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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07章


  淫-秽之事眼见为实,今日又是皇上寿辰,此等□□之事自然不能污了天子耳,苏皇后出自史官之家,更知道此等事不宜过度追究,于大兴朝的颜面不好看。

  苏皇后扫视了一眼众人:“想必皇上此刻已在崇恩殿大宴群臣,各位妃嫔还是早日过去伴驾,也好与百官内眷们同乐,至于这淫-秽后宫的二人,那侍卫虽已死,扔去乱葬岗喂狼便是。

  苏皇后微微垂眸,看着跪在雪中的宫女,静静吩咐身侧的宫女、太监,又道:此婢将之乱棍杖毙。

  说罢小太监宫女就将眼前的衣衫不整的宫女拖走去施刑杖了。

  众人微微点头,也觉得此事当该如此,苏皇后又道:“众位姐妹先行,今日之事不可有辱圣听,本宫稍后就到。”

  众人敬服,道:“是,臣妾告退!”

  对于众人而言,今夜也不过是处置了一个奴才的事儿,可是今日对于赵邪月而言,却是有人要将她置于死地。

  苏皇后见人都散去,问候过锦太妃,这才对锦太妃说:“天寒地冻,锦太妃赏了腊梅,便早些回去歇着,稍后本宫卓人送些滋补殿汤药给您送过去。”锦太妃向来不喜好参加任何宴饮,苏皇后入宫多年,从未见锦太妃出席过任何宴会,是以并没有寒暄让锦太妃去宴饮。

  锦太妃默默点头,望了一眼赵邪月,赵邪月心领神会,开口道:“臣女安定侯府行六女赵邪月,臣女在崇恩殿本恭候帝后驾临,有一自称皇后娘娘公里的宫女梧桐唤臣女,让臣女去皇后娘娘您的宫里探望四公主,臣女随梧桐而去,中途抬轿的太监和梧桐让臣女下了轿子,臣女愚钝,不知何地是凤阙宫,这才迷了路,却中途误打误撞入了锦太妃处,方才又怕错过叩见皇上与皇后,失了为人臣子的礼数,恰巧锦太妃本也要出长信宫去往御花园赏腊梅,锦太妃体恤臣女,便给臣女指路,告诉臣女成恩殿的方向。”

  赵邪月跪地叩首:“还望皇后娘娘恕罪,臣女没有第一时间去往凤阙殿奉懿旨探四公主。”

  皇后摆摆手:“免礼,无妨。”说罢侧目眼神询问身侧贴身的掌宫大宫女红穗,红穗答道:一个时辰前,奴婢奉娘娘您的懿旨,就唤梧桐、青柏去请二品以上官员的小姐来咱们凤阙殿,只是奴婢与您方才在凤阙殿见的众小姐当中,的确未见眼前这位安定侯府的赵六小姐。

  苏皇后点点头,只当宫女梧桐连这么点差事都办不妥,苏皇后又道:那你先去承恩殿吧,本宫回凤阙殿安顿好四公主,稍后便带着大公主、二皇子去承恩殿,你是贤妃的妹妹,亦是四公主的姨母,今日宴毕,便留在凤阙宫小住几日,也当替贤妃好好的尽一分舔犊之情。

  皇后说的惋叹,心中是发自真心的心疼贤妃薨,留下孤苦伶仃的四公主,让赵邪月入宫,也算给了安定侯府一个恩典。

  赵邪月垂眸恭谨道:臣女遵皇后娘娘懿旨,待宴毕,臣女回府取几件贴身的衣裳,便入宫侍奉皇后娘娘、四公主。

  苏皇后见赵邪月一身红衣红裳,不十分华丽,倒是干净利落,颇有几分江湖儿女的洒脱感,再者她治理后宫向来节俭,既留赵邪月在宫中几日,也不便在命司衣监另作衣裳,一则徒费功夫,二则,开春了,漠北部落的老可汗膝下的小汗王要入中原拜见圣上,臣国来朝,自然主仆一群,到时候内务府的银子又是大笔的花销。

  苏皇后点点头算是应了,赵邪月才恭谨道:是。

  锦太妃被贴身的老嬷嬷扶着去了御花园赏腊梅,赵邪月又在皇后贴身大宫女红穗的安排下,让一个小太监引路去了承恩殿。

  天子三十寿辰,承恩殿内,君臣同乐,后宫嫔妃、官员内眷,也是喜上眉梢,举杯换盏间、赏歌舞间,时辰很快道了丑时。

  宴毕,宫内的官员、内眷陆陆续续由太监提着八角琉璃宫灯送出宫门外,宫门外大大小小的马车仆从也在雪夜中各自侯着自家的主子。

  赵邪月将皇后留人的口头懿旨与祖母、外祖母说了,并示意外祖母辅国公老夫人以及祖母安定侯老夫人安心,搀扶她们分别上了马车,又吩咐贴身丫鬟金桃上祖母的车,让她同祖母一道回去。

  金桃身姿瘦小,自幼被卖到了侯府,平日时分伶俐,对赵邪月更是是忠心耿耿,忙道:“那怎么成,六小姐一人在宫中,身边哪能没有近身伺候的人?”毕竟府邸大小姐薨了,虽然被圣上追封了贤妃,可大小姐母子的下场终究是不好。六小姐独自留在宫中,她内心十分担忧的。

  赵邪月给金桃掖了掖脖颈的袄领,便道:“我在皇后娘娘凤阙宫,那里自有太监和宫女,倒是府里,你好生宽慰祖母,万不可让她因我忧心,过几日,我便回府。你快上马车吧,去取几件外裳来,我在荣庆斋巷道那个口等你,我拿了衣裳就去苏皇后那早些安置,还有两个时辰差不多天就亮了,天亮了还要晨起给皇后娘娘叩安呢!“

  金桃见她执意,也知道无法违逆,只得点点头:“是,那六小姐万事小心。”说罢就快步朝着侯府的马车而去。

  看着安定侯府的马车渐渐远去,赵邪月这才上马。方才在出宫的路上就一直思量,宴会前那两个时辰可谓是惊心动魄,稍有差池,现在怕是她不能安稳的与外祖母、祖母送上马车了。

  心中想着,终究得当面与翾王道一声谢,看了看自己浑身上下,也没有贵重之物可赠予他,目光定在了手腕上的紫檀佛珠,心中有了主意。

  赵邪月骑着马缓缓踏雪前行,不选择在宫门口等他跟他道谢,只因为那里太显眼,倒是荣庆斋位于京城中心,翾王若是回翾王府定会路过荣庆斋,赵邪月喜好吃荣庆斋的红豆糕,是以见过荣庆斋百米以外高大的翾王府,只是翾王府大门常年紧闭。如今翾王从封地燕云十六州回京为皇帝贺寿,纵使要回燕地想必总会在翾王府歇歇脚才会走的吧?

  赵邪月想,夜半在他母妃生前的小佛堂那般相见,且他带她逃出生天,总归要向他道声谢的。

  思量几许,骑着马便朝着荣庆斋而去。

  荣庆斋巷道旁四通八达,无论他从哪个方向过来她都能看到,只是不知道他是坐马车还是做轿子而归。

  天寒地冻,天还没有亮,她在马儿四周来回踱步,此刻只有夜空的星星点点,衬着大街小巷的皑皑白雪,夜景虽美,只是她无心赏阅,天气寒冷,她双手搓了搓,哈了一口气,只盼早点开春,天气早些暖和。

  忽而抬眼望了望四通八达的街巷,这一瞥刚挪到一个人影上,枣红色的马上,那人恣意随形的跨着马,马儿驼着那人不紧不慢的走着,枣红色的马身侧跟着一个眼熟的仆从。

  原来他并没有坐马车或者轿子,而是骑马。

  解无欢在宫中换过了衣裳,此刻身着一身玄紫长衣,长衣外依旧是那个黑色披风,四爪金龙在紫袍上的祥云纹上盘旋,脚蹬的是黑色的云靴,那人跨马而做,威风凛凛,王气十足。

  她心中有些踌躇,眼眸定在他身上,不知如何开口,她一旁的白马忽而见到那枣红色马儿,许是因为见到了同类,她的马儿欢快的嘶啼一声,她忙转头抚了一下马的背,示意它安静。

  夜幕下,繁星闪烁的越来越暗,看来差不多卯时了,天空虽暗,大街小巷、街道、瓦烁间却一片雪白,天地一色的白。

  他看见自己了吗?他会走过来吗?还是直接骑着马直接回翾王府?

  再抬眼,思虑间,只是一刹间,那人便已牵着枣红马儿到了与她相距不过四五步之遥,那枣红色马儿与她的白马脖颈相交,鼻中喷着白气,像是多年不见的老友般在打招呼。

  解无欢轻轻一笑,方才骑在马上便瞧见她赫然而立于冰雪中,他走到这荣庆斋附近,本还有百米便到了府邸,可是四通八达的街巷,她牵着白马在荣庆斋一角的巷子口,皑皑白雪衬着一身红裳的她,十分显眼,她就那样猝不及防的映入他的眼帘。

  她依旧是一身红衣红裳,北风呼啸,拂动着她的红狐大氅披风,内里的红裳长裙也随风摆动,雪夜过后,天微微亮,她笔直的站立在她的白马前,脚下踏着积雪,他远远的见她几次张口愈言,却不曾说出一个字,倒是天寒地冻,她口中的白气呵于这空冷的天地间,到显得几分我见犹怜。

  他下了马,一步一步走向她,脚下的积雪被他踏的咯吱咯吱响。

  赵邪月见他步步而近,在一人的距离停下来,她终于又张了张口,及其恭谨的跪在雪中,垂首叩头道:“臣女赵邪月,拜见翾王殿下千岁,愿翾王殿下千岁福寿康宁。”

  解无欢有一丝愣怔地望着脚下的赵邪月,倒是他那贴身的侍从萧五眼中掠过一丝惊色,暗中扯了扯衣袖,轻声道:殿下.........那乱葬岗雨夜........就是此女子。

  解无欢给了那贴身侍从萧五一个眼神,示意他先回府。

  良久,跪在雪中的赵邪月才听到他一声:“起。”

  他的目光,在赵邪月看来有一丝审视,又有一些淡淡地冰冷,仿佛人世间的一切都无法惹上他心田,仿佛世间一切都化作了虚无,仿佛人世间的万物都寂静了。

  终究还是赵邪月打破了这一刻的静谧,道:“昨夜多谢翾王殿下,宴毕,所有官员内眷才散,臣女头一波出来的,没瞧见殿下出宫,这才特地在此等候翾王殿下千岁,当面致谢。”

  她抬眸,声音、神色及其恭敬,发自内心的又道:多谢翾王殿下千岁。

  在解无欢看来,她的声音清冷如常,原来她在这冰天雪地等他,是来跟他来道谢的,只是那道谢的话,那语气声音也太疏离客气,这般透着官腔,一口一个千岁!

  解无欢淡淡说道:“你我此刻安然无恙,可若下次你在宫中遭人算计,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遇到本王了。“

  这是在担忧她?还是在警告她不要入宫,还是话里点她?赵邪月心头愈发乱了,心中思绪千转百回。

  天已微微亮,繁星渐渐隐去,此刻,却仍旧万籁俱寂,二人胸口那心跳声似乎变得彼此闻听。

  ……

  解无欢见她站在原地垂眸不言,想也许别人见到她,只是以为她是个清冷淡漠的女子,可是他却看到了她的九分的英气还有那一分妩媚。

  对,只有他解无欢才察觉的那一分妩媚。

  解无欢心中一笑,声音依旧如常冷冽,静静问道:“你可还有事?”

  那冷凛的声音传入耳中,赵邪月微微呼了一口气,才低声又道:“臣女有一事。”

  赵邪月自问光明磊落,救命之恩,给他叩个头,道声谢,自是应当。

  可是她心底微妙的变化,她不自知。

  而他心底那微妙的变化,他亦不自知。

  解无欢却见她不似昨夜被困在小佛堂那般伶牙俐齿、那般豪情了,此刻到有了几分局促的样子。

  他的唇角不由又微微一勾,这个女人当真是有意思。昨夜遇事镇静,想方设法跳出局,虽然最后是他救了她。后来他佯装说让她呼叫,自会有路过的人给他们开门。可她的所言所语透着豪放不羁,哪怕纵使身死也不愿拖累侯府,竟宁愿让他成全她去死。如今他不过问了她一句还有何事,她居然有些局促,只是这一丝局促的模样让他微微察觉了。

  他心中也在思量,方开口问道:“噢?何事?”

  赵邪月抬眸,看着他那一双似鹰眸般锐利的凤眸,那双眸子依旧透着冷淡深邃。翾王他.....依旧似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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