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 还你人情
在坟前,润草的心里翻滚着,她有很多话想要对爱平说,可是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她的心里很乱,理不出头绪。索性什么都不说了,保持沉默吧。她就在沉默中哀悼,在沉默中诉苦。
这样或许是最好的方式。涛涛和花花也很安静,母亲做什么,他俩就跟着做什么。他们也习惯了没有爸爸的日子,没有父爱的日子。孩子们也像那坟堆上的杂草一样,开始了成长。润草和孩子都更加坚强了。他们越坚强,爱平就会越孤单。
终有一日,他只会被放在心里的某个小小的角落里,甚至可能会被淡忘。
爱平的“一年纸”在一家人的沉默中结束了。哀痛被深深地埋在了心底,表现在脸上的只有如何去活着的坚强。
五月十六上完坟,润草在家呆了一天,她想陪陪孩子。可是那一天她无论做什么眼皮一直跳,她心乱如麻,总会想到马全。
隔了天润草便买了车票去了L市。在润草到L市之前,马全已经把他母亲带到了L市的第一人民医院。
润草回到工地后已是晚上,她第一时间给马全打了电话询问了一下情况。“喂,马全,你母亲的病情怎么样了!医院里都安顿好了吗?”
马全一直在等润草给他打电话,因为润草家里有事,他怎么好意思催促润草让她来帮忙,只是出乎他的意料,润草这么快就给他打电话了。“安顿好了,那天到了L市,小亮过来帮我了,我都还没好好谢谢他了,以后有时间了再说吧,最近是走不开的。你什么时候到的呀!”马全问到。
“我刚到没多久,现在你一个人在医院能行吗?”润草又说,“不行了我就打车过来!”润草只是担心马全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就想去帮他。
“哦,不了不了,你才刚到,先休息一晚吧,明天你再过来帮我吧!”此时马全的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滋滋的。其实他特别希望润草能去医院。现在,立刻,马上就出现在他的眼前,只要看见她,心里就舒服很多了。
润草把手里的包搁在床上的时候,床单一坨一坨的,皱巴巴的,已经风干了的一块一块的印记很扎眼的裸露在她的面前。润草一把抓起包,冲出了屋子。
在门口,碰到了小刘,润草大吼了一声:“把那床单洗一下!看着脏死了!”她很快与小刘擦肩而过。小刘被这突如其来的怒气惊呆了,听见润草说到洗床单的事,她心里已然明了。
在润草不在的时候,她和大牙的种种风流之事,工地上大多数人都已经知道了。奇怪的是,小刘和大牙这两个当事人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每天照旧与人玩笑,活的潇洒自在。可能他们自己也知道这里还有一些人同他们一样,都有自己的性伴侣,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
小刘和大牙在他们第一次去X区公园的时候,已经暗藏了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们二人之间产生了某些奇怪的情愫。大牙是那种木讷的人,对男女之间的事并不是十分主动的。在逛完公园回来后,小刘便主动接近大牙,一来二去的,大牙自然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在润草回家的那一夜,小刘和大牙就缠绵了一夜。那一夜让活了半辈子的大牙重新品尝到了生活的热情和滋味。恰巧小亮又目睹了这一切。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对一些不雅之事,人们的好奇心往往会很强烈。
有了第一次之后,大牙越来越痴迷了,只想夜夜都与小刘缠绵。后来他们二人越来越习以为常,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眼光,自己快活便是了。
润草这次回家好几天,他们二人更是肆无忌惮。
润草一想到那些苟合的场面,心里直犯恶心。她在路边叫了出租车,去了第一人民医院。
到了医院门口,润草才想起她连马全的母亲住在哪个病房都不知道,这才下意识的打通了马全的电话。“马全,你母亲住在哪个病房,我在医院门口了。”
马全又喜又惊,“你在门口等着,我下来了!”他用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了润草的面前。
“润草,你怎么过来了,我不是说让你休息的嘛……你去工地上了吗……你吃了没……”马全又激动又开心,他感觉自己好久没有见到润草了,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润草和马全的目光相对时,那眼睛深陷在了眼眶里,眼圈发黑,眼皮红肿,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这双眼睛还是往日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吗?显然最近几日的熬夜和劳累已经在他的身体上留下了痕迹。润草的心里第一次面对马全时对他生出了怜悯和关心。
润草注视着他,目光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我先到的工地,本来想明天过来的,可是回到屋里时看见到处乱七八糟的,我很生气,出门碰到小刘时我朝她大吼了一声,真是太气人了……那屋子我是住不下去了!”润草的表情里充满了愤怒。
马全立刻会意了润草生气是为了什么,他很快转移了话题,“走,我们上去吧!”
润草跟着马全走进病房的时候,才想起自己竟然没有买些水果、牛奶之类的,竟这么空着手来了!但是已经走到了门口,她又不好再退出去的。
马全的母亲平躺在病床上,呼吸均匀。她瘦小的身子蜷缩在白色的被单下面,似乎睡得很香甜。润草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偌大的病房里除了安然熟睡的母亲以外,就只有润草和马全了。他们能听清彼此的呼吸声。马全起身向润草示意了一下,润草便跟她出去了。
马全看着润草,眼里满是感激,“润草,我妈醒来看见你一个女的出现在这里,她必定会胡思乱想的,我会跟她解释,你好好照顾她就好,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以后你有什么难处尽管说,我一定尽力帮你!”
润草只想着怎么去还马全的人情,至于她一个女人会引起他母亲的怀疑这件事她压根儿没想过,因为自始至终她对马全都没有产生过什么幻想。加之她自己内心的阴影还没有摆脱,她是不可能考虑男女之事的。她出门务工一心只为孩子,她从未想过要在外面找个人过日子的事。
面对马全的诚恳,润草倒显得有些局促起来,“我这人很笨,都没有想过那些问题,这是不是会给你带来什么困扰,如果有你一定要告诉我,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吧!这儿现在也只有你一个人,我说好要帮你的,我也不能因为这样就扔下不管了。等下你妈醒了,你先跟她解释一下吧,这样也方便我以后照顾她。”马全的两只眼睛定定的望着润草,他觉得润草就是那种最深明大义的女人。
“咳——咳——”马全听见病房里有动静,赶紧推门而入,看见母亲想要从床上坐起来,“全儿……给我倒杯水……我……口渴的厉害。”马全的母亲断断续续地说了句话。
润草看着眼前的这个老妇人,那像松树皮一样龟裂开的手,布满了沧桑和辛酸。那张脸满是皱纹,皮肤略黑,两边脸蛋垂了下来,鼻子两边有两道深深地印痕。整张脸就像是干裂开的平原,沟壑重重。
马全倒了一杯水,端到母亲眼前,放在了她伸出来的手里。“妈,你慢点喝,不要烫着!”马全柔声的说着,目光却紧紧地盯着杯子,生怕母亲被水烫着。
他的母亲喝了些水,才将目光移动在润草身上。这个女人很是平凡,但却浑身透着一股坚毅,可能也是一个有苦楚的人吧!马全的母亲心里想着。
“妈,这是润草,她在我们工地上做饭,人很勤快,也好相处。你到这里来看病没人照顾你,我便给她说了,人家家里有事忙完便来照顾你了!明天我要去工地上看看,医院里就让她陪你吧!”
“全儿,这不好麻烦人家吧,我这一糟老太婆有什么好照顾的,你问问大夫,没什么大事我们就回去,住在这里得花多少钱啊?我心疼……”他母亲情绪明显有点激动起来,又引起了几声咳嗽。
润草赶紧拍了拍老人的背,随后用手轻轻抚摸着,温和的看着这个老人,“姨,你就不要多想了,之前我家里有急事的时候马全帮了我很多,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就当是我还给马全的人情。你们老人家身体多少都会不好,都要住院看病的……”润草怕自己说多了话,用眼睛瞅着马全。马全却眼带笑意的看着她。
润草是第一个除了马全的妻子之外被马全带到她母亲眼前的女人,但马全的母亲并没有生疑心,她的儿子在外面这么多年都从来没有干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对他的老婆孩子也都好,她打心眼儿里就相信马全。即便润草独自出现在医院,并且和马全单独相处,她也不会多想什么的。除非马全当面跟她说润草是他的女人,她才会相信。
马全的母亲重重的叹了口气:“哎——我这一把老骨头了,还要拖累全儿……”她的眼角有一滴泪滑出了眼眶。马全红着眼睛,用手抓住母亲的手,“妈,什么拖累,我是你儿子,你生病了不得就要我管嘛,要不你把我养大干什么?你再不要胡说了!大夫说了,你的情绪不能激动,这样才对你身体好!我们只要听大夫的,你按时吃药,多休息,很快我们就出院了。”
马全的母亲也抓着儿子的手,“好好,我听大夫的!”她连连的点着头。马全慢慢地把母亲放倒在床上,悄声对润草说:“我们出去说话,我妈要关了灯才能睡安稳的!”他关了灯,和润草走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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