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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追究凶手的意义其实已经不大了,重点是人已经死了,不管是死的明明白白还是死的不明不白的。傅宁第一时间注意到了站在那儿的赤木舒,如果说不能将矛头引向徐州的话,那让他们自相残杀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
可他才与赤木舒的视线对上,就被闪身一步挡在他面前的谢凉阻断了。
而后耳畔响起一声玩味的轻笑:“王爷如此想,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你闭嘴!”谢凉回头瞪了他一眼,转头对上傅宁的目光,迎着他的视线做了过去:“王爷若是信我,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我不会牵扯到徐州。”
傅宁不知道她是如此打算的,但是真的很好奇她打算这么解决这件事情。
严令不是塔尔木,塔尔木在北元是犯了众怒的,死不足惜,北帝对他的死也不会多说什么。两座矿山可以很容易的解决问题,然而严令。
在北元好歹算是名门之后,他虽不是北朝人,却也明白,北帝如今的一些举动,分明是打算将严令培养成第二个纪丰年借以分权的。
这事一出,只怕难能善了。
“你有把握?”傅宁并不想让她做替死鬼,但是若是真的出现了一座城池和一人性命的对比抉择,他却不一定自己会做什么样的选择。
谢凉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拉起赤木舒的手往外走。
“主子,这——”沈照站在一旁,犹豫着要不要派人追上去,却见傅宁摇了摇头,转头看向了床榻。
“由着她去吧。”皱起的眉峰久久凝聚不散。
走了很长一段路,谢凉才慢慢松开了手,赤木舒也悠然自得的由着她松开手。
“为什么这么做?”瞳瞳很大程度上继承了赤木舒的容貌,尤其是那双眼睛。有的时候,谢凉自己都搞不懂看着这双眼睛,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了。
“你别告诉我人不是你杀的?”
赤木舒十分坦诚的点了点头,眨巴眨巴眼睛:“是我杀的又如何?”
谢凉其实从伤口伤势已经大概猜到是谁动的手了,只是她一贯的认知里,赤木舒的心思虽然总是让人捉摸不透,却不是个会轻举妄动的人。他很能隐忍,甚至可以说很擅长隐忍。别说是严令,就是面对南帝,照样能够谈笑风生,这是他让人觉得可怕的地方。
“理由呢?”
“没有理由,不喜欢,所以就杀了。”
这回答简直任性的不像是谢凉这十年来所认识的那个人了,她都有冲动去扯一扯他的面皮看一看是不是其他人假冒的了。
她没动手,倒是赤木舒伸手抚上了她的面颊,最后落在她的耳后:“傅宁帮不了你许多,南梁毕竟是他故土家国所在,是傅家天下。你想报仇,没有比呆在北元更合适的地方。”
谢凉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如此说来,我倒是要谢谢你替我动手。斩去我最后一点动摇。这局棋,我本犹豫着是否要开局,现下看来却会是一局精彩绝伦的好棋。”
赤木舒摩挲了一下手指,上面还残留这一点来不及散去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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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渊从京都到徐州,除了带来了大哥一家要来徐州的消息之外,还带了一个消息,裴济来了,途径徐州,转向滨州赴任。
谢凉本不想这样早和他碰上,但是此时此刻却也庆幸他来的这样早。
成渊的易容术出神入化,见过的人都能够惟妙惟肖的模仿出来,让他模仿相处过几年的严令并不是一件难事。
于是乎一件英雄救美的美谈在徐州城流传开来。
谢凉看得出他有些紧张,好像看着一件易碎品踌躇不知该如何下手。
“你知道射中的人是谁吗?”谢凉绞紧手中的帕子。
“不管是谁,当街——”
“他叫严令,是北元大将,你这样为我出头,只会给自己惹来灾祸。”她这样说,想看到他懊恼的神情,可却迟迟没有等到。
反倒是等来了他的起身,等他回来时,手中多了一件披风,他小心翼翼的替她系好:“祸福相惜,若此番灾祸能换回你的心,倒也值得。”
明明他这番话是她此刻要引导他说出的,可是当他真的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她心里却觉得莫名酸楚。
“你怎么突然来了徐州?和公主吵架了?因为我吗?”
他的神情有一丝不自然,而后摇了摇头,扯出一个极为勉强的笑容:“没,不是你的原因。是我自己的缘故。滨州守将调动,我想换个地方历练下自己。”
“听宁王提起,滨州已被陛下赐给了太子,太子安排了彭也接管,彭也和你父亲是死对头,你在滨州要想成事只怕也多受肘腋。”
“彭将军是主帅,是老将,虽与我父亲多有不和,但只是政见不和,为人磊落,应不会对我有过多刁难的。”他蜻蜓点水的点过,并不太多谈自己的为难之处。不想让谢凉为自己担心。
“你在宁王府住的可还好?宁王是否有为难你?可否愿意同我一起去滨州?”话到嘴边,裴济却还是咽了下去,“你饿了吗?我去让店家准备些吃的。”
裴济下了楼,谢凉盯着他的背影出神。
我们之间再无可能了,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
日后知晓一切的话,希望你可以恨我,至少让我心里好受一点。
傍晚宁王抬着严令的尸首到了茶馆,因为白日里那众目睽睽的一箭,没有人怀疑严令的死另有蹊跷。加之韩修出众的毁尸灭迹能力,伤口处理的简直天衣无缝,让人查验不出。
裴济出事的第一时间,八百里加急快报就被送到了太子傅淳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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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精美的瓷器碎了一地,宫人们战战兢兢的跪着,大气都不敢出,全都屏气噤声,屋子里唯有来回踱步的急促脚步声。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傅淳将手中的奏折往地上猛的一摔。
“殿下。”太子妃走了过去,俯身捡起地上已经皱成一团的奏章:“殿下何故如此动怒?”
“裴济这拎不清大局的废物,竟然为了那个女人当街射杀了北元大将严令!”他知道裴济是个感情上的糊涂蛋,但是至少是希望他在平常的事情处理上要拎到得轻轻重缓急,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射杀北元大将。别说南梁难以给北元一个合理的交代,就是能给了合理的交代。他裴济也别想全身而退。
若是旁的棋子,他可以随时丢弃。
可这是他阿姐的心上人,偏生还不能轻易弄死他。不仅不能弄死,还要费心巴力的保护他。
太子妃很快将奏章上所写的内容扫了一遍,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只是没想到,离开了京都,谢凉这女人都还能牵扯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殿下如今打算如何处理?”
“北元已向南梁施压,父皇那儿怕也不好交代。只是若贸然处置了裴济,对世家无疑正面打击,恐怕无法安抚他们,可若是不处理,北元那儿无法交代,甚至边境战火再起也绝不是没有可能的。”傅淳将桌上的另一份私人书信递给太子妃:“这是我们安顿在彭也身侧的探子送回来的。”
“杀?”太子妃有些吃惊。
“对,主杀。”
她和明安毕竟都是女人,知道以明安的性子不会看着裴济死的。
“阿姐那儿太子打算如何做?”
真说着话,宫门外有太监急急忙忙的奔赴而来:“不好了,太子殿下,出事儿了。”
“快报!”
“裴家来信了,说公主,公主她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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