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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兄长亦仇人


  没有了阻挡之物,巨蟒一瞬间如电一般掠到厉千帆面前,庞大的身躯登时一层层盘叠起来将他围裹在中间。坚硬的鳞甲仿佛铜墙铁壁,头顶腥热的臭气落下,厉千帆身在其中如处蒸笼,他甚至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已经从头到脚被蟒蛇围拢住,坚硬的鳞片顶得他双腿蓦然一痛,这才发觉脚已经动弹不得,这蟒蛇身瞬间收紧,竟然想生生将他勒死

  若是被它整个缠住,他将再无脱身生还的机会。说时迟那时快,厉千帆几乎在察觉出巨蟒用意的一瞬间抬高双臂,出剑如电,对着头顶巨蟒脖颈处身体狠命刺出,那里是巨蟒浑身上下最薄弱之处,厉千帆一剑刺进半截剑身。

  巨蟒吃痛的瞬间身子收的更紧,幸好厉千帆蓄力一股气死死撑住才堪堪保护自己没有被它巨大的力道挤断骨头。但纵然如此,他仍感觉身上各处传来断筋折骨般的剧痛。

  厉千帆咬牙忍耐,狠命把剑拔出来,一丝喘息的机会也不留随即刺出第二剑。灼热的蛇血喷了他一头一脸,厉千帆来不及擦一把,任凭恶臭包裹着自己,若不能让它松开身子,自己必死无疑。

  他答应过祈绣,一定会回去找她,若自己入了蟒腹,她怎么办

  蟒蛇的脖子接连被扎了好几个血窟窿,剧痛终于让它松开绷紧的身子,在地上剧烈翻腾起来,仍不死心的想低头冲厉千帆当头咬下。

  厉千帆如今不被束缚,身手灵敏许多,一边左右躲闪一边挥剑划向巨蟒唇缘,巨蟒吃痛退缩,身子扭动愈发激烈,粗壮庞大的尾巴时而高高扬起,时而重重砸下,厉千帆躲闪不及,被它一下尾巴一扫,瞬间被甩出去重重撞在墙上。

  “咳咳”厉千帆被撞得眼冒金星,踉踉跄跄从地上爬起来,一口气没上来就觉得喉咙一热,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啊”一声哆哆嗦嗦的惨叫从脚下传来,把他吓了一跳。原来是方才那个被他从巨蟒口下救下来的人。这么长时间他一直龟缩在此,听着石室中剧烈的打斗,吓到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厉千帆吐出的一口血正好落在他头上,那人还以为是巨蟒又来了,险些昏死过去。

  巨蟒已经痛得完全发了狂,一点喘息的功夫也不留,见他被甩出去立刻追击过来,只是碍于脖颈受伤,速度比之前慢了许多。厉千帆见势不妙,立刻将那人推出去,自己也顺势向后躲开。

  巨蟒报复心极重,当即调转方向冲他追去。厉千帆左躲右闪,中途稍有不慎撞上巨蟒,坚硬的鳞片登时在他身上划出一道血口,蹭上巨蟒表面的粘液,又痒又疼又麻,不多时串得浑身都刺痒无比。

  这样硬耗着不是办法,厉千帆余光瞥见不远处那人的头顶上方正巧燃着火把,立刻朝那人喊道“用火把烧他”

  谁知那人吓得连连摆手,哆哆嗦嗦道“我我可不敢”

  厉千帆心中火冒三丈,一边用身边一切可以利用的石子花枝击打蛇的七寸,一边厉声吼道“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不敢的我吸引它的注意,你去拿火把烧它,我们合力还有一线生机,要么你就这样干等着,我若葬身蟒腹,下一个就是你”

  那人又惊又怕,被厉千帆这样一说似乎也动摇了,眼看着厉千帆渐渐不敌,那人一咬牙,噌的一下站起身子,抓起墙上的火把就往巨蟒尾巴上点。

  巨蟒接触到火,身子登时疼得痉挛一下,回头望见那人,巨口大张,反身一个扫尾甩抽过去。

  “啊啊啊”伴随着一声几乎撕裂人耳膜的凄厉痛呼,那人手中的火把立刻飞出去,眼睁睁看着自己整个小臂转了个圈,软塌塌垂下去,竟就这样断了。

  厉千帆顾不得听他鬼哭狼嚎,趁巨蟒被那人吸引之际猛然凌空一个飞跃掠出巨蟒身体环绕的圈子,将另一个火把稳稳抓在手中。巨蟒似乎对火把心有余悸,一时竟不敢靠近,只耸立着硕大的脑袋,森然注视着他,尾巴不安地来回甩动。

  厉千帆一手执剑,一手执火把,稳稳站在石室的一方注视着火红色巨蟒,深褐色的眼瞳如有冰霜雪雨一般冷定沉静,从容中带着几分成竹在胸,虽警惕戒备,却丝毫不见畏惧之色。

  狭小的静室中,一人一蟒相立对峙,剑拔弩张,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幽暗的石室经过一番激烈的打斗变得一片狼藉,这突如其来的安静非但没有让人心情放松,反而更添诡异。

  巨蟒身上被厉千帆刺破的地方依旧血流不停,身上泰半鳞片都被暗红色的血浸染,头虽然保持着昂扬挺立的姿态,但那双绿森森的铜铃大眼中的光芒早已经黯淡不少,凶厉之气锐减。

  厉千帆心中暗暗期盼着巨蟒心中慑于火把的威力不敢妄动,一直这样对峙着生生将它耗死才好。谁知等了半晌巨蟒似乎没了耐心,便是自己没命存活也定要让他跟着陪葬,急促地吞吐几下芯子之后,用最后的力气冲向厉千帆。

  随着一阵风尘四起,散落在巨蟒身下的石子发出一声声刺耳的摩擦声,巨蟒转瞬就掠到厉千帆面前,巨大的身子将他紧紧逼围在墙角处,进无可进,退无可退。

  厉千帆没想到这巨蟒最后爆发出来的力量竟然如此强劲,挥剑朝着巨蟒身上的薄弱之处刺砍,蟒血飞溅四散,巨蟒却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张开血盆大口,对准厉千帆的脑袋咬上去。

  等它头挨近自己,厉千帆毫不犹豫一剑刺向巨蟒的一只眼睛。铜剑深深穿进蟒蛇的头骨,正中其七寸命门,一整把剑只剩一个剑柄还露在外面。这一剑几乎已经花光他最后的气力,蟒蛇剧烈扭动着巨大的身子,光是这股强弩末力也足够令人难以招架。

  厉千帆被大力一扫,痛得倒吸一口冷气,剑登时脱手。巨蟒仿佛抱了必死的心,头上顶着一把锋利的剑也丝毫不能阻止要吃掉厉千帆的决心,毫不退缩继续朝他咬下去。

  厉千帆瞳孔一缩,眼前四颗尖利的獠牙仿佛四柄钢刀,在幽暗的石室中闪着森森白光,迅速在眼前放大。巨蟒的紫黑色的唇缘顷刻间就挨到他的头顶,厉千帆甚至清楚地看到那张血盆大口之中暗红色的息肉来回吞咽。电石火光见,他的第一个反应仍是奋力活命。

  先前被巨蟒扫去缩在角落里的人一眨不眨盯着石壁上,火光映出两个身形相差巨大的影子,小一点的那个影子还没有大影子的一个头大,被打的节节败退直到墙角。大影子冲着小影子飞速咬下去,几乎已经吞了小影子的半个脑袋的时候突然被定格,下一秒竟然翻滚着急速向后,仿佛遇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经过一番剧烈的翻腾,大影子似乎终于再也撑不出,半空中晃了三晃,重重砸在地上,再无声息。

  “呼”厉千帆吐出一口气,脱力歪在地上,这才感觉浑身没有一处不疼的地方。

  千钧一发之际,他将手中的火把对着蟒口插进去,火把比自己的大臂还粗,巨蟒的嘴被撑开,一时咬不断闭不上。火把上浇了油,与蟒口中的唾液迅速交融,火势登时从巨蟒口中蔓延开来。

  有前面的一番消耗,巨蟒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彼时再也没有报复之机,死不瞑目。

  躲在角落里那人伸头伸脑,等了半晌见巨蟒纹丝不动,鼓起勇气捡起火把朝它扔过去,见它没有躲闪,这才放心,抱着胳膊苦着脸起来,朝厉千帆走去。

  “站住。”厉千帆似乎已经累到极限,说话之间带着粗重的喘息,但语气中却是不容反抗的威严凛冽,那人硬生生停住,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厉千帆淡淡看他一眼,慢慢站起来,走到巨蟒跟前站定,一双褐色深瞳浮起一抹厌恶,反手将铜剑拔出。

  “你可以过来了。”他淡淡道,一边扯下一块衣服擦拭剑刃。

  “啊哦。”那人愣了愣,不知道他怎么又出尔反尔,但还是颠儿颠儿跑过去。

  这人不是押货的人,厉千帆不知其底细,突然出现在此处委实可疑,是敌是友还未分明,他岂能在自己最疲累的时候让他近身。

  这幽暗腥臭的石室厉千帆一刻也不想待,擦拭好剑刚要回去河边稍作休整,忽听得身后“咔哒”一响,似乎是锁扣开启的声音。

  “跟丢了”男子刻板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有一双眼睛锐利异常。

  黑子属下立刻跪在地上,垂手认错,“是属下无能,请主人责罚”

  男子没有理会他,反而对着黑暗中轻轻唤了一声,“离奕”

  “你最好听一听他是如何跟丢的,回头打死了人,再想听就晚了。”一个如冰一样冷淡的声音不知从哪里发出,与黑衣属下毕恭毕敬的态度相比甚至带上了几分不客气。

  男子唇角勾了勾,似是传出一声轻笑,“那就听离奕说的。”

  黑衣属下说道“属下原本远远跟着找全,后来远处忽然来了一队压货商人。属下还好奇那个地方怎么会有他们的身影,刚要上到近前去查探,谁知平地一声雷,周围尘土飞扬。等烟尘散去后,他们就都不见了踪影,只有地上一个巨大的坑洞。属下看过那坑洞,下面似乎是有机关,但属下”黑子人突然梗住,嗫嚅半天,似乎不好意思把最后“打不开”三个字说出来,顿了顿才继续道“属下似乎还看到,那队压货商人中似乎有厉公子的身影。”

  “似乎”男子的声音微微上挑,似乎染上一丝不悦。

  属下后背一紧,登时明白自己说错话,连忙道“属下只看到一眼,炸声一出,所有人都不见了。”

  男子目光闪烁,让人猜不透其心思,半晌后对着空气道“离奕,他说完了。”

  然而静室中却没再传出第三个人的动静,不知是不愿说话还是早就趁机离开了。

  男子唇角向上勾了勾,随即恢复了阴郁,“离奕不想动你。”

  黑衣属下深知这话是什么意思,重重拜倒在地,铿锵有力道“属下愿意将功折罪”见上首的摆了摆手,黑衣属下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脚不沾地离开了,生怕走得慢了他反悔。

  “我们离奕这样善良在我这杀人不见血的石室里可当真是委屈了。”他走后,男子对着空气淡淡道,声音不辨喜怒,似有嘲讽。

  “你也可以让我走。”那个冷淡的声音再次响起,于黑暗中走出一个人。

  男子唇角挂了个邪魅的笑意,满慢条斯理说道“那日后无聊时谁来同我斗嘴”

  离奕冷冷哼了一声,“厉千帆一个人就够让你头疼。”

  “离奕担心了”男子挑眉,见对方并不搭话,仿佛没有感受到她周围的气息越发冷淡似的,自顾自道,“厉千帆不过是个小老鼠,还不足让我头疼。”说着,他转头看向紧挨墙壁的一张方桌,上面一层层堆叠的卷轴书本,竟是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字画和琴谱。

  孤烟大漠,落日长河,江南烟雨,冰封北国,海外奇景,繁花异草,珍虫异兽海陆五洲的美景奇物似乎都囊括在一方几案上,即便他安居在这方幽暗的屋室中也能领略天下风光。

  男子突然沉默了,整个人隐没在黑暗中,几乎与周围的光景融为一体,脸上看不清是何表情,只有一双幽暗的深褐色眸子流淌着奇异的光芒,手指一下一下轻轻敲打在扶手上,似时间哒哒流淌。

  “离奕,那些图卷”半晌后,男子淡淡开口。

  “放最后一起烧吧,与厉千帆的骨灰一起,反正他也快死了。”男子还没说完,就被离奕不冷不热打断。

  男子眉目一挑,露出个玩味的笑容,好整以暇点头说道,“也好,免得麻烦第二次。厉千帆我的好弟弟,你这次又能给为兄带来什么样子的图卷琴谱呢”

  石室中只有两个对角放置着火把,如今其中一个被巨蟒吞灭,只剩了一个火把,原本就密不透风的石室更加昏暗。

  厉千帆刚来到这里就经历了一番人蟒血战,还未来得及细细探查过石室,自然没有注意到石室的另一端竟是一个厚重的石门。这声突如其来的“咔哒”声,想必是有人从另一边开启了石室所发出的动静。

  石门的另一边传来机关转动的声音,厚重的石门似乎慢慢转开一丁点。一丝明亮的光线从另一边透过来,隐约还伴随着人语。石室中被厉千帆救下的那人先前已经被巨蟒吓走了二魂六魄,这时候听见一点风吹草动登时吓得面无人色,还以为又来了什么怪物,慌乱之中竟然朝着巨蟒跑过去,想要躲在其身下装死。

  厉千帆心中一凛,二话不说一把抓住那人衣服,几步奔到石室的入口,不由分说将那人塞进隙道,自己随后进去,向着河道狂奔起来。

  那人论力气论身手都抵不过厉千帆,加之又断了一条胳膊,被他一路拽着毫无反抗之力,也没想起来要怎么反抗。直到被暗河没了小腿肚,求生的本能反应作祟,这才突然扯着身子向后。

  厉千帆也顾不得与他多做解释,紧紧抓着这个人,脚下速度不减,低声说一句“想活命就憋住气”

  那人被他抓着,心里还没来得及哀嚎一声就被摁进水中,稀里糊涂得只草草憋了一口气。

  厉千帆潜在水中,一口气游出十几丈才终于露出脑袋。刚停下来就听见耳边炸开一连串剧烈的咳嗽声,在这低矮静谧的暗河里听得异常清晰刺耳。好在他反应够快,只听到第一声咳嗽打出来时就一把捂住那人的嘴,只给他留了鼻子以攻呼吸。

  那人下水前没有做好准备,撑到现在胸口憋闷的几乎炸开,大脑里也晕晕乎乎不甚清明,好不容易不用憋在水中,对空气异常渴望。谁知只咳了一声就被堵住嘴,嗓子里越憋越痒,越痒就越想咳,奈何厉千帆这时手上就像练了铁砂掌,死死捂着他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开,直到感觉那人的呼吸渐渐平稳后才稍微松了一点力气,小声说道“河道会放大声音,你若想活命,最好安分一些。”

  那人呜呜两声,表示自己懂了。

  他不呜呜还好,一呜呜厉千帆手劲陡然增大,那人几乎要翻白眼。

  “河道传音极为清晰,便是我们游出这么远,也一定会传到岸边,若是召开杀身之祸,就凭你我两个,恐怕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他郑重在那人耳边提醒,“所以从现在开始,要么你自己一点声音也不要发出,要么我劈晕了你。”

  那人听见“劈晕”二字时身子一颤,随即使劲摇头。

  厉千帆见状慢慢放下手,静静浮在水面听着远处的动静。

  方才那一瞬间他脑袋掠过无数个想法,但最终还是选择先逃开石室。

  石门之后的人是敌是友暂且不论,但开启石门的人必定对此处非常熟悉。能在地下暗河的周围开辟出一个基地,设置机关,又豢养了如此大的一条巨蟒而自己却能毫发无伤的活着,此人,或者说指使此人做这些事情的幕后主使一定不是寻常之辈。而暗河又与先前莫名失踪的兵器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门后那些人,八成会是敌非友。

  石室的门缓缓开启,他们前脚走,后脚就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个年轻一点的小公子看到石室中的景象大惊失色,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种的好好的花要么被连根拔起,要么被打断花枝,满地零落枯萎的花叶被踩进泥土里,肮脏不堪,到处乌烟瘴气,原本暖如春日盛景的石室此时一片狼藉。

  当看到那条死透的巨蟒时,小公子的眼眶蓦地红了,嘴唇哆哆嗦嗦,说话都不利索,瞪着眼睛仿佛不敢相信似的,抖着兰花指指着地上,对旁边一个年长的老人问“这这是淘淘”

  此人身材颀长而消瘦,五官柔美却不失男儿英气,谁知一开口嗓音却是纤细柔软,不辩雄雌。在加上这个兰花指,好好的儿郎竟成了一个娘娘腔。

  那人似乎已经对他的举动习以为常,面对眼前的景象也是震惊不已。闻言上前仔细看了看,只见巨大的火红色蟒蛇,七寸之处嵌了好几块碎石子,唇缘大张,一根火把死死顶住它的上下喉咙,身上好几处的鳞片都脱落,从蛇颈到蛇毒的最薄弱之处有数个巨大的血窟窿,满地都是腥臭的血迹,连石壁上也不能幸免。

  这、这还是那个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大畜生吗他看清了才点点头,似乎也是一时难以置信,只缓缓说道“确是淘淘没错”

  “哇”老者还没说完,娘娘腔突然嚎啕大哭,眼泪像是不要钱似的往外倒,“我的淘淘啊爹才几天没来,你,怎么就跟爹天人天蛇永隔了是谁把你害得这么惨我的淘淘啊,你让爹可怎么活得下去啊”

  他说哭就哭,丝毫不嫌弃巨蟒恶臭,抱着蟒蛇尾巴,一口一个“爹”自称,声音凄厉悲彻,不知道还以为他是死了爹而不是死了爱宠。

  老者皱皱眉,他素来对这条臭哄哄的巨蟒无甚好感,偏娘娘腔给这么个凶狠粗暴的庞然大物取了个听起来调皮无害的名字,又宠爱得紧,现在巨蟒死了,他心中委实高兴。

  不过高兴归高兴,巨蟒的凶狠他是见过的,如今死的竟然悄无声息,看起来死了还不久。比起蟒蛇死了,他更加关心的是谁将它杀死的。

  娘娘腔还在吭哧吭哧哭个不停,老者不悦皱皱眉,训斥道“你算他哪门子爹不知道的还当我死了哭哭啼啼不成体统,还不快起来与其在这里倒眼泪,还不如赶紧看看是谁杀了你的宝贝”

  原来这老人是娘娘腔的爹。娘娘腔闻言抬起头来抹了把眼泪,面露凶相,咬牙切齿道“凭他是谁,敢杀死我的淘淘,我定然要他千百倍来偿还”说着蹭的一下站起来,跺跺脚喊叫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赶紧找个风水宝地,给淘淘好生安葬”

  原来石门后面还有人,听到主子的命令后忙不迭鱼贯而入,合力将巨蟒扛起来往外走。

  这些人走后娘娘腔又指着另外一批人说道“这里从哪边走都是死路一条,你们去外面的河道给我挨处找找到不能找的地方为止。若是找不到杀害淘淘凶手的下落就不要回来了”

  这些人齐齐一震,深知他这句“不要回来了”是何意,连忙下水去寻人。

  厉千帆侧耳倾听,幽暗的河道将声音放大,不知另一头是谁,发了好大的脾气。隔着幽暗的河面,厉千帆隐约看到远处似有火光攒动,没过多久就听到远处有落水声传来,听声音下水搜寻的人不少。

  河道的另一头是死路,当搜到不能再搜的地方时他便也不能再躲了。厉千帆当机立断,拽着那人反身悄无声息潜入水中。

  娘娘腔等在岸边,急得来回转圈,时不时朝着黑黢黢的河道望一望,望不到什么新鲜东西就缩回脑袋,只转地愈发快。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河道中终于有了动静。方才下河的人陆陆续续上了岸,将搜寻来的东西一一摆整齐。

  其中一个看起来是头领模样的人上前指着地上的一列死人道“主子,属下门找遍了整个河道,找到这几具尸体,请主子过目。”

  那人上前一一看过,越看越生气,一脚踢在头领腿上,“混账东西这些人身上都没有被淘淘伤过的痕迹,怎么可能是伤害淘淘的凶手你们到底有没有好好搜寻,还是当我在这里跟你们浑说玩笑”

  头领立刻跪在地上,“主子息怒,属下们按照主子的吩咐,分成两队,一对手拉手横撑在河道中,另一队潜入河底,一处也没有放过,搜遍整个河道,只找到这些人。”

  娘娘腔犹自气氛不已,气急败坏道“跟淘淘过手怎么可能毫发无伤再去把这个翻个底朝天也得给我找出来”

  属下为难,求助似的看了眼后面的老者。

  老者叹口气,给那头领使了个眼色,头领立刻带着一众人暂退到一边。老者上前道“吾儿先别急。为父倒觉得,此事有蹊跷。”

  娘娘腔仍旧红着眼睛不说话,老者也不生气,继续说道“你我刚才进来时显然淘淘刚死,整个河道遍寻不见人影,这里四处死路,试问谁能跑的这么快,还消失的无影无踪”

  也不知娘娘腔听进几分,委委屈屈道“难不成,还是我的淘淘自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的我可怜的淘淘”想起巨蟒死时的惨状,娘娘腔一瘪嘴又要哭出来。

  想别人家孩子这么大早就能撑起家中半边天来了,最不济也能独当一面,自己家儿子只会翘着兰花指为了一个怪物哭闹,老者不由皱皱眉,再开口时语气不由带上几分严厉,“住口,哭闹不休,成何体统我白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白青云见他爹真的生气了,也不敢再得寸进尺,只好红着眼睛不再说话。白振霆面色稍霁,半是无奈半是郁闷叹了口气。

  此时方才哪位头领上前,对白青云道“公子,家主说这话并非空穴来风。公子且想想,淘淘小主子神威赫赫,寻常人几乎不会在它身上别说讨得好处,就算站一站最少也要掉半条命,剩下半条命在水里憋这么半天也早该没了。属下瞧着,淘淘小主子身上这几处伤口也蹊跷,创口并不平整,非要说是利刃钝器所伤未免有些牵强了。”

  白青云被他说动,但心中仍不肯相信,抽噎问“那淘淘淘淘怎么自己把自己弄死它又不傻”

  头领放低声音轻轻道“主子,您可还记得,当初去蛊沼时,那个蛊婆给您萃骨蛊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白青云一愣。萃骨蛊是当年他去蛊沼千辛万苦寻来的。彼时淘淘还只是一条手臂上手指粗的一条玲珑小蛇,性子温顺通人性,与外面那些凶猛的野蛇不一样,被他养了数年之久,有一次生了病,他寻了好多专门豢养蛇的人来看,都说它不是生病,而是气数将近。莫看它小小一条,实则比白青云爷爷的岁数都大。

  白青云多方打听,听说在南岭之地有一蛊沼,蛊沼中有蛊婆专门饲蛊,可生死人肉白骨,说的神乎其神。

  白青云找人打听来蛊沼所在位置,亲自去求蛊。传言不假,当蛊婆把萃骨蛊给他的时候曾郑重其事说,“这蛊是老身师傅弄得,生死人肉白骨有些托大,但是病危之人用来续命倒是不难。不过此蛊古怪,每个人用到身上多少都会生出些旁的作用,有的好,有的不好。你若不怕就拿去用吧。”

  施蛊的当日淘淘就好了起来。不知是不是蛊婆说的附加作用,也是自那一日其,它的身子一天天变大,脾气也变得暴躁起来,除了自己的主人其他人一改不认,咬死咬伤的人不下百数。白振霆无法,只好开辟出这样的地下暗室豢养着。

  这样一想,淘淘脾气暴躁以致发狂自戕也不是不可能。属下趁热打铁,“主子,蛊这东西终究不算正儿八经的医术,其中多少有几分邪性。淘淘陪了主子这么多年,如今就让它安息吧,淘淘在天有灵,也希望主子能好好的,是不”

  白青云也觉得有理,悲从中来,眼泪滴滴答答滚落,却是不再闹腾。头领暗暗使个眼色,后面又来了几个人,连哄带安慰地把白青云架走了。

  他走后,暗河里陡然安静下来,头领问白振霆,“家主准备怎么做。”

  白振霆直勾勾盯着平静幽暗的河面,脸色沉郁几乎要滴出水来,巨蟒身上的伤口绝非它自己弄出来的,此处唯一的出口就是那道石门,除此之外可以夺人的便只有这条河道。能悄无生气潜入这里的人,无论是谁,都留不得。

  半晌,白振霆道“传我命令,暗河中各个出口,整个地道与外界连通之处,哪怕只是一条缝,也给我把守的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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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预告“唔,我就知道,我的弟弟,怎么可能轻易死了。”厉千崇脸上洋溢着些许欣慰,仿佛还带着几分诡异的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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