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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04章


  赵邪月对着祖母与外祖母行了礼,眼神示意两个老太□□心,轻喃道:“小姨母在时,向来宽待六宫,苏皇后如今贵为一国之母,想来亦是,祖母,外祖母不要担忧!”

  承恩殿外檐下挂着八角琉璃宫灯,虽是夜晚,视线却也是清明,小宫女梧桐似乎为了让赵邪月安心,一边扶赵邪月进了小轿,一边又指着旁边的几顶小轿,又说:旁边几顶小轿是皇后娘娘为京中其他侯、伯府小姐们准备的,皇后娘娘说姑娘们青春正茂,都瞧瞧公主,公主也可沾沾各位小姐的活力的气息,总不至于日日哭闹了。

  赵邪月面上却是不动如山,却未放下心中的疑惑,安静不言。

  小宫女见赵邪月进了轿子,轻轻一笑,一挥手,抬轿子的两个小太监紧紧跟着小宫女顺着甬道极快的走着。

  过了小半柱香的世间,一个小太监掀了轿帘,那小宫女梧桐做了个请的姿势,道:“赵六小姐,请吧!”

  空轿被方才那两个小太监抬走了,四周却不见别的小轿抬着京中贵女们而至。

  此刻此地,一座不知名的宫殿角门外,两名内宫侍卫装扮的二人,威风凛凛的在角门外站着。

  小宫女梧桐惬意的牵起唇角笑了笑,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道:“六小姐,皇后娘娘赏的清心丸,免得各位小姐把夜里浊气带给小公主。”

  三双眼睛同时盯着赵邪月,四下里一片寂静。

  那小宫女梧桐走到赵邪月寸尺之遥,将瓷瓶中的清心丸放到赵邪月掌心。

  这便是有预-谋的了,容不得赵邪月不吃,同时,所谓的清心丸散发的一股异样的幽香钻进了赵邪月的鼻子里。

  这是媚药,哪里是什么清心丸!

  这股香味赵邪月一点也不陌生,父亲赵闯年轻时,当年可是先帝统领起义军的粮草官兼军中医官,祖父又是火头军的掌事,那时候,大军人马的平安、三餐、伤兵的善后事宜,没人比祖父、父亲更谨慎,再者祖父、父亲喜好捣鼓那些各味药材,如今,父亲遗留的书房中,大大小小的书架也多是各味中草药的秘方、配方以及各类能解人毒,或使人中毒的药丸粉末。

  赵邪月自幼闲来无事便喜欢翻阅那些书本,那媚药虽低俗,可当年它却是立过功的,翻阅父亲留下的手札,原来,当年先帝带兵攻打衮州,大伯父和二伯父是军队的先锋官,大伯父二伯父几次攻城不下,最后战死。后来父亲派亲信混入衮州城,将敌军井水中下够剂量,那剂量足以让敌军上下腰膝酸软,待夜半偷袭,破城那日,打敌军一个措手不及。

  只是先帝开国,此段却未被史官记录在大兴朝本朝史册中,毕竟这只是先帝建功立业开国的其中一战,并非什么大战,况且手法略有些欠妥当,未免后世多加揣测,此战此计,本朝史册是没有的。

  眼前酱色的药丸,泛着一丝光亮,散发着异样的幽香。

  如今,一对三,赵邪月心知肚明自然不是对手,虽然她出自武将世家,又自幼喜好刀枪剑戟,但是眼前的两个侍卫模样的人,赵邪月十分肯定,若急于逃脱,定不是他二人的对手,再者小宫女梧桐既然引她来此,不管是苏皇后的意思,还是另有其人,若强行将事情闹大,说不定还会安给她一个祸乱后宫的名头,此刻除了静观其变,别无他法。

  只是,赵邪月心里直发寒,大姐日日在这算计中过活的吗?大姐这几年如何在后宫熬着的?看来大姐这几年除了节庆给娘家安定侯府邸赐些衣食,平时从不昭见她与五姐揽月入宫,也从未办过一次寿辰,更没有仗着是皇帝妃嫔而滥用权力,也不结交朝臣中的任何家眷。

  看来,并非是大姐故意博一个贤良淑德的名声,是大姐用心良苦,不愿将安定侯府的娘家人卷进任何是非,也更是早就防着万一,大姐.....她自己有有任何差池,也不至于牵累娘家。

  如今,算计自己的人到底要做什么?苏皇后吗?苏皇后家世清白,又是文史官世家,按说这低俗的媚药,不能出自苏皇后之手。

  只是后宫向来无风都能起大浪,如今这卑劣的手段都对一个侯府小姐用上了,越是不可能,也许,越是可能呢?难道,苏皇后她这是要置她安定侯府的人于死地吗?

  只是万幸,万幸,还好,不是毒-药,只是中了媚药。

  赵邪月将药丸吞下,佯装不察,口中仍旧恭恭敬敬,说道:“臣女这就给皇后娘娘、四公主请安去!”

  天色已晚,角门处只有一盏八角琉璃灯,虽有月光,可整个甬道极其高墙内的宫殿皆显得灰暗不明,小宫女梧桐暗中细细打量着赵邪月的反应,见她吞下清心丸,方推开角门,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笑道:“赵六小姐,请吧。”

  赵邪月又佯装几分痛苦难受的模样,一手扯着衣襟,索性将红狐披风也解下,口中道:“是。“

  角门内,似乎是一个宫殿的偏殿,殿前四周有松柏常青,十分静谧,这显然不是皇后的凤阙宫。

  凤阙宫端雅清净,当今苏皇后还未入宫时,自己的小姨母蒋婳活着的时候,赵邪月还是蹒跚小儿,曾随外祖母入宫来过蒋皇后的凤阙宫,具体说过什么,吃过什么虽早就忘了,只是凤阙宫的记忆却仍旧在脑海中记模糊的记得一二。

  赵邪月虽然不知道如今的苏皇后时什么喜好,但显然这里的景致,再加上里里外外根本无一人,这里,根本不是中宫皇后应该所在的凤阙殿。

  那小宫女将偏殿的门打开一人能进的缝隙后,便是做了个礼让的动作,止了步子,对着赵邪月恭谨说道:“赵六小姐,皇后娘娘说让六小姐在殿内稍等片刻。”

  赵邪月微微颔首,身子有些发热,这媚药的药性似乎渐渐在体内发作,赵邪月一手扯着脖颈处的盘扣,动作做的十分随意,一边佯装擦着额头,说道:“臣女也有些身子乏热,这就进去殿内歇息片刻,劳烦梧桐姑娘给我端一碗凉茶进来!”

  梧桐微微一笑,点点头,道:“哪里劳烦呢,六小姐好生歇息便是,皇后娘娘召见,奴婢自然即刻来请。”

  赵邪月点点头,既然有人安排了人要算计她,肯定会提前打点,把这院子里的闲杂人等全部遣开的,防止有外人在不恰当的时间意外闯入。只是,接下来如何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赵邪月前脚踏进偏殿,就听到门外细细索索似乎落锁的声音,赵邪月也不担心会有人来,心中飞快的想着,等着那小宫女离开去向算计她的人报信儿,她便拆了这偏殿的门窗,翻身上去,顺着红砖琉璃瓦,本就夜幕,在顺着高墙离开就是,她自幼喜欢刀枪剑戟,跨马征战自然不成,可若说翻个墙,打个猎,身上的三脚猫功夫倒比闺中的女子强太多。

  赵邪月这心中来回思量,却不想门外的那小宫女未走,梧桐口中试探的声音传进来,问道:“六小姐,六小姐,你还好吗?”

  赵邪月本就刚进殿门,一边佯装糯糯的声音,带着几分迷离,答道:“臣女好热........我要茶水.....凉茶.......”赵邪月边说着,一边撕扯脖颈处的衣裳。

  殿内内并没有燃着烛火,十分晦暗,可殿外的小宫女梧桐借着月色瞧着殿内赵邪月不安分点黑影,赵邪月似乎恨不得将自己衣衫都扒个精光的模样,小宫女满意的点点头,极快的出了角门。

  赵邪月双目渐渐适应了眼前的黑暗,听着殿外细碎的脚步声渐渐走远了,这才目视殿内,黑暗的殿内,眼前正中是一座高大的金身观世音菩萨。

  赵邪月倒是无佛、道这些信仰,只是案上并未香气袅袅,也无贡品散发着瓜果的香气,倒显得普渡众生的菩萨有几分荒凉。

  赵邪月一边打量着殿内,一边从左手腕上将随身佩戴的紫檀佛珠串退下,撵开其中一颗佛珠,将那佛珠内里一粒丸药抠出来,极快的吞咽了下去。

  吞下去的是她随身携带的醒心草丸药。这醒心草解百毒,战乱之时,千金难买,醒心草生长在及其严苛的山顶,十分难采,醒心草根茎叶研磨成粉末再加十二味活血化淤的中药熬成,揉成药丸,当年父亲在兵营中,见过无数被刀枪剑戟所伤士兵,十之九亡,后来得一方士进献这醒心草,后来父亲派人深入深山,采得醒心草炼制成丸药,当年一颗醒心草的药丸下肚的伤兵,十之十活。

  醒心草及其难得,外祖母喜好供奉佛菩萨,赵邪月虽不信神佛,可为了让老人家开心,也将外祖母给她保平安的佛珠手串日日待在腕上,她有一日突发奇想,卓能工巧匠将这佛珠掏空,将醒心草放进去了,外面看虽是紫檀佛珠,内里乾坤却是价值连城,只是如今这小小媚药的毒,用这醒心草倒是有些浪费了,可也没有办法,解媚药之毒要紧。

  这里个偏殿到不十分宽大,只是,是谁在这里供奉菩萨?听闻大姐说过,宫里有明光殿,十分恢弘,专门供奉各路佛菩萨以及皇室解家的牌位,平日有专门的太监、宫女值守。

  而这里,一切都显得十分破败,显然不是大姐说过的明光殿。

  黑暗中,透过仅有的一丝月色,赵邪月忽然发现那菩萨右侧的柱子旁边卧着一个人,似乎是醉酒的酣态,在一瞧,更是瞧见了这人一双似鹰眸般锐利的双眸正在黑暗的大殿中冷冷的盯着她。

  她还是不够警觉,这才发现原本空荡荡的偏殿里不知何时竟然多出一个人来,且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

  眼前男子穿着降紫长袍,金尊玉冠束发,他冰冷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的身上,她浑身顿觉一股寒意袭来,这难道就是今日做局之人给她准备的奸夫吗?

  给她媚药吃,难道不就想要她身败名裂,或者让她安定侯府成为京城的笑话吗?甚至栽赃给她一个秽乱后宫的罪名?

  赵邪月打量眼前男子同时,伏在大殿青石上的男子也将她打量了一个遍,眼前女子似乎十七八岁的年纪,她身量高挑,她似乎约莫到他耳下的高度,女子虽姿容极佳,她那双桃花眼虽甚是妖娆,只是那双眸却如一汪深潭水般冰凉,只看那双眸子便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你是何人?”

  赵邪月与眼前男子不约而同说出这么一句!只是二人的目光看着对方都带着一丝戒备,两个人,距离五六步的距离,二人四目相对,都在观察着对方。

  男子嘴角微微一勾,微不可查,男子剑眉入鬓,一双凤目虽生的极美,却让人不敢接近,在赵邪月看来,眼前男子容貌俊朗,甚比女子更美,只是眼前男子的神色看着异常的冰冷,犹如一朵妖娆至极的九色莲花,虽美,却让人不敢接近。

  二人目光交错间,均在心中各自思量,男子将腰间之物随手扔了过去,先开口,声音却透着刻骨的冰凉:你可识得它?

  赵邪月接过男子扔过来的东西,她握在掌心,那是一块通体殷红的血玉,血玉散发着淡淡地温热,触手及温,这.......莫非就是世间传闻的.......能抵万金的血玉?

  赵邪月暗自思量,再仔细看,此玉上雕龙画凤、祥云盘旋、栩栩如生的龙凤纷飞在其中,血玉上的雕工自然是极上乘的,再看,血玉中间刻着一 字乃“翾’’。

  赵邪月一惊,这难道就是外祖母口中所说血玉制成的勾云佩?

  听闻这世间总共两只,也就是一双阿,听外祖母说,那血玉被先帝赐给了先帝的一子一女,先帝儿女虽然不多,可这世间宝物血玉也及其贵重,先帝爷竟将其中一只血玉勾云佩给了眼前的男子,这人是?

  难道这人是先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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