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掌 公堂对质续

　　李方呈上验尸文牒，等候问话。

　　杜微略微看过后，命道：“李仵作，请讲出在乱葬岗和松林中的尸首的验尸结果。”

　　李方面色凝重，他并未看着眼前的犯人，说道：“由于先前捉住了黄秉林，衙门按照他交代的嫌犯名单，在有京城及周边卫城进行搜捕。两日未果后，我们怀疑疑犯已经遇害。”他边说边观看所跪二人神色，继续道：“果不其然，我们发现了被抛尸于乱坟之中的桑立强。”

　　“他当时被扒了外衣划花了面孔，他的里衣上有何桑家娘子所述相同的兰花图案。但是……”他看向一脸无所畏惧的高诀，慢慢的转了个弯：“那具尸体不是桑立强。那里衣是穿在一具无名尸身上的，经验也不是董库等人。”

　　高诀微有些怔愣，不明白李方是如何发现其中机巧。就听李方说道：“桑立强是捕快，早年在阻止一起械斗中左臂受过刀伤，留了很大一道疤痕，然而我们所发现的那具尸体，双臂也同样被划花。为此，我不得不剔骨为其验明正身。”

　　“据桑娘子所说，当年那伤极深，露肉见骨；因此刀伤必会在小臂桡骨和尺骨当留下痕迹。但是我们所发现的尸体，并没有。由此推测，桑立强伪装被害。”

　　高诀听后嘴上不自觉负伤一笑，又转瞬即逝。

　　李方看见了，并未理会，也没在意堂外百姓的唏嘘之声。接着讲道：“但是也有种可能，有人将他杀害，并继续嫁祸于他。于是，我们继续搜查乱葬岗内近期死亡、新挖土掩埋的地方，终于在一处边缘挖掘出了桑立强的尸身。虽然面容已被烫焦，但是其手臂骨伤独一无二。”

　　“我真不明白，你这样折腾，有什么用？”他看向高诀，厉声道：“我最不懂你这种人，杀人都如此不坦荡，还要鞭尸！”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杀人。那人根本不是我杀的！”他欲跪行喊冤反而被衙役制住，口中高呼道：“大人，草民冤枉，草民冤枉啊！大人要为草民做主，草民没有杀人！”

　　杜微闻言高喝道：“堂下高诀，你若再咆哮公堂，定乱棍罚你。”

　　李方见高诀没了声音，继续说道：“经验，桑立强慎重十一刀，却只有一刀毙命，三刀重伤。况且他体型高大健壮而略有肥胖，的确不是你这瘦小的身板能杀死的。但是，我在他嘴中找到一样东西，怕是你现在已缺失了的。”

　　李方和高诀一站一坐，李方看向他时，不免视线向下，百姓们皆以为高诀得了病烂了下边，不时有人笑骂起来。

　　李方说道：“想必高公子还有些更见不得人的嗜好，因而才……丢了乳、首？”

　　高诀顿时蔫了。

　　阿玉心里嗤道：“没想到这畜生还是个断袖。”

　　杜微立即命人查验：“来人，褪去高诀上衣，以证真假。”

　　两个衙役把持着他，又有两个解开他的上衣，便露出来他缠绕了纱布的上身，刚好遮住了右胸。

　　高诀见衙役要上来扒开纱布，便挣扎闪躲，只是他哪挣得过，到让人更易碰到，疼得他“咝咝”闷叫，更易被拨开。

　　李方见推证相符，于是解释道：“以你之力定不能杀他。只是你熟悉他的身体状况，就算是昏暗中也能找准他的心脏位置。趁着床第之间毫无防备，将其一刀毙命。”

　　语毕，高诀的脸，更是丢遍了有京城。

　　他已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听立方继续说道：“董库的尸身是在松林中的一处粪池中找到。近日来白天阴雨绵绵，晚上雨停却有些闷热，粪池发酵肥料便将沉尸其中的董库翻了上来。”

　　李方走近他，奚落道：“只可惜你这富家公子不懂农事，自作聪明的以为沉尸粪池会让尸体腐烂其中永远失了踪影，只是你没想到，这却让它自动现身！”

　　李方见他无言以对，继续道：“虽然尸身浸泡多日早已变形，但是据失踪到发现，也不过四天时间，他的口鼻里仍让我找到了些东西。”

　　他向杜微一揖，说道：“启禀大人，此事在验尸文牒中也有所体现。”

　　杜微看后，疑惑道：“花粉和花种？现在正值夏日，花粉已是常见之物。”

　　“花粉是常见之物，但是花种淡黑褐色，呈猪腰装，再核对花粉确实是属曼陀罗花。”李方推测道：“属下之前看过卷宗，这个时节能结子的曼陀罗花必是提早培育的，极有可能出自举办斗草大会的剪水楼。”

　　杜微问道：“可有查验？”

　　“启禀大人，因为尸体是今早发现，校验匆忙，所以属下直接差人询问，正在等候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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