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皇后
皇宫门口,一片巍峨肃穆,宋霆谕正了衣冠,闭目一会儿,赶走一夜没睡的疲惫,把马交给岩厚,自行入宫去了。
怀王入宫自然没人敢拦,一路顺利,打听了陛下、太子和袁承远都在未央殿,宋霆谕匆匆赶去,却被拦在门外,说是陛下吩咐,旁人一律不得入内。
宋霆谕只觉得要遭,错在太子,但他根本不会辩驳,更不会道歉,估计连装悔过都很难,如此,就算陛下想轻易饶过,也是办不到。
“陛下这次是真动怒了。”
宋霆谕正想着,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根本不用看,她直接跪下,“皇后娘娘。”
皇后的手轻轻搭在宋霆谕胳膊上,“快起来吧,这么冷的天,行什么大礼。”
若是平时,宋霆谕一定嬉笑几句,但今天实在没有那个心情,相信皇后也没有。
皇后一直对宋霆谕很好。据说皇后年轻时就很喜欢女儿,可自己偏偏生了个儿子,依照皇家少子的惯例,不大可能再生个女儿,索性就把宋霆谕当做女儿疼。宋霆谕毕竟是女子,从小就可自由出入后宫,三五日不见,皇后就要把她召来,或弄点她爱吃的点心,或赏些衣服鞋子,有番邦进贡的稀奇玩应,自己不要也紧着宋霆谕先挑。
这也是宋霆谕觉得心里愧疚的原因之一,皇上皇后对她都极好,她却一天到晚想着怎么拉人家儿子下马,等到有一天她这狼子野心暴露,也不知道他们该如何伤怀。
与季太妃因病显老不同,皇后一向身体康健,加上皇上不好女色,宫里除了皇后就只有一贵妃,贵妃无子,处处要讨好皇后,皇后无需勾心斗角,更是整日进补调理,已经是近五十岁的人,看起来像三十几岁一样年轻。
“只怕这次不是轻易能过关,要想个能让袁家满意的法子才行。”宋霆谕想着,“只是之前挪用赈灾银的事还没解决,这次雪上加霜……”
“霆谕,”皇后身上明黄色的凤袍迎着朝阳,一片金灿灿的,给原本温柔的她加了一层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大臣们的议论我也听过,你可曾想过也许那样也不错?”
“娘娘,太子虽然有时糊涂,可……”宋霆谕说着违心的劝慰。
皇后伸手,制止了宋霆谕的话,眼眸中难掩深深地失望,“你不必劝我,我自然也希望霆杰好,可他如果真担不得大任,把他推的越高只会摔得越惨,我怕他成了千古罪人。我和陛下九泉之下还怎么面对列祖列宗?不如当个富贵闲人,再怎么是陛下独子,不至于缺吃少穿。这些年我和陛下也想尽了办法,我看这次,陛下是真寒心了。你们若是能换换,该有多好。”
宋霆谕直接跪下,却没说话。
皇后苦笑一下扶她起来,“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死板了。我说的是性子,又不是人。”
宋霆谕苦笑,心里五味杂陈,自己竟然成了最后一个想保太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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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彦又跪了半个时辰还没等到姜去扬允许他起身的命令,宋霆谕带来的那点温暖终于还是被冷风吹的一丝不剩,他又禁不住发抖,后来整个人都浸入冷风里,只怕又少不得要病一场。
前院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嘈杂,之后是几个人往后院来的脚步,是姜影和姜彬?昨晚他与宋霆谕商量,这二人理亏,八成会认倒霉不提此事,如果他们敢提,姜彦只一口咬定是他们自己回去的,他们没看见宋霆谕,自然也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能不了了之。
是出了什么披露么?
未及多想,姜去扬父子三人已经踹开了门,仆妇们一早起来就去干活了,此时后院没有别人。
“你们俩,把他衣服扒了!”姜去扬根本不给姜彦辩解的机会,指挥着两个儿子。
姜彦听了不明所以,只能死死按住领口,青天白日被人扒了衣服叫他如何自处?
“叔父,这是做什么?”
奈何姜彦的力气怎么与姜影比?二人脱掉他披风就去扯里面的衣服,险些把他整个人提起来,终于衣料承受不住重量,碎成了两半,姜彦雪白的臂膀露在冷风里,心中羞愤难当。
“做什么?昨晚你做了什么好事全都被大哥看见了!姜彦你行啊,罚跪还有野女人来翻墙?也不知平时在我家做过多少腌臜事。”姜彬恶毒的说着,手下却不停,继续去扯姜彦的衣服“大哥,看仔细了,那女人那般高大,肯定会留下痕迹。”
姜彦皮肤白,身子又弱,加上姜影口中那女人高大健硕,若是这般幕天席地的欢好必定留下痕迹,可姜彦身上并没有痕迹。
姜彬这才堪堪住手,“还是个温柔的。”
姜彦几番挣扎都是无济于事,领口也被撕开,直到姜影姜彬住手赶紧把披风批好,双目通红,看向姜去扬,“叔父就是这般□□侄儿吗?”
姜去扬也有点摸不准,他深知姜彦和他爹一样,没事爱看看书,吊两句酸臭酸臭的之乎者也,断然受不了如此折辱,也知道姜影是个傻子,说的话信个三四分也就罢了,顿时开始后悔自己这般年纪还如此冲动,“你们都是兄弟,从小玩到大的,姜影糊涂,你莫见……”
“不是,是这样。”姜影回想了一番昨晚看到的,二话不说就去撕姜彦的裤子,他力气极大,双手一用力,姜彦的裤子就破了,只见明明应该雪白的肌肤上面全是淤血后的深红,虽碍眼,却掩饰不住那上面一层白白的药膏。
宋霆谕临走前又帮他擦了一遍药。
“好啊,药都抹完了。”姜彬终于得逞,忍不住狞笑,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走到水缸丛边,那是一只水杯和糕点盒子,快步过去打开,里面还有几块糕点,“啧啧,大哥的日子过的当真不错,罚跪还有小情人儿送吃的、送药。”
说着把那些物件交给姜去扬,姜去扬见证据确凿,气的青筋凸起,你了半天,竟没说出话。
姜彦心中一冷,那是昨天惊雷送来的,他只随手丢到角落,后来宋霆谕来他一直紧张应对,竟把这事给忘了。
惊雷?姜彦眼波流动,轻叹,道:“是惊雷担心我,送来了些食水和药膏,受罚时本不该吃喝,奈何昨晚姜彦十分口渴,才喝了几口,帮姜彦擦药的也是惊雷。”
惊雷确实十分高大,功夫也是顶好的,按着姜影的形容,那个身影是惊雷的可能性比是个女人大多了。
“哦?所以,是惊雷无故打晕我们?他有那个本事?”姜彬冷笑着问。
“那就问昨晚姜影手里的红木杖了。”姜彦道。
“什么红木杖?”姜去扬听的满头雾水。
“昨晚二位弟弟拿着红木杖来教训哥哥,此事,二叔不知?”姜彦反问。
姜影往姜彬身后缩了缩,姜彬也不敢说话,因为那根红木杖确实不见了,到现在他也不知道在哪里。
“惊雷身为下人,眼见有人拿着碗口粗的木杖向自己主子头上打岂能不救?查看我的伤势后第一时间将你们送回房内,他也算尽了一个下人所能了。”姜彦缩在披风里,万幸这件披风够结实,可冷风还是不停的往里钻,他打了个哆嗦,觉得整个世界都更冷了几分。
姜去扬审视自己的两个儿子,心知这个家是不能这么下去了,他身上一阵一阵的无力,像要晕倒似的,但还是走到了姜彦身边,去扶他,可是姜彦起的很是费力,直到脸上一层冷汗,才算起来。姜去扬给姜彦理了理衣服,指着他的房间,“是二叔误会你了。回去换一身吧,回头我让你婶婶给你做两套新的。”
姜彦刚迈步,就觉得双腿针扎似的疼,可不愿意再在这父子三人面前出丑,还是咬牙忍着一瘸一拐的往回走,他还没进屋,内门处就有丫头急匆匆的跑过来,“老爷,有客到。”
“什么客人?”姜去扬并不急。
“说是,说是怀王府太妃!”
小丫头不过十三四岁,却语同炸雷,把姜家几人炸了个外焦里嫩。
“小翠你糊涂了?乱说什么?”姜彬率先责备起那小丫头。
小翠满脸委屈,“是杜翔哥哥说的,要我速速来报,说是来了好多人,好大好漂亮的马车就停在咱们家门口。”
姜去扬满面惊疑,却不敢耽搁,这就带着姜影姜彬往外走。
直到那父子三人出了后院,姜彦用最后一点力气椅住门,冷汗如注,心里却在盘算着事情有些不对,太快了。宋霆谕才走没多久,就算立刻去禀告太妃,就算今天就是好日子,就算太妃想都不想就听了宋霆谕的立刻来聘,可宋霆谕在外一夜,面见太妃前甚至不梳洗一番,换身衣服么?太妃准备出府不需要时间准备?就连他们这种商人之家,主母出门也是要尽心准备一番,太妃出门断不可能如此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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