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副作用
说三天就三天，霍奇在昏倒的第三天醒来，而卡焰却昏迷了半个月，公爵夫妇刚从领地回来就听到了卡焰昏迷的消息，了解完情况之后，皆是又惊又怕，这次卡焰又舍身救了他们的儿子，他们温泽家已经欠她两条命了，于公于私他们都会对卡焰如亲生女儿一般。
肯伯帮霍奇和卡焰请了假，他本想着三天一过就去通知公爵的，他第三天看到少爷从房间里出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想到卡焰小姐真的做到了，现在卡焰在他眼中就像神一样。
霍奇只要清醒过来就没什么大碍了，可他坚持要等到卡焰醒过来和她一起去上学，公爵夫妇是支持他的，便允许他在家里照顾卡焰。
可霍奇并不想照顾她，他只想等她醒过来第一时间问清一切，他不能让卡焰扰乱自己的计划。
可是自从那天和卡焰交流完，霍奇就把自己关了好久，他想了好多事情，他不知道清楚卡焰记忆这件事究竟对不对，思来想去，他也不后悔，现在的卡焰肯定会比拥有完整记忆的卡焰更加信任他。
只要他现在对她好一点，慢慢地引导她，好好地利用她，即便她恢复了记忆也不会和自己反目成仇，毕竟，她没有证据，他们两个人之间可是有契约的，只要契约还在，卡焰照样要服从他的命令。
他不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能逃脱堂堂天使神的掌控。
这样想着，霍奇安心了不少，他要让那些虚伪的人付出代价，也想好好正一正这个国家的风气，谁也不能阻止他。
除此之外，现在还有一个难题摆在他面前。
霍奇刚打开一本书，就感知到那不属于自己的感觉传来，等那奇怪的感觉结束了，霍奇犹豫着敲响了卡焰的房门。
卡焰穿着浴衣，正拿着毛巾擦拭头发，见是霍奇，她本能地为他让开一条缝隙：“怎么了？”
霍奇颦着眉，没有动。
见他没有进门的打算，卡焰垂下手，走到门口与他对视：“我已经修养的差不多了，管家爷爷已经和我说了明天去学院的事。”
“不是这个，进来说。”霍奇握了握拳，把卡焰拉进了房间，顺便用脚带上了门。
卡焰乖乖地站在一旁等他开口，霍奇在她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思索着怎么开口，他走到窗前推开了窗子，凉风吹进来，卡焰不禁打了个寒颤。
霍奇指指窗外：“你应该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来。”
卡焰看看他，又看看黑漆漆的天空，大概猜到了他是来做什么的，可惜这件事她也没什么解决办法。
霍奇肯定在他清醒之后就察觉到他的感知消失了，以他的实力自然能查到事她做的，想必他也在第一时间拿回自己的感知，可现在看来，他好像拿错了。
这让霍奇懊恼不已，可他用了很多办法都没能换回来，他又不好意思向卡焰开口，他才不想让她觉得自己不如她，他本以为卡焰醒过来会自己来找他，没想到三天过去了，卡焰还和没事人一样。
卡焰倒了一杯水想要递给霍奇让他冷静一下，谁知道霍奇大吼道：“烫烫烫！快放下！”
她忙把水杯放下，手足无措地看着霍奇，霍奇死死盯着卡焰被烫的通红的手，现在的疼痛全在他手上。
“愣着干嘛，被烫的又……疼的又不是你。”霍奇对她翻了个白眼。
卡焰在手中凝了个包裹着冰元素的水球，试探着问：“现在好点了吗？”
霍奇没好气地“嗯”了一声，看那样子还没消气。
“‘感知牵引’本来就不是被魔法协会认可的术式，不仅因为它会剥夺身体感知，极其危险，而且还有很强的副作用……我是逼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他一看到卡焰现在低眉顺眼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失忆之前的卡焰虽然也对他言听计从，可他知道，卡焰不服他，那时候的卡焰也是心高气傲的主，还会时不时得呛他两句，哪像现在这样委曲求全？他看着像是不讲理的人吗？她就这么怕他？
“我没怪你。”霍奇不耐烦道，他讨厌她这副样子，卡焰现在这样和很多人的影子重合了，那是天使神的记忆，那是他之前人生里遇到的人。
所有人都把他当作神，所有人都尊敬他，畏惧他，所有人和他说话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所有人和他交往不是恐惧，就是有目的的靠近。
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可笑，他堂堂天使神被人类玩弄的失去了好几辈子的记忆，不仅暂时找不到回神界的办法，还没有一个真心可靠的朋友。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他遇到了卡焰，一个知道他秘密的人，结果她现在也变得和那些人没什么两样了。
他本以为抹掉她的记忆，她就会忘记自己的身份，不把自己当作主人，只留一道契约。结果现在呢，卡焰变得比之前还听他的话，一点没有贵族小姐的娇蛮任性。
霍奇烦躁地扒拉着自己的头发，看来他要找个机会恢复卡焰的记忆才行。
卡焰小心地用魔法测试着水的温度，然后把它递给霍奇：“放心吧，一个人的感知只能牵引两次，一个人身体里的感知短时间内也只能牵引两次，一个月之后就可以进行再次牵引了，算算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多月了，还有十几天就能换回来了。”卡焰顿了顿接着说，“我不会给你添麻烦。”
她知道霍奇讨厌麻烦，她也怕麻烦。她倒不是怕霍奇，她只是不想和霍奇发生冲突，不止霍奇，她不想和王城的所有人发生冲突，她只想快点结束五年的学习然后回家，忍一时的委屈不算什么，而且这些对她来说也不算委屈，她本就是心很大的人，也能包容别人的小脾气，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
她对自己有信心，她也肯吃苦，如果可以，她想三年内结束魔法学院的学习，回到那个她什么都不记得的虚幻的家中。
她也不是什么都对霍奇说，她的确对霍奇撒谎了。新生入学需要测试魔力不假，但是她并非一开始就被飞到特级班，而是后来一个学院高层看到她的魔法师等级之后破格录入的，这事没有几个人知道。
这也是为什么她的魔法领域，魔法属性全都没有被透露，连魔法搭档也没有，因为特级班早就分好了，根本不能再临时给她找一个新的搭档。
而她之所以不告诉霍奇，就是怕霍奇想太多，霍奇明确警告过她不要太显眼，可是进入特级班是唯一能缩短她学习时长的机会。
霍奇接过水杯，定定地看着她，卡焰是个定力极好的人。
寻常人被这么盯着多少会不自在，可她不，她老老实实和霍奇对视着，等着他下一步指示，但是霍奇被看得害羞起来。
霍奇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耳朵也热热的，可他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被这个小姑娘看害羞了，他清了清嗓子道：“其实你可以在嚣张一点。”
“什么？”
“你好歹是林奇家的小姐，林奇好歹是和温泽平起平坐的大家族，你总畏畏缩缩地算怎么回事，我是和你说不要惹事，但我也说了有人欺负你你就欺负回去。”
卡焰很快听出他话里有话，直接拆穿他：“我知道，我不会给别人留客气，但是你和别人不一样。我尊你敬你，也可以忍受你的脾气。”
她说得诚恳，也很淡定，就像问他有没有吃早饭一样轻松，霍奇却觉得自己的脸更烫了：“我们，我们才认识几个月，你就尊我敬我了？”
这话一出，卡焰也愣住了，显然她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过略加思索之后，她还是给出了答案：“你身上有一种让我想要追随你的气质，就像是你已经沉淀了千万年一样。”
霍奇挑挑眉，还真是因为神力压制啊。
“我走了，哦对，你多穿点，我冷。”
“嗯。”卡焰笑着把他送出门。
两个各自心怀鬼胎的人隔着两道门一夜无梦。
面对公爵夫妇对自己的热情，卡焰一直应对地很好，她本就长得讨人喜欢，再加上她很会讨大人喜欢，公爵夫妇对这个救过他们儿子两次的小姑娘很是喜欢。
霍奇认真吃着自己盘子里的早餐，还时不时听着卡焰怎么把他父母哄得团团转，便觉得别扭，不耐烦地那叉子把盘子里的果派叉成筛子，连盘子也被他敲得叮叮响。
那明明是他父母，最近却和卡焰越来越亲近，每次几个人呆在一起他们就当自己不存在一样自说自话。
卡焰也是，平时和他在一起连个屁都不放，他不开口，她就和他干耗着，结果和他父母坐到一起，变着法地哄二老开心。那巧舌如簧的样子看得他火大。
“你干嘛呢？”温泽夫人责备地嗔了他一眼。
卡焰也抬头看向他，脸上那乖巧的笑容还没有收起。
霍奇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但他就是想打断他们的谈话，他把叉子一扔道：“这派不好吃，以后别做了。”
“你这孩子，不是你要吃的吗？”
“不说了，要迟到了。”霍奇拉开椅子就走了，他知道自己理亏，而且他要吃还不是看她喜欢吗，也不好吃啊……
霍奇愤愤地走了，卡焰也不敢多留：“叔叔婶婶我们先走啦！”
“好，你们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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