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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救命之恩


  李棉棉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要被炸掉了,使劲甩一甩努力想把脑子里打起来的两个小人给丢出去。

  钟白术不知道李棉棉的纠结,咬牙抬头仰望只看到李棉棉像是疯了一样神色痛苦地摇头,她小小的一张脸都皱成一团了,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满是疑惑,“异世之魂,你在干嘛?”

  李棉棉瞬间反应过来,话语连珠炮一样打了过来,“我不是异世之魂,同学我也是有名字的好吧!姑娘我是李棉棉。”

  真是的,一开口就异世之魂、异世之魂的,想干嘛?总有一天这个异世之魂的梗要被玩坏的好吧?

  钟白术没想到她会是在为这个困扰,心真是大啊,神奇的人,他见她如此郑重,第一次用一向淡漠的声音轻声呢喃出了她的名字,“李棉棉。”

  他的眼眉低垂,身体变得好不沉重,渐渐闭上了双眼想就这么睡去,真是好累啊。

  蓦地手边传来一阵湿润的触感,勉强抬眼注意李棉棉,发现她竟然出乎意料地趴在地上轻轻握起自己被蛇咬中的那只手,努力尝试用嘴把毒液吸出来。

  钟白术苍白的脸色散开点红晕,死亡都不如此时李棉棉的动作来得更有冲击力,他极为不适应,想抽出手却一根手指都动不了,无奈只好放弃。

  “刚刚不是还想摇死我吗?怎么现在又想救我了?”

  李棉棉呸地吐出一口带血丝的口水,用大大的眼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钟白术一眼,转而又目光如炬地盯着他的伤口,像是要把那地方盯出两个窟窿来,紧蹙眉头,语气十分严肃,“在危难关头,人性的光辉总会战胜阴暗面。”说完,自己都要被感动哭了。

  可是老天爷说自己没有一点被感动,所以现状依旧没有一点改善,李棉棉真是要哭出来了,在城市里生活的人从没亲眼见过蛇,就连吸出毒血这一招都还是从书上学的,哪里知道被蛇咬了具体要怎么处理。看着钟白术缓缓蔓延上手臂的青紫色,一时间急得眼泪汪汪,手忙脚乱地握不住他的手,不知如何是好,“怎么办,这下子真的完了!你不要死啊!你死了我的罪过就大了。”

  李棉棉猜测该不会是自己这些天来的诅咒生效了吧?前几天出于亢忿画了很多个圈圈偷偷诅咒了钟白术,要是今天钟白术还在她手上被活活医死了,就算别人不知道,她自己心里也过不去,说不定也得愧疚而死。

  钟白术不知道李棉棉的思绪,心里有些莫名的触动,第一次还有人单纯的在乎他这个人,有一个人希望自己不要死,李棉棉豆大的滚烫眼泪滴落在他身上,宛如能解开魔咒的神奇咒语,将他半只脚离开人世的灵魂拉了回来,被冰封住的心脏解了冻。

  钟白术被李棉棉扶着靠在她的肩膀上,他毫不在意自己的生死,眼神却越发明亮,仿佛天上的寒星落在李棉棉的身上。

  “我的背篓里有一把刀。”他提示着,如同一个事不关己的局外人,他的死活似乎都是李棉棉一个人的事。

  李棉棉扶起钟白术安置在附近一棵大竹子跟前靠着,将背篓抱过来东翻西找,怎么也找不到,害怕钟白术会出事,声音都变得哽咽,“我……我找不到……!”,她把求救的目光投向钟白术,没想到钟白术在闭目养神,半点没有回答。她狠下心把背篓一倒,哗啦哗啦地好多东西都从里面滚了出来,里面都是药草,还有一把镰刀,李棉棉想钟白术需要的刀肯定不会是镰刀,该是手术刀一类的,继续心焦地在背篓里摸索,终于在背篓的夹层里找到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李棉棉跌跌撞撞地跑回钟白术身边把刀递给他。

  谁知钟白术没有半点接过的打算,继续指导,他平静地说,“棉棉,我现在动不了了,只能靠你来动手了。”

  半晌没有动静,钟白术困惑地睁开眼,好似无声地询问为何不动手,见李棉棉手足无措地立在一旁,恍然大悟,“棉棉,你不要怕,刀是干净的,只需用它把伤口割开十字放出毒血就行。”

  李棉棉抓紧匕首,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照做了,当那把闪着寒光的锋利匕首割在钟白术的身上的时候,他倒没有一丝反应,连眉头也不皱一皱,一如既往的淡然,反而是李棉棉眉头紧锁,嘴唇发白,哆哆嗦嗦,就像刀子是动在她身上一样。

  即使心里很害怕,豆大的汗珠不住滴落,李棉棉手上的动作倒是一点不犹豫,知道长痛不如短痛,手起刀落划开皮肉,暗红色的血液就从割开的伤口里蹿了出来,一时间血流如注甚至一些血珠都溅到李棉棉的衣服上来了,晕开一朵朵鲜艳的红花。

  钟白术还是浑然不觉的样子,李棉棉却是如同被那些鲜红的花烫伤了一样,蓦地跳起来,被他的态度刺激得有些崩溃,“钟白术!这是你自己的命啊!你能不能对自己负责一点?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做你会流血而死吗!”

  “我知道啊。”无所谓的态度,就如在说“天气真好啊”。

  “你知道还让我这么做!是想让我背负害死你的罪过内疚一辈子吗?我告诉你,想都别想!”李棉棉控制不住地朝钟白术歇斯底里地喊叫,喊完狠话转身就跑了,毫不留念。

  眼睁睁地看着李棉棉决绝离开的身影,钟白术惨白的脸上似是没有一丝变化,他早就过了对别人抱有希望的年纪了,无所谓生死,不在乎所有,意料之内的事也没什么好怨恨的。

  可是内心深处渐渐翻腾的苦涩味道提醒着他,或许自己并没有像说的一样放得开,对于这个奇迹般降临在这一瞬间的人,他是责怪着的,莽莽撞撞地闯进别人的世界又突然地转身离开,算什么?

  他努力让自己重新平静地等待死亡。

  所以,当李棉棉终于回到这里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幅图景:橘色的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落一地,枝繁叶茂有一人合抱之大的巨竹下坐着一位狼狈的少年人,白衣染成了红衣,粘上了泥土草叶,整个人犹如躺在血泊之中,这个有着仙人之姿的少年此时透明得仿佛要乘鹤仙去。

  李棉棉心里一惊第一次真真实实的把钟白术放在了心里,有了感同身受的痛苦,踉踉跄跄地奔到他面前,把手中不知何时拿着的一株药草三两下嚼碎,像是感觉不到苦味难忍,将药渣细细涂到钟白术的依旧血流不止的伤口处,原来她是去找药草去了,因为她的多年死党张洋是医药世家,顺带着她也认识了不少中草药,刚才在救起钟白术的地方她就匆匆瞧见一株七叶一枝花,那可是能够解蛇毒加速凝血的良药啊,所以才忙忙跑去摘回来的。

  “钟白术,你会没事的。”不知道是在安慰钟白术还是在安慰自己李棉棉喘气说道,边说边干脆利落地把身上穿着的蓝色布衣撕下来一大块,当作纱布包扎起钟白术的伤口。

  “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我不需要你来救。”钟白术冷漠地说,放干净了毒血后他精神了一些,虽然仍旧苍白得快要消散了,但是恢复了几分行动,他偏过头去,闭上眼睛,故意不去看李棉棉。

  李棉棉不理会他的话,包扎成功后想了想还扎了个蝴蝶结,大松了一口气,她把钟白术背在背上,差点没一个踉跄摔出去,她擦了擦头上的汗,大眼睛里带着吃惊,没想到看起来文文弱弱的钟白术这么结实,她都背不动他了,但是没办法,伤口只是简单处理了而已,她必须要送钟白术回家。

  钟白术被吓了一跳,身子不稳的往前倾,第二次被李棉棉摇摇晃晃地背起来才问出话,“你在干嘛?快放我下来。”

  危机解除了李棉棉心情轻松了好多,即使身体沉重脚步像灌了铅,每走小半步都要扶一下钟白术往下滑的身子,语气还是欢快“不放!”

  钟白术本来想为了自己的尊严挣扎两下,可是见李棉棉如此吃力他又不忍心给她添加麻烦,僵硬地出口,“这次的恩情我会还你的。”

  “你怎么还我?都说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的,你要不要许一许啊?”李棉棉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着淘气的话。

  钟白术面无表情没有反应,气氛突然间凝固了起来。

  “你为什么会来救我?”过了一会儿,钟白术靠在李棉棉的背上,慢吞吞地问。

  “为什么?因为我听到有人在哭啊,还哭得那么伤心。”李棉棉为了缓解气氛,故意调侃,中午的阳光给她涂上了一层黄奶油的色泽。

  钟白术觉得李棉棉一定是在拿他取笑,冷漠地开口:“你在说谎。”

  李棉棉都要被气笑了,暗搓搓地拍了钟白术屁股一下,“调皮。”

  这一下子惊得他都要一跃而起了,想说些什么忽然注意到李棉棉走一段歇一歇的时间越来越短,明白她的辛苦,闭嘴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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