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为主公报仇

　　张三从张小伟房内退出，一面走，一面看着自己的手，满怀惊异地走到廊下，遇见了在柱子边缩头缩脑的黄二夫妇。黄二担忧地出声相询：“小三，主公怎么了？”

　　张三正在出神，听到声音，被吓了一跳，一看是黄二夫妇，便低声说：“主公睡着了，别打扰到他。”然后他用力摇了摇头，撇下黄二夫妇，匆匆赶去书房。

　　书房里传来张爱玲背书的声音，张三也不敲门，直接把门推开了。屋里三人都抬头望向张三，李平阳见到是他，便问：“什么事？”

　　张三说：“我有要紧事，要找居正商议。”

　　李平阳说：“读书也要紧。有什么事，散学了再谈。”

　　张三说：“先生恕罪，这事可比读书重要得多。”

　　李平阳问：“什么事？”

　　张三边向张居正招手，边说：“这事太重要，说不得！”

　　李平阳正沉吟着要说些什么，张居正本对读书十分头疼，见了张三来找，早喜出望外，现在见到张三招手、先生沉吟，正是逃课的好时机。他忙丢下书本，站起来溜到张三身边，扯着张三往外走，口里说着：“先生恕罪，我一会儿就回来。”

　　两人走到一个僻静处，张三将张小伟因那郑姑娘迷上陈锦而萎靡不振的情况说了。

　　张居正听了，怒道：“主公这样的人物，公主也娶得，仙女也娶得，那郑姑娘有眼无珠！”

　　张三说：“前几日主公命我去郑家打探消息，这事我也跟你说过。有些话，我也不敢跟主公说。那姓郑的贱人看上那姓陈的小子，巴着要给他当姘头，郑大爷夫妇要她嫁给主公，她却说：‘那姓张的呆头呆脑，话也说不利索，跟他相处，闷死人了。’她还说：‘那姓张的给女子送袜子这种私人物品，太下流。’他娘的！”

　　张居正咬牙切齿：“这贱人！竟敢骂主公！气死我了！”

　　张三说：“我也实在气不过。我打算雇一个小贼，让他潜进郑家，给那贱人下点毒，把她弄成个废人。”

　　张居正大惊：“这不成！怎么说这贱人也是主公的心上人，主公知道了，一定要伤心。”

　　张三说：“那我找几个地痞，把那姓陈的小子痛打一顿。再买通几个郑家的下人，让他们去那贱人面前散布流言，让这对狗男女成不了事。就是太便宜这对狗男女了！”

　　张居正说：“这主意好！雇地痞、买通下人，你估量着要多少钱？我也出一份。”

　　“咱兄弟，算什么钱？”

　　“咱兄弟的事，我就不和你客气了。只是这事是为主公报仇，我也想出一份力。”

　　“那你给我十贯吧。”

　　张居正马上去取了钱，交给张三：“拜托你了！”

　　张三又回自己房间拿了五贯钱。他前几日为了打探消息，和张小伟报了十贯钱的账，实则前后总共花了不到两贯，多余的全入了自己的腰包。他生□□财，自小帮主人做事，过手的油水总要捞上一份，为此在前两个主人处，总免不了挨打，只有张小伟待下人远比宋人仁厚得多，见他办事得力，贪的也仅是不值一提的一点小钱，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张三庆幸自己跟了张小伟这样的好主子，对他死心塌地，这几日听到郑姑娘对他的种种不满，感到比自己受了侮辱更愤恨，也就舍得把这些天来私藏进腰包的钱财，拿出大半来为主公报仇。

　　张三平日有空闲时，常在市井上晃荡，赌摊是常去的，私窠子也去过，和各种下九流的人是混熟了的。虽然年纪不满二十，可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下流事没听过？张三第一次见到张小伟，只是好奇他的长相太像女子，也没往别的方面想。刚才替他脱鞋的时候，见了那双光洁白嫩的脚，已有八成疑心自家主公是个女儿身，站起来又望了望他脖颈和前胸的线条，答案已经确凿无疑。震惊之余，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可此刻心疼主公受那郑姑娘和陈锦的侮辱，也就暂时把这回事放下，先去办报仇的事。

　　他直接去找了相熟的一个地痞头子，添油加醋地把陈锦说成一个□□良家妇女的纨绔子弟，又把陈锦的住处和行踪说了，最后给了这地痞头子十贯钱，说：“我知道大哥最是仗义，有劳大哥替天行道了！”

　　地痞头子接过钱，拍拍胸脯，正气凛然地说：“我最恨这种有钱有势的衙内，更恨那些胆敢勾搭咱广州城的大闺女小媳妇的外地佬，这小子连犯我两条大忌，这事就包在我身上！”说完，地痞头子自去召集手下小地痞，制定打人计划。

　　张三又去买了一瓶劣酒和一些小首饰，去找郑家的马夫。这马夫的妻子，是郑家嘴最碎的老妈子，平日里没事都好编出些事来撒播；这马夫的女儿，则是近身伺候郑姑娘的婢女。

　　张三以找这马夫喝酒为名，与他说了半天的闲话，直到见到他妻子回来，才将话题扯到陈锦身上，将陈锦编排成一个下至八岁幼女、上至八十岁老翁，都要下手的大淫棍。

　　马夫妻子听得一惊一乍：“怪不得！上次他见到我，那眼神就不对劲！”

　　马夫瞪了他那脸黄、牙齿也黄的丑婆娘一眼：“下次见了那小子，你给我离他远点！莫败坏了老子的家风！”

　　马夫妻子回瞪了她那胡须浓密、头发稀疏的丑男人一眼：“上次见了那小子，你还对他笑成那样呢！你没听到小三哥刚刚说的，那小子上至八十岁老翁都要下手？你才不要败坏了我的家风！”

　　马夫怒道：“我是男子汉大丈夫，又不是妇道人家，不需要守贞，会败坏什么家风？你敢不守贞，我拳头就不客气了！”

　　马夫妻子也怒道：“你有拳头，我还有剪刀呢！我的剪刀不够利，剪不下你下面那一截来么？”

　　张三见这夫妻吵起来了，不由得偷笑起来，想到正事要紧，于是收住笑，劝道：“且听我说一句：你二位倒还不要紧，毕竟都是有主的人了。可是你家那丫头，年方十四，还没有婆家。你家姑娘若真和那小子成了好事，你家丫头天天跟在姑娘身边，只怕早晚要被那小子给坏了。”

　　马夫妻子一听，倒乐了：“若是我那丫头，能做那陈大官人的陪房丫头，也还不坏。那陈大官人怎么说，也是个官宦人家的读书种子。”

　　马夫怒道：“妇道人家，有什么见识？那小子是大淫棍，被他下手过的人，你知道有多少？这种人，最是拔吊无情。你还梦想着咱家丫头能做得成陪房丫头呢！”

　　马夫妻子问：“那怎么办？咱家丫头就白白被坏了不成？”

　　张三说：“我倒有一个主意。”

　　马夫夫妇忙问：“什么主意？”

　　张三说：“你们将这姓陈的小子的事迹，多多宣扬开去，让你家小娘子左耳也听到，右耳也听到，早晚会从这小子的迷魂汤中醒来。只要这二人不成好事，你家丫头也就安全了。”

　　马夫夫妇连说：“好主意，好主意。”

　　张三从马夫房内告辞出来，又分别找了郑家几个相熟的仆妇和婢女，分送了首饰给她们，和她们调笑了几句，假装不经意地把话题扯到陈锦身上，又把陈锦编排了个痛快。那些仆婢一个个听得一惊一乍，憋不住要和别人分享这些信息。


　　(https://www.uuubqg.cc/100_100946/5488660.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uuubqg.cc。手机版阅读网址：m.uuubq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