专,是不折不扣的烂人。
她不看他一眼,独自承受着委屈。
艾儿拉着她坐边上,叙述她走后,他的焦急与不舍。她哪有心思听这些?她顾及佩琪感受,唯恐佩琪落寞伤神,头也不回地走。
他没有污蔑她,怎舍得污蔑?
他巧言渲染却碰得一鼻子灰,艾儿推波助澜想帮他一把。这丫头跑去向她编故事,那时他正在书房跟佩琪新账旧账一道算。
往日,围在他身边的莺莺燕燕,佩琪能明目张胆地清除是他默许的。她们的用处佩琪心底有数,那群女人大多贪得无厌,也有个别慧根聪颖的,懂得审时度势见好就收,他逢场作戏久了,会深恶痛绝。
他厌烦,佩琪出马也好,乐得轻松。
他和佩琪,两家是世交,有些话不能说得太难听点到即止。这个点到即止把他坑惨了,佩琪一意孤行,感情脱泥带水。好在,他遇到了他的小麻雀,佩琪问为什么是她,不知为什么,若非要问,就怪那只脏手和那双可怜兮兮的眼!
佩琪笃定她另有所图,他倒是希望他身上有她想要的,起码她会一直围着他转,这就够了。
事情已谈妥,推门而出,佩琪抱住他后腰痛哭。
他的小麻雀也曾揪着他不放,或许有洁癖是假,那块脏印害他停滞不前也是假,情动了才是真,内心潜藏的远比表象要诚实,他听从了诚实。
佩琪浪费的时间与青春够多的了,何必执迷不悟?
他不爱,应当决绝!
割舍了她会痛,痛只在一时,怨他也只是一时。终有一日,她走出阴霾,再回首换来淡然一笑,笑她有多傻。
当下,她需要的是手放开,放两人一马。
他的好妹妹,尽是帮倒忙。
小麻雀无心逗留,想等他外出了好开溜。他的工作全推掉了,这几日哪都不去,她没能得逞闭门不出。
他骗过她,再骗一次又何妨?
她是个慢热的又不解风情,那就下套!
他要鸣冤,佩琪的事也要讲清道明。真是报应不爽,像他这类型,投怀送抱的女人多了去,怎就摊上她这么个不识货的?吻一下还得靠偷袭,想虏获芳心已沦落到四处撒网的地步,有没天理?
他的小麻雀智力弱爆,不过三言两语就晕头转向,谎话听来都有理。信任危机解除了,她拍起胸脯上赶着报恩,连拟合约这事都想好了,就等他往上面填内容,协议在手,护照接收,一走了之不再有。
小麻雀屁颠屁颠跟着上班没几天,就发现另有猫腻。
他和阿多尼斯应酬,她伙同那个叫贝蒂的女人跑到夜店里狂欢。先前的教训看来全忘光,他派人盯得紧会有所抵触,烦了就容她放松放松!
才放松一会就出事,维克托手下抓走了她。两帮人马出点小状况,他这位老友想干嘛,不会是小麻雀不懂事得罪他了?
一通电话打过去,无人接听。
事情不单纯,他没必要赶到现场了。
维克托的速度很快,牵着他的小麻雀踏入唐山庄。小麻雀没给维克托好脸色,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头一次见。维克托不与他废言,直接切入主题。以往对话都是米语,今时,他的老友心血来潮飙起别的语种,防止她听懂么?
维克托真会说笑,小麻雀怎会是他的女人?
他不信,他翻脸了,维克托也翻脸,两人僵持不下。
维克托放出一句软话,他惊呆了,那句话堵得他哑口无言。
初次相见,他的小麻雀赖上他是急着要摆脱维克托?她落魄得像个女鬼,他的老友可没善待她呀!那一刻,她缩在墙角全身哆嗦,她有恐惧感,递给她的三明治不到几口就吃完,可见是有多饿?
她的精神状态很差,肤色不正常的白,如长期关押的犯人。她瘦弱、惊慌、疑点重重,他忽略了。他带着她远离,她受过的罪只字不提。小麻雀藏得深,她的事他一概不知。
没关系,都没关系。
只要她留下,他会尽全力搞定维克托。
只要她愿意,他们会好好的生活。
小麻雀的想法他要征求,他招手,她很听话,立场分明。
他问,答案在预料之中。骗她签协议,收了她护照寸步难行,苦闷了才去夜店的。她想回家,他不该千方百计困住她。他的小麻雀不快乐,不再噪舌挥舞着翅膀,他要送她回家。
那本护照是维克托的?
他们如何如何,他不管,他只会按小麻雀的意愿去办。
他把护照取出,还给维克托,维克托还真会往脸上贴金,他的举止他完全弄错。拱手相让,推她入火坑,那是不可能的,他们针锋相对又吵了起来。
维克托的个性,他大抵了解,在乎的人或事他会据理力争。毫无疑问,小麻雀是他在乎的人。
维克托向他解惑,遮掩修饰,有所保留地道出始末。
论臭不要脸,他这位老友更胜一筹。他一口咬定小麻雀非他不可,同样是骗,他们骗的方式不同。
小麻雀温吞迟缓,他和她相处短暂、仓促。
他败给的不是老友维克托,他败给的是无耻,是时间,是先入为主。他不够无耻,或者说他没维克托无耻,他不够狠,不忍画地为牢。
真正打败他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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