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仙界大能过气后日常 > 13.南沽三煞(五)

13.南沽三煞(五)


  章十三:

  十五回房让小二送水进来净了身,衣服吐的有些脏还透着股不能忍的味道,就穿着里衣在床上打坐行周天,门外响起敲门声。

  他过去开了门,“长候?”

  “公子命我送来的,”长候将手中的衣物递过去,又道:“公子还请十五公子更好衣后过去一趟。”

  十五道,“替我谢过你家公子。”

  和之前的衣裳一样,白衣白裳,却将腰封换做了黑色,总算不是和长候一样白的跟鸡蛋清似的。不过,晏玄非应该知道他在裁缝铺做过衣裳了,怎又送来了?

  十五左思右想不得其解,不情不愿地穿上这身衣服出去。

  晏玄非坐在屏风后的桌旁,他显然也是沐浴过,虽然还是黑衣白袍,长候在一旁伺候着,见来人立即斟上杯茶。

  十五先发制人:“晏公子找我过来是赔不是的?”

  说完,又大度道:“不就是吐了一身么,我并不介意,况且你还送了我身衣裳。”

  他话说的巧妙,从头至尾也不说是谁吐了谁一身。

  晏玄非端着瓷杯,在指间转了一圈,“这就完了?”

  十五拿来块糕点,酥脆可口的肉饼,“我与晏公子一见如故,他乡遇知己实乃喜事,这等小事不必介怀。”

  长候偷偷地瞄晏玄非,自家公子对十五所言竟没反驳,难道真吐了十五一身?可他家公子从来不是张口就能吐人一身的人。

  晏玄非将茶杯往桌上一放,“呵。”

  十五吮掉指腹的肉渣,起身拿过白瓷茶器给晏玄非斟茶,而后又给自己满上,“不如以茶代酒,一笑泯恩仇?”

  长候在旁,见茶器白净光滑的壁面落下个手指印觉的难受,忍不住想上去擦干净才好,下次该跟十五知会一声,自家主子喜净,这样是没法一笑泯恩仇的。

  哪知十五端起茶杯时,晏玄非也将杯子端起,两只白净小巧的茶杯相碰响起了清脆之音。

  十五一口豪饮,晏玄非也同样如此,空杯相对。

  长候接连吃惊,想来自己不必多此一举。这十五到底什么来历,居然让公子屡次做出出格的事来。

  十五给晏玄非又倒上一杯,这才开始说正事:“找我过来不会是为了喝茶吧?”

  晏玄非反问,“那你觉得是为什么?”

  十五道:“禅丑,还是三煞?”

  记得晏玄非之前说过是为追寻三煞之事才出山,而自己听都没听说过三煞这名号,就眼前情况而看并帮不了他多少。

  十五道:“城里不干净,至于是不是三煞所为,我也不知道。”

  晏玄非饮茶。“不急。”

  十五扫尽眼底笑意,“晏公子或许不急,南沽城的人应该是急的。”

  语气里没了不正经的轻佻意,接着说道:“瘟疫盛行,药石无医,今天何府那些惶惶不安的奴仆你也有看见的。”

  晏玄非听他说,指腹从杯底细细摩挲至杯口,视线也从茶水缓缓上移落到对面那双清澈的眸中,那人眼里是不知从何而来的坚定和信任。

  自己究竟是哪一点让焦十五眼里出现了信任这种情绪,他却也不厌恶。

  十五会相信晏玄非能解决这事和晏玄非本人没有任何关系。

  烛山晏氏这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古老氏族要是连这都处理不好,传出去还不得笑死人。

  室内沉默,晏玄非朝长候挥手示意他退下。

  长候懂事朝两人施礼,转身出去带上了门。

  晏玄非道,“今日长候去城里看过,该做的也都做了,瘟疫来的蹊跷,应是三煞所为。”

  鲜少听他一口气说这么多字,十五颇为诧异,“三煞究竟为何物?”

  晏玄非说,“旁门外道。”

  似是乏了,说完只手撑着头,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剪影。

  外面夜深了,晏玄非声音又添了冷静,“原本也是散修,却误了歧途,一步错步步错,无恶不作。”

  “三煞。”十五念道,确实没什么印象,“是哪三个?”

  晏玄非掀开眼帘,“一为情煞,一为杀煞,一为修煞。”

  “城里这是哪一煞?”

  晏玄非未加思索,“后两者。”

  “那情煞呢?”十五追问。

  “死了。”

  十五本想问是哪路英雄所为,见晏玄非又垂眼似有心事,他也不好再打扰。

  打了个哈欠起身,“我先回房休息了。”

  晏玄非没有反应。

  十五几步便走出来,思觉不太好后又推开门。

  透过狭窄的门缝,他看见一双安静的眸子。

  晏玄非正望着这个方向,目光漆黑如潭水般深不见底,却又漾开了圈清漪。

  这目光让十五犹如针芒在背,有种说不出的微妙。放佛不是在看自己,他下意识回头,扫了眼四周并没有其他人。

  索性将门缝开的大了些,再对上晏玄非视线时,那人眼中又平静无波。

  十五道,“那你也早些休息。”

  “嗯。”

  轻的几乎听不见。

  十五走回房的路上还在想是不是听错了,晏玄非到底有没有听见他说的话。

  思索未果,他回房就在床上躺着,一夜无梦,睡的极好,唯独心里空落落的。

  以往都回梦到三清观,或是在窗边给清歌写信,或是在后山扫雪,或是在夜里站在桥上等人……但这几日,他什么都没梦见。

  将手放到胸口处,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还在那么用力地搏动,偏偏觉得少了点东西,十五披上衣袍去洗漱干净。

  铜镜中青年五官出挑,身姿挺拔,一身白衣像涉世未深的小修士。他皱了皱眉,镜中青年也变作不耐的表情,果然还是穿不惯白衣裳,没点气势。

  出去时,十五扫见隔壁房间的门正开着。

  青年坐在桌边煮茶,白衣如仙。

  袅袅青烟升起,让十五望不清晏玄非飘忽的神情。

  十五朗声到,“晏公子这般好兴致?”

  合上门便快步走过去,“这就煮上茶了?”

  晏玄非拿手扇开青烟,“你还是起的这么晚。”

  十五道,“你在烛山定是不知道这里的习惯,日上三竿才会起床,我这便算是早起了!”

  “你就知道这边习惯了?”晏玄非笑看他,唇角轻挑,“这才来几日。”

  十五坐在桌旁,撑着下巴看他煮茶,“我聪明。”

  晏玄非很安静,就跟一副画似的,动作幅度很轻。

  越看越觉得同样是男子,好端端晏玄非怎么生的这么勾人?十五偏要搅了这画,弯下脖子一口气吹过去。

  晏玄非正拨着火没有防备,被那轻烟扑了脸。

  “这茶烟很有灵性啊,”十五道,“见公子生得好,就忍不住轻薄了?”

  晏玄非看他,淡声说道:“别闹。”

  而眸子似给茶烟吹了进去,明亮如新,温和的很。

  正在这时,长候带着小二进来。

  小二端上一盘包子、肉饼和清粥。十五咽了咽口水,挑衅道,“晏公子道法了得,也要食谷物果腹的么?”

  事实上压根没必要试探,因为晏玄非与长候习得辟谷养精气,百年不沾这等谷物了。

  十五虽也习得辟谷之术,但还是舍不下包子糕点的味道,不吃也不是不可,但能吃为什么要委屈自己。

  这一顿早膳下来,十五吃的舒坦了,正想饭后一杯茶,却见晏玄非烹制的杏花茶早没了,只嗅到清冽的茶香。

  他幽幽望着晏玄非,那人只作未见般怡然自饮。

  十五道,“我等会想去昨天那木氏棺材铺看看。”

  “一起。”

  十五点了头,“行。”

  今日是长候驱车,十五自然是放心的。

  他坐进马车中,刚要和晏玄非说话,就见那人靠着车厢阖眼,不知是要休憩还是压根不想搭理他。

  十五出去。

  长候压低声音解释:“昨晚半夜公子醒后一夜未眠。”

  “这么精神?”

  十五扭头看去,晏玄非眼下却有淡青色阴翳。

  “公子有梦魇,”长候声音更小,“醒后就起了,煮了一晚上的茶。”

  十五却被后半句话逗乐了,“他半夜不睡就在煮茶?真是个怪人。”

  长候张口想要辩解,见十五面带笑意,他却抿唇瞪了眼没心没肺的青年,继续驾马。

  车帘放下,十五回到舆内。

  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他没去看晏玄非,而是盯着那北斗七星的星位出神,直到脖子都酸了。

  十五扭脖活动筋骨,余光瞥见晏玄非腰上挂着一只折扇,平日里被衣袍挡住所以一直没发现。

  蹑手蹑脚的走到晏玄非身边,折扇侧面有朵镂空的六瓣梅花。

  十五心中暗自咦了声,下意识看了眼自己手背上的疤痕,看来这六瓣梅花是真与烛山有联系了,那晏玄非是谁的门生,他认识清歌吗?

  十五咬牙,克制住想摇醒晏玄非后问他是否认识清歌的冲动。

  他正要起身坐回去,晏玄非却突然坐直身子。双目睁开,嗓音格外低哑的唤了声:“阿沉。”

  十五来不及避退,就被他抓住了手腕,力道大的惊人。

  “晏玄非?”

  晏玄非涣散的视线缓缓聚集到一处,迷茫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喃喃笑了声:“是阿沉啊。”

  手上用力,将焦十五扯进怀中拥住。

  “你可别占我便宜,我真是断袖!”十五嚷嚷道,他哪里是什么阿沉,忍着手腕的巨痛喊道,“晏玄非,你给我醒醒!”

  哪知晏玄非手腕力气越发的大,十五想挣脱开却被他用双腿夹住了腰身,这个姿势当真不友好。

  看晏玄非平日身板跟竹竿儿似的瘦,怎会藏着这么大的力道。

  十五尴尬,“晏玄非你快放开我,不然我不客气了!”

  晏玄非置若罔闻,反将他抱的越发的紧,十五脸贴着他胸口难以呼吸,大口喘气。

  晏玄非怕是真遇到梦魇了,他心跳格外快。

  十五皱眉不禁想,到底是什么梦魇让他如此恐慌?马车摇晃,腰上被顶了一下,十五恼的面上发热,看来是他想多了,也许晏玄非并不是做了噩梦,一个激烈反抗的春.梦更合适。

  十五半跪着,有些狼狈不堪,忍不住就要一个诀拈过去,但怕晏玄非醒后翻脸,还是忍了。

  腰上跟人拿匕首顶着似的,让十五没什么好气,“祖宗啊,您老清心寡欲不好么,还学人做什么春梦,醒醒吧。”

  晏玄非只将人抱着,如何也不松开。

  十五的手在这人瘦削的身板上又摸又掐,也不见晏玄非反应,他脑中突然想起长候说的话来。

  “晏玄非,”他扬声喊道,“我们煮茶喝吧?”

  桎梏他的铁壁突然失去了力道,十五趁机跳开,狠狠地踹了他一脚,让你刚才把我夹的那么紧,敢占我便宜!?

  晏玄非没有知觉,他合上了眼,嗓间沙哑的呢喃,“茶,要煮茶的,阿沉要喝茶。”

  十五满腹疑团,盯着他看了会儿。

  晏玄非却又闭眼睡着。

  他沉下眼神,仔细打量眼前这人,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间变了个人,慌乱紧张、患得患失全都能从这张脸上找到,全然没有往日的冷清禁欲——

  禁欲?十五想起方才,勾起唇角讥笑,不怀好意的将眼神朝下瞟去,扫向晏玄非微微隆起的衣袍,“无耻!”


  (https://www.uuubqg.cc/100_100629/5500465.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uuubqg.cc。手机版阅读网址:m.uuubq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