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替身文里的女主5
王五刚从乔氏院子里出来,隔着墙院便听到小厮在谈论。
“大小姐也真是古怪,旁人放纸鸢都是往天上飞,而大小姐却硬是要往树上绕,莫不是受了刺激?”
“谁知道呢?大小姐其实也挺惨的,不过再惨也不如咱们惨。她好歹也是主子,而咱们只是下人,见了人都得弯腰低头讨好……”
小厮说着说着拐角就遇到王五,顿时齐齐噤声,不过王五也没在意,但还是提醒了一句当下人不可议论主家是非这才离去,然后就碰到了小厮口中所说的大小姐苏芷。
对于这位不受宠爱,被当成棋子的大小姐,王五只是偶尔替苏父办事的时候会见过几面,根本没有其他印象。
王五身为男子,面对侯府女眷理应避开,所以他转身欲往另一条路,以免让人议论是非,谁知那位大小姐竟是直直朝他走来。
“王先生。”
王五心道他不过只是一个武夫,侥幸识得几个字而已。他听过别人唤他王五,唤他王兄,亦或者唤他五爷,这王先生还是头一回,可当真是新鲜。
王五见避不开只能转身朝苏芷拱鞠了一礼,“大小姐。”
苏芷指着不远处的树说道:“我的纸鸢落在树上了,可否劳烦王先生帮我取下来?”
王五看了看不远处被细绳绕得山路十八弯,好似怕那树会成精跑走一般的纸鸢……
这当真不是故意往树上绕吗?
王五也不傻,听到小厮的话,再结合苏芷的表现来看,可以得出苏芷这是挖坑等他,虽然他也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总不能是为了单纯看乐子吧?
“大小姐稍等片刻,王某现在还有事在身,我让其他人帮你。”
王五不打算主动往坑里跳,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太傻逼了。
“可是……”
苏芷皱了皱眉头,神情中充满了苦恼,“我也很着急呀,王先生帮帮我好不好?”
王五看了看苏芷这副美人之姿,心想这莫不是兵书上记载的美人计?
女子最是麻烦,他才不会上这种浅显的当。
王五并不上套,他转头朝刚才那两个小厮看去,却见那两位小厮看到他看向他们,顿时跑得比兔子还快,而跟在苏芷身边的只有丫鬟,让姑娘家爬树,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事。
王五:“……”
王五到底拿了苏家的俸禄,虽然他听命于苏父,可苏芷也算是他名义上的东家,只能认命给苏芷上树取纸鸢。
刚拿到纸鸢不到几息,就听见咚的一声,湖面划过水纹,向四周荡漾开来。
王五疑惑地看向苏芷,却见苏芷眨了眨眼,扔东西的手还未收回。
苏芷本来就是个脸皮厚比城墙之人,睁着那双桃花眼,楚楚可怜地看着王五。
“王先生,我的簪子掉进湖里了,能不能请你帮我找找?”
不等王五拒绝,苏芷带着哭腔说道:“那可是我娘亲第一次送我的簪子,没想到才戴了一次,就落进水里了……”
王五:“……”
王五虽然涵养极好,但是被屡次戏弄,额头的青筋忍不住跳动,“大小姐莫要戏弄王某。”
苏芷依旧可怜兮兮,她扯了扯王五的袖摆,“王先生是不想帮我吗?可是我爹请王先生过来,也是给了银子的呀?寻个簪子的功夫,也不会耽误太久。”
王五没有接触过姑娘,这种拉袖摆的行为在他看来是相当的逾矩,当即把自己的袖摆收回,面无表情看着这个故意将簪子丢进湖里,还理直气壮戏弄他的女子,想了想苏父给他的俸禄,默默在心中念了几声生气伤财,便往湖里走去。
“等等。”
王五转头看向苏芷,虽然没说话,但是他的疑惑之意显而易见。
“我记得刚才好像掉在那里了。”苏芷面不改色地指了相反方向,如若不是王五刚才余光看到都差点信了。
王五:“……”
王五当做没听到,继续往刚才那个地方走去,苏芷见他没上当只能遗憾作罢。
此时刚入夏,天气微热,湖水渐凉。因为是宅中观赏湖,恐旁人落水的缘故,湖水也并不深,堪堪到他的腰部。
王五正弯腰摸寻着,苏芷不知从哪里寻来的树枝戳了戳他的腰。
“王先生,你快点呀,我还要等着吃午膳呢。”
王五没理会这个明明是请他帮忙,如今却是对他颐指气使的女子。
他的记忆挺好,很快就在湖里摸到了一枚镶嵌红宝石的发簪。
王五将发簪递给苏芷,正要上岸,却见苏芷挡在身前,居高临下俯视他,眸中充满了狡黠意味。
纤长的手指和发簪上红色宝石对比下,显得愈发白皙诱人。
苏芷生得美艳,从王五这个角度来看,最吸引人注意的还是那张红艳的朱唇。此时这张诱人的红唇正在上下微启,吐出的却是胡搅蛮缠的话。
“王先生,你把我的簪子弄坏了,你得赔我。”
送发簪一般有三种含义。
一是婚姻定情信物,二是女子及笄礼物,三是打赏之物。这三种是夫妻、长辈、亦或是带着某种性质之人才能赠送。
王五虽然性子冷淡了些,性子闷骚了些,可对于苏芷这般好看的姑娘,他又不是柳下惠,若说没点想法是假的,不过他为人比较克制。
他是苏父这边的人,苏芷是苏家弃子,阵营使然,加上他们身份差距过大,即便是有点想法也只能在心中想想而已,何况他知道苏芷只是戏弄于他,根本对他没有什么想法。
这人就是这般的坏,明知血气方刚的男子不可轻易/调/戏,却还是恃美行凶。
王五扯下腰间的钱袋递给苏芷,而苏芷却是挑了挑眉毛,笑得像个妖精。
“定情信物?”
王五不为所动,板着脸回道:“赔礼。”
苏芷将钱袋收了,却道:“这点银子还不够给我买块红玉的玉石边角,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这是故意想占我的便宜。”
“若是你不赔我簪子,我便告诉我爹说你轻薄于我。”
王五:“……”
轻薄这种事,是能拿来随便要挟别人的吗?
传闻苏家大小姐端庄淑德知礼,有当年大长公主之风,没想到私下性格竟是这么恶劣。
王五心下又气又恼,这人是不是觉得只要能帮她,都能使美色/诱/惑?当真是不知礼义廉耻!
“喏,这是外伤药,就当做是王先生替本小姐取纸鸢的谢礼。”苏芷将一瓶药丢给王五。
手心里的瓶子传来温热的触感,不知为何有些烫手。
王五看着苏芷离去的背影,眸色有几分微暗。
这点伤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王五本想将这瓶不知是否带有其他药性的药瓶丢出去,但是想了想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送药,最是还是将药瓶收好。
因为身上衣衫已湿,自然不能在主家面前失仪,所以他匆匆回去换了身衣衫,这才来到主院。
此时乔氏还未曾到来,王五朝苏父汇报乔氏的话,苏父闻言皱了皱眉。
苏母一向和乔氏不合,但苏母出身书香世家不屑于使用下作手段,只要乔氏不在她面前碍眼,倒也不会过多发难。以前他担心苏母会给乔氏立规矩,也让乔氏平日莫要往主院来,怎么今日乔氏这么不懂事?像她这么柔弱之人,若是被苏母欺负,还不知道又该难过多久。
苏父这么想着,脸上也露出对苏母的一丝防备,唯恐她会故意欺负乔氏。
苏母轻笑一声,“你看,明明是侯爷自己落不下面子,硬是送妾身茶叶,如今主动过来的也不是妾身,侯爷何必做出这般姿态?”
“若是侯爷生怕妾身对那乔氏做什么,侯爷大可直接回绝了乔氏,妾身可受不了这个委屈。”
不等苏父出声,苏母便用锦帕捂着脸诧异道:“王侍卫的脸这是怎么了?短短几步路,莫不是就被狸奴抓了?”
王五脸上那道伤痕比较短,虽然不会留疤,但看着也颇为骇人,一看就不是狸奴抓出的样子。况且他才刚从乔氏那出来,这伤如何得出也是不言而喻。
王五低头,“是属下不慎所伤。”
他并不是替乔氏做遮掩,只是乔氏是苏父的人,他虽然有心想规劝苏父约束乔氏,可规劝也要看场合。若是此时说出事实,只会让苏父对乔氏不喜,让苏母借机生事,进而影响大业。
王五这般用心良苦,可苏父根本领会不到他的好意。
乔氏没有约束好乔恒安的事在前,性子大在后,如今苏父又对苏母怀有愧疚之心,本就对乔氏颇有不满,此时看到王五脸上的伤,心中的不满更是到达了顶点。
王五救过他几次命,跟着他多年,是他最信任的心腹。乔氏打了王五就相当于打了他的脸,这让他如何不怒?
乔氏性子真是愈发大了,居然连他的心腹都敢打!
当乔氏来到主院时,只见苏母和苏父在主位上一左一右坐着,平日里苏父见到她总会上前接,与她脸面,如今这副冰冷漠视的样子,看得乔氏心中又痛又难受。
乔氏自知理亏,面色幽怨地看向苏父,“魏郎。”
……
苏父本想冷落乔氏给她教训,见到她鲜有的主动服软,加上憔悴的神情,顿时把什么教训给完全抛之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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