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被他注意
幸福的感觉——有时如同春天里的雪,易散易逝;有时就像夏天里的潮水,汹涌澎湃。
L市的夜晚就像白昼一样,处处灯火通明,华灯闪烁。
赵霞在晚饭后非要拉着润草出去逛街,今天因为和孩子打电话的事儿,让她的情绪又陷入了低谷,晚饭也吃得很少。润草没心情去,她便推三阻四的拒绝了。
赵霞想去逛街,是因为马全说晚上一起去溜达一圈儿,这才十分心动的。一天的工作干下来,其实早已累了,身体酸痛,腿脚都不灵活了。可是一想到能与马全一起出去,即便有其他人,那也是让她很兴奋的。赵霞的这种心情就像找到了初恋的感觉。
去年有一次他们在一起喝酒聊天时,赵霞可能多喝了两杯,有点飘乎乎的,嘴里随意的说了一句:“如果小亮也和你一样有本事,那我的日子就好过了!”当时小亮的脸色极其难看,心里也很不畅快,他一下子拽起赵霞,就把她拽走了。因为这事儿,小亮的心里讨厌了她好久,那一段时间小亮都没有碰过赵霞。
后来还是赵霞主动承认错误后,他们才和好的。事情虽然过去了,但是赵霞心里的看法依旧没有改变过。那次马全也很尴尬,之后好长时间他都避开赵霞,以免多生事端。
马全幸好是一个能自制的人,不然又会多了一个小三,多了一个出轨的丈夫,又会毁了两个家庭。
其实在马全心里,他仅仅也是一个打工的人,他比别人并没有好到哪里去。他内心的苦楚谁又知道呢?凡是活在这个世上的人,谁不累?谁又没有烦恼?谁的日子没有波折呢?马全他也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晚上他们出去散步了,整个偌大的工地没剩几个人了。那空旷的几座楼架子孤零零的立在黑暗中,它们的身体是僵硬的、丑陋的、单薄的。或许将来会变得华丽,会夺人眼球,像国芳百货大厦一样,像金轮大厦一样。但在这之前,它们也是这般骨感的。
工地上到处凌乱不堪,这里一堆沙子,那里一堆水泥和砖。润草坐在厨房门前,要么看见沙子,要么看见水泥和砖。忽然,她就想到了家门前的那棵梧桐树——美丽、高大、挺拔的姿态映入眼帘。在梧桐树底下罩着那个小小的家……
涛涛和花花已经开学有段时日,此时,他俩正在写作业。她的姐姐在为孩子们准备明天早上做早餐的食物。
那个熟悉的背影不断地在润草的脑海里闪现,就好像她亲眼看见一样。
润草又想到北山的那块墓地,地下躺着的她的爱人,也不知如今成了什么模样?她好想他,好想孩子,好想回到那个小家去。
“叮铃铃——”
电话的响声惊醒了她,一看是慧慧的电话。
“喂——润草,你过去那边还好吗?”
“还行,我们都开工了。”
“伙食怎么样啊?”
“还好,中午还做了红烧肉!”
“那好啊!你做的?”
“不是,我是帮忙的。和我一起做饭的小刘做的。她手艺不错。”
“男的,女的?”
“当然是女的了!你想什么了……”
“嘿嘿……你家涛涛和花花可听话了,每天都不怎么跑着玩,很重视学习的,我家的那怂娃昨天又让我打了一顿,哎,把人气死了!”
“有啥事儿好好说,别老打孩子!”
“哎——我问你,那老板人你见了吗?”
“见了,是个不错的人,挺大方,为人也和善。我老觉得他不像个老板,没有一点架子嘛!每次我们叫他老板,他还不好意思的说自己就是个包工头儿!”
“呵呵——那人还挺实在的!”
……
她们两个家长里短的聊了好久。
“哎——”挂断电话之后,润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一想到慧慧就觉得自己很差劲,人家有老公,有孩子,有家业,似乎每天都活在幸福的天堂里!而她,除了孩子之外,好像没什么了吧!
世上的事,几经变化,几经波折。在自己的人生里,尚且不能完全掌握,至于别人的,那就更不用说了。
润草的手支着下巴,胳膊肘撑在大腿面子上,一个人,呆呆地望着天空,也望着外面街上溢出来的刺眼的灯光。润草想把自己完全的让黑暗吞噬,可是她的内心又十分惧怕。如果此时她的头是靠在一个强壮的肩膀上,那些恐惧怎能产生在她的心头?
“哈哈哈哈哈……”一串响朗的笑声打破了宁静,润草一听见就知道那声音是赵霞,他们已经回来了。
润草不想让人看见她的失魂落魄,于是她起身径直走到了屋里,准备睡觉了。
他们几个人摇摇摆摆的走进了院子,院子里空寂无人,他们以为润草已经睡下,便都各自散了。
润草和小刘住一个屋,共睡一张床。润草本来不爱和陌生人一起睡觉,可是出门在外的人都一样,她只能适应,不能挑三拣四。何况工地上也没有多余的屋子了。
小刘推门而入,看见润草已经睡下。她也没打招呼,脱了衣服,便躺下了。她俩一人一头,润草原以为今夜她会睡一个好觉,可没想到小刘爱打鼾声,吵了她整整一夜,润草又不好意思推她,只能在床上翻来覆去了。
到了第二日,小刘还问润草睡得好不好,她压根儿就没提自己打鼾声的事儿。
那之后的好多天,润草因为连续睡不好觉,有一夜,她竟然早早地就睡着了,小刘再有没有打鼾声她也不知道了。时间长了,两个人总会适应的。这就像从未见面又刚结婚的新夫妇一样,很多习惯、秉性都是后来才互相磨合的。
在工地上做饭也有段时间了,润草慢慢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她每日最主要的工作就和配合小刘做饭、洗碗、打扫卫生,除去这些,其他什么事她都不用操心,也不用管。关于每日记账的事儿,润草也没有过问,因为她好多字不会写。
L市的初春依然寒风料峭,别处早已春暖花开的时候,L市的大地还在沉睡,那些树木花草依旧做着冬日的梦。
一天早上,小刘都起床了,却发现润草还在沉沉地睡着,她想可能是累了,也就没有叫醒她。小刘都快做好早饭的时候还不见润草起来,她原本还有点生气,推门就喊:“润草,你怎么还不起来!”床上躺着的润草却丝毫没有反应。
小刘走到床边,推了她一把,还不见反应。她又大声喊到:“润草,快起来!”
赵霞听见声音走进来一看,她觉得润草平时起得最早,今天怎么这么晚?她想润草可能不舒服吧!她摸了一下润草的脸,“哇——好烫!赶紧叫马全,润草生病了!”
赵霞转过脸用犀利的眼神看了一眼小刘,就觉得她这人没心没肺。人都病的不说话了,她还在那里喊。这下子小刘也跟着着急了,她赶紧跑去叫马全。
因为初来L市,润草不太适应这里的气候和环境,一不小心就得了严重的感冒。
马全冲进屋里,抱起润草,就往自己的车子旁边走去。赵霞忽然觉得那个抱着的人是她该多好啊!忽而她又有些嫉妒润草了,那时她就应该叫大牙的,怎么会让人去叫马全了!
在赵霞眼里,润草确实是她的最大的威胁——她有家,尤其是丈夫还在,而润草虽有孩子,却没了丈夫,好像润草更有理由和马全做相好的。
马全把润草送去了医院,他一直守在病房门口。医生检查后告诉他,发烧有些厉害,就是感冒而已,没有别的问题。马全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安稳了一点。
他推开病房门,轻轻走了进去。润草正在熟睡,脸蛋上红红的,那红晕被周围白白的皮肤衬的更加明显,或许是烧还没有退吧!
马全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去观察这个女人。他看着那张脸,那张很普通的脸——稀疏的淡黄的眉毛,小眼睛,塌鼻子,又小又薄的嘴唇,干裂发红,下巴收着。这个女人是他在外面见过的,曾经想要与他相好的那些女人里最普通的一个。
就在此刻,马全却注视了她很久……
润草微微一动,但却没醒来。这一动即刻把马全拉回了现实世界。
马全的心里在打鼓。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就是很普通的一个女人罢了!慢慢相处下来,为什么他会不自觉地去关注她,去在意她呢?这让马全也很矛盾。让马全真正注意她应该是他得知润草失去丈夫以后就开始了。
“咳咳——”润草咳嗽了两声,但还是没醒来。
马全在心里想:这个女人,看着也很弱小,但她能独自撑起一个家庭,抚养两个孩子,还只身出门打工,真是不容易!那天打电话,看见她哭得时候,真想走过去安慰她!哎,都挺不容易的!他对润草产生了深深地同情!
马全在这么同情润草的时候,好像真忘记了他也是一个有家庭和孩子的男人!他的老婆是地道的乡下人,叫蒲英子,自打嫁给他便常年呆在老家辛苦的抚养两个孩子,把家里打理地井井有条。他从没有操心过家里的事。即便他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孩子都十几岁了,他有什么理由在这里同情别的女人呢?
可是,有些同情就是毫无理由、毫无征兆的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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