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誓同生死
阡寻陪瑶伊在偏厅院里散步，有凌紫兰的医理，瑶伊恢复的很快，已经能下床行走。阡寻发现，近来自己面对瑶伊，心思越来越微妙，但他给自己立过规矩，不动身边的人。妘琖他是无缘得到，但也不想得到一个复制品。瑶伊身上有妘琖的影子，清丽干练，心思缜密，有见识顾大局。瑶伊再好，始终不是妘琖。妘琖个性鲜明，瑶伊只会一味顺从。
“镇殿使，有句话一直憋在属下心里，不知可否当讲。”瑶伊低着头，心里砰砰跳的很快。她发现阡寻越来越少了些轻浮，对自己也关心有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替他挡了那一刀而生的变化。
“说吧。”阡寻与瑶伊并肩而行，随口说道。
“断石崖上，镇殿使为何向仇媚要解药？”瑶伊眼神飘忽，脸颊微微泛红。经过这场劫难，她似乎看到一丝曙光照耀着她，让她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一丝能见能触的希望。
阡寻表面波澜不惊，实则暗潮涌动，没想到瑶伊会问这个问题。
“你怎么知道解药一事？”阡寻奇怪地看着瑶伊，他当时封了她的穴，只要妘琖不说，没人知道解药一事。
“当时属下并没有完全昏过去，还有一点意识。”瑶伊弱弱说道。
“原来如此。”阡寻顺话过去，并不打算回答问题。
瑶伊见阡寻并不想回答，只好作罢。
“方才小姐说，七王爷世子又来了，请宫主和妘琖姑娘夜里赴宴。不知镇殿使可要随同？”
“上次宴会戛然而止，老东西还没托付案件，就被妘琖姑娘打断了，这次他肯定要死乞白赖地求宫主找凶手。”阡寻轻哼一声。
“如此一来，主动权就完全在我们手中了。”瑶伊也自信满满。
“晚上少不得再去看看老东西摇尾乞怜的模样，虽觉得恶心，不过也大快人心。”阡寻笑得狡黠，忽觉身后一阵阴森寒意来袭，阡寻纵身翻越闪到一旁。
瑶伊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凌莫年气势汹汹出现在自己面前。
“宫主。”瑶伊抱拳行礼。
阡寻行了一礼，感觉凌莫年特意针对他而来，刚才那一掌要是没躲过，此刻他已成重伤。
“你敢以下犯上，就以退缩面对？”凌莫年盯着阡寻，目光凌厉。
“属下……”阡寻不知该说什么。收手的那一刻起，他就想到凌莫年知道了真相会怎样对他，这一天来的真快。
“宫主。”瑶伊上前。
“退下！”凌莫年厉声喝道。妘琖这么对他，全都拜阡寻所赐，不活刮了他，难消他心头之恨。
瑶伊不敢违抗，默默退下。
“阡寻，我待你不薄，你为何勾结凤鸣阁歌妓陷害我？”凌莫年怒问。
阡寻沉默，看了一眼瑶伊，他完全可以反驳，但他不想做敢做不敢当的退缩小人，也耻做那样的人。而且瑶伊也在，他从不在女子面前做胆小鬼。
“任凭宫主处置。”阡寻坦然单膝跪下，并不解释。
“不，宫主，事情不是这样的。”瑶伊上前跪下替阡寻求情。
“瑶伊，你退下！”阡寻不客气喝令，并不领瑶伊的情。
“瑶伊，你也是知情人？”凌莫年看着她。
瑶伊不知该说什么，知情不报罪加一等，但看着阡寻受苦她又于心不忍。看凌莫年来势汹汹的架势，会要了阡寻的命的，她不能不管。
“宫主，镇殿使并非有意为之，看在他救回宫主的份上，饶了他这次将功折罪吧。”瑶伊求道。
“看来你也是帮凶。”凌莫年冷眼瞥过瑶伊。
“宫主，此事与瑶伊无关，全是属下之错。”阡寻不想牵连瑶伊，自承罪责。
“宫主，属下知情不报，情愿于镇殿使一同受宫主处置。”瑶伊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情愿与阡寻共生死。
“你掺什么乱？以为处罚是很好玩的事吗？现在不是讲仗义的时候。”阡寻埋怨瑶伊。
瑶伊不说话，对阡寻的话置若罔闻。她的心思，阡寻如何不明白，现在形格势禁，性命难保，没必要连累她跟着一起送命。
“行了，你们说完了吗？”凌莫年怒吼。
二人禁声。
凌莫年越看阡寻越来气，出手狠狠一掌，将阡寻打翻在地。
“镇殿使！”瑶伊赶紧上前扶他。
阡寻受重力一催，胸腔内翻江倒海，噗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阡寻捂着胸口，十分难受。
凌莫年伸手，用起九分功力，运掌向阡寻袭来。
“哥！”凌紫兰跑来，拉住了凌莫年。
“哥，你这是做什么？”凌紫兰死死拽住凌莫年的手臂，他这一掌下去，阡寻会没命的。
“我在惩罚叛徒，你让开！”凌莫年红着双眼，模样十分可怕，他一挥手，凌紫兰踉跄摔在地上。
凌紫兰爬起来，手臂擦破了皮。她顾不得擦伤，赶紧跑去厢院。凭她自己是拦不下凌莫年的，得去叫妘琖。
凌莫年凭内力用手一挥，瑶伊被弹开倒在地上，她的伤并没痊愈，凌紫兰此行来洛阳并没有带回神丹，只能靠她用中药研制调理，虽然恢复快，但不能用力。瑶伊这一摔倒，拉开了伤口，瑶伊捂着胸口，疼得暗吸凉气。
“瑶伊，你没事吧？”阡寻看到她疼得面目扭曲，知道碰到了伤口，他赶紧上前去，却被凌莫年挡了回来。
“还是顾好你自己吧！”凌莫年挥手一拳，重重锤在阡寻脸上。
阡寻受力翻倒在地，却不吐求饶二字。
“镇殿使……”瑶伊大声呼喊，却拉动着伤口撕裂得痛彻心扉，瑶伊咬紧牙，捂着胸口忍受身心的巨痛，眼泪无声夺目而下，却无能为力为他承受苦痛。
“为什么背叛我？”凌莫年上前攥起阡寻的领口，深邃的眼神如炼狱般阴森，十分可怕。
阡寻淡淡笑了笑，不做解释，说与不说，他的下场都是一样。一生甘为红颜客，客尽红颜为身死。也许这就是他的宿命吧。
凌莫年将阡寻扔回地上，一拳举起猛地落下去。
阡寻闭上双眼，他已一生无求，钱权美色，他都拥有过，未得到和已失去他也经历了，除了身后那份默默的仰望和守护，他无法给承诺，来生再还吧。
“不！”瑶伊痛呼。
一只素练腾空出现，挽住凌莫年的拳头紧紧拉住，凌莫年回头，是妘琖出手制止了他。凌紫兰跑到阡寻身前，蹲下来查看阡寻伤势。
“幸亏你功力深厚，虽然是重伤，但性命无碍。”凌紫兰放下心来。
瑶伊见状，也暗暗宽心。
妘琖收回白练，来到凌莫年跟前。
“妘琖，你为什么阻止我？”凌莫年看着妘琖，忿忿不平。
“镇殿使功过相抵，罪不致死，况且他对行影宫忠心不二，只是一时糊涂，你又何必痛下杀手？”妘琖并不看凌莫年，言语冷漠。她已想到，阡寻急于杀死仇媚，应该是担心仇媚会抖露他什么秘密才会杀人灭口。至于是什么秘密，不得而知。但自从凌莫年失踪后，阡寻很用心查找凌莫年下落，并没有异心取而代之做什么出格之事，反而用心化解危机，假扮凌莫年与七王爷周旋。他的忠心是有的，奇怪之处就在于他跟仇媚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
“那你我的误会如何澄清？”凌莫年很着急，妘琖现在的态度对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危险，再解释不清，妘琖恐怕真要离开他了。
“宫主。”瑶伊吃力爬向凌莫年，跪起身子。
“镇殿使并非有意陷害宫主，只是一时糊涂。凤鸣阁歌妓魅影实乃仇媚假扮，诱骗宫主进入凤鸣阁，迷晕宫主，假装与宫主行暗昧之事，让妘琖姑娘亲眼得见，造成误会。之后妘琖姑娘不堪打击，重病在床，镇殿使不忍伤害妘琖姑娘，便放弃了计划。在凤鸣阁与仇媚摊破时，仇媚使计劫走了宫主，才发生了之后的事。”瑶伊低着头，脸色苍白，唇无血色，身形有些摇晃。
阡寻兀自低头不语。
妘琖听后，心里的石头悄然落了地。
“为什么陷害我？”凌莫年看着阡寻。
阡寻难以回答，还是瑶伊替他开了口：“镇殿使一时糊涂，对妘琖姑娘产生仰慕之心。可是，镇殿使一直在用心弥补过错，望宫主开恩。”
瑶伊叩在地上，祈求凌莫年原宥。
妘琖背过身去，咬着嘴唇，这个时候，她觉得自己在这里有点多余。
“我曾告诫你，不能碰的千万不要以身犯险。你这是明知故犯！”凌莫年盯着阡寻，目露凶光。
“哥，”凌紫兰护在阡寻身前，“阡寻哥哥已经知错了，看在他努力弥补救你的份上，饶了他吧。姐姐，你快说两句呀。”
妘琖闻言，只好转身。“镇殿使不同于灵月，他有原则，不会背叛行影宫，否则他绝不会只是造成误会那么简单。”
“你替他说情，是不是不生我气了？”凌莫年看着妘琖，目光顿时变得柔软。
妘琖低过头不说话，脸上染上一团绯云。
凌莫年会意一笑。
“哥，你笑了，是不是就饶了阡寻哥哥了？”凌紫兰了解哥哥脾气，已然会意。
“暂留观察。”凌莫年微微侧目，淡漠说道。
“太好了，谢谢哥哥。”凌紫兰兴奋道。
“多谢宫主不杀之恩。”阡寻释然呼出一气，如获重生。
“瑶伊姐姐，快起来，哥哥不怪罪你们了。”凌紫兰去扶瑶伊。
瑶伊没反应，凌紫兰使劲掰起瑶伊，才发现瑶伊昏迷过去了。
“瑶伊姐姐？瑶伊姐姐！”凌紫兰大惊失色。
“瑶伊！”阡寻赶紧过来扶住瑶伊。
“瑶伊你怎么了？”阡寻特别惊慌。
凌莫年和妘琖惊觉，看向瑶伊时，她胸前的衣襟浸透了殷殷鲜血，就像猩红海棠烈艳地燃烧着生命。
凌紫兰赶紧检查瑶伊的伤势。
“不好，瑶伊姐姐失血过多，快，快送去我屋！”凌紫兰大惊。
阡寻二话不说，抱起瑶伊，顾不得自己的伤，赶紧奔去厢院，凌紫兰顾不上招呼，跟随而去。
“这……瑶伊不会有事吧？”妘琖担心。
“有紫兰在，没事的。”凌莫年安慰她。
“你确定不会再为难阡寻和瑶伊了？”
“放心，他们不会有性命之忧。”
妘琖叹了一气，“瑶伊真是痴情，明知阡寻是朝秦暮楚四处留情之人，还死心塌地为他付出。”
凌莫年温柔看着妘琖，心怀感激，“你不也是吗？明明对我失望，还努力救我。”
“哪有？”妘琖背过身去，眼神躲闪。
凌莫年温柔一笑，从身后抱住妘琖：“从今以后，我们再不分离。”
妘琖受宠若惊，抿唇含着甜蜜的笑。
(https://www.uuubqg.cc/106_106072/5408687.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uuubqg.cc。手机版阅读网址：m.uuubq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