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大型社死现场
姜蒙秋本来有很多话要说,但警察这么一问,他又忽然像个哑巴一样开不了口。张嘴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两个警察等了一阵,没等到什么。
看姜蒙秋煞白着脸,以为是姜蒙秋紧张,于是转向夫妇俩:“怎么回事?你们说。”
他爸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没什么,就是教育孩子而已,真没什么。”他爸说完,他妈也在一旁附和。
“只是教育?”
两位警察明显是知道点什么,并不相信他们的说辞。
“有人提供了殴打证据,请你们跟我们走一趟,顺便检查一下你们孩子的身体,看看哪里受了伤。”
差不多早上七点的时候,姜蒙秋终于回到家。
他一晚没睡,浑身疲惫。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双眼布满血丝,眼底有一抹黑。
脖子上的勒痕也很明显。
姜蒙秋捧了把凉水泼上脸,瞬间清醒了不少。正对卫生间的是姜蒙衣的卧室,这会儿大概是听到动静,门被打开来,一颗脑袋探出。
“哥。”
姜蒙衣把门拉开,左看右看不见他爸妈,这才放下心,问姜蒙秋:“哥,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这里的他们指的是他爸妈。
“我没事,放心。”
姜蒙衣点点头:“那就好。”他在原地扭捏一阵,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怎么了?”姜蒙秋见他不出声也不离开,于是主动开口问。
原本姜蒙衣的手是背在身后的,这会儿拿出了一张蓝白的硬纸,对姜蒙秋说:“哥,我帮你把通知书粘好了,就是”
就是有点丑。
摊在姜蒙衣手掌心的是一张满是裂痕的录取通知书,裂口处粘着透明胶,中间还少了一块。
姜蒙衣挠挠头:“我看到桌上的那些碎片堆在那里,就找东西粘上了,中间那块我找不到,也不敢翻你东西,所以就”
姜蒙秋不知道该说什么,杵在原地良久才接了过来。他拇指缓缓摩挲着上面的透明胶,低声道了句谢谢。
这声谢谢里含了一点哽咽,姜蒙衣忍不住抬头去看他哥,他哥眼眶多了点亮晶晶的东西,鼻子也红红的。
他默默从旁边抽了几张纸递给他哥,他哥接下后拍拍他肩膀,声音有点抖。
“好好读书。”
他愣愣地看着他哥,对方已经把眼泪逼回去了。
“他们这几天回不来,你在家好好的,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姜蒙秋说完,正想转回房间收拾东西去报道,忽然想到了什么,停住了。
“昨晚是你报的警吗?”姜蒙秋不觉得是周围邻居报的。虽然这房子确实隔音不好,但几十年下来,从来没人报过警。
这些邻居大多看热闹不嫌事大,就算是深夜,也巴不得他们再吵得猛一点。
姜蒙衣点点头:“我打不过,所以就这样了。”
姜蒙秋笑了笑:“做得好。”
他转回房间,发现自己放在床上的各种衣服和生活用品不见了,旁边一个行李箱好好的立在那里。
姜蒙衣在他身后,声音小小的:“哥,我帮你整理好了。”
姜蒙秋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拉住姜蒙衣,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弟弟要是真的捅了什么篓子,他这个当哥哥的肯定不能不管。
他弟声音小小的:“哥,我不想住这里。”
姜蒙秋垂眸,半晌不知道怎么答。
他也不想住这里。
从小到大,不是打就是骂。
关心什么的,那都是别人家的。他们父母甚至不如陌生人会关心人。
除去这层血缘关系,他们和父母就是欠债人和债主的关系。
他俩就像寄人篱下似的,天天被冷嘲热讽当出气筒,还时不时被提醒:“你们吃我的穿我的,还敢问我要钱?早点滚吧!”
天天都这样,不如一个人呆着舒心。
“下一个假期我带你出去住吧。”他弟弟报的高中是寄宿学校,虽然周末可以住校,但放假就不行了。
见姜蒙衣点头,他拍拍他的肩头:“好好在家,有事给我打电话。”
初春,太阳暖暖地照下来,空气却还是有些凉。
姜蒙秋在宿舍里收拾着东西,忽然听见后边一阵轮子滚动的声音,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哇这位兄弟,你来这么嗯?”
姜蒙秋听见这声音,下意识转过头,跟身后的人来了个对视。
这一对视,俩人都愣住了。
氛围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
初亭一脸慢慢变红,耳根也染了点粉,有些磕巴:“好巧,同学。”
是啊,好巧。
这该死的命运。
谁能想到被他抱大腿要微信、顺便吐了人一身的服务生,刚好就是他舍友呢。
初亭一觉得丢人,同时也害怕对方介意,毕竟昨天走的时候他好像连道歉都没有。
今早他朋友给他看他发酒疯的视频,足足二十四分钟,看得他脸一阵青一阵白,恨不得当场去世。
随后看到新朋友一栏有个人给他发了好友请求,昵称是个很敷衍的句号。
这个就是他昨晚抱人家大腿求来的。
他犹豫一阵,点了同意,正想跟他道个歉,他母上大人就让他出去吃饭了,一来二去的,就忘了道歉。
这会儿应该还能补救。
初亭一在心里打了一下腹稿,清清嗓子说:“那个,同学。我昨天不是故意的,我喝醉了发酒疯,对不起啊。”
随后急忙补上一句:“我平时不是这样的!真的!我昨天就是冲动然后嗯。”
那个“嗯”,包含着说不尽的尴尬。
帅哥姜蒙秋对他笑了笑:“没关系。”
他说完后,初亭一似乎不太相信,杵在原地还有些懊悔地看着他。
“真的没关系。先进来休息一下吧,从一楼爬上六楼应该也累了。”姜蒙秋的笑容就没淡下来过,就怕对方以为他生气着。
可是在人家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
初亭一莫名有点害羞,心想这帅哥为什么一直冲我笑啊,不会是在笑我昨天丢人的事吧?
“你是不是很热?”姜蒙秋见初亭一脸红红的,问:“要开风扇吗?”
初亭一挥了挥手:“不用不用,谢谢谢谢。”
之后两人无言,默默收拾着东西。
但初亭一在这种莫名尴尬的氛围里呆了好一阵,实在憋不住了,忍不住找姜蒙秋讲话:“同学,我叫初亭一,你叫什么?”
“我叫姜蒙秋。”
姜蒙秋收拾完最后一点东西,有点饿,正好听见初亭一开口:“那我叫你秋同学吧。我有点饿,吃饭吗秋同学?”
正好了,两人先成了饭友。
食堂很安静,只有零星几个人。
姜蒙秋随便选了个座位,点了份饭在座位上等着初亭一。不一会儿,初亭一就让他惊掉了下巴。
初亭一拿着一大碗米饭,旁边是一大碗菜肉,两个大碗里的东西都满起来快要溢出。
他以为这就结束了。
然而初亭一把手里的腕放下,对他说:“秋同学你先吃哈,我去打个汤。”
姜蒙秋彻底石化。
初亭一看着高高瘦瘦,没想到饭量居然这么大,也是神奇。
食堂灯光明亮,什么东西都看得清清楚楚,包括姜蒙秋脖子上的勒痕。
姜蒙秋埋头吃饭,初亭一却时不时抬头看他。
过了一阵,初亭一支支吾吾开口:“那个,秋同学你的脖子没事吧?我带了小药箱,你要擦药吗?”
姜蒙秋听完,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这个天气他穿着领子稍高的打底衣,只能遮住半个脖子,但还是能看得到一点勒痕。
勒痕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姜蒙秋礼貌拒绝:“谢谢你,不用给我了。”
初亭一还想说点什么,但最后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低头吃饭去了。
第二天一早,初亭一隐约听见一阵铃声响起,他脑袋清醒了一点儿,但是眼皮很沉睁不开。
铃声没有被关上,还在响个不停。
那是对床舍友苏傅闲的铃声。
他在被子里摸了一阵手机,没摸到。往上摸,摸到了一块冷冰冰、四四方方的东西。
他点开来看,屏幕一片黑,上面白色字体显示的时间是七点四十六分。
嗯。还能再睡一会儿。
等等。
七点四十六分?!
初亭一猛地坐起:“迟到了兄弟们!快起来!!!”
其余三人朦胧转醒,还没找回状态。初亭一抓抓头发,晃了晃跟他头对头睡的姜蒙秋:“秋同学快起来,上课要迟到了!”
姜蒙秋听见“迟到”两字,瞬间清醒。
几人匆匆穿衣洗漱后,还剩六分钟。
苏傅闲绝望地看着校道:“你们知道教室在哪儿吗?远不远啊?”
初亭一面色惨白,说:“三公里左右。”
“我他!”苏傅闲堪堪止住想要爆粗口的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还剩五分钟。
五分钟的时间,除非他们有车,不然单靠两条腿是不可能在铃响之前进到教室的。
开学第一波迟到人员非他们莫属。
几人已经失去了动力,慢悠悠走在校道上,边吃早餐边走。
“林树?你打游戏吗?中午我们打游戏呗?”
昨天晚上他和刚认识的苏傅闲打游戏,林树就坐在旁边闷不做声。他俩吵吵闹闹,林树就看书,也不知道看不看得进去。
可能人家有点害羞。
初亭一专门对付的就是那种害羞的人。
三天时间,让他社恐变社牛!
岂料林树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包含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旁边的姜蒙秋悄声在他耳边说:“林冬树。”
过了一会儿,他才明白过来。
啊——原来这哥们儿叫林冬树啊。
空气再次变得尴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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