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话 突变
城东醉仙阁雅室……
火盆中的炭火烧得很旺，虽然外面正值严冬，可雅室之内，却如暖春一般。
“公子，该起了，有客到访。”一名身材婀娜、一身亵衣的女子用纤细的手指划过榻上侧卧俊朗公子的脸庞，眼中透着无限温情。
不料那公子虽闭着眼，却已然醒了，睁开双眼的同时一把将女子揽到胸前。
“啊……”女子先是一惊，但紧接着便顺从地贴到公子身上，“公子……有客来访。”
女子声音娇媚，如水的明眸闪烁，面上也泛起潮红，虽是提醒公子，却贴得更紧了。
公子轻叹了一声，似是在为有人扰了自己的清梦而抱怨，而后便轻轻抚了抚怀中佳人曲美的细腰。
“嗯……”女子不禁低吟一声。
“与那些尔虞我诈的诡计相比，我更愿与美人多依偎片刻。”
“公子……”女子面露浅笑，娇羞地低声唤道。
“唉，罢了。”公子再次叹气，同时缓缓起身，伸手将一旁的长衫披上。
女子伸手想要帮他穿好，却不料手刚伸出，便被公子温柔地握住。
女子刚要开口，却不料公子顺势将双手顺着她的胳膊抚到胸前，接着便又划过她白皙的脖颈，将她仍旧泛红的脸颊捧起。
“公……”
女子刚说了一个字，下一刻便被公子在唇上轻吻了一下。
“去请客人进来吧。”
“嗯。”
女子羞涩地应了一声便转身推门出了雅室。
没过多久，雅室的房门便又被推开，两个身穿锦缎长衫的儒雅少年在女子带领下走了进来，竟是许久未曾露面的叶氏兄弟——叶鸿和叶钧。
“老师。”兄弟二人同时恭敬地拱手施礼。
踏上袒胸露怀的公子微微点头，冲女子笑着摆了摆手，女子心领神会，便安静地退出去将门带上。
“你二人会来见我，便说明事情有进展了？”待女子离开之后，公子才缓缓开口。
“是。回老实，昨夜聂征、袁家两兄弟、司马昶和叶闵在城西对峙许久，无奈司马昶太过隐忍，双方冲突并未激化。”叶鸿答道。
“呵呵，司马家的人都是毒蛇，在未寻得一击毙命的时机之前，绝不会冒然出手。”
显然，公子对于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
“那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既然已令聂氏起疑，我们不妨暂且收手，静观其变。”
“是。”
“对了，那件事查得如何了？”
“我兄弟二人已数次进入西园，但始终未有收获。会不会是……那人骗了我等？”
“呵，吉先生的秘药我还是信得过的，还未听闻有人服了‘真言散’之后还能不说实话。你二人几番探查无果，恰恰说明殷壁将军将那禁忌之所隐藏得很好啊。”公子用手指挑起一缕披散的头发，一边把玩一边说道。
“老师说的是，既如此，我兄弟过两日再去西园一趟。”
“此事可暂且放下。如今当务之急，还是要对付司马景那只老狐狸。若非他突然插手，只怕我西卫国的势力早已渗透到帝都了。”公子微微眯起眼睛，面容也变得发冷。
“老师……”叶钧虽有些犹豫，却最终还是开口发问：“昌亭侯那边准备得如何了？”
叶鸿不禁看了他一眼，而后便又赶忙看向老师。他虽也有此问，可毕竟这非他二人所应关心之事。
不过看样子，那公子似乎并不反感学生这个问题，他手指一动将头发弹起，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若是不出意外，这几日，我西卫国的精兵便会跨过洛北河了。”
“晋原国答应出兵了？”
“肃德侯梁显煜早有此意，侯爷不过是给他个契机罢了。即便没有此番之谋，梁氏三兄弟迟早也会刀兵相见。”
“帝都内引聂氏打压司马氏，帝都外又联合晋原国对陈国和东陈国开战，老师实在是深谋远虑。此番若能成功，必将彻底铲除司马氏。”叶鸿说话间，眼中仰慕之情毫不掩饰。
“若非事态紧迫，我必然会劝侯爷再等上些时日。卫国和赵国迟迟没有表态，我心中终是不安。”
“老师不必多虑，卫、赵两国自封侯列土之后，实力始终没有恢复，此番必不敢与西卫国为敌。”
公子闻听此言，不禁摇了摇头，道：“永远不要小看自己的敌人，哪怕对方已然奄奄一息，在未死之前，仍有一搏之力。”
……
十日之后，城东汇宝斋后院偏房。
自上次聂征与司马昶意外对峙之后，凌夕等三人每日仍会到城西去探查，但他们再也没有遇到过一个屠户。
其实这也是预料之中的，凌夕料想，那些佣兵背后主使或许也没有料到会发生那样大规模的清剿，他当然会暂时收手。
而就在今日，他们三人接到了北冥轩那边的最新命令——暂时撤回密室。
说实话，凌夕此时更愿意留在汇宝斋，因为她不知该如何面对北冥轩。
她本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那次见面时，她也可以选择什么都不说。
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了。
不知不觉间，自己竟对那个人产生了某种依赖。
被他戏弄会生气，见他落泪会伤心，许久见不到时，竟会有些思念……
“小心。”
凌夕的胡思乱想，被甄琉一声略显诧异的提醒打断了。
她这才发现，自己光顾想那些事，竟没意识到已然走到密室的入口，若非甄琉提醒，只怕自己会径直撞到铁门上去。
甄琉快步上前，在铁门上敲出暗号，而后疑惑着看向凌夕。
凌夕回应着笑笑，而后便低下头去。
“别想了，总是要面对的。”
心细如发的甄琉，总能明白凌夕心中所想。
“嗯。”
凌夕应了一声，而后三人便一同进了铁门，回到密室大殿中。
袖羽听说三人要回来，早早便等在大殿中了。
“其他人呢？”甄琉忽然发现今天的影刃密室太过安静了。
凌夕和尹昊也察觉到有些不对，目光也都落到了袖羽身上。
“我正要和你们说此事，”袖羽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安的神色，“今日东府军那边出事了，少将军担心事态失控，便令众人乔装暗中跟随，他和将军已然带兵前去了。”
三人闻言都大吃一惊，凌夕的心里更是咯噔一下。
“究竟发生何事了！”甄琉赶忙追问。
“东府军……想要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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