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茫乱
墨氏的饭菜自然是不会差的，许多灵药，更有修身，冲洗经脉等许多功效。
谁也没敢多动筷，怕被别人嫌没见识，又顾忌到走个过场，再好吃的菜也只是象征性地吃两口，饿也是饿，顶多拿两个点心。
冲刚才那场景谁敢说话？又被某两人搅得没办法吃咽，偏偏两人却和没事人一样。
大殿众人的目光聚焦两人。
唐怀嫌恶地吃了两口，本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留，干是像是吃到了什么难吃的东西一样，不动了，盘膝闭目。
至于墨扰，吃得津津有味，桌上的盘子叠了三四个鸡骨头，还不忘和主座上的墨尊主谈笑两句。
时不时看唐怀一眼。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两的主场呢！
众人心中暗暗吐槽，也不敢说，只想赶紧熬完时间。
生怕做错了什么或说错了什么惹这位儒风峰主都敢拒绝的墨少主生气。
又怕惹桃花仙尊一鞭子下来。
对于桃花仙尊众人持怀疑态度。
没人去搭讪，就凭他那张生人勿近的脸和抽儒修第一峰少主的壮举也没人敢惹。
见墨远不追究了，那些想落井下石讨好墨氏的人也没再说话。
众峰主倒是绝口不提拜师的事了，收了墨扰为弟子，好处不少，但就他这性子，谁管得住？
墨扰拒一次，没人再提第二次。
不过墨峰主倒是没有要放弃给自己儿子找个人管和教育的意思。
随着时间的推移，桌上的餐肴都被撤下，人们也漫漫放开，喧闹起来，有说有笑。
唯有座上桃花仙尊好像木头般盘坐着，众人都想离他远点。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星星出来了，并不比阳光差。阵阵桃花香更总能使人安心。
“乞神大典开始———”
唐怀的桃花眸猛然睁开，面具之下，眼里的厌恶和鄙夷都不屑用藏的，一双眼睛，便看出他的内心。
发自内心的瞧不起。
怎会如此呢？
他不是仙界的杀手锏吗？打败了一代魔尊，不该为仙界之骄傲吗？
墨扰将唐怀的情绪收入眼底，许是被他打败过，才对他格外关注。
这人的实力明显不如百年前，如今如同一个修为高超的凡修一样。
当年唯一能接他招的上仙，除了他，仙界就是一堆废物。
可以说是仙界之巅。
又怎会落魄致人界，又重修灵？
那位上仙，究竟如何？
少年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好奇的弧度，依稀可见当年的偏执。
唐怀啊唐怀，你可真是越来越勾起我的好奇心和征服欲了呢！
打败你，才是原罪。
墨扰心中是难掩的躁动，来自骨子里的急躁和暴戾，看着那曾经傲气十足的对手，如今变得静如止水，清淡桃花香更好像在刺激他的每一寸神经。
重生前，每每有这种感觉，就迫不及待的想撕杀，当初宣战仙界也是因此。
杀人时的爽快与嗜血又浮现在脑海。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全当是魔尊特殊。
每当如此，心中的难奈就难以平复。
重生后就再也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多了少年的轻狂与自傲，更有有意气风发之感，任谁也想不到他会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尊。
而现在腥红色的眼角眉梢使他显得格外嗜血和残忍。
眼里是难掩的渴望，头疼欲裂。
墨扰尽力压制，似乎很难。
他低下头，闭着眼睛，好像因不舒服而小睡。在众人急于离场的空闲之中，咬唇忍受阵阵好像要吞噬他的理智的热潮。
汗水顺着额头刷下，“滴答”一声是他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
小声的喘气，那么难受。
可能过了很久，这种感觉才渐渐消失。
墨扰能感受到背后阵阵寒凉，不知道是因为汗水，还是因心凉。
到底怎么了？
前世这种入魔后才有的难受他没放在心上，这更有助于他的情绪，助于他杀人。
可笑的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杀人，一代魔尊好像活成了一个笑话。
今生，墨扰知道自己不想杀人，不想再坠魔，纵然前世的记忆在他脑每里生根，纵然前世的仇恨他很难忘，也不想再重蹈覆辙。
他知道他错了。
今生很好，他从未想过这种情况还会出现，他只想如凡人一样平淡的过完一生。
怎么能呢？墨扰自嘲地笑了笑，前世的罪孽怎么可能洗清？
他手下的道道无辜残魂，怎么可能消散。
过得太平淡，太安逸了，太美好了，弄得他自己都以为前世只是一场梦，或者以为今生才是一场梦。
前世今生梦两难。
墨扰睁开眼睛，几个修士正跨过门槛，门外，是繁星闪烁。
他似乎，是最喜欢看星星了。
很久以前，好像也有一次这么亮的星星吧。
最远最远的地方，是星辰深处，而入鼻花香，才更真实。
他看向唐怀，对方没有看他，掐指念着什么，几朵花瓣编成一柄长剑，很明显了，要走了，御剑。
他的眼里，好像有逃避。
墨扰看着清风拂起仙人的青丝，暗道一声真好看，将刚才的心悸抛之脑后。
他逃什么呢？
又经历了什么呢？
墨扰细细想着，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对他那么上心，那么打败他。重生之后，除非是很重要必须要记住的人，他根本忘了人。
他对唐怀，究竟如何？只是对手？
奇怪。
唐怀走了，在墨扰的注视下，也许他自己也没察觉到，粉衣飘然，帛鞋踏在随手捏成的桃花剑上，分不清是哪来的清香。
星空璀璨，人如画。
“少主，该走了。”
与无非轻拍墨扰的肩膀，见他对着空荡荡的大门愣神，不禁失笑。
“乞神大典该开始了。”与无非的声音是习惯性的无奈。
墨扰回神，见大殿无人，一阵茫然，接着，又像是在驱赶一只无头苍蝇般，厌恶地摇了摇头。
“人都走了，大典也快开始了，少主快些。”见墨扰如此，与无非像是在解释，却十分温和。
他伸手想拉墨扰起来，少年抬臂猛的拍开了他的手。
墨扰的眼里是警戒。
不放心，不信任，没有安全感。
与无非愣神半刻，收回了手，轻咳一声，展颜笑道：“少主长大了。”随后离开。
只剩墨扰一人。
与无非陪伴这具身体长大，纵然他再不喜人气，也不会排斥他。
今日这是怎么了？
下意识的就……
墨扰眼里是茫然。
他也不愿。
他是谁？
他在哪？
他在干什么？
前世今生，是真是假？
他好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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