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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桃香满棚


  门口的采摘棚结构很简单, 彩条布、钢架子,长方形的一个棚, 遮了三面留了一面, 样子十分接地气。

  棚子靠右的边上, 已经摆了两个装满桃子的果筐,正是陈不醉刚刚搬下来的。

  左边一张长桌配一条长凳, 桌上几摞一次性纸杯, 三个农村常见的粗身短嘴大陶壶, 壶里分别装了白开水、绿茶和一匹罐凉茶,要喝啥看个人口味, 桌子下面还放了两个热水**。

  茶水桌子后面, 摆着一张干干净净的小方桌,桌上放着陶醇的笔记本电脑,和他从袁青那里借过来的针式打印机。

  陶醇坐在电脑前, 登陆自己的百淘商家账号, 进入快递单管理界面,设置要打印的内容, 拉好排版, 勾选要打印的订单。

  作为一个不怎么管事儿的百淘卖家, 这一系列操作就浪费了他半小时。

  好在设定ok就可以批量操作了。

  陶醇回屋找出之前郭佳给他带过来的一箱子快递单, 拿了厚厚的一叠在打印机后面装好。

  他试着打印了一张, 字迹清晰, 内容都对整齐了, 面单的后面几联也都很清楚, 便选择了批量打印。

  这种针式打印机工作之时完全不像喷墨打印机那样安静,工作速度也远远不及。

  不过只有它能打印多联纸,哪怕声音像锯木头一样的嘈杂也只能忍受了。

  “吱吱、吱吱吱……”

  连绵不绝的嘈杂声响起,本来在棚上闻着果香愉快蹦跳的鸟儿,也被这声音吓得飞走了。

  打印机运行顺利,除了偶尔回去添加面单,陶醇便守在坎下,接手陈不醉扛过来的果筐,免得他还要上上下下过桥搬到棚里摆放。

  一开始,这点搬运活儿陶醇做起来毫不费力,随着工人们采果愈发熟练,陈不醉搬筐的频率越来越高,陶醇也开始手忙脚乱起来。

  等到十点多钟,村里过来两个妇女,正是陶醇请来帮忙做饭的。两个人做二十几人的饭菜,一两个小时就足够,每人开五十块工资。做这种工作餐也不需要什么厨艺,她们做好了还可以回家忙活,因此飞信群里说了声就有两个婶娘过来帮忙。

  家里的冰箱被肉类塞得满满当当,蔬菜陶醇则让婶娘们去家里的菜园子里现采。

  炒菜时陶醇去灶里帮她们烧火,一面干活一边聊天。

  陈姓婶娘比较沉默,姓杨的婶娘则比较能说,和他唠嗑几句,扯了些家长里短后,突然开玩笑一样问道:“你和小陈不是一个队,小时候关系就铁,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跟兄弟一样,住这么久都不嫌弃你。”

  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不对味?

  陶醇扯扯嘴角:“那可不,我俩都没爹没妈没弟兄的,打小的交情,可不比兄弟还亲?再住一年他也不会嫌弃我。”

  姓杨的婶娘念念叨叨:“亲兄弟也有过孽(吵架)滴,我看你们同来同往脸都没红一次,就是不知以后娶了媳妇还能不能这么好。”

  火光忽明忽暗地烤得脸庞发红,陶醇感觉自己像被触了逆鳞似的,浑身的刺都想竖起来扎人,不过仔细品了杨大婶的话,又怀疑自己想太多,勉强笑道:“哥俩住一起,哪有不红脸的,只是外人看不到而已。”至于什么娶媳妇的事情,陶醇完全屏蔽遗忘了。

  “你们这批娃子,大多数都没兄弟姐妹,有个异性兄弟也不错,啥事儿都可以帮扶一下。”杨大婶大概真是随口一说,话题很快转移到了别的地方:“话说你们家这菜园子打理得可真好啊,井井有条的,好看不说,菜果什么的长得也好,比我家园子强多了,平时是谁侍弄的?有什么诀窍没?”

  陶醇说心中松了口气,语气也欢快很多:“当然是我哥呐,我在家里是负责吃喝玩乐的,干活儿什么的,都交给我哥。”

  “那你可真享福,小陈怪能干的,既会养蜂又会养鱼,菜也种得好,刚刚看着今年的桃子也出产不错,估计又是一大笔收入。”说着瞅了眼陶醇,啧啧两声感叹道:“对兄弟都这么好,搬来这么久还是副书生样儿,想必哪家姑娘要是嫁他,也是纯粹跟着享福的。”

  陶醇心里说了一百遍:他有主了不需要姑娘惦记了!

  开口说出的却是:“我哥说一个人过比较舒坦,不想找女人管他。”

  “年轻人都爱这么想,没想到你哥年龄老大不小了,想法还挺年轻的。”她琢磨了一会儿,又说道:“到底是没个长辈在旁边管束。哎,陈妹儿,小陈这个陈,跟你的陈是不是一笔写的?”

  陈婶儿不知在想啥,都没反应过来,杨大婶问第二遍的时候才有些懵逼地说道:“当然不是啊,小陈是本村人,我是外村嫁进来的,咋可能是同一支?”

  “哦哦,我想糊涂了。”杨大婶说着,话题又是一转:“你家那小子,也在外面打了好几年工了,啥时候回来娶媳妇啊?”

  陈婶儿叹了口气:“孩子出门在外,哪里叫得动哦,说是正在工作上升期,暂时不考虑结婚,过年都不想回来。”

  仿佛找到了新的发挥之地,杨大婶一下子来了兴趣,音量都高了好几度:“这样子咋行,成家生娃才是最重要的事,我跟你说,你先这样……然后这样……”

  陶醇这下算是明白了,杨大婶就习惯这样说话,刚刚那几句算是无心踩雷。

  得,自己白难受一场。

  不过其实也没必要难受啊,不醉哥和自己现在都是孤身一人,上无长辈管束,下无亲戚多嘴,就算冒出几个路人当面说几句,又有啥必要去在乎呢?

  俩人在一起,最重要的还是彼此心意坚定。

  我的心明明白白不会改变,他的呢?陶醇脑海里重现了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突然拍拍脑门,无声地笑了。

  所有的不安和顾虑,都是多余的,只要彼此对视,眼里都是天荒地老。

  客厅里的沙发挪到墙边,刚好放下两张大圆桌。

  中午十二点准时开饭,陶醇刚铺好桌布,上好不锈钢大盆装着的菜肴,摆好一次性碗筷,就见工人们说说笑笑过来吃饭。

  大锅饭,大锅菜,肉管够,菜管够,味道什么的就不用挑三拣四了,只能保证不咸不淡。

  不过本身食材好,做出来的大锅菜也不是很难吃,反正以陶醇的挑剔都能评价一句尚可入口,这些来自邻村的采摘军,就更是吃得欢欣极了。

  “都说你们村的菜好吃,真的是那什么,名不副实啊!”

  “鬼扯啥,那叫名不虚传。”

  “大锅菜都能这么好吃,也难怪每天一上就被一抢而空,饭店饭馆排着队预定。”

  众人谈笑间,很快就吃饱喝足。

  吃完饭陈不醉抱来几卷席子,发给工人们午睡。现在天正热,席子铺地上也不会受凉。有的干脆就在客厅里面打地铺,还有的凑在一起,别有情调地把席子铺在湖边草地上晒太阳。

  餐具都是一次性的,收拾起来十分简单,也就几个装菜的不锈钢大盆得洗刷一遍。这点活儿夫夫俩很快忙完了,看躺在地上的工人鼾声渐起,便轻手轻脚地绕开她们上楼去休息。

  二楼阳台有张竹床,用来睡午觉再合适不过了。

  俩人并排躺在竹床上,陈不醉枕着清凉的竹枕,陶醇则枕在陈不醉肩上。

  上次从山里挖回来的兰花早已开败,叶子倒是郁郁葱葱。那株橘色野百合却一茬一茬盛开不断,每日里静静倾吐芬芳。

  暖风吹过,悬挂的绿萝随风摇曳,繁茂的藤叶恰好为俩人挡住光线。

  后脑勺下的“枕头”不高不矮不软不硬,仿佛为自己专门定制般舒服得恰到好处。

  不过陶醇不忍一直枕着,躺了会儿就要挪开换成竹枕。

  陈不醉曲臂揽住肩上的小脑袋,安抚地摸了摸额发,轻声说道:“没事儿,你枕在我肩胛骨上,不会让我难受的,尽管睡吧。”

  “嗯~一起睡……”陶醇困意上来,在陈不醉肩上蹭了蹭,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不远处的湖边,几个妇女草帽遮面,横七竖八地躺在席子上。身下的草地暖融融的,吹过来的风也是暖融融的,吃饱喝足的人,浑身也是暖融融的。

  草帽遮盖了脸,阳光的灼热便感觉不到,晒在身上只觉疲乏寒意都被驱除,整个人骨头都清了几分。

  她们享受着日光浴,有一搭没一搭的唠嗑着。

  一个脑后垂着长辫子的妇女把辫子搭在胸口,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感叹道:“太阳晒的真舒服啊,还有一小时才开工,可以好好地睡一觉了,最近老是打瞌睡。”

  身边的人打趣道:“咋了,你天天晚上去做贼了?”

  长辫子无语道:“瞧你说的,我每天凌晨四点就过来帮小姑子摘菜,睡得好才奇怪吧。”

  另一个跟她相熟的女人取笑说:“少睡点算啥,又不是做的白工,俩小时五十块,这好事我们想做还找不到呢。”

  长辫子语气带出了几分得意:“那是,毕竟自家人,我小姑子现在时来运转,帮扶娘家很正常。”

  一个邻村的来了兴趣:“哎,你小姑是不是李家那个自由恋爱看上一个穷种地的,嫁过去差点被爹妈赶出家门的小蕖?”

  长辫子辩解道:“欸,我公婆也就那么一说,但父母还不是怕女儿过得不好?现在小姑子日子过好了,家里也都为她高兴呢。”

  “她家发财了?”又一个问道。

  跟长辫子相熟的女人笑道:“不是说了吗,人家卖菜发了财,都开始请帮工了呢。”

  一个女人不以为然:“卖菜?卖菜发个屁的……”话说一半,她突然提高了声音:“你小姑子嫁在这个村子里?”

  原本听八卦不吱声的也忍不住冒头酸了句:“你小姑子命真好啊,当初没有白挨打……”

  “得亏当初没听父母的,这人呐,不得不信命,谁知道当初的穷山沟,现在会变成金窝窝呢。”

  长辫子得意道:“谁说不是呢,我小姑子以前条件不好,兄弟姐妹里混得最差,正月初二回娘家,谁见了都要数落她几句。现在不一样了,她家每天卖菜都能净入好几百,上周提着大包小包看爹妈,邻居都要过来奉承几句。”

  众人羡慕之余,也免不了七嘴八舌地琢磨起来:

  “这陶然村可真是邪门啊,四面都是山,水田都没有几亩,穷得不能再穷了,家家户户只能出门去打工。咋就一夜之间翻了身,坐在屋里都有钱赚了?”

  “谁知道呢,那些城里人啊,也真是吃饱了撑的,要旅游跑穷山沟里来。”

  “现在卖个菜,挑到陶然村村口卖都比市里菜市场卖得快。”

  “我倒是觉得很正常,这村水土好,我小姑子家的菜,比我种的好吃多了,也不怨人家抢着买。她家现在还打算把旁边的野坡也开荒种菜呢。”

  “你现在是沾了你小姑子的福了。”

  ……

  女人们各自抒发一通羡慕嫉妒恨之后,长辫子开口道:“要我说啊,你们在这里酸言酸语也没啥用,还不如使点力气,找些关系,过来买山的买山,租地的租地,搭亲戚的搭亲戚。谁说不是这村的人,就想不到这村的好处呐?”

  大伙儿听了若有所思,说话声变小,心里却都琢磨开了。

  一个女人噗嗤一笑:“你们想那么多做啥,忘了一会儿还要干活儿了?与其想那么远,还不如先好好睡一觉,睡醒好好做事拿工钱。小陶老板可没哪处亏待咱。”

  湖边的这场谈话陶醇却是不知道,陈不醉依稀听得几句,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这世上哪有什么绝对的公平呢?不说风水流转很正常,有的地方寸土寸金,有的地方一文不名。与其羡慕别人的好运气,不如自己再多一份宽心多一分努力。

  不到一点半,陶醇就醒了,身边的人不知去向,头下的肩膀不知何时变成了枕头,楼下不时传来工人们活动说话的声音。

  陶醇洗了把脸下楼,厨房里陈不醉在洗水蜜桃,看他过来就挑了个最红的洗净递给他。

  “这是分给大家吃的?”陶醇看着洗好的半篮子桃子问道。

  陈不醉点头:“是啊,她们好歹忙活一场,总不能光闻着桃香连桃味儿都没尝过吧。”

  陶醇忍不住一笑:“那晚上每人发几个让她们带回家,我记得李婶每次剪柑子回来还会给我带几个呢。”

  陈不醉当然没意见。至于柑橘与水蜜桃的价格完全不同的问题,他俩完全不会在意。

  闻了一上午的桃子甜香,工人们多多少少都有点嘴馋,也没推拒,道了谢就拿着桃子啃。

  当然,如果她们知道自己吃下肚的桃子,两个都能顶半天工资,估计下嘴就没这么痛快了。

  八分熟的水蜜桃,按上去还有点硬,不像全熟的那样可以按揉成水,咬入口中也是果汁四溅别有滋味。

  陶醇最爱吃熟透软桃的,尝到这种软中带硬的也忍不住啃了一个又一个。

  对于没吃过白凤桃的工人们来说,这桃简直跟天上仙果一般,有的边吃边夸,有的后悔没留给孩子,更多的是小心翼翼向陶醇打探桃子多少一斤。

  “这……”陶醇犹豫了下,还是坦白道:“这桃子是按个卖的,个头六两以上桃子包装好,算二十五块钱一个。”

  这价格在网店里面明码标价了,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气氛一时有些沉闷,不说工人们面面相觑哑口不提买桃子的事儿了,也不必猜测人家如何在心里骂自己黑心。

  陶醇笑了笑:“这桃不是白桃毛桃,本来就卖得贵,我家的价格并不出格,别地同品种的桃子,因为名气大还卖得更贵呢。”

  “也是,有钱人只吃贵的好的,这桃子确实很不一般,要我有钱,也愿意买来吃。”

  “我闺女说螃蟹卖几十几百一只都有大批人抢着卖,这么好吃的桃子,二十五块也不算贵。”

  “螃蟹有啥子吃头,一只螃蟹几百块?买的人怕不是脑阔有包啊?”

  “你懂啥,人家吃的是螃蟹吗?吃的是品味……”

  ……

  不知是不是因为知道了价格的原因,下午搬筐时陈不醉发现,工人们把桃子倒进果筐里的动作,都变得小心了许多,陶醇早上讲的注意事项有效多了。

  下午陶醇一边继续打印快递单,一边把打好的单子一张张撕开整理好。正忙着呢,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嫂子,你怎么来了?”陶醇连忙给袁青端茶倒水。

  袁青环顾了一眼采摘棚,感叹道:“我还没走到就闻到一股甜香味儿,进了棚子,真是感觉整个人都泡在蜜水里啊。”

  陶醇笑道:“你还别说,真有用桃子果香当室内熏香的呢!”说着递去茶杯:“来,知道你喜欢喝绿茶,我刚泡的。”

  袁青接过茶杯,摆摆手说:“这么客气做啥,我又不是来做客的。”

  她花了半天时间才把昨晚累积的订单处理好,现在是特地腾空儿过来给陶醇帮忙的。

  陶醇几番推拒拗不过袁青。

  袁青振振有词道:“先不说你是我老板,老板的事儿本来就是我工作。撇开这点,水蜜桃不也是店里的产品吗?你家其他东西都是我负责的,桃子为啥要例外呢?”

  陶醇一想也是,本来水蜜桃订单都是从店里下的,他摸摸后脑勺,拍板道:“行,那你忙吧,月底给你发奖金!”

  打印订单,答复客户的事情有了袁青帮忙,陶醇算是轻松了许多。

  他见采收的桃子已经有了好几十筐,便喊来几个工人帮忙分级挑选。

  水果的分级挑选,复杂的很复杂,简单的也很简单。

  像美国进口的车厘子,足足分了九个等级,按个头分大中小,又按品质分abc。国内大部分水果商,也会用专门的水果分级机、分级机器人来根据水果的重量或大小分选等级。

  陶醇家这百多棵桃树自然不需要搞得那么规范化,让工人根据果径区分一下大中小果就行了。

  大果都在七两以上,早和王飒约好要交给他们公司运营。中果重量在六两到七两之间,正是网店订单里明定的规格,这批果子基本都会卖给网友。六两以下的小果,陶醇打算放村口零售,扩大在游客间的知名度。

  工人们把好桃子区分放好,那些虫咬破相的、膨胀裂口的、发育不良的、形状歪斜的桃子,则被撇到了一边。

  陶醇记得听谁说过,裂口的桃子格外甜,便洗了两个削皮切好,装进盘子插上牙签端过来和袁青一起品尝。

  “嗯!真的甜啊,比中午吃的好桃子还甜!”陶醇连连感叹,这甜度完全赶得上熟透的桃子了。

  之前桃子提前成熟的时候,陶醇也给袁青李婶他们送过一些,袁青早就见识过这些桃子的美味,不过此时尝到,还是免不了感慨一声:“我以前不爱吃桃的,总觉得味道太寡淡,果肉要么脆要么绵不合口味,上周尝了你送过来的桃子,我才知道以前吃的都不叫桃儿!”

  这话陶醇听得舒心,忍不住乐道:“有那么夸张吗?”

  袁青摇摇头:“不夸张不夸张,我家囡囡以前最爱吃葡萄,现在你问她喜欢吃什么,她一准改口说桃子。”

  “哈哈,既然孩子爱吃,那嫂子你一会儿就给小囡囡带些回去。”

  “还是不了,你这桃子都是要卖钱的,吃了也可惜。”

  陶醇说:“既然是自己吃,可以拿那种个头小的果子啊,味道都一样,我也不打算卖太贵。”

  大概是因为囡囡真的喜欢吃桃子,袁青想了想说道:“我看那些破相的就不错,味道还更好呢,一会儿买几斤吧。”

  陶醇连连摆手:“那些你随便拿走啊,还谈什么钱,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袁青一笑:“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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