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话 赶往东府军营
东府军要……出征？！
这个消息，令凌夕、尹昊和甄琉都十分震惊。
众所周知，西园禁军和东府禁军作为帝都洛煌城的两支劲旅，虽都担负着维护皇权之责，但分工却截然不同。
西园轻骑的主要职能，是奉诏讨伐不臣，主要负责协助各诸侯国；而东府禁军多为重甲步兵，其职能是拱卫帝都，以及协助维护治安。
究竟发生了什么，会令东府军生出这样的请命？
“莫非是……远方有战事？”尹昊疑惑道。
“是，”袖羽点了点头，“今早城中刚得到的消息，西卫国于数日前以五万大军渡过洛北河，兵锋所向，直指陈国治所永昌城。与此同时，晋原国也忽然发兵三万，东陈国南境已失三城。”
听完袖羽的讲述，三人脸上再次露出惊讶之色。
不过，知晓当前的局势之后，至少明白了东府军请命的原因——司马氏。
作为一支对司马氏无比忠心的军队，东府军得知消息之后，想要请命出征也在情理之中，只是……
“袖羽，东府军请命，也就说明西园并未接到出征的圣命，对吧？”凌夕忽然开口发问。
听到这话，尹昊和甄琉先是一愣，而后忽然明白凌夕的意思，便同时看向袖羽。
“姐姐猜的不错。天子畏惧聂千卓，便是有心，也不敢下诏发兵。如今聂千卓与司马景不睦，而陈国、东陈国乃司马氏根基，聂千卓高兴还来不及，又岂会发兵去救？”
“正因如此，东府军才闹着要去是么？”尹昊冷笑道。
“料想必是如此。将军和少将军得到消息之后，为防东府军哗变，只得一面派人奏明天子，一面领兵前去防卫。”
“那事不宜迟，我们也立刻动身去东府军那边。”
“这……”袖羽忽然有些犹豫，“少将军说待你们回来，只让尹叔和甄姨过去。”
“那我呢？”凌夕隐隐猜到了什么。
“少将军让莹姐姐留在密室。”
“为什么？”
“少将军没说。”
“是么……”凌夕的神情瞬间变得有些黯淡。
甄琉心中明白，便对尹昊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换身衣服速速过去吧。”
尹昊点点头，和甄琉一同离开了。
袖羽知道甄琉的意思，等她和尹昊走远了，便小声对凌夕说道：“姐姐，少将军是怕那边场面失控，你去了会有危险。”
“哦。”凌夕失落地回了声。
“那……姐姐回房休息吧，我也过去了。”袖羽拉了拉凌夕的手，而后转身消失在密道中。
这大殿，又变得这般空旷了啊……
凌夕在心底叹了一声。
她忽然觉得胸口似乎被什么堵着，说不出的闷。
回房吧……
一声苦笑之后，凌夕迈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轻轻将门关上。
胸闷的感觉更强烈了，似是烦躁，又似不安。
凌夕忽然觉得有些疲惫，便坐到床头，身子轻靠在墙壁上。
你真的是在担心我么？
那只是袖羽安慰我的话吧。
不知为何，那种已然消失许久的孤独又回来了。
自己，到底是个局外人啊……
诸侯国开战、城中局势动荡、城西屠户、东府军闹事……
若非加入影刃，这些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甚至有那么一刻，凌夕觉得陈国和东陈国就这么败了也挺好。
那样的话，司马氏便没了根基，城中就少了一个充满野心的家族。
司马氏……
嗯？！
凌夕忽然被自己刚才的想法吓住，她猛然睁大了眼睛。
对啊！为何自己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当一件坏事发生之后，最先被怀疑的，往往是直接受益人。
城西难民领不到赈济的食物便开始盗掠，而屠户也恰在此时出现，任谁都会联想此事与民资统御府有关。
而这，或许才是幕后之人真正希望的！
屠户事件、西卫国与晋原国联合发兵，其实对方真正的目标，一直是司马氏啊！
不仅如此，东府军向来忠心司马氏，若没有人挑唆，又岂会冒然生事？
这样一闹，若牵扯到司马氏，只会令情况更加不利！
东府军……请命……
不好！
东府军中定然也被对方安插了细作！
想到这，凌夕心中的不安瞬间变成了慌乱。
若是东府军中真被什么人混入，那前去防卫的北冥昭和北冥轩便危险了！
对方定然会趁乱袭击他们叔侄，再推说是受了司马氏之命。
如此一来，司马氏祖孙便百口莫辩了。
可是……
自己为何还要如此担心他呢？
凌夕忽然在心底自问，但紧接着便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凌夕你能不能有点出息！都什么时候了，那些事就不能先放放么！
打定主意，凌夕迅速换好衣裳，而后到煅刃间拿了两样兵刃。
走吧，去他的身边……
……
虽然直接从西园的密道口出来能节省不少时间，可为了避免被西园留守的士兵发现，凌夕还是选择走城东的密道。
从汇宝斋出来之后，凌夕三步并作两步，直奔东府军大营方向。
这段路并不近，凌夕足足跑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由于心中急切，等到达附近之时，她已有些气喘。
离得还有些距离，凌夕便已能听见东府军大营那边的嘈杂声了。
“西园的让开！”
“别拦着老子，没能耐去洛北河，只会在这逞能！”
“就是，怎的？你们不去，还不准老子去么？”
当听清这单方面的叫喊之后，凌夕真不知该如何评价这支所谓的“劲旅”了。
虽然早就听说东府军中有不少朝臣子弟，可按说也不至于乱成这样吧？
她现在所处的地方，位于东府军大营的南面，是一大片专门为东府军种植的林地。
当然，这种毫无意义的“美化景观”，自然是当初司马岳留下的“杰作”。
不过也多亏有这片林地，凌夕才能如此近距离地观察情况。
凌夕借着树干的遮蔽一点点靠近，就在距离林边还有两丈时，她忽然停住了。
因为她很清楚地感觉到，有个人不知何时已然到了自己的身后。
但凌夕并没有转身，因为身后那人的气息，她太熟悉了。
“少将军不是令你留下么？”
凌夕深吸一口气，转身看着袁良那双细长的双眼道：
“袁副统领，东府军被人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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