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来钱活儿
“你俩是不是很熟？他为什么不找我借钱？我可是第一个跟他打招呼的，他看都不看我。”初亭一瘪瘪嘴。
其实，姜蒙秋和林冬树都没说过一句话，林冬树来找他借钱这个举动着实让他意外。
姜蒙秋看了看初亭一，哭笑不得。
中午他们吃完了饭就倒头睡去。
宿舍是上床下桌的布置，因此他们全是睡上铺，而姜蒙秋和初亭一就头对头睡，这会儿姜蒙秋能听见头顶处已经传来平缓的呼吸声了。
他听着呼吸声，也有了些困意，快要睡着时，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睁开眼，困意全无，怕又是什么需要用钱的事情。
然而把手机拿来一看。
是关于钱的，不过是来钱的。
学姐：姜同学中午好呀，我这里有一份兼职，你来吗？
这是雪中送炭了。
姜蒙秋：学姐中午好。我能问问是什么兼职吗？
学姐：配音兼职。我朋友那里有个工作室要招配音员，我觉得你声音很好听，所以你想来吗？
姜蒙秋有点犹豫。
他没接触过配音，但貌似听说过正经的工作室招的都是专业配音员，自己什么也不懂，只是因为声音好听一点，这样也行？
他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
姜蒙秋：我没接触过配音，这样也可以吗？
学姐：当然可以。因为我同学的工作室刚刚成立，钱都花在建工作室上了，所以没钱请专业配音，所以才变成兼职。但是如果做得很好，而且你也喜欢工作室的话，可以签约做长期，会有培训课的。
姜蒙秋有点动摇，这会儿学姐又发来一条信息。
学姐：一个月最低两千，因为工作室刚成立，她自己也没有太多的钱，所以现在有点少，但之后会更高的。
姜蒙秋毫不犹豫地同意了下来。
两千，刚好是一个月的生活费，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学姐：我记得你们下午是没课的是吧？我同学下午刚好有空，你方便过来吗？我给你地址，可以跟她聊聊。
下午姜蒙秋悄悄离开宿舍，没惊动熟睡中的两人。他按照学姐给的定位来到了一处比较偏僻的小巷子，走了好一段路才看到了尽头的一间小小的房间。
房间外面是一层粉刷的白墙，窗子紧紧关着，看不到里面的东西，门留了一条缝。
姜蒙秋再次确认就是这里的时候，抬手往门上敲了敲。一道清亮的女声从里面传来：“进来吧。”
他推门，里面亮堂堂的，摆了不少录音设备，还有个隔间，里面有个很显眼的麦克风。
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女生迎过来，笑说：“姜学弟是吗？我叫韩青娴，是来了解配音兼职的是吗？”
姜蒙秋笑了笑：“嗯。”
“那你试试能不能配这个，可以的话我们可以聊一下后续内容。”韩青娴从旁边的小桌子抽来一本薄薄的打印本，指着最上面的一段话。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姜蒙秋想了一下该用什么状态去说，随即缓缓开口。
他的声线明亮柔和，像是夏天的山间林荫处的溪水，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他读完后，韩青娴说：“声音很好听，就是情绪有点不对，你应该这样”
韩青娴跟他说了一大堆，然后让他重新说一遍。
第二遍的说完，韩青娴收了本子，笑说：“声线不错，悟性也不错，我这里没问题了，姜同学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吗？”
姜蒙秋跟她了解工作时间和工作任务后，又跟她聊了很多别的事事。全程下来，姜蒙秋只有一个想法：这个姑娘太健谈了。
什么耽美小说、广播剧、动漫、短视频说配音涉及方方面面，让他多多了解。
那些东西他都知道，但并没有真正了解过，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真的了结全。
但他还是应了下来，说会尽量了解。
聊了一个下午，眼看天将黑，韩青娴才堪堪止住嘴说：“先回去吧，这里很偏僻，晚上走不安全。”
他们俩人走出巷子，旁边是一家小医院，一辆车停在了医院门口。
姜蒙秋瞥了一眼，忽然定住。
下车的人搀扶着一个老奶奶，也看到了他。
两人都愣住了。
随后姜蒙秋反应过来，对身旁的韩青娴说：“学姐，我还有点事，你先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韩青娴愣了一下，说了声好，转身离开了。
对面刚下车的林冬树对他点了一下头，扶着一个老奶奶进了医院。
林冬树手里拿着一个大包，一个没拿稳，“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他深色略有些惊慌，却没做出什么大动作。
并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一放手去捞包，老奶奶就站不住了。
林冬树额头冒汗，正焦急着，就见姜蒙秋走上前去把包拿起来，送到了他手边。
林冬树神色缓和许多，低声说了句谢谢，正想转身走进医院，就听姜蒙秋说：“要我陪你吗？这里我熟。”
他经常被他爸拿来出气，拳打脚踢。每一下都是实打实的打进肉里，打到吐血都是常态。
事后他爸都会把他送来这里，并不是因为离家近，而是因为这里费用低。
林冬树垂着眸子，没有拒绝，掺着老奶奶上去了。
那位老奶奶神情痛苦，弓着身子，手捂着右侧上腹，脚步缓慢地走。
姜蒙秋沉默着，没问病情也没主动帮忙扶住。
一是因为他俩不熟，贸然问人病情不太礼貌；二是林冬树这人自尊心应该很强，主动帮忙可能会让他感到不适。
于是乎，他只能帮林冬树走一遍流程，挂号检查，时不时帮腾不出手的他拿一点东西。
……
走廊里，老奶奶坐在长椅上，仍是很疼。
林冬树在接诊室里等着医生的报告结论，而姜蒙秋就站在门口等他。
很突然的，医生开口：“肝癌晚期。”
听见这个结果，门边的姜蒙秋愣了一下，看向了坐在长椅上的奶奶。
奶奶没什么反应，仍旧是痛苦地捂着右腹，大概是医生声音不大，传不出去。
姜蒙秋往里看了看，林冬树放在腿边的手指很苍白，仔细一看还有些抖。
“考虑住院吗？”
不用想也知道，肝癌住院要用的费用很高。
是以，林冬树犹豫了一会儿。
最后，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住。”
病房里，奶奶挂着点滴，呼吸平稳，似乎睡过去了，但眉头还皱着。
可能是太疼，睡得并不安稳。
林冬树给奶奶掖好被角，准备转身出门，走之前看了姜蒙秋一眼。
姜蒙秋会意，轻手轻脚地跟着他走了出去。
“谢谢你。”林冬树可能有些不善于表达，站在走廊外捏着手指一阵后，扭捏说出了这句话。
姜蒙秋摇摇头：“没事，举手之劳，我也没帮什么。”
两人都是不怎么会聊天的人，这会儿面对面的，有点不自在。
姜蒙秋见帮得差不多了，现在应该也没用得上他的地方，于是说：“那我先回去了。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可以找我，我都在的。”
林冬树听完，愣住了，垂下了眸子，鼻间红了一点。
他抿着嘴唇，又说了一遍谢谢。
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此刻看起来有点可怜。
姜蒙秋不知道该说什么，挥挥手走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可能林冬树活得比他还难。
姜蒙秋回到宿舍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他推开门时，瘫在椅子上的初亭一像被电到了一样弹起来。
“秋同学！你去哪儿了？我等得你好苦哇。”初亭一就差点给他跪下了。
“怎么了？”姜蒙秋不知所以，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初亭一从那边划过来，冲他伸出一袋拿纸包的烧烤串，笑说：“看，留给你的！”
香味已经从里面溢出，刚好姜蒙秋没吃饭，于是犹豫了一会儿接过来，笑着道了谢。
“初哥，这些多少钱？我转给你。”姜蒙秋拿起手机翻找联系人，却听初亭一说：“不要钱，请你的。”
姜蒙秋划拉屏幕的手顿了顿，随后他笑说：“不不不，还是要的。”
一旁打游戏的苏傅闲说：“姜哥，别给他钱，他一会儿该冲你发火了。”
“啊？”姜蒙秋没懂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刚才也想给他转钱，他死活不要，非说是见面礼，冲我吼了半天。”
苏傅闲说完，还嫌弃了一下：“呵，哪门子的见面礼，都他妈认识两天了。”
“闭嘴！”初亭一一个椅子踹过去，正正撞在苏傅闲的椅子上。
苏傅闲哼笑两声：“嗯，行。初哥听不得这些，那我不说了，哈哈。”
“你找骂呢。”他说完才反应过来，刚才他踹的好像是林冬树的椅子。
他挠挠脸，赶紧把它拿回来擦了擦，放回了原位。
做完这些，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姜蒙秋：“秋同学，你今天下午去哪儿了？去找林冬树了？”
姜蒙秋正喝着水，闻言顿了下，漫不经心地说：“不是，我去找兼职去了。”
“兼职？什么兼职？”
“配音兼职。”
初亭一点点头：“听起来不错。那你什么时候去，我能去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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