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ruarua
季雪泽向阮萌走了两步，抱住他的小指，抬起头看他。
“对不起。我不应该没经过你的允许，就去找助教告发的。”
说着，季雪泽瘪了瘪嘴，尚有些不服气的样子，小声嘟囔道：“但他真的太可恶了啊。看我没在场，转头就逮着你欺负。他就是看你人好，才敢这样，换别个他试试看。怎么会有这样讨厌的人。”
季雪泽全身上下只围了一块眼镜布，他□□的胸腹贴着阮萌的手指，温热而柔韧的肌肤质感顺着那一小片地方传过来。
阮萌没说话，他垂着眼，有些不自然地把手指抽了回来。
“没事儿。”阮萌说。
季雪泽不放心：“真没事儿了？”
“嗯。”阮萌点点头，他犹豫了片刻，开口道，“其实，我也有错。”
这件事儿归根到底是季雪泽为他打抱不平，这种体验稀奇得让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阮萌有些不自在地挪开眼睛，盯着衣服下摆那块污渍，小声说道：“是我刚才反应太大了。你，不要往心里去……对不起啊。”
季雪泽听到他这么说，脸上有些惊讶，然后很快笑了起来。
“多大点事儿啊，我没往心里去。”
阮萌松了口气，然而下一秒，他就看到季雪泽双手交握在一起，忸怩又忐忑地问他。
“就是说，你要是觉得对不起我的话，能不能……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呀？”
阮萌：……？
顺杆爬这么快的吗？
顶着季雪泽希冀的目光，阮萌硬着头皮问他是什么要求。
季雪泽眼睛倏地亮了起来，兴奋的神情溢于言表，像小狗欢快地摇着尾巴：“你能不能跟我回家？”
阮萌愣了一下，这是个什么要求？跟季雪泽回家？
他第一反应就是拒绝：“这不太好吧……”
季雪泽听到这个答案似乎也没有很意外的样子，只是那双眼睛暗了下来，他垂着脑袋说：“那好吧。”
阮萌仿佛看到他身后的小狗尾巴停了下来。
“要不你换一个别的要求吧。”阮萌说，“就是那种，嗯，我觉得不过分，可以答应的要求。”
季雪泽有些吃惊地说道：“我还可以提别的要求吗？”
“你说来我听听看？”
季雪泽思索片刻，把刚才那一碗饭再往阮萌跟前推了推。他小心地觑着阮萌的神情说：“那你能不能把这碗饭给吃了呀？”
阮萌没讲话，他低着头看着这碗饭。
大块大块的肉盖在粒粒饱满的米饭上，酱汁浓郁，顺着缝隙浸透每一颗饭粒，看起来卖相极佳，菜品的香味飘得满屋都是。
季雪泽害怕他再次拒绝，就用手比划着说了一堆话。
什么别人家请人做工都是要包吃包住的，今天阮萌帮他这么多忙，他请阮萌吃一顿饭也是应该的。而且阮萌如果不吃的话，他自己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回头这些饭的下场就是进垃圾桶，那就太浪费了云云。
一副怕极了阮萌不吃的样子。
阮萌看着季雪泽叭叭不断的小嘴，眉眼弯了一下，说。
“季雪泽，你和以前不太一样。”
季雪泽之前在他面前的话不多，看起来像个拽王。
听到阮萌这话，季雪泽突然像被摁下暂停键的播放机，嘎嘣一下停了下来。过了几秒他才像老旧的机器缓慢又艰难地重新启动了：“我这不是……就其实我……”
季雪泽见这事情越描越黑，干脆破罐破摔，往地上一坐。他指着那碗饭对阮萌说：“我不管，反正我现在就这个要求了，你吃不吃吧。你不吃我也不吃了。”
“吃。”阮萌掰开筷子，给季雪泽夹了一块肉，“一起吃。”
由于季雪泽身量变小，饭量也缩小不少，才吃了一点，他就饱得不行了。点的两份套餐，绝大多数是进了阮萌的肚子。
季雪泽坐在桌面上，摸着鼓胀的肚子，看阮萌慢条斯理地把最后一粒米饭给吃掉。
“你吃饭习惯好好，吃得好干净。”
“不能浪费。”阮萌头也不抬地说道。
吃完饭之后，阮萌自动自觉的把碗筷都收拾了，拿去外边洗干净。
看着阮萌离去的背影，季雪泽若有所思地垂下眼。
阮萌很快就把碗筷洗完了，放到一旁晾干。他自己则是擦擦手坐回了座位上，拿起刚才那两件还没有改完的衣服，准备继续工作。
季雪泽也不讲话，安静地坐在桌面上托着腮，看阮萌给他改衣服。
阮萌的动作很熟练，替他一针一线地缝制衣服，针脚细致紧密，他垂着眼，睫毛低垂着，安静而温和。季雪泽不由得回想阮萌刚才对他的笑，眼角半弯，长而卷翘的睫毛像翩然欲飞的蝶翅，又像摁在他心上的小猫爪子，一触即离，痒得很。
阮萌被季雪泽看得有些不自在，问道：“你一直看我做什么？”
被抓了个现行的季雪泽眼睛游离了一下，而后迅速找到了一个好的借口为自己开脱，说：“我只是在想助教现在有没有回复你。”
“不知道，应该还没有吧，我没看手机。”
“你现在看看呢，说不定已经回了。”季雪泽说。
刚才阮萌去洗碗的时候，他听到了阮萌的手机的铃声响了几下，不过出于尊重他人隐私，他并没有刻意去看这是谁给阮萌发的消息。
“等一下吧，等我做完这两件衣服。”
阮萌也不着急着看消息，他干脆利落的把手里的衣服收了尾，用剪刀把多余的线头给剪掉。他把两件小衣服展在眼前，反复检查了几遍，确定没什么疏漏之后，才递给季雪泽。
“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谢啦。”
季雪泽拿过衣服，钻进阮萌给他搭的更衣室里去换了。
阮萌则是趁着季雪泽换衣服的这个空档拿起了手机，他划拉了一下屏幕，看到有两条消息静静地躺在那里。
正是马原助教发过来的。
马原助教：[好的，谢谢你。]
马原助教：[具体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我们会妥善处理这个事情的，一定会给你一个公正且满意的答案。以后有什么问题，也请积极联系我们，我们会解决的。]
短短几句话，阮萌的目光却在那上面停留了很久，他翻来覆去看那几句话，生怕他看错了。
确定他真的没有看错之后，阮萌的手指蜷了一下，他有些茫然地抬起头。
与此同时，季雪泽把衣服换好出来了，一开门就撞见了阮萌茫然的表情。
季雪泽紧张地问：“你怎么了？”
阮萌回过神来，抿了抿唇，道：“没什么，就是助教给我回消息了。”
季雪泽追问道：“啊？助教他说什么了？”
“他说会给我一个公正而且满意的答案，你看。”阮萌说着，把手机递过去给季雪泽看。
然而季雪泽盯着阮萌的手机屏幕看了几秒后，忽然道：“你手机屏幕裂了，不修修吗？”
阮萌低头看了眼，他的手机屏幕上是有几道细小的裂纹，是之前他走在路上没拿稳手机，磕到了。不过因为裂纹不大，不影响日常使用，所以他也一直没去管它。
“先不修。”阮萌说。
季雪泽明白过来：“噢，你是打算换一个新的？”
阮萌摇头道：“我没这个打算。只不过这是裂的外屏，所以可以先不修。”
在买完芭比娃娃和面包之后，阮萌现在银行卡里的余额就只有不到一百块钱了，准确说，只有76块了。去修个手机屏幕至少也得大几百上千的，他现在哪里有钱修？
季雪泽见他不多说，也识趣地不再问了。
阮萌再看了两眼助教给他发的消息，抿了抿唇。他收起手机，看向季雪泽：“对了，你的衣服还合身吗？”
也就是这个时候，阮萌才发现季雪泽的手一只挡在胸前，一只放在身前抓着眼镜布。
季雪泽看到阮萌看过来，耳朵尖慢慢红了：“挺合身的。”
阮萌不放心：“你起来让我看看呢？”
季雪泽耳朵尖更红了，他有些扭捏地摁住眼镜布：“这……这就不用了吧。”
阮萌看他这反应，心里猜想衣服可能真的有不合适的地方，但是季雪泽不好意思再说了。
“我看看，不合适我再改。”
阮萌说着，把季雪泽的手和眼镜布拉到一旁去。
季雪泽人变小之后，力气也变小不少，自然是敌不过阮萌的力气，轻而易举地就让他把挡着的手和眼镜布都给扯开了。
衣服是合身的，甚至可以说，过分合身。
u型的背心经过改造之后，领口变得更大，堪堪包裹住胸大肌，露出细致而不失力量感的胸膛和一小部分码得整整齐齐的腹肌，细细的带子绕过肩膀，在他的锁骨上投下一道阴影。而不得已改成侧缝高叉的裤子，只能勉强裹住季雪泽的大腿，开叉处露出了大片流畅而紧致的肌肤。
下一刻，在阮萌看清楚了季雪泽的情况后，他有些不自然的别开眼。轻轻地、慢慢地帮季雪泽把手和眼镜布都盖了回去。
他干咳一声：“是挺合身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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