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爱上出轨渣男（四）
顾言有些尴尬。
因为191抓着的，不是林煜的手。
系统控制住了顾言的神识，通过控制神识来指挥林煜的身体。
就像提线木偶般，不过没有线，191状似丝雾的手覆盖在顾言手上。看似重叠，却没有接触感。
不过这感觉很诡异。
191的手大致可以看出纤长的轮廓，顾言好奇：“你们系统都可以变成人形吗？”
191答：“可以。”
“都一个样吗？”
191：“每个原生系统都有他属于人的样貌、声音、习惯的特有数据。”
“那就是不一样，”顾言想起来了，“我当时进入主神大厅，里面的工作人员也是不一样的。”
191：“嗯。”
棋局看不懂，但关晨把把都输。
顾言建议：“你可以放放水。”
191说：“不是我不放水，是他故意输。”
关晨在林老总面前，向来小心谨慎、故意讨好。
“不然这样吧，总是我赢也没意思，”顾言对林老总说，“爸，听说咱们的娱乐公司最近想要做一个选秀节目，如果我赢了，让我来领导策划？”
娱乐公司一直都是关晨在做事，而公司新开拓的版块，如无意外也是该关晨带领。
林老总笑道：“我是想让你接手娱乐公司和地产公司，但没让你负责具体的项目，况且，具体项目，你也不会啊。”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会呢？虽说我是爸的亲儿子，但没实际成果一上来就坐上管理层的位置，别人嘴上服心里也不服。”
“也有道理，”林老总看向关晨，“小晨，你觉得呢？”
关晨强笑：“我没意见。”
“我猜他心里在骂我。”顾言对191说。
林煜管理的游戏公司是林氏最不起眼的一个公司，而娱乐公司这几年势头很盛，虽说一个亲儿子一个养子，但哪个儿子更受器重，在外人眼里可想而知。
但如果林煜插手娱乐公司具体项目，林老总这杆秤托往哪里偏一目了然。
而且，对于一个类似查无此人的儿子，等到关晨计划实施的那一天，不大会有人联想到是他陷害的林煜，但反之，吃瓜群众都会联想到关晨头上。
一子落下，关晨被吃掉两只棋子。
这一局，关晨可谓用尽毕生所学，但不可能敌过系统。
顾言笑起来：“你看关晨愤怒又不好发作只能使劲憋着的样子真好笑，你说我这么激怒他他会不会当场发飙？”顾言自说自话，“想想也不会，不然他陷害我的计划不得泡汤？不过不知道会不会提前陷害我，你知道的，一个人在遭受外界刺激的情况下很容易做出冲动的行为，所以……”
“言言…”191打断。
称呼突然亲昵，顾言不由得坐直了身体。
191之前没这么称呼过他，而他的父母好友也没这么称呼他的。
但191只说：“认真看棋。”
顾言：“……哦。”
不出意外当然是系统获胜。
临走，林老总叫住他交代了很多事。
-
半夜，顾言的额头布满细细的汗珠，他梦见抱着那本不像日记的本子，一页一页地翻着。
“插班生坐我边上，班里所有女生都在偷看他，他却坐得笔直，认真做笔记？就装吧！”
“气死！以为隔壁班女生写情书给我，没想到是给他！还让我递情书！！我去他&……”
“命中克星来了！喜欢的女生喜欢他，现在连年纪第一都要给他，一万个不服。”
“好吧我服了，承认他比我帅、比我学习成绩好。”
“爸爸结婚了，妈妈也找了男朋友，就算我失踪了，也没人会想到我吧，可是，他是怎么找到我的？”
“路边摊很好吃，但我还是讨厌他，没理由的。”
“那个女人太阴险，爸爸站在她那边，所有人都信她，唯独那个很讨厌的插班生说相信我。”
…………
“我说给他的礼物掉河里了他还真下水帮我找，跟他道歉后也只是假装生气。”
“最近怎么老是想到他？我是不是gay啊？是不是喜欢他啊？”
“告白了。但他不喜欢我。”
“爸妈都重新有了自己的孩子，我像个孤儿一样游荡在外面，又被他找到了。”
“他说不知道对我的感情其实就是喜欢，嘻嘻。”
“他不知道怎么接吻，血都吸出来了。”
…………
“连续工作24小时，他在寝室给我做了饭，还给我吹头发。”
“我爽约了，可他一点都不生气。”
“今天他是我的小助理，领来的奖都给他。”
“他背我走了一路，我想这是全天下对我最好的人。”
…………
“他心情不好，又不想让我察觉。”
这之后就没有之后了。
从讨厌一个人到喜欢他，再到离不开他，本子上记的，是臆想还是确有其事，顾言不记得了。
他在沙发上，一坐就是一天，搜寻记忆里的那个“他”，会闪现一些片段，不知真假。
好多人说他病了，需要吃药。
他吃了很多药，不见效果。
他不再争辩“他”到底存不存在，也不再解释自己是否有病，乖乖地应付着千篇一律的工作。
可即便如此，每当午夜梦回，心情难过的就快要死掉。
就好像，这个世界没有他留恋的东西。
那一次，他吃了很多药，一睁眼，就到达了主神大厅。
他见过主神空间的七大监察系统，幻化成人影的监察系统披着黑袍，光影照在头顶，看不清五官。
他们屏蔽他的听觉，商量着什么。最后他们答应他，完成任务，就让他回到原来的世界。
他觉得好笑。
这些系统都不知道他是自杀的吗？
可再一睁眼，就看到五光十色的喷泉，系统告诉他，一个可怜人的生死全寄托在他身上。
这一夜，顾言睡得不踏实。
淡蓝色的数据碎片从他体内蹿出，顷刻间，模样英俊的青年坐在床边。
黑色的眼眸已然变成了墨蓝色，骨节分明的手指帮顾言舒展紧蹙的眉心。
也许是熟悉的触感，朦胧中睁开了眼睛，叫出了那个本已被抽取记忆的名字：“啊泽……”
青年凝视着顾言，随即眉眼都柔和下来：“我在，言言。”
像是不安的心被狠狠安抚，顾言闭眼，扬起唇，沉沉睡去。
顾言难得做了个好梦，醒来就唤了声191
三秒后，191的声音才响起：“宿主。”
“偷懒了？”顾言问。
191认真解释：“系统一般都是在宿主休息时间回主神空间述职，这段时间，可以做一些私人的事，比如吃饭、洗澡。”
191身上有火锅味，味道不太浓，想来是换了衣服来的，顾言问：“你们系统吃下去的是火锅，出来的是什么？”
191道：“吃进去的东西会转换成数据，同时，我们消耗掉的数据等于你们人类的排便。”
“这样啊，下次我请你吃大餐。”
191：“……好。”
谈话间，顾言手工制作了一只听筒。
夜深人静，191不解地看着他，半分钟后，只见顾言蹑手蹑脚在听墙角。
191顾不得什么素质了，谁叫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呢，主动提议：“宿主，可以消耗10点积分，放大声音。”
“那赶紧的吧。”
偷听并不顺利，顾言趴了半个小时才听到动静。
关晨的声音清晰传来：“他只要勾勾手指，他想要的都能捧到他手里，而我……你不用管我，你现在是周家当家人，风光无限，你不会懂我。我想要什么，你从来都不知道，不然你怎么会不帮我？”
“那就表表你的真心，让他好好经营他的游戏公司，其他不要涉及。”
“如果你能做到，我跟我男朋友分手不是没可能。”
“你知道的，我找男朋友的目的不是真爱，而是为了防止老爷子怀疑我跟你有什么。”
“宇豪，以前你的人生你做不了主，但是现在，你可以的。”
“不要再让我对着不喜欢的人、畏惧的人笑脸相迎了好吗？”
听完墙角，顾言很抱歉地对191说：“这些少儿不宜、三观尽毁的尺度你能接受吗？”
191诚恳道：“我是新系统，但不是小孩子，可以接受。”
顾言笑开来，问：“电影下载好了吗？”
191：“下载好了，我亲自挑选的。”
顾言想摸摸191的脑袋：“真棒。”
挂下关晨的电话，周宇豪很憋闷。
平常，林煜都不会跟他闹别扭，这一次，不仅闹别扭，还搬回林家住，这让外人怎么看他周宇豪？
还有，以前都是林煜求着他不要生气，这次，莫不是自己得低三下四求他回家？
憋着气，他发了条信息给林煜：【什么时候回来？】
顾言看着这条信息，将手机扔在一边。
第二天一大早，周宇豪看着没回的信息以及关晨的明示暗示，终于放下身段来林家“接”林煜。
林父对周宇豪没什么好脸色，不过周宇豪完全不在意，只要林煜还喜欢自己、肯听自己的话，那就没有他爸什么事。
林煜没闹过别扭，不知道闹别扭的度在哪里。而昨晚一时兴起才会用项目做下棋赌注，只要自己温柔地哄哄，亲亲他，抱抱他，或者好好地疼疼他，他肯定会听自己的话。
周宇豪走进林煜的房间：“小煜。”
顾言正在削苹果，闻言转身，水果刀正好抵在周宇豪的胸膛。
拥抱没能成功。
“小煜，我知道你还在生气，气我在马路上放下你，气我不解释外套味道，但你应该知道的，马路上放下你是因为你乱说话，你是成年人，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外套的味道，我只能说这种味道很常见，况且退一万步说，你也没有证据说我勾引别人，对不对？”
“所以小煜，你还在气什么，跟我回家吧。”
顾言咬了口苹果：“我没有生气。”
嘴上说没生气，可脸上却是满满的委屈，委屈之余，似乎还带有几分感动，感动于周宇豪亲自来接他。
但顾言是真不想跟周宇豪回去，“我在这里住的挺舒服的，并不想跟你回去。”
“没生气，又不想跟我回家，小煜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顾言说。
以前都是林煜主动贴周宇豪，这次让周宇豪低三下四求人，还真给整不会了。不过林煜说不生气，看他的样子还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周宇豪趁胜追击：“那你怎么要处理你爸公司具体项目了？不是说要多点时间陪我吗？”
顾言咦了一声，“昨晚发生的事，你今早就知道了？我爸跟你说的？”
周宇豪面上闪现一丝慌乱，含糊地嗯一声。
“还有你爸的那两个公司，你又不感兴趣，你接手来干嘛呢？不仅浪费时间，说不准还会把好好的公司给管理没了，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顾言点点头：“有道理。”
看吧，林煜就是这么耳根软。
自己说几句话就能把人哄好。
周宇豪觉得昨晚他跟关晨商量的事有着落了，兴奋地构思怎么跟关晨报喜。但见林煜星眸抬起，语气微凉：“你大学没毕业都能当上周家当家人，我堂堂研究生怎会管理不好我爸的公司？就算管理不好，又不是你的财产也不是夫夫共同财产，我把我爸的财产管没了，关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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