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公堂对质
五月细雨簌簌而落,有京府衙里惊堂木“咚”地一响。
杜微怒睁圆目,传道:“传程果上堂作证。”
程果着一身孝服,戴孝束麻,缓步而入。
“民女程果,叩见大人。”她不仅行了跪礼,还深深地磕下头去。
杜微见她装扮有些不满,问道:“堂下程果,你父亲尚在何以披麻戴孝?这可是有违孝礼!”
程果又磕了头,双眼已是泪水盈盈,但却铿锵有力地答道:“启禀大人,民女程果祖上乃是有京人士,今日程果出来作证只为恩能使真凶伏法以告慰城中那些仍活着,却生死不如的女子们。”说着她竟行了三拜九叩之礼,大声说道:“程果虽是一介女子,然也有善恶之心、羞耻之心。只是忠孝不能两全,程果之后诉说之事,定将置父亲颜面于不顾,是以为大不孝。日后这等恶人伏法之后,程果将自裁于人前,以断绝孝悌。”说完,她恶狠狠地瞪着高诀和黄秉林道:“你等犯下滔天大罪,无论有无悔改,都应受到惩罚。”
杜微听了她的解释,知她如今如此勇敢只因怕连累家中老父和求学的弟弟,心下十分敬佩。他命人将高诀和黄秉林押制好,说道:“堂下程果,是非曲直过后,人间自有公道在,你方才所言都是后话。我且问你,这堂上二人你都是何时认得的?”
“回大人的话,民女自前年二月到西少尹府做灶娘。听闻黄秉林是捕班快手的副班,在捕快中颇有些职权,是以小女子在三月初他从外地办案归来时就见过他了。”说着,她瞪着高诀说道:“至于那个畜生高诀,是自我被奸、污后,由黄秉林带来的。是去年八月十九。”
高诀似乎想反驳什么,却被两个衙役用鞭子轻勒着下巴,一张嘴便咬住了鞭子出不得声。
程果说着,拿出一份单子,呈于颅顶,说道:“大人,这份清单我记录了所有的被褥的日子,我所知道的人的身份,不知道的人样貌特征。”见中书将单子接过上呈,程果继续道:“民女含泪而记,只为有朝一日冤屈得解!”说着又是三叩首。
杜微扫过名单,递给中书,命道:“宣读。”
中书接过,朗声道:“五月十七,黄秉林、黄秉泽、董库、桑立强,行凶于南郊废宅。八月十九……”
阿玉听着那一笔笔血债,不由双拳紧握,真想生生活剐了这帮畜生。
他复又观察熊岳反应,只见熊岳扶在交椅的手微有些收紧,倒是显得镇静。阿玉心里不屑他这般冷血,可是转眼看向钟尺时,却撇到熊岳的背板得很直很直,让阿玉心里有些安慰,原来他的镇静——果然是装的。
钟尺倒有些事不关己的样子,眼神游移,感觉阿玉看他,他也转头微微一笑着看他。
阿玉自见到他那刻起,便有些怕他的,四目对视的瞬间,便撇开了头。
他来回溜号的时候,那笔笔孽债已宣读完毕,衙门外的群众已是怒不可遏,他们口中高呼着要将高诀等人绳之以法,大有要俯冲进衙门的架势。
杜微拍下惊堂木,直至第五声语声防止。杜微看向堂外激动的人群,安抚道:“各位百姓,本府了解你们心中愤慨,但仍不可藐视公堂,望静听公审。”
接着,他高喝道:“高诀!你可认罪?”
水火棍顿地声一声比一声紧促,高诀已有些瘫软了下来。
他神情萎顿,沉默不语。
这是,程果又开口道:“启禀大人,民女还想状告一人,但不知合不合律法。”
杜微看了她一眼,同意道:“你且说来。”
“回大人,民女要状告西少尹大人柳一舟。虽然我与他当时是也算是情意相投,但是他趁我晕阙之际,便将我转给了那私人。那正是民女厄运的开始。”
堂外的人听了,这话显然坐实了近日来关于西少尹大人的传言,都只是唏嘘感叹着,又觉得难以置信。
杜微问道:“你可确定是柳一舟将你转给那四人的?还是中间出了岔子?”
程果便将那日情形叙述一番,即便难言之处也直言不讳。语毕,她复又叩首道:“民女自知自己下贱不堪,但所言之事句句属实,无言以对父老,自请自裁于审判之后。”
杜微对此并不理会,只是惊堂木拍了又拍,喝止堂外的众人,说道:“有西少尹柳一舟,乃当朝三品,若其犯案,需向当今圣上禀报,以听圣上裁决。今日暂时先审理高诀黄秉林以及在逃的夏少德犯,加之已丧命的黄秉泽、董库、桑立强。柳一舟一案若属实又蒙圣上御批,将在日后再做并案审理。”
他观察高诀在知晓柳一舟也在被告之列时,双眼最后的光芒似乎也消失了。
杜微传唤道:“传仵作李方上堂举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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