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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从枕头旁摸过手机,眼神里显得有些不太耐烦,可还是慢慢悠悠的按下了接听键,那边的声音急促得明显,祁思成说自己只是太懒了,又随随便便敷衍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季野海站在外面听着许生给自己汇报工作,忽然间又想起白关清那厮,嘴角立马就往下低了低,探出手,内衬里面空荡荡的,让本就不太好的心情在此刻跌了又跌。

        “小许,她最近没来找你吧?”

        “啊?没,没有啊。”

        “那就好,就这样吧,我今天就不过来了。”

        “嗯嗯,那文件的话?”

        “就放在办公室吧,麻烦你了。”

        挂断电话重新走了进去,看见的同样是黑着脸的祁思成,季野海和她面面相觑,祁思成往外面瞥了瞥,两个人一拍即合各自披上外套朝着外面走去。

        许生将整理好的文件及资料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办公桌上,拿起早就已经冷掉的咖啡抿了几口,收拾好自己的私人物品就起身离开了公司,却没曾想,楼下有人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办公室刚熄灭不久的灯光。

        电梯刚到一楼就看见门口停放着的那辆布加迪威龙,车窗慢慢向下摇落,呈现出的是她精致到无可挑剔的脸,即使戴着墨镜也遮拦不住眼神里泛泛而出的诱意。

        可即便是这样许生还是没有一点想要靠近的意思,因为直觉告诉她,越是美丽越是危险,因此那天晚上她也并没有去“赴约”,仅仅只是看看几眼,然后绕过那辆车径直向着地铁站方向走去。

        车上坐着的女人也不恼,从副驾驶摸索出一个满是磕痕,又老又旧的铁质打火机,上面刻着些让人看不太懂的图案,倒也不是白关清不想换,而是舍不得。

        从风衣口袋里拿出烟盒,恰好就只剩下最后一根了,看着后视镜里徐徐离去的身影,点燃了香烟独自开始吞云吐雾。

        她怎么穿得这么薄,是会着凉的。

        或许是并不准备在车内抽烟,踏着那八厘米的黑色高跟鞋就追了上去,急匆匆的跑到那人身边,利用身高优势一手就勾住她的脖子,笑眯眯的看着许生,不知道要干嘛。

        “诶诶?你干什么啊?”

        面对许生的质问白关清只是从容的笑笑,然后开始慢慢脱下自己外面穿着的那件深棕风衣,吐了几口烟后那件衣服便披在了许生身上,而自己就只剩下一件黑色长裙,还是露肩包臀的款式。

        “我?我这不是怕我们的合作方着凉么。”

        “我看合同上还有几个地方要改。”

        “那么我们走吧,生生。”

        看着那她因为不喜欢烟味而隐忍的样子,莫名其妙有点想去调戏一下这个小家伙,吸了最后一口之后,将那还未燃烧的半只弹进了垃圾桶里。

        真不错,正中靶心。

        白关清一路上都亲昵的搂着许生不放,即使她比起许生还高上半个头,却还是不乏的展现出了那种小鸟依人的感觉,许生倒是没怎么反抗,毕竟事关工作,业绩为上。

        一路回走着,白关清将她领上了自己的那辆红色的布加迪威龙,她的车子就如同她的人一样,自信无比张扬跋扈。

        打开车门,拿过副驾上的那束依旧盛放的向日葵小心翼翼的递给了许生,而那人显得有些许受宠若惊,接过花束后就一直看着它,低垂着的眼眸里带着不同以往的几分疑虑。

        手握方向盘的那人见此情此景,忍不住的低声哼笑起来,然后又在她疑虑的眼神里体贴的侧过身体,拉过安全带为她系上,中间还不忘调戏一下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家伙。

        她问她:“我们要去哪里?”

        手撑着下颏刻意的假装自己在思考什么,然后用只能被她自己听到回答她:“我们去约会。”

        “嗯?什么?”,因为听不太清楚许生皱了皱眉头,后面又补充了一句,“嗯,随便。”

        听到这饭话后白关清笑得更灿烂了,陡峭的眉梢在此刻开始变得平缓了起来,似乎那几分女王的霸气与拽气都被这一笑褪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孩子般少见的纯真。

        我们,我们去海边看黄昏吧,趁着太阳还未跌落海平线的时候。

        车子不慢,窗外的风也刚刚好,郊外的海边很远很远,远到开车的人都昏昏欲睡,如果可以,她现在就挺想靠在温软的身体里尽情玩闹,累了,就相互依偎,然后缠绵睡去。一想到这,那双陈杂的瞳孔里莫名泛起了多年未曾出现过的暖意。

        白关清一路畅通无阻的开到了沙滩上,车子稳稳当当的停在了海边一处木屋前。

        屋子看起来很旧了,大概是因为海风常年的侵蚀,面朝大海的那面被腐蚀得有些斑驳,台阶上面也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沙土,这个地方似乎已经很久没人来造访过了。

        许生下了车但也仅仅只是驻足车旁,一直到白关清轻唤她过来坐下。

        云是粉赤橙的冗杂交叠,虚无缥缈,难以捕捉,凝望着贴近海平面的耀日,仿佛一切又触手可及,场面是无法用言语去描述的。

        “你饿了吗?”

        白关清低声问她,似乎是怕打扰到许生。

        “不是很饿。”

        “那让我靠一下吧。”

        话音未落就已经靠在了许生肩膀上,手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几包巧克力棒,摊开她的左手随便放了两包上去,而自己则是另外撕开一包小口啃了起来。

        两个人就这样静默着,远处看去就像一对老夫老妻一样,在海边看落日漫天,就这样待着直到天空也昏沉。

        夜幕降临的时候白关清也连同着站了起来,任性的脱下那双难以驾驭的高跟鞋,皙白的脚趾似乎是刻意被修饰成了顺眼的样子,单看着它们就知道它的主人一定是个美若天仙的女人。

        赤足踩在了细沙上留下了一大串的足记,短边的裙摆在海风的吹拂下飘然不定,海浪打来抹去了她曾经来过的痕迹。

        “别坐着呀,过来。”

        原本低垂着的眼眸微微亮起,离开小屋门前提着她的高跟鞋走了过去,继而又给她披上了她自己的风衣,夜晚的海风较凉,海水也不如盛夏那样温和。

        “真是贴心的孩子呢,哈哈,要不要姐姐给你讲个故事呢?”

        许生发出几声轻哼,随着她在后面走,可是不一会就被那人拉到了身旁,两个人就这样并排走,白关清的左手边是许生,而另一边则是深暗无际的大海。

        “很久以前,有两个人年轻人在这片海滩上遇见,然后相爱了。他们一同建造了那个屋子,并且相约在小屋前看日落,在每次出海归来以后。”

        讲到这里的时候白关清顿了顿,思考着什么不再说话。

        “然后呢?”许生问她,因为她觉得这个故事一定还隐含着什么。

        “他们?他们没有然后了。”

        “那这个故事有结局吗?”

        “就算是有,那也是无从知晓罢了。”

        听到这个回答许生觉得那应该就是美满了,可在白关清的语气里她什么都听不出来,只是觉得有一丝丝唯美与浪漫。

        走着走着白关清忽然蹲了下去用手刨着什么,许生看着一脸的不知所措,直到几分钟后那人笑嘻嘻的用手指捻住一只小螃蟹。

        “生生你看,小螃蟹!嘿嘿~”

        她就那么看着那只小螃蟹在自己手上跑,也不知道去拦截。

        “生生,生生我的小螃蟹跑了……”

        ……

        站在旁边的许生看见这一幕,感觉白关清又可怜又好笑,眉梢微微上扬,也随着她蹲了下来,用哄小孩子的语气说道。

        “那我们再抓一只好不好?”

        “可是没有一样的了,它跑到海里去了。”

        “那我们就再抓一只一模一样的。”

        “那生生不准骗我。”

        “不骗你,我们走吧。”

        后来许生不知道去哪借了把铲子以及一个小水桶,两个人一路走一路抓,可是多足的螃蟹们哪是她们能够追得上的,白关清见半天都抓不到一只,委屈的都快要哭了出来。

        看见这人委屈巴巴的样子,许生脑子里忽然有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随即立马就又被她自己打消掉了。

        望着空荡荡的水桶,白关清叹了口气说:“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生生,其实抓不到也没关系的。”

        许生没说话只是飞快的跑到了前面去,只留下白关清一人站着。

        白关清独自在浅滩上比划着什么,海浪打来唯独就只剩下了一个“许”,刚撇过头就看见提着桶恭候多时的许生。

        “起来吧,我找了。”温柔的声音中夹杂着些许宠溺,于许生来说沿用温柔的语气,是极度少有的。

        “真的吗,在哪里?”

        白关清兴奋的扑到了许生身边。

        “你看。”

        原本空荡荡的小水桶里赫然出现了一只小螃蟹,大致一看与之前跑掉的那只简直一模一样,假若要是细看还是留有着一些甚微的区别。

        白关清很开心一改之前郁闷的样子,开始挑逗起那只螃蟹来。

        或许也是觉得时间不早了,索性也就离开了海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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