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谈话（3）
“首先，我再说一遍我不是第三种人。其次，我的确今天是不吐不快，但是我不嫌谈恋爱麻烦，所以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是想和你在一起的。硬要分类的话，我是第二种。”
“嗯，谢谢。那我一定会认真思考我喜不喜欢你以及我想不想和你在一起的。”
“泱泱，你一般会思考多久啊？”
“这个真的不好说。我也很想早点告诉你答案，虽然我觉得这不是我故意，但是我这样不告诉你答案说难听点也算吊着你，我真的很不想这么做事的。”林泱脸上浮现出很抱歉的神色。
雷逸扬也大概知道林泱对待感情的态度了，他相信林泱一定会尽快思考，所以也不打算逼问。不过他刚刚听了林泱对待不同类型感情的三种决断，几乎样样都很合他心意，就算偶有不同，也是因为男女性别差异带来的行为习惯不同。
不过，林泱说的第三种类型里的第一种情况，很有意思。
“泱泱，我还以为你对感情的态度特别认真严肃。没想到你也会说出心情好可以陪对方玩玩这种话啊。”
“对方不怎么认真严肃，我那么认真严肃干嘛？两个人在一起的原因有很多的，不仅只有爱情。这些年你总归也听过身边的各种家族联姻吧，这就算是为了利益关系在一起。还有为了排解寂寞的，还有为了传宗接代的，还有看中肉体关系的，总之原因多种多样。有时候两个人即使都没有说清楚在一起的原因，但是事实上彼此心知肚明不是因为爱情，反正对方也没多喜欢我，那我也伤害不了人家。那就各取所需啊，他为了排解寂寞，我可能为了打发时间，刚好一拍即合。不过我接受这种玩法的前提是，两个人都清楚彼此是合作关系，否则甲方以为两个人是真心实意在恋爱，乙方以为我们俩只是玩玩，虽然说也不一定是故意欺骗，但是结果就会很惨烈。商业社会，互利共赢才是关键，大家在一起不就图个开心？为一时爽闹个鱼死网破没有意义。”
雷逸扬又想起了中秋节那天和林泱说的，结婚恋爱都要找志同道合的人。他现在觉得，志同道合的人已经找到了，就坐在他对面。
他是真的希望，林泱也是喜欢自己的。
“泱泱，如果你喜欢我，会和我在一起吗？”
“如果我喜欢你，我情感上会很想和你在一起，但实际上会不会和你在一起我不知道。”林泱是真的不想再有喜欢的人，后果可能很严重，只是得个焦虑症也就算了，真喜欢上对方最后要是结果很糟，真担心搭上自己一条命。
“你还会有什么顾虑吗？”
“不告诉你，反正我有点怕喜欢你，和你不敢接近我的机理应该是一样的。”
雷逸扬大概明白了，但他又冒出了一个念头。
“泱泱，有没有可能，你不喜欢我，也和我在一起？”这句话真的说出口的时候，吓了雷逸扬一跳。
林泱盯了雷逸扬半天，有点不明白他想干嘛，但她还是认真地回答了雷逸扬。
“在我不喜欢你的情况下，我首先会确定，你明确地知道我不喜欢你，而且你愿意承担和我在一起的一切后果，我真的不喜欢欺骗别人感情。其次，我会考虑整件事情对我是否有利，我不可能平白无故地花费时间去和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我真的没那么无聊。如果我觉得我至少可以达到盈亏平衡点，那我理论上是会答应和你在一起的。至于整件事情对你是否有利，那就需要你去考虑了，我就不越俎代庖了。”
“什么样的利益能让你答应和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只要能大于等于我付出的时间金钱，理论上什么利益都可以。举个例子，我假装有一个对我不错的男朋友，那我哥应该就会为我高兴，他开心了我也开心，后续他可能还会给我发恋爱经费，我的自由度可能比以往提高很多。这都算利益。”
“就只有时间金钱？你是不是漏了肉体关系？”雷逸扬第一次和林泱谈这么露骨的问题，虽然对方还是个学生，谈这个好像有点耍流氓，但是林泱的恋爱观比他之前遇见的大多数女人都残酷冷冽得多，所以，谈谈应该没事吧。
“你是说两个人发生性行为后肉体上的感受吗？我没有实战经验，我爸和我哥也没和我聊过这些。我刚上大学的时候，隔壁寝室倒是组织了日本小电影观摩活动，我去瞄了两眼觉得演员叫的声音太大，我嫌吵就回寝室吃方便面去了。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感受，所以我可能和你聊不了这个，抱歉。”林泱一脸淡定。
“泱泱，我真的不是让你聊实战体验，我没那么流氓。我是想问你，你如何看待男女之间的肉体关系，以及这种关系给你带来的是得还是失。”雷逸扬本能地觉得林泱说的是实话，她根本不可能是那种满脑子处女情结的蠢女人。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感觉就是在探讨学术问题，脸上没有清纯也没有娇羞，完全没有撒谎装纯的可能性。看日本小电影觉得太吵就回寝室吃方便面？这真像是她能干出来的事儿。他自己也没想到就一个问题直接把林泱的私生活给套出来了，他的确没想打探什么，但知道了，感觉还是有点怪怪的。他和林泱一样，这方面都没什么莫名其妙的心理洁癖。林泱有没有实战经验，有多少实战经验，理论上他都不在乎，但是这怪怪的感觉是怎么回事？雷逸扬觉得可能是聊这个话题还是有点尴尬。
“我们首先假设各种文艺作品里的描写都是真的，那就是说我们暂且承认，这种行为之后会有愉悦感出现。□□那算犯罪该是警察管的我们就不讨论了，正常情况下滚床单是两厢情愿才会发生的吧。既然是两厢情愿，那双方一开始就应该考虑好得失利弊。不论男女，只要这个人感觉亏，发生之前直接拒绝不就好了。如果这个人觉得的确有肉体愉悦的可能性，想赌一次，身为成年人就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就算事后这个人感觉亏那也要自己忍着，怪不了别人。总结一下就是，我觉得性行为其实很纯粹，它和生活中一次次你来我往的人情债还不一样，性行为当场一次性结清，事后多不退少不补，只要做好安全措施别扯上人命，之后就很是干净爽快。你问我如何看待男女之间的肉体关系，我觉得没什么好看待的，就跟做生意一样，想做就做，不想做拉倒，但事后没得后悔，提前考虑清楚就好。至于你问我是得还是失，这完全取决于两人肉体是否合拍以及当时的现场体验，我没试过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不过，我认为，既然一开始就是两厢情愿，无论男女都别摆出一副自己失了身付出了很多的架势，简直愚蠢又矫情。所以，我猜想，只要体验不是特别糟糕，总体也不大可能是失吧。”林泱说到后来也不是很确定，她是的确没试过，雷逸扬的这个问题她只是尽可能说了自己的看法，所以最后表情都是一副“大概可能是这样的吧，嗯，应该是的”的样子。
雷逸扬听完这段话，就是坐在椅子上傻笑。他感觉，林泱说的每句话，都是像从自己大脑里直接复制粘贴的一样。他现在已经习惯了林泱永远和自己保持一致，习惯了林泱的每句话每个行为都合自己心意，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忍不住会觉得惊叹，竟然真的有这样的知己存在。
今天晚上还真是挺神奇的，一开始确定自己喜欢她，觉得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聊了一场之后发现，原来自己还可以更喜欢她。
林泱看着雷逸扬一直笑，觉得特别尴尬。
“雷逸扬你笑什么啊？我早跟你说了我没实战经验了，是你硬要让我强行回答，我看在你真心实意提问的份上才尽力说了看法，而且我基本回避了需要实战经验才能谈的那部分。最后一句话就是个猜想而已，说得不对你也别笑啊，你这样显得我很蠢。你有实战经验那你公布正确答案不就好了？”林泱很想打他一顿。
“不不不，我觉得你说得特别好。一点实战经验都没有的小姑娘能理解到这个份上很难得了。你最后一句话在我看来完全没问题，就算要我自己说也就只能说成你那样了。不对，你怎么知道我有实战经验？”雷逸扬边说边笑，最后才想起一个重要问题。
“你才貌双全，风流倜傥，出手阔绰，应该很讨女人喜欢。而且你都28了，脑子里也没有封建糟粕，你这样的怎么可能没实战经验啊？”林泱连翻了两个白眼过去。
“谢谢夸奖，你把我说得那么好，那我讨你喜欢吗？”雷逸扬被林泱夸了还是很开心。
“我是跟我哥一起长大的。论才貌双全风流倜傥，他一点都不比你差。要说出手阔绰，我现在可是完全靠他养的。所以，你那些优点对我吸引力有限。”
“说到你哥，今天我爸还提起他了呢。”
“说什么？”林泱听说雷业成提到林焰还是有点好奇。
“说他今年不过才25岁，却比我大哥雷逸然还会耍手腕。”雷逸扬觉得林泱应该会把这句话当成赞美。
“比不比得上你大哥我是不知道，但他好歹是我爸亲自□□出来的人，耍手腕只是基本技能，这方面能秒杀同龄人是肯定的。”林泱听说雷业成夸了林焰还是为林焰高兴，但其实她也并不吃惊，因为林焰在她眼中本来就很厉害。
“你不也是你爸亲自□□出来的人？你真是顺便也把自己给夸了。”雷逸扬又想到了雷业成对自己说的那番话，说林天辰觉得林泱最像他，暗示林泱也很会耍手段，甚至可能会害自己。雷逸扬知道林泱不可能简单，但他坚信林泱不会害自己。他说不出理由，只是这么觉得。
“我爸最器重我哥哥啊，教他自然更用心一些。再说了我哥到底年长我3岁，我就算勉强能把我爸教的东西学会，也不过能秒杀22岁年龄段的选手，我哥能秒杀的可是25岁年龄段的，谁更厉害不是显而易见的吗？”林泱这些年，早就习惯了在外人面前说林焰的好话，说林天辰最器重林焰，说自己不如林焰，哪怕现在面对的是雷逸扬，也改不掉这个习惯。
雷逸扬听了这话表面虽然没反应，但是心里却在皱眉，林泱说的明显跟传说中的不一样，不论是雷业成还是天辰总部，都说林泱最受宠，怎么林泱自己讲出来就变成林天辰最器重林焰了？
不过雷逸扬没多想，毕竟这兄妹感情好是公认的，而且现在家里的生意都靠林焰，也许林泱真的就是觉得她哥厉害吧。
提起了雷业成和林天辰，雷逸扬又想起了雷业成说的当年开玩笑想让林家和雷家结亲的事。
“别说你，就连你大哥，林天辰都没看上。要是林天辰还活着，不论林泱有没有病，你们都绝对不可能在一起。”这句话真是让他感到很不爽。
我怎么了？我比我大哥差在哪儿了？不就是没他听话吗？我很配不上林泱吗？我们怎么就不可能在一起了？
这群老年人真是莫名其妙。
“泱泱，你见过我大哥没有啊？”雷逸扬一想到林泱和雷逸然曾经在雷业成心中是一对就不舒服。
“没有。但我爸提过他，说他……嗯，年轻有为，很有你爸的风范。”其实林天辰当初提到雷逸然和林泱说的原话是“这小子还可以”，但总不能当着雷逸扬的面说他大哥只是还可以吧，所以林泱随口编了段瞎话。
不过冥冥之中，没想到却和当年林天辰在雷业成面前夸雷逸然时，说的话一模一样。
“我爸今天还和我说，当年他和你爸开玩笑，说想让两家结亲，但是你爸没看上我大哥。”可能是雷逸扬想到雷业成冷嘲热讽自己的那段话就很不舒服，所以直接把当初父辈间的玩笑话抖出来了。他也知道，林泱接下来肯定会解释一下，说一些“不是我爸没看上你哥”之类的话，这样也算变相安慰一下自己。出于自尊心作祟，他还隐瞒了部分事实，原本是林天辰没看上他们兄弟俩，现在他只说了林天辰没看上他哥。
林泱一点不吃惊，林天辰对雷逸然的评价不过是还可以，能看上他才是见鬼了。不过她没想到雷业成连这些话还要和雷逸扬讲。
真的很奇怪啊，林泱与雷逸然一点关系都没有，雷业成今天来的主要原因是因为误会了自己和雷逸扬的关系，那雷业成说林天辰当初没看上雷逸然是什么意思？他要打击自己儿子也该说林天辰当初没看上你雷逸扬。林泱想了想，大概想明白了，雷业成极有可能是拿着雷逸然打击雷逸扬，大概意思就是说你还不如你大哥，所以林天辰更不可能看上你。
这当爹的嘴也够毒的，这么冷嘲热讽自己儿子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林泱看着雷逸扬，眼神里充满了同情，雷逸扬闭口不提自己被雷业成奚落的事，估计也是不想在自己面前丢了面子吧。
看来自己还得帮他把面子找补回来，只是要在自己不给他任何不切实际幻想的情况下，毕竟现在连喜不喜欢他都没搞清楚，话一说错简直害人害己。
“我爸没看上你大哥？以我爸的脾气根本不可能说出这种话，你爸一定是误会了。我爸在世时倒是常说，雷家的两个儿子都出类拔萃，还夸你爸有福气来着。我爸对晚辈一向宽容，对你们兄弟俩印象更是很好，肯定不会看不上。不过我爸对于晚辈的婚姻大事，一向不喜欢干预，就算是他真的看中了谁，也绝对不会强行包办。他平时担心给晚辈压力都不会开这种玩笑的。所以我猜，你爸误会的原因，很有可能是我爸当时听到这个玩笑，一时严肃认真了起来，表示自己作为长辈不能擅自做主，这才让你爸误会是他看不上你大哥。我爸有时候就是这样的，听到一句玩笑话就认真，真希望你爸没往心里去。”
林泱真的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林天辰是什么样的人她怎么可能不清楚？雷逸然在雷业成身边接□□宇地产的事务，干得如鱼得水不过才得到一个“还可以”的评价，雷逸扬从小就喜欢逆着他爸意思来，后来还出去单干，林天辰是绝对看不上雷逸扬的。她这些年说谎都说顺口了，夸人随口就来。要是真的按照雷逸扬说的故事版本，她只需要想法子夸雷逸然一个就够了，现在为了照顾雷逸扬的自尊心，她编故事的时候说的还是林天辰对两兄弟印象都好。不过，林天辰哪是什么尊重晚辈意愿的人？当年他还逼着林焰去跟某个富家小姐见过面，好在两个人都没看对眼，这事情才作罢。
反正她从头到尾说的话都打着林天辰的旗号，完全没有任何自己的意思在里面，想来雷逸扬也不会瞎想。
雷逸扬默默听着林泱编瞎话，也不戳穿她。林泱说的话的确安抚了他的自尊心，但是他也知道这番话真实度实在有限。林天辰是怎么看自己和雷逸然的，雷逸扬是真的不知道，所以他姑且还能勉强自己在这方面听信林泱的一面之词。但后来的话，什么林天辰不干预晚辈婚姻大事，对于玩笑话一时认真，这绝对是假话。林天辰作为传说中的人物，雷逸扬虽没见过，但也听说他的种种事迹，总之和林泱刚刚描述的很不一样。
雷逸扬隐隐明白林泱的意思，她好像很想安慰自己，又很怕让自己误会什么。
想到这里，雷逸扬心中泛起微酸又暖的情绪。
反正，就算林泱不喜欢自己，也绝对不会看不上自己。这点雷逸扬现在很确定。至于雷业成和故去的林天辰是怎么想的，他不想管。
“泱泱，我爸今天那么说你，你真的不生气吗？”雷逸扬发现，林泱在提起雷业成的时候，好像真的没什么不满。
“还好，说实话我不在乎他怎么看我。不过一般来说，如果有人当面这么教训我，就算他们完全没有伤害到我，我也是绝对会反击的。所以你不要以为我脾气很好就来欺负我哦。”
“我不会欺负你的。那你今天为什么没有反击呢？你真的看在他是长辈的份上就这么算了？”雷逸扬觉得林泱好像并不是很在意长辈晚辈这种事，哪怕她一直维持了晚辈对长辈的礼貌。
“我还没有蠢到觉得晚辈一定要尊重长辈，尊重一个人的理由多种多样，权力地位，智慧财富，哪怕是容貌，都比年龄要靠谱得多。年龄差异并不代表什么，有些人七老八十了还为老不尊，看到这种人倚老卖老，我就恨不得直接怼死他们。但是人活着还是要遵守社会规则的，随意打破规则下场可能比较惨烈，所以我一般不冒险。通常只要这个长辈还不是很过分，我都能尽可能礼貌对他。大概是我对人的预期很低很低，所以你爸今天还在我的忍耐范围内。我之所以没有当众反击，原因一，他是我爸生前的老朋友。虽然我爸要是活着，看到我被人这么欺负还不还手，很有可能会觉得我没用然后把我赶出家门。不过既然是他的朋友，我让一步也没什么的，我自己觉得争这口闲气没意思。原因二，你们家与我们家还是有点工作往来的，我今天反击，你爸要是当场下不来台，以后工作上给我哥找麻烦，那就是我对不起我哥。今天我退一步，你爸觉得赢了，最好的情况是他也知道自己今天欺负了晚辈，以后一个不好意思可能会补偿到我哥那里，他要是一点愧疚之情没有那也正常，但这种情况下他也绝对不会再报复在我哥身上。至于原因三，大概因为他是你爸吧。”
雷逸扬前两点都能理解，但没想到最后还和自己有关。
“你明知道我和我爸关系不好，也清楚他生气了我高兴，可是你还是没有反击。”
“我问你，今天要是有人把你爸打一顿，你应该会去帮你爸把那个人打跑，而且至少会有点生气吧？”
“嗯。”雷逸扬和雷业成虽然关系不好，但也还不止于没有人性到看着自己亲爹被打还作壁上观。
“就是这样啊。你虽然和他关系不好，也看不得他高兴，但是你还是不会允许别人伤害他。就算要惹他生气，你也会自己动手。我真的反击起来很可怕的，你爸十有八九是受不了的，所以到时候你肯定也会不开心。你知道是你爸那边先理亏，所以你在我面前也不会表露你不开心，你甚至可能还会不断催眠自己，说什么他生气了我高兴，来强制自己幸灾乐祸。但不管怎么样，你都不会开心的。所以，为了你今天的心情，我打算还是忍一下。”
雷逸扬虽然很想坚持告诉林泱，自己真的会开心，真的会为了雷业成生气而幸灾乐祸，但是他知道这都是徒劳的，他就是反驳不了林泱的话。这些年惹雷业成生气都是控制好度的，他从来没打算真的闹出什么大事把雷业成气死。林泱当时在餐厅是怎么对付那个熊孩子和那个熊妈的，他见识过，他那天看戏看得很开心。但是他扪心自问，如果林泱对付的对象真的变成雷业成，他不会很高兴的。
“所以，你也算是为了我？”雷逸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开心和得意。
“嗯。不是说好了你请我吃饭的吗？既然你请客，那我也就做点小事来回报一下你。再说了，你万一心情特别不好，饭桌上对我发脾气怎么办？”林泱永远都不肯承认自己是真心为了谁，她总要找一个功利的理由，来让自己安心。
“死鸭子嘴硬。”雷逸扬已经发现林泱身上一个特点了，她为了让自己感到安全，哪怕自我欺骗都在所不惜。
林泱为了让自己开心点，才没直接反击雷业成，承认这点很难吗？她偏要找一堆理由，什么为了报答自己请的一顿饭，什么担心自己朝她发脾气。她难道很在乎自己请客吗？她有钱想吃什么不行？她很怕自己发脾气吗？她又不是什么性格软弱遇事只会哭的小丫头，要是真被人拿来撒气了肯定当场骂回去。
看着她嘴硬的样子有时候恨不得打她一顿，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也依然很喜欢她。
以前总觉得对方不喜欢自己就算了，放手了还有下一个，没什么好可惜的。
但今天晚上，我觉得，如果这次放手，是真的不会有下一个你的。
这辈子再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人了。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说：“有些东西没了，也未必值得可惜。”
我当时也这么想。
但是现在，我一点都不想失去你。
可是，现在的你甚至都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
我既没有得到，可能也无法谈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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