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突如其来
对‘斗气’这种攻防一体的战斗技能，罗莎基本已经掌握。但这种掌握的度与普通人截然不同，根本好像是她从前就会用，只是现在想起来了而已。至于她爆出的强大能量根本无法解释，目前猜测为记忆碎片造成的突变。
赛路理也不再考虑为什么，开始教些实战的斗气招数。比如射斗气弹或斗气刃。
提曼在一边看得背脊凉，他感到自己的末日近了。罗莎转脸看过来的时候，眼中确实闪有贼光。
拉兹并不把这当一回事，他靠在门边拿着一块鹿皮仔细地擦着自己的面具。“罗莎只是开出了那片记忆碎片中包含的一点点能力而已。我猜她想起来的越多，力量就会越强大。可是如果没有人引领她走向正确的道路，那么她很有可能会误入歧途。永远不要忘记，力量是最容易让人迷失的东西，无论是哪方面的力量。即使是爱的力量。”
提曼只是听着：“……”这些教诲将让自己受用一生，漫长的一生。
此时罗莎身上爆出了更为高涨的红色斗气，她在试图寻找自己的极限。赛路理却立刻叫停：“快停下！你不能那样逼迫自己！力量的增长是循序渐进的！再这样下去你的细胞会承受不了的！”
果然出了问题。罗莎听不到别人的声音了，她的眼中开始失去焦点。周身的斗气却仍然在膨胀，而且颜色变得紫。
赛路理果断出击，一记手刀直接劈开了罗莎看似不可突破的斗气外壳，准备把罗莎从已经外放的斗气中拨离出来。可是罗莎却有了反应，眼中开始闪烁着红光。“杀……”她朝赛路理一张手。
拉兹见过这招，不过已经来不及告诉赛路理。还好赛路理是位身经百战的斗士，不退反进，一挥手便将罗莎张开的手掌甩向了一边。罗莎的手冲着的方向，突然所有东西都被无形的力量猛地推移了位置，整齐的一块地面积雪完全被吹走了，延伸出足有百米开外。幸亏那边什么也没有，否则就要造成无辜人员的伤亡了。
赛路理斜眼看了一眼那种破坏力。“怎么会有这种力量……”她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拉兹赶紧朝她喊道：“那是贝雅特的怒之力量！快让她清醒过来，否则她会受怒之力量的影响，和贝雅特一样乱来！”
赛路理想起了科伦的那位绿的野蛮妻子，眉头也是一皱。“罗莎可不能变成她那样，不然肯定嫁不出去……”不过赛路理考虑问题的方向真是成问题。
提曼思维比较敏捷，而且他和罗莎呆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他已经很了解罗莎对什么感兴趣。冲着罗莎，他大声喊道：“罗莎！！开饭啦！！”
罗莎眼中的红光瞬间消失，周身的斗气也无影无踪。她流着口水，将脸转向了提曼。“夜宵还可以吃那种肉串吗？”
拉兹呵呵笑起来。“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提曼。可能你是唯一能够握住她缰绳的人了，这匹小野马不好驯服啊。”
提曼看着院子里一脸傻乎乎的罗莎，也忍不住笑了。“我可没信心驯服她。呵呵。”
赛路理的脑子里装的或许并不比罗莎多出什么，最关心的事情除了吃饭就是打架。她从身后一搂罗莎的脖子，说道：“再经受一点儿磨练，你的力量就足够推翻大6上的任何一个政权了。你是我见过最有悟性的女孩。”
罗莎似乎想起了刚才自己突然做出了奇怪的举动。“哎？那边的空地是怎么回事？”她一指那块被怒之冲击扫出来的空地。
赛路理摆了摆手。“所以我叫你不要胡乱使用斗气，小心走火入魔。你要学会拿捏力量的分寸，学会平常心。”
罗莎有些后怕，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并不丰满的胸口。“再也不敢了，绝对不敢了。”
不过当罗莎转头看向提曼的时候，提曼再次从她的眼神中感到了贼光。冤家啊！
两个女人回到屋前，拉兹眼皮都没抬一下。“突然就教给罗莎那种拥有杀伤力的功夫，真是过了多久也难以改变的性格呀。”
“说谁呢？？”赛路理瞪着大眼睛，根本就不像个活了几千年的女人。
罗莎对这几个人年龄上的问题根本没多加考虑，她只当这几个人是青春永驻的精灵人族。至少对她来说很好理解，因为她从不深究任何问题。
提曼与其恰恰相反，是个喜欢深思熟虑的人。他很清楚刚才生了什么，既然罗莎能在不经意间使用出记忆主人的力量，那么肯定会因这股力量带起一阵不祥的风暴。看来必须得找到她的哥哥，或许那个男人才是唯一能够控制住她的人。不过离开学也没剩多长时间了。
罗莎故意站到提曼身前，用自己的小拳头在提曼的眼前晃了两下。“看到了吗？这次回联邦学院，我一定可以算得上是特长生啦~！”
“那我就提前恭喜你一下吧。”提曼淡淡地笑着。
罗莎冷哼了一声，钻进屋里去找夜宵了。拉兹一把拉住了擦肩而过的赛路理，在她耳边说道：“罗莎的感官仍然很弱，这片带着思念的记忆碎片估计是贝雅特的，可能没有其他方面的能力。你争取在两天之内增强她的感官能力，在她离开这儿之前，我要在她身上做个实验。那关系到整片大6的安危。”
提曼的耳朵可是很灵，不过他就算听到了也假装没听到，跟着罗莎进了屋子。
两位长辈携手走出了院子，继续谈论着关于罗莎的事情。
罗莎在厨房找到了被藏起来的肉串，连热都没热就送进了嘴里。她还没那么自私，手里拿着两串递给了跟在身后的提曼。
提曼没有伸手。“谢谢。你还是自己吃吧。”
罗莎嘴里塞得鼓鼓的，出含糊的声音。“你怎么总是那么冷漠？即使笑了也很快收回去。难道你不会保持微笑吗？”
“不会。”提曼又笑了一下，那笑容收回去的确实很快。
“好了帅哥，我更不会让你强颜欢笑就是了。”罗莎突然想起一事，立刻咽下嘴里还没嚼烂的肉块。“我们还要在这呆多久？不是说还有其他地方要去吗？真的来得及在开学前赶回去？”
提曼伸手从腰包内掏出了一个如同擀面杖大小的卷轴。“这是传送卷轴，可以一瞬间把我们送回联邦学院。每次都是出门难，回去非常容易。放心好了，我们不会迟到的。”
“居然有这么方便的东西，我看看~！”罗莎一把抢了过去，直接打开就看。提曼连阻止都没来得及，传送的蓝光充斥了整个屋子。
拉兹回头看着自己住的房子，叹了口气，重新戴上了面具。“罗莎是个未知数，我们掌握不住她的动向。希望提曼可以做到。”
赛路理想要使用自己的力量施展传送术追去联邦学院，可是拉兹的手却一直抓着的手腕。她只好放弃。“我不理解，拉兹。为什么我们不提前阻止她？以后她可能演变成一个怪物，就好像科伦。”
“你真的认为科伦是个怪物吗？别忘了他是我的朋友。”拉兹松开了赛路理的手腕。
赛路理有些不肯服输，继续说道：“可他毁了阿尔法大6上的一切！也包括我们的生活！如果没有他……”
拉兹以自己沙哑的声音接过了她的话。“如果没有他，我们还能站在这里讨论这个问题吗？害死你我的不是科伦，而是我们的命运。没有人可以躲避自己的命运，科伦也一样。”
赛路理咧了咧嘴，不再与拉兹赌气。“好吧，你又赢了。今天晚上的夜宵就由我来为你做吧，希望你能喜欢~！”
拉兹出沙哑的笑声。“呵呵，那是我应得的。”
联邦学院的武斗场如同一座巨大的室内体育馆，这里在数千年间被重建了不知多少次，但原址未变。正方形足有两千多平方米的石质擂台以魔法结界加固，适合各种比赛或演出。联邦学院一年一度的武斗大赛也在此地举行，只不过在这个放假的期间很冷清。
蓝色的光芒突然出现在擂台的正中间，伴随着罗莎吵闹的声音。“搞什么！！你怎么不早说！！”
“说了就管用吗！！”提曼也被气得够戗。
罗莎正在火，一个陌生的男声从擂台边上出。“嘿。这不是校长吗？”
提曼赶紧恢复自己的仪态，看向说话的人。是个留着金色长的青年，高挑的个头，一脸懒散。从他没穿校服这一点上来看，应该是个不太守学院纪律的小子。不过在这个时候会出现于武斗场，确实有趣。
罗莎才不管那人是什么身份，张嘴就问道：“你谁呀？哪个班的？”
青年用手腕上的皮套将自己的头简单扎在脑后，随口回道：“我是今年的新生，在一年二班，叫莱斯利*班纳特。我见过你，你是那个旁听生。”
“？？”罗莎现对方露出的耳朵是尖尖的。
提曼没有多问其他，毕竟自己在学院就必须以校长的身份说话。“莱斯利，放假期间回学院是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尤其是这么晚。”
莱斯利不耐烦地白了提曼一眼。“那是我的自由，作为校长也不该管到这个份上。何况你带着个女孩半夜出现在这里也很奇怪不是吗？”
罗莎脸上的肉抽搐了一下，强笑着朝提曼问道：“我可以揍那个家伙吗？”
提曼不想因这种事情而放纵罗莎的暴力倾向。“学院内禁止私斗。只有比赛或友好切磋的时候才被允许。”
罗莎立刻用手一指擂台下的莱斯利，大声喊道：“我向你挑战！接受吧，懦夫！”
提曼真是服了罗莎，说了禁止私斗，跟没听见一样。“你还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量，不可以与人打架。万一出了事故怎么办？你的梦想会灰飞烟灭的。”
罗莎也觉得自己不该在力量不成熟的时候与人打架。“好吧。这次我就饶了他。”
擂台下的莱斯利却一踮脚，跳上了擂台。“你以为你伤得了我吗？红毛的野丫头。”
“呀！你看！他向我挑衅啦！”罗莎气得直跺脚，朝提曼大叫着。
提曼闭上眼睛，两手一摊。“客观的来说，是你先侮辱他是懦夫的……”
咚！！罗莎一脚把提曼踹下了擂台。随后朝莱斯利摆出了自己特有的打架姿势。“来吧，懦夫！让你瞧瞧本姑娘的厉害！”
“我从不轻敌的，即使你是个身材糟糕的暴躁女人。”莱斯利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丢向一边，也摆出了战斗姿势。
“我只是稍微瘦了一点儿！！”罗莎气得火冒三丈，主动冲了过去。单手直插莱斯利双眼，另一手蓄着更黑的后招。
莱斯利的反应非常迅，偏头轻易避过罗莎的挖眼之手。不过还没等他挪动脚步，罗莎的另一只手握拳直击他的喉咙。
莱斯利脚下一力，翻身朝后躲去。罗莎的撩阴腿立刻跟上，简直就是要取人性命。电光火石之间，罗莎的杀招占据了完全的主动。
提曼爬起来，却是对罗莎的战况频频摇头。提曼毕竟不是普通人，能够感觉到强大的生命气息在莱斯利的体内流转。他认为就是不躲罗莎那些招数，莱斯利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刚才就想阻止罗莎进行这场没有意义的决斗，现在看起来莱斯利不会伤害罗莎。放心不少。
不过这想法刚形成没十秒钟，莱斯利突然一个闪身到了罗莎身体右侧，抬手就是一记狠狠的右直拳。罗莎双手来不及回防，左脸啪的一声被击中，整个人踉跄向一旁。
完全不给罗莎再反应过来的机会，莱斯利的一记左拳从下面嘭的一声又击中了罗莎的腹部。还好罗莎够坚强，换了其他女孩遭到这样的攻击早就跪在地上哭了。她居然咬着牙朝后一个骨碌，趁机让自己腹部的疼痛得到缓解。所有这些都是她哥哥彼斯特教给她的，该逃的时候就逃，该站直了打到底的就决不退缩。
罗莎骨碌完想抓一把沙子扬莱斯利，可这是擂台，她的手边什么也没有。莱斯利追过来又是一记侧踢，罗莎赶紧提双臂一起格挡。啪！整个人被踢得又骨碌了好几个跟斗，还好腹部的疼痛已经差不多能忍住了。
她没想到自己居然连一拳一脚都没碰到莱斯利的身体，简直就是跟提曼一个级别的家伙。不可能，提曼那种家伙肯定还保留了很多实力。而眼前这个家伙就算有所保留，绝没那么强。罗莎难得在被动的情况下做着分析。
莱斯利又冲过来，罗莎立刻准备了自己下一波的进攻。防守下去迟早会输，必须打中他，哪怕只有一下就足够让他胆战心寒。罗莎一毛腰，与莱斯利对冲过去。
莱斯利也没想到一个女孩会凶到这种份上，这与自己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孩都不同。“我是不会放水的！”他一掌拍向罗莎的脑袋，那力道足以碎石断金。
罗莎的诡计就在于此，她突然收住了自己前冲的势头，跳了起来。“让你见见罗莎的地狱吧！破相之爪！”
也不知罗莎是什么时候给自己的怪招起了奇怪的名字，不过还真是贴切。她勾起手指，显然是想挠破莱斯利的脸。莱斯利应变度太快，罗莎还没落到面前，他就势朝后一倒，抬腿朝上一蹬。
“你上当啦！哈哈！”罗莎的手根本就没有举动，她下来的也是腿，而且并不与莱斯利的硬碰，是缠。
莱斯利已经收不回自己的腿，回手支撑自己倒下的身体，准备用另一条腿再去踢。罗莎没有给他机会，以自己的双腿缠住了莱斯利的单腿，并弯腰下去，直抓莱斯利裆部。（哪有女孩子这么狠的……）
莱斯利没法再去踢罗莎，第一时间夹紧自己的双腿。腰一用力，将罗莎甩向地面。
罗莎也不想被摔个*迸裂，只好放弃进攻，用双手奋力撑住了地面。两个人的腿立刻放弃了纠缠，各自滚向一边。
莱斯利先站了起来，但他没有再去攻击罗莎。“看来我得收回刚才的话。你是个难缠的粗暴女人才对。”
罗莎气得受不了。起身就握紧了双拳，准备使用并不成熟的斗气。
提曼终于在这个时刻叫了暂停。“够了，罗莎。你还控制不好斗气，就是你真的能杀了莱斯利，那你的梦想也就真的破灭了。”
罗莎的拳头不甘心地松开，长长疏了口气。“好吧。但我绝不会原谅这个家伙，他居然真的出手打女人。尤其是我这么天生丽质的漂亮女人！！我粗暴吗？？”
莱斯利在对面哈哈大笑起来。“或许你的脸蛋还不错，可你的粗暴是显而易见的。你这样的女人，我喜欢。”
“谁要你喜欢了？？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赶快从我眼前消失！下次等我的斗气练好了，有你好看！”
“好，我等着。如果你真的能靠实力打败我的话，那我们学院可就又多了一名圣级学员。呵呵。”说完，莱斯利走过去捡起自己的外套离开了武斗场。
罗莎愣在那。一个圣级的家伙刚才在和自己打架？而且他还自称没有放水。
提曼在擂台下朝罗莎招着手。“下来吧。我们也得回去了。”
罗莎甚是不解，一边走一边问着提曼。“那家伙真的有圣级吗？”
“差不多吧。莱斯利的身上拥有着强大的生命气息，与我的死亡气息是截然相反的力量。可以想象，我能用死亡力量救人。他也一样可以用生命力量去做完全背道而驰的事情，比如杀伤敌人。”提曼已经打算深入调查这个一年级的新生。
罗莎揉着自己脸上的淤青，愤愤地说道：“我讨厌他。这比当初讨厌你更高了两个层次。”
“当初？两个层次？看来现在我还能被你看得入眼。”提曼忍不住笑了两声，随后问道：“还疼吗？下次不要和实力不明的人打架了，女孩子是很容易吃亏的。”
罗莎偷看着提曼的侧脸，怀疑他说这话时是何种心情。“你在关心我？”
“我是你的监护人。难道我不该关心你吗？”提曼继续朝前走着，没有去看身边的罗莎。
回到提曼的别墅，由于时间太晚，罗莎洗洗睡了。提曼却没有，他冲了一壶咖啡，坐在窗边的沙上，望着夜空。
当咖啡壶再也倒不出一滴咖啡，提曼叹息了一声。还有二十天开学，罗莎可以进任何一个她想去的班级。她不会选择去一年二班吧……
提曼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不去睡觉。他自言自语地说道：“赛琳娜，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舍得离开我呢……”
二十天连续和罗莎平静呆在家里，那是绝无可能的事情。就算提曼想，那也是幻想，何况提曼恨不得她赶紧出门到外面去给别人捣乱。
“罗莎！！你把我的外套藏哪去了！！”提曼四处找不到自己任何一件外套。
罗莎的声音：“我哪知道！！问外套去！！”
提曼：“……”
愉快的二十天。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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