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咬破
唐和办事效率很高，当天放学前许稚就收到了通知，宿风同意了。
他当即打了笔钱过去。
系统：“您可真慷慨。”
慷慨？许稚转账前算过，那些钱差不多只能覆盖宿风和奶奶近几年的生活费，算哪门子的慷慨。
宿风放学就走了，许稚不想回家，买了篮水果去看看奶奶，在宿风家小区楼下和准备出来摆摊的他撞了个正着。
宿风不解地盯着他，“你怎么来了？”
许稚晃了晃手中的水果篮，“上次奶奶请吃饭，总得表示一下。”
宿风本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又吞回去，“去吧，奶奶在家。”
“我一会儿下来。”许稚示意他先去忙，自己进了小区。上楼后也没进屋，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奶奶之后就下来了。
小区外，宿风已经熟练地支起摊位热锅。
唐和给的是宿风的卡号，许稚转账之前特意核对过，按理说他该收到钱了，怎么还在打工？
杵在煎饼摊一旁的人活像个招牌，宿风余光扫了他一眼，“奶奶没留你吃饭？”
“留了，想吃你做的煎饼。”许稚掏出手机要扫码，宿风挡住煎饼摊上的二维码，“想吃管够，不收钱。”
“毕竟是做生意，这样不好。”
“奶奶的医药费你不是也没收？数学那么好，自己算算可以抵多少个煎饼。”宿风横在二维码前的煎饼铲子显示出他最后的倔犟。
许稚无奈笑了，“行，做吧。”
见许稚收回手机，宿风才收回铲子，着手做煎饼。
许稚在不远处双手环胸看宿风，他一米八几的个头比煎饼摊的柜子要高，穿了件薄款羽绒服，戴着奶奶的碎花围裙，那张脸与围裙格外不搭，甚至有点搞笑。
“你不去打工了？”许稚心血来潮问道。
“嗯，奶奶年纪大了，独自出来我也不放心，打工两头顾不过来，煎饼摊更自由些，运气好赚的比打工多很多。”宿风没抬头，专注的时候有种说不出的魅力。
许稚自顾地点点头。
宿风干活利落，煎饼成型，他切成两份装进纸袋递过来，“趁热吃。”
许稚以前没有在街头吃东西的习惯，上次在他这吃的半个煎饼算是开了先河，现在倒也没那么讲究了，掀开纸袋在旁边开吃。
两个人本就长得英俊，身形高挑，路过的人频频侧目，有帅哥的现场吃播打辅助，陆续有人停下来。
“老板，来个煎饼。”
“帅哥，我也要一个。”
许稚咽下嘴里的煎饼，看向忙碌的宿风道：“帅哥不能给，煎饼可以有。”
笑话虽冷，不妨碍有过路人被逗笑了。
宿风在摊煎饼的间隙斜睨了他一眼，眼神颇为意外，似乎没料到他会说这样的话。
半个小时过去，卖出二十几单，许稚的煎饼早吃完了。
宿风煎了根烤肠递给许稚，“加餐，算你出卖色相的福利。”
许稚眉毛一挑，“那可不止一个烤肠的价。”
“那就再来一根？”宿风对他笑了，是发自内心的微笑，竟有几分蛊惑人心。
相处这段时间，许稚发现宿风身上有一股韧劲，看起来是一棵高高的树，风吹易折，其实任你东西南北风，怎没吹都不会倒。
煎饼的饱腹感很强，许稚暂时吃不下去，捏着手里的烤肠若有所思，“你是不是没吃饭？”
“嗯，还不饿，饿了就吃。”
“张嘴。”
“什么？”宿风一侧头，许稚顺势将烤肠塞进他嘴里，“你吃吧，我刚吃撑了。”
这是今天他第二次投喂。
宿风忙着摊煎饼腾不开手，嘴里的烤肠摇摇欲坠，眼看要从中折断，许稚倏地凑过来咬走另一半。宿风眼神慌乱，握紧手里的煎饼铲，下一秒好像要打人。
许稚倒是面不改色，旁若无人地吃完，见宿风一副被占了便宜的模样，故意解释，“我是看要掉了，怕浪费。”
和许稚吃同一根烤肠莫名别扭，宿风本想吐掉的，听到浪费两个字又把烤肠吃了，整个人都不大自在，“你该回去了。”
许稚知道刚刚的举动让他生了别的想法，给他消化的时间。
“行，你忙着。卷子明天给我。”
宿风点头，摊前来人了，他忙于招呼，许稚去路边打车。
系统：“宿主好会撩啊。”
许稚：“你这么觉得？宿风可不这么认为，刚才脸都绿了。”
系统：“有么？”
当然有，他要是再多留一会儿，宿风可能会叫他滚。
掰弯直男可真是不容易啊。
系统附和道：“没错。”
刚到家，唐和的电话又打来了。
许稚疑惑地接通：“喂？”
“你那个叔叔的联系方式有么？宿风想亲自感谢他。”
联系方式？还亲自感谢？照这么做岂不是要露馅。
“不用了。我那位叔叔低调，不喜欢被打扰。”
“这……”唐和停顿一会儿，“要是没有他估计会一直问，你还是帮忙问一下吧，微信也行。”
微信可以开小号，许稚勉强应下，“那我问问叔叔的意思，回头把人推给你。”
“行，先挂了。”
电话挂断，许稚把玩着手机沉思。
宿风这家伙分明在卖煎饼还有功夫想这事，看样子现在是不忙了。许稚没有叔叔，爸爸是独生子，他给宿风转账的卡是他爸的副卡，这点倒是不用担心。
犹豫片刻，许稚解锁手机，重新注册个微信小号，加上自己的大号后，把名片分享给唐和。
夜晚将近十二点，许稚小号收到了宿风添加好友的信息，点击通过后，那头很快发来消息：
【叔叔您好，我是您资助的学生宿风，感谢您的慷慨解囊，等我将来赚钱了，定会想办法报答您。】
叔叔？许稚笑出了声。谁能想到那个看起来有点凶的傻子会说出这样正儿八经的话。
他想了想，回了句：【不用，好好学习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
看着老气横秋的文字已发送成功，许稚满意地点点头。
风：【好的，再次感谢您。】
许稚看完那行字，切换到本人的大号，编辑条信息发过去：【收摊了么？卷子做了么？】
风：【刚收，没做呢。】
放荡不羁爱自由：【明早我要检查，你看着办。】
风：【我好像欠你的。】
放荡不羁爱自由：【赶紧去。】
许稚将手机丢到一边，躺回到床上。
他的确是欠了他的，欠下一份恩情。如果有一天宿风发现资助人是他，不知会作何想。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被他知道他追他不过是为了完成系统任务骗他感情，以宿风的脾气，一定会对他动手。
系统：“这边建议宿主您也投入感情呢。”
许稚：“我和他？呵，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系统：“期待您打脸的那一天。”
许稚：“滚，别扰人好梦。”
手腕被紧紧攥住，后背抵在冰冷的墙面，高大的身躯半压在他身上，身前的人眼睛通红，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戾气，“说，为什么骗我？”
眼前人强烈的压迫感让许稚喘不过气，他张了张嘴，犹如得了失语症，没能发出声音。
下颚被他的手指捏住，宿风的眼神落在他的唇上，倏地凑过来狠咬了一口。
睁开眼睛，天已大亮，许稚捂住胸口喘息着，气息平静之后，清了清嗓子。
他竟然做梦了，还被宿风抵在墙上亲？
唇有点疼，他下床走进卫生间，下嘴唇破了一个小口。
咬他的是宿风，伤口自然不会带到现实，可能是梦中过于紧张自己咬破的。
许稚洗了把脸，“系统？是不是你搞的鬼？”
系统：“冤枉啊宿主，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您自己做的梦和我有什么关系？”
许稚：“要不是昨晚你磨磨唧唧说个不停我会梦到这种事？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做了什么梦？”
系统：“您在我面前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许稚满脸黑线。
梦中的怨气一直到学校都没有消散，许稚脸色很不好看。
刚进教室，王强瞥见他黑着的脸，又着重看看他破了的嘴唇，“什么情况？你和人打架了？还打输了？”
“不会说话闭嘴。”
王强悻悻地回了座位，瞧见宿风进来，对他使了个眼色。
宿风不着痕迹地扫了他一眼，“你眼睛抽了？”
“不是我，是学霸。”
宿风闻言看过去，靠站在窗边的许稚黑着脸，嘴唇破了的那个口子格外明显。
“他怎么了？”
“不知道，我猜是被哪个大胆表白的姑娘咬的，要不然脸怎么黑成这样。”
许稚冰冷的眼神扫过来，王强忙不迭地低下头。
宿风回到座位，掏出卷子递过去，“看吧。”
这幅模样罪魁祸首就是宿风，许稚对他自然没什么好脸色，抽过卷子随意扫了一眼，拿起一根红笔在上面画圈。
“这个，这个，这个，这三个都重做。”他连同红笔和卷子一同甩到桌子上。
宿风眸子眯起，“谁惹你找谁去，别在我这发泄。”
“惹我的人就是你。”许稚眸光锁定罪魁祸首，视线集中在他唇上。
王强语出惊人，“你、你是说宿风咬的你？他亲你了？”
话落，两道视线齐齐扫过来，王强赶紧捂住嘴，“我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许稚斜睨了宿风一眼，拉开椅子坐下，只留给身后人一个后背。
宿风云里雾里，昨天他们就一起吃了根烤肠而已，根本没碰到嘴唇，凭什么赖到他身上？
再看卷面上那几个大红圈，他心烦地将卷子攒成一团丢到桌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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