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推拉
许稚又不对劲了，不，应该说是恢复正常了。
他已经连续两天没和他说话了，这让宿风感到意外，就像是平常一直围着他打转的花蝴蝶突然飞走了，一时之间怪冷清的。
校门口，许稚钻进他家那辆豪车，头都没回，神态冷漠一如从前。
难道是那天去他家惹他不痛快了？还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看什么呢？”王强从后面勾住宿风的后背，瞧了眼刚开走的车，“那不是许稚家的车？有一段时间没见他坐车了。”
“他脚受伤了。”宿风有意解释，又像是在替自己找借口。
“难怪。”
回家的路上，宿风心不在焉，王强凑到他身旁，“咋回事兄弟，失恋了？我看你这两天不大对劲。”
“失恋，你才失恋，你全家都失恋。”宿风被戳中敏感点，跳脚回怼，他和许稚之间算哪门子恋爱。
“你这话说的，我也得有恋可失，至于我爸妈他们也就那样了。”王强条条是道分析。
公交车上，身旁的小情侣坐在一块腻歪，宿风转过头去，若有所思。
“你说一个人突然不理你了是因为什么？”
王强凑到他身旁，“男的女的？”
“你管呢。”怕被猜中，宿风不敢多说。
“男的那可能是在忙着打游戏没空搭理你，要是女的事就大了，她可能是有别的好哥哥了。”
许稚是男的，但他不打游戏。
不对，他原本说要追他，现在却不理他了，是不是因为上次他逃跑了，反复拒绝挫败了他的锐气，他换目标了？
“又想什么呢？”
“没什么。”宿风急于否认。
“话说许稚最近好像和你疏远了。”王强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
宿风眉头皱起，“脚受伤心情不好吧，再说，我们俩什么时候亲近了？”
“不亲近吗？之前你们两个课上课间放学后都如胶似漆，我还挺不习惯的。”
“不会说话就别说，如胶似漆不是这么用的。”
“都是学渣，你成绩还不如我，这话要是许稚说我还能信。”王强反复在雷区蹦迪。
许稚许稚许稚，满脑子都是许稚，身旁的人还在念叨许稚，许稚是给他下咒了？
宿风脸绷着，没表情的时候一脸凶相，看起来像是要打人。
身旁人的没注意，还在作死，“明天就出月考成绩了，你们不是还和老师打了个赌，你觉得能赢么？”
大概吧，宿风自我感觉不错，至少数学比以前写的多，空白地方少了，总能得些分。
明天出成绩，许稚应该有话和他说了。
再不行，他也可以以成绩为话题主动搭话。
想到这，宿风的脸舒展开，“会赢的。”
第二天，考试卷子陆续发下来，到放学前的自习课基本已经齐全了，宿风将每科的总分相加，比上次期末考试高出六十多分。数学单科就高出四十多分，这样的成绩是以前从没有过的。
他迫不及待地戳了下许稚的后背，前面的人漫不经心地转过头，“有事？”
语气冰冷，还带着几丝不耐烦。
宿风顿了片刻，邀功似地说：“我这次考试提高了六十多分。”
“哦。”那人敷衍地应了一声，又转过头去。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本该是高兴的，许稚这样的反馈竟让他有点失落。
连王强都察觉到了，凑到宿风耳边小声问：“什么情况？你们吵架了？”
宿风摇摇头，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系统：“宿主为什么不理他了？小玫瑰都要枯死了。第三片叶子刚长大，第四片还是个嫩芽芽，宿主你好狠的心啊。”
大概是戏精上身，系统还配上了哭泣的bgm。
许稚：“你懂什么？这叫欲擒故纵，放长线钓大鱼。”
系统：“真的？你可别玩脱了，小玫瑰一旦枯萎就救不活了，你看它已经这个样子了。”
系统开启全方位三百六十度展示小玫瑰的立体图像，原本嫩绿的叶子耸拉着，叶边有枯黄的迹象，叶片干瘪，看起来死气沉沉。可能过了今晚，就真的救不活了。
许稚侧头看向身旁的玻璃，借助反光看里面的宿风，嗯，丧气的很，模样和小玫瑰差不多。
小玫瑰之所以会这样，说明宿风上心了，间接说明他离成功不远了。
系统：“你想得都是真的？”
许稚：“等着看好了。”
临近放学，唐和走进教室，“大家手头的笔先放一放，说下月考的事。成绩都出来了，咱班这次考得还行，终于摆脱万年老二，拿下全校年级第一的宝座。”
教室里响起一阵稀里哗啦的掌声。
唐和摆摆手，“当然，功劳主要归于许稚这个一骑绝尘的第一名。值得表扬的是，这次宿风进步很大，进一千名了。”
突然被点名，宿风抬头看过去，余光瞥向许稚，眼前的人仍低着头，似乎已经习惯了，又或者根本不在意。
他在期待什么？期待他对他说考得不错？
“好了，大家继续自习吧，许稚和宿风来一下。”唐和先一步出了教室。
宿风起身过去了，走出老远，才听到身后脚步声跟过来。
二人一前一后跟在唐和后面，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
办公室里，唐和抽出一张成绩单拿笔在上面圈着，“做得不错，你们赌赢了。尤其是数学，宿风提高了整整四十二分，许稚功不可没。”
“应该的。”许稚还是那样不冷不淡的语气，也没有抬头看他。
唐和顿了顿，目光自二人之间扫过，“我希望你们能保持这种一帮一的状态，许稚，以后可能还要多麻烦你，你可以吗？”
许稚背着手，眉头微皱了下，只是一个很小的微表情，却被宿风捕捉到了，那是他不耐烦时候会露出的神色。
被拒绝还不如主动拒绝。宿风抢先道：“老师，不用了，太耽误他时间，我自己可以。”
许稚余光扫向那头，为保持高冷，没动。
“许稚，你觉得呢？”
“他都这么说了，我无所谓。”
我无所谓。潇洒不羁的态度，听起来的确无所谓。
宿风心里凉凉的，只觉得身旁这个人像换了一个，又或者他从没走近过他。
“这……”唐和有些为难，这段时间她也关注了两个人的状态，从互相看不顺眼到亲若一人，互帮互助，尤其是许稚还特意提出帮助宿风解决生活困难，在她看来，一帮一学习的事是板上钉钉的。
她小心翼翼地问：“你们是不是闹别扭了？”
这次宿风没答，他比唐和更想知道答案，也想听听许稚会怎么说。
偏偏，身侧的人也没回答。
唐和叹了口气，“有什么事说出来，我帮你们调解调解？大家都是同学，还是要好好相处的。”
宿风扫了许稚一眼，仍然没说话。
唐和相当于替他发问，他倒是想看看许稚究竟会怎么回。
沉默了好一阵，许稚才淡淡道：“没有。”
“真没有？”唐和不相信。
“你问他。”许稚适时地将问题抛过来。
宿风正看热闹，没想到话题突然回到自己身上，闷声道：“没有。”
说是没有，两个人自打进这个办公室都没互相看对方，唐和了然，他们这是在糊弄她。
办公室门被咚咚地敲了两声，主任站在门口，“唐老师，叫你两个学生给我帮个忙。”
“来了。”唐和正想找个事让他们一起干，给他们机会把话说开，主任这阵东风就送来了。
“就你们俩了，去吧。”
许稚一句话都没说转头出去，宿风跟了过去。
档案室门口，主任回头一看来人是许稚，客套道：“你就先回去吧，一个人就够了。”
“说两个就是两个，我也是学校的学生。”许稚知道他的意思，无异于看着他爸的面子上给予优待。
“那行，这堆资料需要你们按年份放回架子，放学了你们就走吧，干不完先放着。”
顾虑到许稚，主任变更原本的时间节点。
主任交代完就走了，档案室里开着灯，是枯燥而刺眼的白。
宿风本就憋了一肚子气，主任的特别优待无异于火上浇油。
他站在档案室门口，抬手把门关上，不大的档案室瞬间变成密闭空间，眼下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没人打扰，适合干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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