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测试
姬岚的意识。
“岚，该醒了。”耳边是谁温柔的声音，明明很累，但忍不住就想要睁开眼睛看清他。
但张开眼睛的一瞬间，就只是一个已经消失了的残影。
他看向周围。
雾气散去。
是曼珠沙华的花海。
他正躺在花海中间。
在他的前方不远处，是一个湖泊。
湖心上的半空中，赫然浮着刚萌芽的碎星神源。
在他的视野中，缓缓地落下，落入湖水之中。
湖面上，由内向外，泛起圈圈涟漪。
最中间的位置，像是有什么努力地想要上来一般，不断地冲撞着湖水。
终于，一棵晶莹剔透的小树，从水中长出。
在它的周身，变换着各种华美的色彩。
他的碎星神源，进化了。
湖水在一瞬间变成了玉石般的质感。
他踏上去。
一步一步，走近它。
伸出手，想要触摸它仅有的几片枝叶。
在触及的那一刻，手中，是温润的玉石般的触感。
她陡然睁开了眼睛。
起身，看向周围。
这里是，他的房间。
天色已经微亮。
下意识地看向那个匣子。
匣子还在，只是里面原本放着的东西却已经消失不见。
那朵花——
想起了自己昏迷前最后的记忆片断。
身体里，似乎有另一种特殊的力量在流动着。
阖眼，感受自己体内的灵脉循环。
许是因为碎星神源进化了的缘故，本源中的灵力总量大了许多，但这并不是那股力量，那种特殊的力量——
不对！
为什么，他的眉心处，居然形成了第二个本源？！
不，不是神族特有的本源，是和神族血脉无关的另一种力量形式。
另一种特殊的灵力之源。
流淌出一种温和的带着自然气息的力量，流经他原本的灵力，毫无阻碍地就融在了一起。
这种灵力，莫非是——草灵特有的灵源么？！
草灵的灵源，拥有与众不同的循环方式。他们的灵力拥有着最接近自然气息的特质，特性温和，对于其他种族的修炼都大有帮助。草灵前期修炼进度十分缓慢，但一旦突破到一个固定的境界，之后的增长会异乎寻常的快速，是和其他种族截然不同的修炼方式。相比大多数前期快后期慢的修炼过程，草灵前期慢后期快的灵力增长方式和自然气息浓郁的灵息都使得他们往往在最开始处于被其他生灵欺侮的境地。
这也就是上古时代九大灵首出现前草灵备受压制的原因。
感受着眉心中那个温和纯净的草灵灵源，姬岚试着更进一步地去接近。
浩瀚的气息，在灵力高度上完全不逊于他原本的本源。
这个灵源的层级，至少是和他自身的神族本源持平的高度。
甚至，更加纯净。
睁开眼睛，姬岚看向自己的掌心。
所以，这就是促进他碎星神源进一步进化的缘由么？
忽然脑海里回想起了那个温和的声音。
那个将他唤醒的声音。
抱着他的那个气息很熟悉，但，却又不记得是谁。
自己的身上，似乎，谜团越来越多了。
课堂上。
现身的，是许久未见的姬溯。
他一身素青色的长服，面色从容地坐在高台上，动作优雅地倾倒着茶水。
他轻轻开口：“这次回来，是为了检验你们之前的学习成果。之后的灵修理论教授，还是会由姬初年和其他的承仪来负责。”
说着，他顿了顿，放下手中的茶盏，看向众人：“以后这样不定期的考试还会有很多，我希望，你们随时都能够做好准备。”
“有任何一门不过关的人，都会在接下来的学习中被除名。所以，还希望你们，全力以赴。”
嘴角微微挂起一抹笑容，姬溯淡定地开口。
“现在，考试，开始。”
众人各自的位子前都出现了对应的考卷。
一片安静，只有写字答题的声音。
姬溯不动声色地看向姬岚所在的位置。
眯起眼睛。
姬岚，他身上的气息，似乎改变了不少。
呵，他低首，轻轻抿了口茶水，看起来，姬堇的这个子雅，或许，还真的有可能。
还真是令人期待啊，未来的一切，又会怎么样发展下去呢？
想着，他又淡淡地瞥向姬岚身边的姬子虚。
姬子虚，族中圣子，令人震惊的天赋和惊人的灵力修炼速度，仪者阁一致承认的族中有史以来最为强大的圣子，也是日后族长之位的不二人选。
但，强大的实力并不意味着与之对应的心性。
从小就知道了那场变故的他，他内心的伤痛，毫无疑问会成为他日后最大的桎梏。
然后，他遇上了姬岚。
一道把他从黑暗中拯救出来的光。
然而，这道光，现在，却沉入了比他更深的黑暗中。
姬子虚，你会怎样选择呢？
是她，还是，你所承担的责任？
最艰难的，从来不是没有选择。
而是，比无选择更难的，有选择。
整个上午的考试结束后。
姬溯收起考卷，干脆利落地就闪人了。
一堆人都疲惫地倒在桌子上。
这次的考试难度，明显比之前有过的所有考试都高出了好几个难度档次。
最关键的是，这次所用的试题，都是用除人族语言外的其他语言来表示的，可以说，精语里学到过的那数十种语言都悉数露脸。
大部分人表示看的很想去死。
前一题还是英语，下一题就是日语，然后再换，光是读题目就已经精神疲惫，更何况做题。
女生聊天组。
姬琰：姬溯承仪这回也太变态了，简直是想让我们死在考场上啊。
姬沁心：姬溯承仪刚才说过的话你还记得么？没有过的人会被除名欸，你懂这个意思的吧。
姬芊：谁都别说了，我就想静静。
姬飘尹：数学里最后的那道证明题你们解出来了没有？
姬罗莹：那道题我做了有半个小时啊，要涉及的知识点也太多了，尤其是那个突破口的思路，如果从正面想的话计算量太大，我就转了个弯，用离散数学的模型去呈述的。虽然运算量还是很大，但至少减轻了一半的难度。
姬雨晴：物宗里的题目才是变态吧，要考虑到的变量也太多了。所有的计算还只能通过心算的方式。我觉得我的计算速度都被大幅度强行提升了……
姬辰：就没有人吐槽一下化理么？最后那道设计题目什么情况，我觉得根本无从下手啊。
姬亦冕：我全部做完了啊……
姬一慈：好了，大佬大佬。
姬媛：就我一个人觉得这次的题目还是蛮有意思的么？
姬轶：姬溯承仪这次的回归简直就是猝不及防，我忽然对今天下午的课程也有了莫名的担心。
姬狄：默默地同意。我也觉得大招应该会是堆在一起放的……
姬岚一边。
“岚，”姬子吟转过头来看向他，“这次的题目，感觉怎么样？”
“难度还是挺合适的，”姬岚点点头，“题目都很有新意，对于掌握不深的人难度会很大，但如果真的学通了的话，倒是会觉得蛮有意思的。”
“嗯，我也觉得难度不大。”姬子吟表示赞同。
一边的男生。
姬傅生：听到大佬的对话我表示我的内心是很崩溃的……
姬誉洲：难度不大，难度合适，我的内心似乎被灵爆给狠狠地炸了一遍……
姬金轲：姬溯承仪的做法还真的是，个人风格好明显啊，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评论。
姬维凯：好吧，我能说我倒觉得题目本身还可以，难的是各种语言之间的切换么？
姬子华：精语确实，一下子那么多语言突然轰炸，脑子要及时反应过来还真的很难。
姬楠：过了就行，过了就行，过了就行……
姬皓：感觉又回到了被姬溯承仪支配的恐怖之下。
姬晓阳：这还只是个开始啊，大家。之后我们还要习惯这样的考试。
姬子寻：下午的课，为何我觉得似乎也不会是很美好，总有点不太好的感觉……
姬越：……我也深有同感。
于是，午休结束后。
下午。
当一身雪白打扮的雪瑟剑尊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时，众人一片寂静。
姬媛：呵呵呵，雪瑟剑尊不会也是要来考察我们的吧？
姬辰：最好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
姬芊：剑术练习我都已经不想再去回首了，创世神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
姬沁心：可上午姬溯楼主的出现就让我觉得今天可能就是我们的考试日了。
姬雨晴：不过你们不觉得今天雪瑟剑尊的面色看起来很不错么？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姬琰：真的有欸，感觉得出，没以前那么冷了。
姬一慈：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已经被冷习惯了？
姬晨暄：你说的好有道理，我居然无言以对。
……
姬楠：我去！雪瑟剑尊！创世神啊，我们这是要被玩死么？
姬皓：不祥的预感成真了……
姬柯嘉：好了，你们都老实交代吧，你们的剑术练习都怎么样了。能活着通过测试么？
姬策：我平时和姬越一直在练习，所以，这回我们两个问题不大。
姬科杰：……你们可以的，厉害厉害。
姬金轲：我觉得不管怎么考，钧星殿的那五人都没问题。
姬子华：要是他们都有问题，呵呵，我觉得那我们就不用活了。
姬傅生：他们几个人一直以来都是神级的存在啊。不管学什么都超级快的，之前做的时候，他们的进展速度简直吓死人好么？内容深度都远远超出基本要求啊。
姬子寻：同为上三神族，我依旧感受到了来自神赐之子的深深的恶意……
姬越：我至今仍然记得他们的灵力品阶对我的打击有多大……
姬晓阳：十级的灵力品阶，圣子在一开始就已经把我们都甩在身后了。
……
……
……
姬溪在众人面前站定，淡淡发话：“今天检测你们的剑术和武技水平。”
死一样的寂静。
“检测形式很简单，”他继续，“我会随机地选取几个人上台比试。不是说输的人就会被淘汰，我会全程关注你们比试过程的表现。输赢并不是最重要的，我想看到的是你们在这个比试过程中体现出来的剑术水平和武技造诣。”
“比试过程中不许动用灵力。”
“还有问题么？”
没人回答。
“很好，那就开始吧。”
一个空间灵术，他们集体出现在了之前的御剑阁中。
御剑阁竞技台。
“第一场，”姬溪沉声，“姬子岚，姬子虚。”
姬岚和姬子虚两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就从容地飞上了竞技台。
在两端站定。
周围透明的防护罩已经开启。
两把一模一样的剑分别落入他们的手中。
众人都没有出声，但神识交流已经瞬间爆炸了。
姬媛：我去我去我去！雪瑟剑尊很可以啊！居然让他们这对来内斗！
姬辰：两大美男之间的巅峰对决，比的不仅仅是武技和剑术，还有他们的颜值……
姬芊：为何莫名期待他们之间的对决。我真的很好奇这一对会怎么打起来。
姬狄：说他们两个是我们班最强的两个应该没有人反对吧。其实我倒觉得雪瑟剑尊还是选的不错的，你们觉得他们除了对方还有谁可以和他们比较的？
姬沁心：楼上真相了。钧星殿的另外几个人虽然都很强，但天赋上的这种压倒性的恐怖优势，不能比不能比。我一直好奇就姬子岚这样的相貌和能力，他怎么就不是另一个圣子呢？
姬晨暄：圣子就一个啊。我们姬氏一族的历史上还没有出现过同一代出现过两个达到圣子级别的记载。
姬凝光；唔，问一个严肃的问题，你们觉得，姬子岚和圣子，谁攻谁受？
姬琰：……噗，我居然回答不上来。两个都是妥妥的冰山高冷攻啊。
姬雨晴：不是很能想象那个场景怎么办？
……
就在女生们还在浮想联翩、热切讨论时，姬溪一声“开始”将她们的注意力完全吸回。
不能动用灵力，那就是纯粹的自然体系层面的对决。
上三神族的纯血，赋予他们的不仅仅是灵修的血统，还有远远超出其他人的身体素质。
两人的身形都在一瞬间动了起来。
快的只能看到空气中的残影。
“嗡——”“嘭——”“呲——”各种声音都显示着他们对抗的激烈程度。
但却根本捕捉不到他们停下来的身影。
凭借强大的身体素质达到的惊人的速度。
远比寻常高出一个速度层级的较量。
绝对的速度、力量和技巧之间的比拼。
也是，只有他们两人才能较量的一场势均力敌的竞技。
姬溪不动声色地看着竞技台上两人交错的身影和剑身之间激烈的对抗，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两人的身体素质，都已经被他们的灵修间接地影响，提升到了一个相当可怖的程度。纵然只是单纯的武技和剑术之间的较量，他们目前所达到的水平也足够令人震惊了。
不论是对剑意还是剑气的控制，他们的掌控都做得很好。
看着对抗激烈，但却并没有丝毫伤及对方的意思。
这样的程度，即便是当年的他，怕也是远远不及的。
竞技台上。
姬岚的剑挑开对面姬子虚剑的锋芒，反手握住，一个侧身向着他的脖颈位置而去。
停住。
他的剑刃就恰好地夹在姬子虚的脖子上。
但同样的，姬子虚的剑也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彼此僵持着，谁也没有动。
不分输赢。
“可以了，下去吧。”姬溪开口，宣布这场对决的结束。
两人将剑收起，放下，回到自己台下的位置。
并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只是彼此对视了一眼。
随即就又移开目光。
“第二场，姬子言，姬子吟。”
女生们。
姬辰：……我就想知道雪瑟剑尊是对钧星殿的他们几人特别关心么？
姬媛：你有这样的天赋，雪瑟剑尊自然也会关心你啊。没办法，毕竟他们的实力摆在那里，整体比其他人都高一截的水平，他们要是和其他的人比较，多半会是完虐对手。
姬沁心：确实如此。钧星殿的这五人也就他们内部之间可以来比比了，到外面根本就没有比的必要啊。
姬凝光：虽然都是上三神族，但我不得不说他们五个已经是我们目前族里最顶尖的存在了。其他的纯血族人，呃，根本就没有需要比较的理由。差得实在是太大了。上三神族之间的差距，其实才是可以拉的最大的。
姬晨暄：灵力品阶上的差异反映天赋差距。圣子的十级灵力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姬琰：就我觉得姬子吟和姬子言这一对看起来很有感觉么？感觉雪瑟剑尊选的都是cp内斗啊。
姬芊：……有道理，无言以对。
……
台上的两人站定，执剑，定定地看着对方。
“开始。”
这回他们两个的身形，台下的众人还是能够看得比较清楚的。
格挡，拨开，反手，回击，转跃，腾身，每个动作都行云流水一般。完全不像是在对决，倒像是在表演一支优雅的剑舞。
动作都很简练，却又处处带着美感。
看起来格外赏心悦目。
“感觉好漂亮啊。”姬狄忍不住感叹道，“现在真的觉得他们之间很有默契。对方的每一个剑招都能够下意识地作出反应，而且很干净地回击。”
“养眼。”姬琰托腮，评价道。
不知道已经交手了多少个回合，依旧是不分胜负。他们的剑势愈发的密集起来，就像是一张由剑气构成的巨大的网。
终于，姬溪开口：“可以了，停手吧。”
两人立刻停下动作。
彼此俯身，行礼示意。
退下。
回到人群中。
“第三场……”
最后一下午，所有的人都依次来了个遍。
离开御剑阁走向各自寝殿的时候，姬琰恨不得倒头就睡。
劳心又劳力，真的是困得要死。
大部分人也都差不多是这样的状况。
被提了一天紧绷着的精神陡然间松懈下来，顿时就觉得异常疲劳。
彼此也都懒得打招呼了，直接就向着各自的寝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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