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动荡不安(一)
先帝年幼时曾与三位少年郎交好,便是现如今的端丞相、异性亲王谢亲王以及护国将军司马老将军。细数过往,西陵两位圣上有如今赫赫威望,自是少不了三人功劳,其中尤为司马老将军功劳最甚,司马家自开国以来世代为将,皆为忠良之臣,可谓是立下不少汗马功劳。
司马老将军性格刚直不阿,在朝中针对圣上某些行为自是看不惯,难免会弹劾几句,久而久之,先帝却愈发忌惮司马老将军手中的军权。无奈之下,司马老将军便将自己的爱女嫁于太子,也就是如今的陵帝,以望减轻先帝猜忌。
果不其然,先帝龙颜大悦,特赐封司马老将军的爱女为正妃,后太子登基,正妃之位便荣升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享尽荣华富贵。可惜,天妒红颜,皇后娘娘在位未满三年便葬身于火海之中,尸骨无存。因痛丧爱女,司马老将军心力憔悴,便上奏不愿再理朝政,圣上甚是欢喜,便允了司马将军的请求,让他安心颐养天年。
司马老将军前半生驰骋沙场,跟随先帝享尽无上荣耀,后半生却孤苦伶仃,独自一人饮茶卧床。
司马将军府
书房内放眼望去,一幅山水画,一排书架,一盆兰草,窗前雕花条案,靠着木窗的地方一张檀木镂空雕花的书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古朴简单,书香浓厚,却是别具风格。
司马老将军虽已暮年,双眼却依旧炯炯有神,浑身久经沙场的将士气质更是令人不寒而栗,景仰不已。看着身侧冰若幽兰,寒骨彻心的那人,直接开门见山道:
“皇宫宫宴的事情老夫已经听说了些许言语,那个能够入你眼的女孩,身份应该不只是她所说的那么简单吧。”
慕子寒眸色沉寂,手中茶杯隐起氤氲雾气,“简单与否,司马将军心中岂非明了,又何必明知故问。若是无事,本殿府中还有奏折,就先行一步了。”
说罢,便要起身离开。
“你给老夫站住,”司马老将军一拍桌子,怒声道:“你可知,昨日圣上将她赐封为郡主,又岂是随口一说,她现如今与你太子府生死俱存。她亡,便是你太子府亡;她生,便是你太子府生。你不要忘了,昨夜是什么日子,那可是你……”
“本殿没忘,即使司马将军不予提及,本殿也不会轻易忘记,”慕子寒转身望着司马老将军,眸中带着几分危险和冷冽的波光,风云诡谲,深海如晦,“不知司马将军可还记得‘宁可错杀千人,也不肯放过一人’此番话,年幼时的谆谆教导,本殿仍是熟记于心。您大可放心,本殿双手早已染满鲜血,杀人无数,又何曾畏惧过因果循环,天道轮回。就一如您当年不顾母后苦苦哀求,为了保全司马家名誉,执意屠杀母后青梅竹马全家老小来断送母后念想,逼迫母后进宫为妃。现如今,您岂不也是活的好好的?”
“你……”司马老将军面露恼色,手指颤抖,心中愤懑难平。
慕子寒转身离开书房,却蓦地在书房前停驻脚步,半晌,缓声开口:“本殿想要的与您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仅仅眼前而已。天地轮回,有生有灭,您所看到的,本殿望尘莫及,但本殿想要的,您却从未敢奢求过。”
走出将军府时,一辆华潢马车停于府前,只见纤纤玉指从珠帘处伸出,娇人露面,无限风光。
见慕子寒欲转身离开,端玉泠随即下车,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慕子寒止住脚步,道:“端贵妃娘娘有何事?”
“端贵妃,端贵妃……”端玉泠嘴角轻扯,勾起一抹凉如寒水的笑,端的是优雅得体,却又同时凄惨悲哀到了骨子里,“你见我时永远是那么客气,甚至是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我。多么讽刺的刺眼,原来,一道皇宫围墙已将我们隔开了这么远,你我都已经不是当年的你我,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半晌缓缓出声低沉道:“圣上疑似中毒,至今昏迷不醒,请太子速速跟随本宫回宫。”
……
西陵皇宫
二人到时,名望大臣以及诸位皇子公主早已聚集在此,难免有人泣不掩声,涕泗横流,殿内顿时喧闹不已。
慕子寒微眯眼眸,幽凉的声音冷的像冬季里挂在屋檐下的冰凌,散发着幽幽寒气,“都给本殿闭嘴,闲杂人等一律出去!”
太子殿下向来说话说一不二,话刚落,殿内啜泣的声音立即消失殆尽,偶有小声啜泣者也紧握住嘴,怕露出一丝声音。众人也不自讨没趣,收好那好不容易挤出来的一滴两滴眼泪,纷纷嗫喏的离开了正殿。
此时,一道无奈声音从殿内传来,正是慕祁昱所说:“你们都先退下吧。”
“臣等告退。”
端玉泠见一群身着太医官服的人从殿内摇头叹息的走了出来,皆是议论纷纷,脸上落寞的神情却是掩盖不住的,想来皆是束手无策,心中已有几分见解。
待太医们离开后,端玉泠率先进入正殿,问道:“澈王殿下,太医们可曾说过说过还有其他法子?”
“还没有,”慕祁昱叹气道,“徐太医,胡太医等都已算得上宫中的老太医了,却都说没有见到过这种症状。”
“圣上,您醒醒啊,圣上……”淑贵妃用手帕擦拭掉眼泪,哀声道:“怎会,怎会这样,圣上,也不知哪个贼人有如此歹心,竟公然谋害您。闫公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平日里闫公公与圣上最为亲密,现如今圣上出了事,他自然是第一个出来问罪的。
闻此,闫公公哗然跪倒在地,道:“回娘娘,奴才也不清楚。今儿个早上,奴才照例来给圣上送汤药,没想到却发现圣上怎么叫也醒不了。奴才便慌了神,连忙派人前往太医院,后来……后来的事情就是这样了。娘娘,真的不是奴才,真的不是啊……”
端玉泠轻拍淑贵妃后背,细声道:“姐姐,闫公公自从圣上年幼时便相伴至今,算是宫中老人,想来自是不敢有异心,恐怕主谋另有其人。闫公公也亦年迈,今日之事想来也受了惊吓,便下去拿几副安神养息的补药,待平稳了再来侍奉圣上。”
说是养身,其中倒也少不了几丝软禁的味道,却也让闫公公变相摆脱了淑贵妃的猜忌。
闫公公身为宫中老人,话中有几层寓意也自是拿捏得准,“奴才谢过端贵妃娘娘,奴才告退。”
“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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