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支离破碎
明暗交织间滋生了赎罪和忏悔,马西莫最终还是没有袒露自己的真心,一切结束在了无声的沉默中。
她们俩是完全不同的人,无论从肤色、体型、相貌,还是国籍、人种……她不是黛西,永远也不会成为黛西。
他甚至觉得可笑,自己为什么会把她认作另一个人?
或许因为戴卡德那个狗娘养的刺激到了他,那天的酒精麻痹了神经,她穿着条美到不像话的红裙,她待在支持死敌家族的华裔身边,那双像极了的眼睛……
他不希望曾经的记忆再度重演,他为之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先生,您还好吗?”姝姝察觉到异常,无奈出声只能出声询问。
现在的气氛很古怪。
然而回应她的,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他的手突然颤了颤,五官皱了一下,脸上那难看的神色并未改变,“想去佛罗伦萨玩吗?”
“按你们的另一个说法,翡冷翠。”
新月派诗人徐志摩在他的诗歌《翡冷翠的一夜》中,曾经把这座城市译为翡冷翠。正因此,才诞生出这么一个极具艺术气息的名字。
姝姝一怔,仔细地观察起眼前的男人,不禁疑惑起来:“先生,这是打算带我转遍意大利?要不再去一下罗马?”
“可以,但时间不够,如果你不介意在这儿多待十五天。”他的心泡在痛苦里太久,以至于神经都变被麻木。
“我很介意!”照他这么算下去,她这辈子估计别想回去了。
他笑着没说话,悄悄记下了她的话——想去罗马。
在西西里的那几天,可把她憋坏了,西西里的当地人只会说意大利语,万能的英语居然不起作用了。
“尊贵的先生们,有幸能在佛罗伦萨见到大家。”
“首先我真心地欢迎来自各地的实业家,感谢各位的到来……内森·马修先生,南美矿业公司。
马西莫·唐·卡罗先生,西西里st烟草与南欧酒业。我哥哥的孩子,我会永远怀念着他的父亲,他是位伟大的教父!
克里斯·乔先生,加州石油的区域总裁。
奎因·阿利斯特先生,内华达州rosso娱乐。
还有我的老朋友,同样是我们的合伙人,北美carlos军火交易公司的维斯·罗素先生。”
“有了各位的帮助,相信我们共同的愿望都会早日实现……”
香槟色的长裙揭开了表面的虚伪,放大了内心的欲念。
有着一腔美式发音的金发男子闯入他的眼帘,脸上带着过于浮夸的表情,“马西莫·唐·卡罗先生,我们很感谢你对学校和医院建设的资助!并希望你能在下一届的选举中帮帮忙……”
他侧眸,拒绝了这种话再熟悉不过的语句,“很抱歉,我对选举并不感兴趣。”
正坐着的软沙发塌陷的程度更深了,姝姝偏过头,看着神情冷淡的马西莫,美丽的鬓角与精致的侧脸直击人心。
“刚刚那位先生有点面熟啊——”
他随意地接上了她的话,“克里斯蒂安。”
“嗯对!真的是媒体上经常出现的那位?”
“嗯,政坛的奇葩而已。”他的语调跟之前大不相同,表现出讽刺与嘲笑的意味。
“他是个政坛的后起之秀,整天干着愚蠢的游说行业,甚至在他父亲的选举阶段中被爆出丑闻。”
“把所有的钱都花在了酒精,妓女,毒品和脱衣舞俱乐部上。女人和私人子都快遍布世界了,还可笑地整出一场不伦之恋。如果他没有背后的家族,早该……”
他停了下来,拿了个橙子,修长的手指划开,再缓缓地撕下橙皮,显得动作非常的优雅。
“先生,我看到好多熟悉的面孔啊……”女孩像是看到了什么神奇的东西一样,开始感叹着。
他沉默着,继续手里的动作。
一堆小丑而已,没什么好看的。
“先生,我可以去要个签名吗?您能理解只在网络上看到过他们,并且有几位我一直很崇拜的那种心情吗!非常兴奋啊——”
崇拜?这堆人里有谁值得崇拜?
他暗自嘲讽了一句,掰开了褪去一半橙皮的橙子,转瞬递过去了一半果肉,“想要谁的?”
姝姝正诧异着,出于无奈接过了橙子。
“真的可以吗?”
他似乎没听到她的话,喉咙收紧了,目光还停留在她手中的橙子上,脸上的表情显出几分不满。
“小姐,尝尝。”命令式的简单句,他的发音很缓很慢,完全是一副高傲的上位者姿态。
姝姝的心颤了一下,明白他的话语中潜藏的意思。
直到看到她非常痛苦地吞咽下果肉,他才满意地笑了笑,出声满足了她的请求。
“可以。”
姝姝没想到他会答应,毕竟自己的要求确实有些无厘头。
“先生,那位脱口秀主持人文森特。维斯·罗素,他之前在facebook上特别火。奎因·阿利斯特,听说拉斯维加斯百分之八十的赌场都受他管控,还是美洲的四大财团家族之一……”
马西莫左右地听她说了一堆,有些不耐烦地把剩下的一半橙子也递过去了,萌生出一种想堵住她的嘴的冲动,烦躁地抬起手向身后的人吩咐道:“照她说的做。”
壁炉生起的炉火映在他琥珀色的眼睛里,可能是鹅颈吊灯发出的灯光过于暧昧,或者刚刚发生的事太不真实。当听到他的问题后,姝姝一时间竟畏缩起来。
“小姐,你对我的印象呢?”他的表达方式很温柔,没有平时声明般的冷漠,但听起来令人不寒而栗。
“先生,您好像太低调了,没听说过多少……”
除了那个神秘酒庄,被追捧为奢侈品的雪茄,其余的她压根就没听过,这其中也包括他的名字。
她能感觉到,他隐瞒了很多。永远不会像表面承诺的那么简单。
他的客人会唯唯诺诺地弯下腰,像渴望被拯救的灵魂一般无比尊敬地牵起他的手,用嘴唇兢兢战战地触碰他的左手手背。
他们用着最卑微的姿态,望着权力与欲望的罪恶深渊,哪怕他们鲜活的□□生蛆发臭,也会深深地乞求着最后的稻草。
马西莫把女孩脸上的一切看在眼里,黑色的领带在白色的衬衫上显得格外体面,托腮露出优雅的笑容,“想合影吗?”
闻言,她只觉得不可思议,便试探性地问道:“可以吗?”
但很快,他又绷着脸否定了。
看着对方又一副古板无味的严肃表情,姝姝的热情急剧降温。
竟然不可以,那还问什么啊?
须臾,他有些无所谓地笑起来,点头应允着:“可以,当然可以……”然而马西莫全程一直瞪着她,那感觉很古怪,很诡异。
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他当然知晓如果自己纵容她,会带来怎样一系列隐藏的蝴蝶效应,可惜自己从来不会怜悯一只没有任何价值的蝴蝶。
“他身边那个东亚面孔的女人是谁?新情人?”阿莱西奥眉头紧蹙,对自己猜测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先生,艾琳娜死了。”身旁的下属在耳边低语着,言语带着意料之中的情绪。
阿莱西奥轻蔑地笑了笑,那双无数次抚摸过《圣经》的手揉碎了松软的饼干,银白色的发丝与伪善的微笑让他看起来像极了古罗马的天主教教皇。
“呵——这杂种的口味变了……”
不过只是一只在主人身边讨好献媚,没人要的疯狗,从始至终都不配被上帝的仁慈与宽恕之心相待。
他用干净的白手帕擦拭去饼干碎,捋平领带,沉思一番,说道:“你先下去,去查查那个女人。”
在警笛的长鸣声下,马西莫与男人对视之间,好像都看到了自己从前与将来的模样,无论是他们那层虚伪的皮相,还是那颗阴谋的野心。
他们总是出奇的相像,或者说,胜利的上位者总会在一步步地走向高位时,共同沉没,共同下坠,直至成为一个无比相像的共同体。
这真是个可笑的奇迹。
马西莫举起酒杯示意着对方,意味深长地回了一抹微笑。他的书房里始终放着一张泛黄的全家福。当然,除了他和眼前这位亲爱的叔叔——alessioddeluca,其他人都成了真正灰白色的照片。
复仇这盘菜,凉了最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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