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没钱也潇洒
初亭一尴尬笑笑，老老实实道歉：“林兄弟，对不起哈，我昨天听错你名字了，嘿嘿。”
那声“嘿嘿”傻透了。
好在人家不介意，对他说：“没事，我不喜欢玩游戏。”
初亭一：“那你喜欢什么？看书？”
“嗯。”
彻底没话聊了。
他高中被摧残许久，勉勉强强考进了这所还不错的大学，他想就此摆烂。
那些书，他是一眼都不想看了，一看就脑仁儿疼。
几个人差不多快走到教学楼的时候，迎面碰上了班级助理。
那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学姐，人也很温柔。
看到他们几个人走来，主动打了声招呼。但很明显，她的注意力在姜蒙秋身上，其他人更像是顺便打的招呼。
“姜同学？你们好像迟到了。是有早课没错吧？”学姐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姜蒙秋。
有风吹过来，姜蒙秋额头前的碎发被吹起来一点儿，他眼睛有点儿疼，忍不住眨了下眼。
他一看到这个学姐，就想起昨天把通知书递给她的场景。
当时学姐接完上一个人，头也不抬地喊了声：“下一个同学。”
她右手握着笔，左手接过通知书。摸过来的时候感觉不太对劲，看了眼通知书，忽然停住了所有动作。
上面用透明胶粘着裂口，中间缺了一块。整面通知书脆弱不堪，稍不注意就四分五裂。
多大仇多大恨。
学姐抬头去看本人，又呆住。
脸忽然就红了起来。
学姐拿着那张通知书，声音有些小的：“同学，这个通知书，辅导员可能不会要。”
姜蒙秋脸白了一瞬。
学姐看他脸色不好，顿了顿，又说：“我们学校官网有录取信息，你可以去看看，然后发来给我。”
于是乎，他加了学姐的微信。
可能就是因为这个通知书的事情，学姐把他记住了吧。
姜蒙秋正要回答她的问题，就见初亭一靠过来在他耳边说悄悄话：“秋同学，你跟学姐认识啊？”
他耳朵痒痒的，想退开一点，余光忽然瞥见学姐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姜蒙秋：“？”
学姐笑了笑：“嗯——我还有点事儿，先走了。你们快上去吧，这堂课的老师不严，还能抢救一下。”说完朝他们挥了挥手，一下子就没影儿了。
初亭一一脸茫然：“学姐怎么走这么快？我们好像都没跟她说上话。”
苏傅闲一直看着他俩，这会儿听到他这样问，忽然问：“初哥，你知道bl文吗？”
初亭一茫然地看着他。
苏傅闲笑笑，说：“你刚才跟姜哥说悄悄话的时候，学姐估计是嗑到了。”
“什么嗑到？”初亭一没听懂。
“就是她觉得你们两个有点暧昧。”苏傅闲哈哈大笑，转身和一直在沉默的林冬树进了教学楼。
人生第一次听见这种东西的初亭一脸茫然，愣在了原地。
胳膊被人碰了碰，他转头。姜蒙秋语气跟以往没有任何区别，还是很温和：“我们也快上去吧。”
他木然地上去。
木然地进了教室，木然地坐在了座位上。
那是个年纪比较大的老师，笑眯眯的脾气很好。见他们几个迟到，也只是调侃：“这是哪家的小孩儿赖床啊？”
老师说完，教室里各个角落都响起了压不住的笑声。
之后老师见课堂活跃了一点，又重新拖着慢悠悠的语调讲课。
姜蒙秋长相随他妈。
眉眼柔和，鼻梁细挺，下颚线很漂亮，显得他整个人清瘦温和。
但身高随他爸，一米八二的个子还是有点压迫力的。
是以，有好几个学生频频回头看姜蒙秋。
姜蒙秋注意到那些目光，男男女女都有。
他垂着眸子，紧抿着唇，被这些目光看得好不自在。
初亭一在姜蒙秋身边坐了下来，回想刚才苏傅闲说的那些话，忍不住拿手机出来想搜搜bl什么意思，就听身旁的姜蒙秋眼神凝重。
“秋同学？你怎么了，不舒服？”
姜蒙秋摇摇头：“我没事，谢谢你。”
初亭一莫名其妙被人谢了一下，愣住，随后笑了：“谢什么，我都没做什么。”
其实，他能这么问，已经很值得感谢的了。
姜蒙秋也笑笑，不打算跟他解释。
很突然的，他脸色一下子变差。
“我好像没带”姜蒙秋还没说完就止住了话，因为他看到初亭一掏出了一个手机。
两人都愣住了，在座位上大眼瞪小眼。
手机壳是纯米色，这会儿有人发来信息，屏幕亮了一下，纯黑壁纸上有好几个消息框弹出来。
初亭一脸快裂了。
他尴尬地把手机还给姜蒙秋，老老实实道歉：“秋同学，对不起啊，我早上迷糊抓错了手机。”
姜蒙秋哭笑不得，摇了摇头：“没关系，你不拿错的话，我应该也不记得带上。”
初亭一听他这么说，放下了心。他手撑在桌上，听着讲台上的老师慢悠悠地讲会计理论，越听越困，脑袋混混沉沉。
慢慢的，他的头慢慢低下去，忽然听见一句话：“那是谁家的小孩儿啊？”
手被人碰了碰。
初亭一迷糊睁眼，姜蒙秋低声提醒：“老师。”
瞬间清醒。
高中的时候老师管的严，初亭一又是作作闹闹的性子，几乎每次上蹿下跳的时候都被抓包，被来检查的老师轰出教室。
于是“老师”这两个字，他一听到就条件反射地精神紧绷起来。
这会儿，讲台上的老师依旧是笑眯眯的，慢悠悠说：“快睡着咯，你看看这个问题怎么回答。”
开玩笑的。
初亭一连课本页数都没翻对，刚才还差点睡着。他站在那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尴尬得像个猴子。
老师见他半晌不开口，收了一下笑，但语调还是慢悠悠的，说：“你看看，你这个小孩不听我讲课你就不会。让其他人帮你答吧。”
他脑子空白了一瞬，忽然把头转向姜蒙秋。
姜蒙秋收到他眼中的求助，站起来说了个答案，那边的老师赞美道：“你看看，你这个小孩要跟同桌好好学习啊，坐下吧。”
如蒙大赦。
他松了一口气，坐下来跟姜蒙秋道了谢，忽然瞥见姜蒙秋皱着眉头，好像有什么烦心事。
“秋同学？你怎么了？”
姜蒙秋摇摇头，摁灭了屏幕：“没事。”随即对他笑笑：“听课吧，待会儿又要点你。”
初亭一听完，觉得心里毛毛的，老实听课去了。
姜蒙秋劝别人听课，自己却听不进去。
昨晚姜蒙衣给他发消息说班主任催他交学费，联系不上爸妈，只能来找他。
于是他把自己的生活费取了一些给他，现在口袋多少有点空。
又要开始找兼职了。
想到这里，他只觉得喘不过气。
像是被一只手扼住喉咙吊在半空，让他生不生、死不死的。
好累。
手被人碰了一下，初亭一凑过来：“秋同学，待会儿吃什么？”
姜蒙秋思绪被拉了回来，愣了一会儿，略微震惊地回他：“饿了？”
初亭一点点头。
真的好能吃。
刚才还吃过早餐，现在就饿了。离放学还有三个小时，这得饿烧心吧。
姜蒙秋顿了顿，说：“食堂离这里很远的，课间只有十分钟，往返时间太长了，要不初哥，你忍一忍？”
“那也行吧。”初亭一手撑着脸，整个人又饿又困。
他又准备睡下去的时候，桌子突然震了一下。
睁开眼，坐在另一边的林冬树站了起来。
他不知所以，睁着眼睛疑惑地看着他。只见林冬树走到老师面前小声说了点什么，老师点头后就沉默着走出了教师，仔细看，眼眶都是红的。
“他是不是哭了？”初亭一忍不住说。
“应该。”姜蒙秋回答。
初亭一悄声喊了喊苏傅闲：“苏同学，你知道林同学怎么了嘛？”
毕竟离他最近的就是你了。
然而苏傅闲也是愣愣地抓着笔杆子目送林冬树出门，这会儿听到初亭一叫他，他才回过神。
苏傅闲也茫然：“不知道啊，突然就这样了。”
几人也是昨天才互相认识的，根本不怎么熟。林冬树不爱说话，自己呆在角落闷不做声，他们连他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于是乎，几人啥也不知道，重新听课，只希望他没出什么大事。
中午气温高了一点儿，放学后三人出了教室，就看到林冬树站在校道边不知道等着谁。
“林同学！”初亭一见到他就跑了过去，手差点挥出残影。
然而人家开口的第一句话并不是对他说的。
理都没理他，走几步到姜蒙秋面前说：“同学，你能借我两百吗？”
姜蒙秋见他眼眶隐隐红着，半点没犹豫就说了声好。
他最看不得别人哭。
他给林冬树扫了收款码，林冬树匆匆跟他道了谢就急忙走了，看样子是很急的事情。
几人在原地沉默了好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初亭一凑到姜蒙秋旁边，调侃说：“秋同学，刚才你付钱的样子真潇洒。”
“”
“真的。”
姜蒙秋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于是只能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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