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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上生星君见状十分不解,这活生生的家畜怎会跑到院子里去,若是教傲因看到,非要把院子拆了不可……

  二位豕君睡的正酣,上生星君便要将它们请出府,这一惊动之下豕君立即醒来,满院子逃窜,惨叫不已。

  上生星君无奈,只好动用法术将二位豕君捉住,顺便封上它们的嘴,免得惊扰芳邻。

  “放下它们!”

  稚声呵斥尚未落,两道娇小身影便一扑而上,紧抱住上生星君的腿不放。

  “星君,这两只猪可是我和红桦的,您若是饿了,便自己去寻吧!”

  “是啊,星君,您贵为天庭仙君,不会同我们小妖争抢吃食罢?”

  黑鸢怒气冲冲,红桦满面哀求,二人一模一样的面孔却是截然不同的脾性,眼下却只单纯地想要星君手中的两只看似肥美的猪。上生星君低头看着他们,循循问道:“不是教你二人乖乖回府,怎还带回两只猪来?”

  “路上捡的。”

  寥寥几字脱口而出,黑鸢依旧气鼓鼓地盯着上生星君,脸色丝毫未变。

  上生星君自然是不信,对红桦问道:“红桦,你的猪也是捡来的?”

  上生星君点名发问,红桦却不比黑鸢那般直言笃定,支支吾吾说不出话,黑鸢在一旁看得心急,伸腿踢了红桦一脚,红桦这才点头说是。

  上生星君闻言心中已经有数,却装作兴致昂扬道:“哦?竟还有这等好事?不知你二人是在何处捡的,也带我一同去捡个便宜可好?”

  黑鸢略微撇了撇嘴,心想着天庭仙君竟像个市井妇人一般好捡便宜,不耐烦道:“星君以为这等好事时时都有的么?下次还请赶早罢!”说完便对上生星君一番拉扯,试图将猪夺回。

  上生星君站住不动,任那两小儿如何使力,也不能撼动半分,黑鸢见是如此,索性蹬着小脚爬到上生星君背上,狠声威胁道:“你若是不还给我,我便不下来了!”

  红桦不曾料到黑鸢竟还有如此招数,心中竟升起些许钦佩之感,而后紧缠住上生星君的腿,学着黑鸢语气道:“没错!你若是不把猪还给我们,我就不松手了!”

  许是先前酒气未散,上生星君此时竟有些玩闹的兴致,他稍稍动法将撒泼的二人推离,待黑鸢红桦刚要摔落在地便轻舞长指,二人顿时被拽至半空,翻转不止。

  上生星君看着小娃娃们在空中转着甚觉有趣,又学着那撒泼的口气道:“若不从实招来,我可不放你们下来。”

  一番天旋地转直教二人惊叫连连,不一会儿便头晕眼花,胃腹翻搅,令人欲呕。红桦终是忍受不住,忙向星君告饶。

  “别转了!别转了!我说就是了!”

  上生星君闻言便将红桦放下,红桦眼中含泪,捂住欲呕的嘴,抬头看着翻滚大叫的黑鸢不禁打个寒颤。

  黑鸢向来是大胆又敢为,红桦自己跟在他身边确是蹭吃了不少猪蹄,可此时黑鸢已无法自保,眼下自己若是实话实说,或许还能救黑鸢一救,思量之下便一股脑将如何偷盗家猪的经过吐了个干净。

  黑鸢在上头听着气得牙痒,大骂道:“红桦你这蠢猪!他只问你在何处捡的,你只胡诌一处便是,你可倒好全给我说了!”

  红桦闻言自知是犯了蠢,心中有些懊悔,委屈道:“黑鸢对不起,我也不晓得……”

  “星君您行行好,都是我不好,您要罚便罚我好了,快放下黑鸢罢!

  红桦如此这般实诚态度倒教上生星君有些动容,原本他以为这两人只是顽劣,想要给些教训,却不曾想红桦这只小妖竟如此良善,他俯下身对红桦轻声哄道:“我可以放下他,不过你要答应我,以后可不许再做这等偷鸡摸狗之事了。”

  红桦听着更是委屈,嘟起嘴来,眼瞧着便要落下泪,“我只是偷人家猪……哪有偷鸡,又偷狗……”

  上生星君摇头发笑,瞧他像是什么都还不懂,将来若是加以管教,或许真能做个好妖……

  上生星君想得正美,远远忽而刮来一阵阴风,抓起黑鸢便落了地,来人正是许久未见的离朱。

  离朱一如既往地巧笑着,恭敬地对上生星君行礼。

  “不知这两个小鬼哪里惹到星君,竟教星君如此动怒,小妖替他二人向星君陪个不是,还望星君见谅。”

  “那倒没有,只不过……”

  “没有便好,恕离朱先行告退,星君自便。”离朱似乎并不想与上生星君多做纠缠,一手抓起红桦后便转身离去。

  上生星君心中尚有许多疑惑想要询问离朱,便也顾不得将两位豕君迁走,只随地放下便跟上离朱。

  “你是哪里来的老妖婆!你要冻死我是不是!”黑鸢在离朱怀中挣扎不止,她周身散发着的阴气教黑鸢红桦着实受不住。

  离朱听小娃娃无礼叫嚣并不理会,只寻至一间屋外,伸腿踹开房门,震得屋中熟睡之人惊声坐起。

  离朱将黑鸢红桦朝睡眼惺忪的休白怀中一丢,怒道:“教你看管两个娃娃都做不好,看姐姐回来不剥你层皮!”

  休白尚不知出了何事,但见离朱少有的这般疾言厉色,紧抱住两小儿,惊慌道:“姐……姐姐回来了?”

  “她若是回来,你还能在这安睡?”离朱作个白眼,扭头便走。

  今夜,她的事儿还多着呢!

  离朱又走至对面屋子,清了清嗓子,敲了敲门,这才开口唤道:“十一公子。”

  不一会儿,屋内便点起了灯,宫十一穿上外衣,打开房门见来人是离朱,便问何事,离朱笑道:

  “马车已经备好,还请十一公子与桑夫人速速离开!”

  郁垒酒醒时已是白日当头,他见自己身处陌生房中微微惊愕了下,随后便察觉一股隐隐的温和仙气弥漫,这才想起昨夜似是喝多了酒,看来是上生星君将他带回来的。

  郁垒寻着仙气要找上生星君道谢,谁知仙气之中竟还夹杂许多妖气,郁垒正觉奇怪,人已走进厅中,满眼看去竟是一屋子妖!

  郁垒站在门口楞了许久,屋内的人看着郁垒也楞了许久,待到瞧见离朱与休白两张熟脸,这才意识到,合着他是进了傲因的老巢!

  “郁垒君醒了。”

  上生星君开口唤他,郁垒便也不顾小妖们好奇的目光撩起衣袍跨入,径直走向上生星君身边坐下,拿起几案上的茶盏便要喝,奈何里头空空,半滴水也没有。

  郁垒轻叹着放下茶盏,道:“这傲因真是愈发懒散了。”

  离朱缓过神来,迈着碎步急急走向郁垒,手中变出一壶热茶,赶忙为郁垒添上。

  “小妖不知郁垒君驾临,怠慢了鬼君,鬼君勿怪。”

  郁垒听离朱一番说辞十分受用,打趣道:“多年不见,离朱,你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离朱脸上笑着,心里却早已七上八下,捉鬼一事有杜子仁阻挠就已十分棘手,如今这郁垒又来掺和,也不知是敌是友。

  休白随后也带着黑鸢红桦向郁垒行礼,郁垒嘴里念着这两个名字似是若有所思,而后对休白笑道:“不知银灵子近日可好?”

  休白回笑道:“小妖不知。”

  郁垒不再多言,继续喝着自己的茶。

  宫家三人都未见过郁垒,上生星君正要为他们引见,郁垒却摆了摆手道:“我方才见你们似乎在争执什么,说与本君听听罢。”

  屋内众人皆面面相觑,宫十三左看右看,见自家夫君与哥哥都不发一言,赌气一般地对郁垒道:“鬼君你倒是评评理!哪有人总爱棒打鸳鸯,教人夫妻分离,不得相见的!纵使小妖忍得,我那些孩子们难道就不要见亲爹么?”

  说到此处,宫十三便又要落下泪来,郁垒见状于心不忍,点头应和道:“夫人莫哭,你且说是何人如此冷酷无情,本君为你做主。”

  “正是傲因。”

  郁垒闻名却只一笑而过,不似方才那般正义凌然,嬉笑道:“夫人,既是如此,本君劝你换个夫婿为好。”

  郁垒仔细瞧着宫十三的面容,深觉可人,接着道:“诶!你瞧本君如何,本君虽说只是天地一缕幽魂,但好歹也贵为一方帝主,你倘若跟了本君……”

  见郁垒越说越过分,桑臣拉过宫十三护在身后,怒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郁垒目光如炬,上下打量着桑臣,心中已经了然。“本君可没有胡说,那人甚至都不能教自己的妻儿安乐,却教人为他担心流泪,哪里值得依靠呢?夫人还是考虑考虑本君罢!”

  郁垒一语戳中桑臣痛处,桑臣已是无言以对,“我……我只是有诺于傲因,我不能……”

  桑臣与傲因的纠葛已经延宕许久,宫家都表示理解,可宫家的忍耐也是有限的。傲因就像根刺插在两人中间几千年,想忘忘不掉,想拔拔不了。

  宫十三想到此处便为妹妹感到头疼,不耐烦地出声质问道:“这句话宫家已经听过几万遍了,我们都明白,可事情总也得有个了断吧。她现在人不在这里你都不愿跟我们回家,她若在这里,你岂不是要被勾了魂去?”

  “桑公子现在不能走!”离朱出言惹来宫家兄妹一阵怒视,离朱心中叫苦,默默移开视线,小声道:“是姐姐的意思,你们可不要为难我这跑腿办事的。”

  宫十三气道:“我知道是她的意思,我夫君不能走,那我留下来也不行?你倒是把她叫出来,我要当面问问她!”

  宫十三步步紧逼,离朱节节倒退,十分汗颜,无奈之下便向休白使了个眼色。

  休白领会,忙挡住宫十三,耐心解释道:“姐姐此次要抓的噬魂鬼非同一般,你泉先族在他们眼中与常人无异,况且你们又没有法力防身,姐姐赶你们走是为你们着想。”

  郁垒在一旁看着总算是弄懂来龙去脉,对一旁沉默不语的上生星君问道:“傲因竟有这般好心?”

  怎料无端的一句教宫十三听去却听成了另一种意思,狠声对休白道:“不错!她肯定没安好心!你别想赶我走!”

  于是一切又回到争执不下胶着之中。

  郁垒摇头晃脑地感叹道:“奈何我这一方鬼帝竟也断不了家务事!”

  上生星君久坐一旁,终是有些难忍,对桑臣道:“其实我早就想问,你对傲因究竟许的什么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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