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旧曾相识
傍晚时分,琝羽领着府上家丁,迎候凌莫年一干人等的到来。凌莫年乃阡寻假扮,头前骑马,瑶伊架着马车载着妘琖和凌紫兰,身后跟着紫衣人。
阡寻下得马来,将马缰交给紫衣人,琝羽面带微笑迎上来:
“凌宫主真是日理万机,终于把您盼来了。”
“世子说笑了。”阡寻淡淡看了一眼琝羽。
“那两位姑娘来了吗?”琝羽一心惦记妘琖,向马车望去。
妘琖掀开车帘出来,扶着瑶伊的手步下马车。一袭仙容,引得众人伸头探望,琝羽直直看着妘琖出了神,妘琖走到他跟前,微微点头,他才回神,眼睛却始终不离妘琖半步。
“姑娘,你终于来了。”琝羽看着妘琖,温情脉脉,眼里无半点亵渎。
凌紫兰从身后走来,将妘琖拉到身旁护着,双眼盯着琝羽十分不满。阡寻走到琝羽跟前挡住他的视线。
“世子,我们就在这里站一宿吗?”阡寻盯着琝羽,眼里充满敌意。
“抱歉,快里面请。”琝羽反应过来,含笑清浅,将阡寻等人迎进去。紫衣人留外听守。
斜过巍峨屏障,穿过偌大的布着亭台楼榭的园林前院,步过迂回曲折的长廊,众人来到一处雅意别致的小苑,四扇大门大开,厅内一张大红木桌盛满佳肴,厅内外站着侍卫和下人,七王爷早已在那里等候。
“父王,凌宫主来了。”琝羽叫道。
七王爷迎出来,笑容可掬,“凌宫主,可算把你盼来了,琝羽说你太忙,不一定会来,本王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多谢凌宫主能赏本王几分薄面如约而至,看来凌宫主还是把本王放在眼里的。”
“七王爷言重了,王爷在朝威名显赫,在江湖上无人不知,有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以身试法?”阡寻知道七王爷有意说话为难他,现在人在屋檐下,只得按捺几分。
“请。”七王爷伸手,阡寻,瑶伊,妘琖和凌紫兰进入厅内坐下。琝羽坐到七王爷旁边,双眼注视着妘琖心生仰慕。
“这位姑娘可真是仙女下凡,人间绝色!”七王爷看见妘琖,眼前一亮。琝羽回来跟他讲过,在汇通柜坊遇到一个容貌十分标致的女子,言行举止甚合他意,意欲纳入妾室。
“王爷过奖。”妘琖微微点头,并不看七王爷。她本不想来,但考虑到凌莫年与七王爷之间的关系,又点了她的名,不能因回避而影响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她只好硬下头皮前来。
“不知姑娘可已婚配?”七王爷对妘琖甚合心意。
“这……”妘琖眼神躲闪,不明白七王爷话里是什么意思。
“王爷,”阡寻已猜到七王爷的意思,赶紧止住七王爷的话题,“王爷今夜请本宫主前来,应该不是来谈一些琐事的吧?”
七王爷笑了笑,“凌宫主不要心急,且让本王一一道来。今夜宴请凌宫主及众位……镇殿使呢?怎不见镇殿使?”
“镇殿使公务缠身,实在抽不开身,望王爷见谅。”瑶伊回道。
“无妨,既然镇殿使公务在身,还是公务要紧,且不要耽误了正事。”琝羽并不在意,只要妘琖来了,其他人都是浮云。
“好吧,本王说回正事,今夜宴请凌宫主,一来为凌宫主接风洗尘,凌宫主到洛阳数久,本王还未尽地主之谊,今日且聊表心意,凌宫主勿要见外了。”七王爷举起酒杯,阡寻淡淡回敬,其他人应礼碰盏饮下。妘琖不喜欢喝酒,太过辛辣,只是浅浅地抿了一下。
琝羽注意到妘琖的异样,主动关心道,“姑娘是否不喜饮酒?我让下人换上茶。”
“世子有心了,不必麻烦。”妘琖推辞。
“那哪儿行?”琝羽不依,将妘琖的酒换成了茶。七王爷见琝羽如此殷勤,知道儿子已对妘琖动了心。
“多谢。”妘琖礼貌性回道。
“不客气。”琝羽微微一笑,笑意迷人。
阡寻和凌紫兰看在眼里,眼里都在喷火。
“本王还没说完,其二,上次凌宫主为两百万两银子亲自登门拜访,当时本王有些失态,在此,本王向凌宫主致歉,并自罚一杯。”说罢,下人替七王爷斟了一杯酒,七王爷端起对着阡寻一饮而尽。
“王爷言重了。当时柜银紧张,本是柜坊之错,王爷何必自责?倒让本宫主领了一个不是。”阡寻按着凌莫年语气,与七王爷打着哈哈。压着性子与人打交道,阡寻终于能体会凌莫年身为行影宫宫主的压力与为难,太累了。
“凌宫主客气了,有错必改,善莫大焉。但不知凌宫主此来洛阳所为何事?”
“王爷可能也知,这次门口接连死人的赌坊有些以前是行影宫所有,前一段时间,官府提倡廉明活动,导致赌坊收益直线下降,本宫主便将行影宫在洛阳开设的所有赌坊全都转让出去。后来风声一过,本宫主便来洛阳试着收回一些铺子,不想刚到洛阳,就遇到了这等凶杀案,停搁至今日。”面对七王爷的询问,阡寻当然不会实话实说。
“原来如此,不知凌宫主作何打算?”
“实不相瞒,在王爷莅临柜坊之前,本宫主已怀疑是有人针对行影宫而为,而行凶之人只是不知赌坊目前已非行影宫所有。本宫主之所以迟迟未答复王爷,是因为这涉及江湖恩怨。江湖之事向来不与朝廷挂钩,所以有很多江湖人为的案子,大多变成悬案。”
“这本王知晓,变成悬案的原因,一般概为两点,一点是受害者死因不明无法立桉,一点是凶手为江湖人销声匿迹。”
“父王,为何死因不明无法立桉?”琝羽不解。
“死因不明,无法断定是自杀还是他杀。说到底,凶杀案存在自杀的可能性极小,只能说明行凶者技法高超,杀人于无形,令官府无从下手,而这种凶手往往来自江湖。江湖,鱼龙混杂,行色各异,只要趟进江湖这口大缸,想要捞几只鱼虾简直是泥牛入海。”七王爷说道。
“有那么难吗?”琝羽不以为意。
“你没有在江湖上走过,自然不知其中厉害。当年,朝中旧臣针对本王,在本王南下巡察时唆使江湖上的贼寇暗杀本王,幸亏得本王挚友柳仕郎相救,在他一路护送下,本王才逃出生天。那些贼寇,神出鬼没,行藏诡秘,直到现在也没缉拿到案。”
“你,你认识柳仕郎?”妘琖听到父亲的名字被人念及,心底一动,脱口而出。
“怎么了?”七王爷问道。
“您跟柳仕郎很熟?”妘琖继续问,父亲在时,从不给她讲朝廷里的事,也不告诉她他有哪些朋友。既然是隐居,便断绝尘俗。
“姑娘你问这个做什么?”七王爷看着妘琖有些起疑,但看着妘琖模样,想起故人,眼下一比较,神似就出来了。这般年纪,又与柳仕郎样子相仿。
“你不会是柳仕郎之女吧?”七王爷吃惊。
妘琖点点头,眼里涌起泪花。
“柳仕郎是本王刎颈之交,想不到今日竟会得见故人之子?!”七王爷喜不自胜,赶紧站起身,连忙奔到妘琖身旁。妘琖也站起身,噙着泪看着七王爷。七王爷抱着妘琖的肩膀仔细打量,眼里竟有几分老泪盈眶。
众人都站了起来,面面相觑。
“你,你真的是柳仕郎的女儿?”七王爷激动得双手颤抖。
妘琖含泪点点头。
“丫头,你爹呢?当初突然失踪,销声匿迹二十多年,也不跟我这个老朋友打个招呼?”七王爷老泪纵横,谈及故人颇为激动。
“我爹,我爹已经去世好几年了。”妘琖低下头,咬着嘴唇,眼泪夺眶而出,思亲之切涌上心头。
“什么?!”七王爷惊愕,双眼一闭,往后倒去。阡寻在旁,眼疾手快扶住七王爷。
“王爷?王爷?”妘琖赶紧呼喊。
琝羽赶紧过来扶住七王爷,“父王,你怎么了?”
七王爷慢慢缓过神,琝羽和阡寻扶他坐下。
“想不到,当年一别,竟成永决!”七王爷痴坐在桌子旁边,目色呆滞,悲伤不已。
阡寻暗暗吃惊,他早看出妘琖不简单,想不到她竟与七王爷有间接的关系,看来她的父母肯定不简单,能与七王爷成刎颈之交,不管在江湖还是朝野,肯定有举轻若重的地位。
“父王,你怎么了?父王?”琝羽着急喊着七王爷。
七王爷缓缓看向妘琖,她已成了泪人儿,凌紫兰在旁安抚她。
“丫头,你父亲怎么去世的?”
“他是跟我娘一起走的,他们走的很安静。”妘琖捂嘴痛哭。
“什么?云湘也走了?!”七王爷大惊,经受不住刺激,晕厥过去。
“父王?!父王!”琝羽被吓到,赶紧叫大夫,侍卫下人簇拥着七王爷离去。
“世子,王爷贵体抱恙,我等先告辞了。”阡寻心头暗喜,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琝羽看到妘琖哭红的双眼,心里疼得难受,心思一转,他便有了留下妘琖的心。
“这,凌宫主,家父晕厥乃因柳姑娘所起,所以,柳姑娘得留在王府。如果家父苏醒,必要与柳姑娘说话的。”
“不行!”阡寻和凌紫兰几乎异口同声,不假思索回绝。
琝羽愣了一下,忽而转变态度,傲慢溢于言表。“家父突然抱疾,凌宫主便置身事外,是不是有些欠妥呢?”
“你?!七王爷又不是我们弄倒的,凭什么要把我们扣押在这里?”凌紫兰气急败坏。
“小姑娘,你这话说得可有点难听了,柳姑娘与家父渊源颇深,我只是留柳姑娘陪家父说说话,这有什么问题吗?”琝羽丝毫不把凌紫兰放在眼里。
“不行,妘琖必须跟我们走!”阡寻态度非常强硬,他不愿妘琖一个人留在这个是非之地,太危险。
“妘琖?原来柳姑娘的名字叫妘琖,真是美得不可方物。”琝羽动情地看着妘琖,完全忽略了阡寻的态度。
“七王爷都那样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说笑?”凌紫兰护住妘琖,没好气向琝羽翻白眼。
“别说了,”妘琖站出来,“你们先回去,我留在这里。”
“什么?姐姐,不行。”凌紫兰不答应。
“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怎么向……”阡寻看到琝羽在场,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妘琖姑娘,你若是留在这里,我等难当罪责。”瑶伊替阡寻圆了话,若是让凌莫年知道他们让妘琖以身犯险,凌莫年绝不会绕过他们。
“你们放心,我没事。你们还有公务在身,快回去吧。”妘琖看着瑶伊,眼里微微示意。
瑶伊明白,暗暗拉过阡寻的衣袖,阡寻看着瑶伊轻轻挤眉,妘琖神色淡定,心里明白了几分。
“告辞。”阡寻也不行礼,拉着凌紫兰往外走。
“什么?姐姐,你不能留在这里!你不要拉我!瑶伊姐姐你快拉姐姐走!”
凌紫兰不住叫嚷,瑶伊上前,捂住凌紫兰的嘴,和阡寻强行将她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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