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此言一出众人便都看向桑臣,桑臣的眼神却闪躲游离,忽而又一改先前举棋不定的态度,坚定道:“恕桑臣无礼,此事小妖已有定夺,无需二位仙君操心。”
说罢便将宫十三一同拉走。
宫十一看他二人离去,便也要跟上,郁垒好奇心起,忙起身拦住宫十一去路。
“星君问话胆敢不答,尔等泉先族当真是不将天庭放在眼中了!”
郁垒搬出天庭施压,宫十一果真被唬住,赶忙解释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两位仙君无需惊怪。”
“你只肖如实作答,事大事小本君与星君自有定论。”
郁垒摆出严肃的面孔,宫十一不敢隐瞒,便只好一一道来。
“桑臣与傲因师出同门,那师尊曾教桑臣立誓,无论如何,都要听从傲因差遣,绝无二话。”
郁垒嗤笑道:“这是什么师尊?竟偏心至此。”
“我宫家皆如此认为,所以才教桑臣不要再同傲因来往,可桑臣却……”
上生星君急忙打断宫十一,沉声问道:“那你可知他二人的师尊是何人?”
宫十一思索一番,迟疑道:“倘若小妖没有记错,他二人是师承昆仑山神……伯尧君。”
话音刚落,室内的气氛骤然凝重起来,众人瞧着宫十一的目光也甚是复杂,只郁垒哈哈大笑道:“你当真是记错了罢!昆仑山神名唤作陆吾,况且他年纪尚轻,哪能做人家师……”
郁垒话说至一半便定住不动,脸上笑容逐渐消失,神情已是冷若冰霜,他抬眼看向宫十一,道:“你可得好好想仔细了!若是记错,看我不拆了你的骨头!”
宫十一见他如此神态,自知事态并不如他多想的那般简单,他想了又想,这才小心翼翼道:“小妖没有记错,鬼君所说的陆吾是伯尧君独子,他与桑臣自小熟识,喜好药理,总爱四处游历采药。前些年他经过泉先族地界,还曾在族里小住了几日……”
宫十一说得如此详细,如此看来他并没有胡说,郁垒并不听他说完,三两步便夺门而去。
宫十一见他去也匆匆,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便看向星君求助。
上生星君视线扫过屋内众人,冷声道:“出了这个屋子,都给本君闭上嘴,谁若胆敢将此事张扬出去,就地诛杀!”
听说傲因桑臣区区小妖竟师承昆仑山就已经足以教人惊愕半晌,再又听闻一向温和有礼的上生星君说出“就地诛杀”如此残暴的字眼,更是教人不寒而栗。
上生星君走后,休白忍不住向离朱讨教,“离朱姐,为何你们听闻姐姐师承昆仑山便如此紧张?”
离朱压低声道:“你以为上生星君下凡跟着姐姐一路只单纯是为了监管么?”
“难道不是么?”
离朱白了一眼休白,继续解释道:“想当年九黎何等盛势,十几万的魑魅妖魔齐心对抗天庭,可最后只有姐姐全身而退,倘若你是天帝你会怎么想?”
休白思忖一会儿,终于明了,笑道:“他们怀疑姐姐尚有同党?”
“不错,假使同党是昆仑山神,此事若传了出去,天庭颜面何存?你要知道,当年后卿与康回倒戈就已经足够三界耻笑至今了。”
“可我们跟在姐姐身边这么多年,也没见她与什么人来往。”
离朱笑道:“这便是姐姐的高明之处了!”
休白听得糊涂,离朱不再解释抬腿便走,任凭休白在身后叫唤也不理睬。
时隔几日,傲因仍是杳无音信,倒是远隔千里的都城之中却有人传来了信,原来是上官德凭着青龙木在都城中发了财,还不忘与傲因的约定,派人将几大箱的银两运至刘府,信中还暗示到从此以后与傲因再无瓜葛。
上生星君与郁垒几日不见人影,离朱同桑臣也不知在密谋着什么,府里便只有休白一人能够做主,她接过信翻看几遍也不知这上官德究竟是何人,索性便将信随手丢了,至于这白白送来的银子,休白也不知该如何处置,便找来宫家兄妹商议。
于是乎,休白先是去往官府上缴拖欠了几月的房租,接着又买下地契,至此,刘府这才是名副其实的刘府。
与此同时,桃夭坊甘棠接连几日带上吃食拜临刘府,虽说没有见到上生星君的面,却与府中人处了个脸熟,几人凑在一处想着剩下的银子该如何处置,甘棠提议不如将钱用来翻修宅院,毕竟这面门着实……不雅。
事既敲定,休白便找来工匠从里到外大肆修葺了一番,并特地圈出一块空地来放养两位豕君。
如此折腾几日,刘府立即便有了新气象,唯独脏乱的深池还得待翌日找专人来重新灌水清理才好。
上生星君回到刘府见门口的重明鸟石像消失无影,雕花大门已然变为单调朴实,就连红金牌匾也换成原木,心下一惊,当以为是傲因回来改换了门面,谁知推开门一女子正巧撞进怀中。
“甘棠姑娘?”
甘棠见到心上之人自是欣喜,“公子终于回来了!”
上生星君顾不上与甘棠寒暄,只忙向休白询问傲因是否回来,休白回说没有。
“那这门面为何变了一番模样?”
休白笑道:“星君是否也觉得这样更加妥帖?多亏有甘棠姐姐出谋划策呢!”
甘棠面浮喜色,低头推说自己也没做什么。
休白轻碰下甘棠肩膀,打趣道:“姐姐可别谦虚了,星……公子慧眼你瞒不过的。”
上生星君听两位似乎还要继续说笑,便要识趣离开,甘棠连忙将他唤住,含羞道:“今日甘棠生辰,不知公子可否赏光,来桃夭坊一聚?”
上生星君心中奇怪,他与甘棠并未有过交集,为何突然相邀,不过既然对方已经开口,倒也不好拂了人家的面子,只得点头答应。
休白见星君应允,便也要跟着去,甘棠面露难色,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休白大喜,进而问道可否再带上两个娃娃,甘棠脸色更是变了又变。
这还不止,三大两小刚要出门,恰逢宫家兄妹从外回来,如此便就一同前去了。
宫十三与休白走在后头说笑着,十三眼尖瞧见自家夫君与离朱正偷偷摸摸地立在角落里,十三径直走向前去从背后吓了二人一番,恰巧惊动侧前方正勾肩搭背喝着酒的郁垒与杜子仁。
甘棠愁云惨淡地回到桃夭坊,鸨母瞧她这般低落便好奇地问道:“今儿是怎么了?”
“妈妈您别问了,快替我备一桌酒菜,一会儿有贵客上门。”
鸨母不知甘棠卖的什么关子,刚一转身便瞧见门外几位姑娘作势要闯进门来,鸨母自是见得多了,当以为又是哪家的夫人上门闹事,便上前去要将她们轰走,可忽得一锭明晃晃的金子展露在眼前,鸨母见到金子眸光大亮,任这桃夭坊是有什么规矩,她也都要给改了去。
“听闻今日是甘棠姑娘的生辰,我等都是她的好友,还请妈妈看在在下的面子上能够破例一次。”
别说是看在杜子仁的面子,就算看在金子的面子上,那也得放行不是!鸨母喜笑颜开的收下金子,立即恭迎几位进门。
不过,甘棠的生辰不是在年底么?
甘棠隔着屏风为诸位奏乐助兴,可这琵琶抱在怀中却弹得十分不是滋味,原只是想与归越公子单独相处,谁曾想到半路竟冒出这么些熟人。屏风里的诸位正顾自地说着话,哪还有人欣赏她的琴艺。
圆桌上围坐着各路神怪,此情此景倒是难得一见,他们各自肚子里藏着自己的主意,只有两位小娃娃并不了解大人们的心思,横扫着桌上的菜肴。
诸位坐定后便故作寒暄,说着不痛不痒的话,杜子仁倒是率先发难,对上生星君假笑道:“听闻星君抓到了傲因同党,此乃大功一件呐,天庭可有奖赏?”
“杜兄恐是误会了,小仙并不知晓任何关于傲因同党之事。”上生星君坦言相告,并不想与杜子仁多作口舌之争。
“子仁兄,你这是从何处听来的消息?”郁垒随口一问,并为杜子仁斟上酒。
“在下地界上发生的事,怎能瞒得过在下?在下的一只小鬼亲眼瞧见星君同昆仑山陆吾说着话,那神情像是问罪一般,而后便一同去往天庭了,那陆吾至今都还没从天庭下来。你敢说没这回事?”
杜子仁说得笃定,可郁垒与上生星君心如明镜,哪有小鬼近身能不被仙君察觉,恐怕是他自己一路尾随去了。
郁垒圆场道:“误会了误会了!上生只是碰巧遇到陆吾,同他提了提上回蟠桃会的事,你也知道,天帝最不喜仙君无故缺席,陆吾恐怕是要吃点苦头了。”
杜子仁瞥了郁垒一眼,冷哼一声道:“郁垒兄,在下倒是好奇,你怎不去天庭告发此事,反倒教旁人抢了功去?”
呵!合着他是从一开始便偷跟在上生星君身边,什么都知道了。既是如此,那他郁垒也不必费力去圆谎了。
“我问过神荼,他教我勿管闲事。本来也是,吾等在地府做事,管好死人便是,管活人做甚?你说是也不是,子仁兄?”
郁垒意有所指,噬魂鬼之事拖沓了一年有余尚无半点进展,如今也确是本末倒置,管了些不相干的事。
杜子仁喝着闷酒,不再搭话。
可桑臣听他们一言一语早已坐不住,十一与十三一左一右按住桑臣,生怕他冲动惹事。
离朱以传音之法暗暗警告桑臣安坐,切莫坏事,神仙拌嘴,静看好戏便是。
奈何,桑臣终是按捺不住,挣脱二人的手,举起酒杯向杜子仁敬酒。
“小妖桑臣,见过鬼帝,小妖有一事恳请鬼帝赐教。”
杜子仁自是知晓此人是谁,“直言无妨。”
“不知陆吾君何处得罪了您?”
杜子仁还以为他要说的是什么,原是这种小事,不耐烦道:“我与他从无交集。”
“既是如此那小妖今日便明明白白告诉您!陆吾只是个小小山神,他可没有傲因那样通天的本事去做她的同党!您就别在他身上浪费心思了!”
“如此说来,你们便有么?”杜子仁冷笑道:“天庭最该抓的便是你们几个!可现如今你们还能堂而皇之与仙君同坐知道为何么?”
杜子仁来回扫过一众妖魔,眸中尽是轻蔑,一字一句道:“区区鱼虾之辈,何足为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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