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放学后的校门口挤满了人头，晏时清和程穆减路过，拐去停车场，视线不自觉被那浩浩汤汤的架势给吸引去几秒。
“呦，那不是早上那小姑娘吗。”程穆减捕捉到人群中那抹尤为绝色的人影。
不用他说晏时清也看见了。
少女单手拎着被沾的污秽的米白色布包，走出门口，直接往垃圾桶里一扔，插着兜，径直朝马路对面走去。
清冷的身影穿梭在车流之间，没有一丝慌乱。
马路那边停着辆黑色重机车，车上一个头盔男抱着黑灰相拼的头盔，等黎烟一靠近，就丢给他。
在凉爽秋日里，头盔男的松垮灰色无袖背心显得格外独特，两臂花花绿绿的纹身更是惹眼。
黎烟接住头盔戴上，长腿一迈，裤腿上缩，露出和男人手臂上纹身出自一派的黑莲花，跨上车后座，环住男人的腰，车子一骑绝尘而去。
留下漂亮利落的尾气。
程穆减摸着下巴，啧啧两声，“没想到还是个小海后。”
看完热闹，程穆减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着，走出两步，才发觉人没跟上。
回头一看，发现晏时清还凝着那处看，还挺深沉。
程穆减笑声，调侃道：“不是说不犯罪吗。”
结果还盯着人家小姑娘走神。
“这种妹妹你可驾驭不了，刚刚我都差点被她迷走了魂。”程穆减劝道。
晏时清转过头，双手插进兜，漠然瞥他一眼，“你以为我是你？”
程穆减：“？？”
找他惹他了一天被他嫌弃怼成这样。
“喂！等等我！”
停车场里一辆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一众宝马奔驰里显得格格不入。
晏时清上了车，踩下油门，动作干净的从车位上驶出，开上大路，猛踩油门，裹着尾气，畅快消失在停车场里。
停车场树丛后窜出两道人影，被尾气喷的直呛鼻。
“咳咳咳！小琦你认识那个男人吗？”
刘琦手捂着鼻子，眉头紧紧拧着：“不认识，也没见过，但他肯定跟黎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要不然也不会让程穆减出面来教训我了。”
王素清抿了抿唇，问她：“那你就要这么忍气吞声吗？这学期才开始没多久，早上程老师那意思，估计是要我们扫完这个学年的花园呢。”
“当然不可能了！”刘琦嫌弃往身后那片布满落叶的园子看去：“我怎么会被区区一个破园子困住！”
“可我们现在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办啊。”王素清弱弱着急道。
“那我也有办法！”
“可程老师家里……”
“哎呀我都不怕你怕什么！程穆减也只是听了那个男人的话帮忙而已。我只要从那个男人身上下手，程穆减还能奈我何？他也是正儿八经京圈的人，到时候只怕是离得远远的还怕惹上一身嫌呢。”
王素清看着刘琦一副已然志在必得的样子，眉头松泛了些，捡起刚刚被她扔在地上的橡胶手套，准备继续干活。
“琦姐琦姐！”操场方向跑来个人。
刘琦看他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嫌弃离远了些。
“又怎么了。”
“徐卉之跑了。”小弟小心翼翼说道。
“跑了？！四五个人都抓不住一个徐卉之？！”今晚被黎烟惹的一身火气没地方撒，想找个泄气桶结果人还跑了。
“是……我们刚刚帮你扫那个小路耽误了几分钟，去六班找她的时候她已经跑了……”
“废物！”
刘琦往他膝盖上狠狠踹了一脚。
“明天继续！我就不信她明天还能跑！”
“是。”
-
马路川流间，黑色重机车在其中来回穿梭着，最后驶进条小巷，七拐八拐的，在一道劣迹斑斑的墨绿色卷帘门外停下。
边上红绿色混跳的霓虹灯闪烁着两个字——纹身。
黎烟松开抓着他衣摆的手，翻身下车，摘下头盔丢给杰明，从边上的霓虹灯摘牌下摸出一把快生锈的钥匙，插进门中的锁，转过，咔哒一声。
她弯腰拉起卷闸门，露出纹身店里凌乱的样子。
杰明停好车，拔下车钥匙，走进店里又随手往桌上一扔，随便的推开沙发上堆放的杂物，理出块空座，黎烟走去坐下。
翻出面前茶几下的药箱，找出酒精棉片覆在脚踝上的黑莲花上。
杰明低头看一眼，“还没好？”
黎烟轻轻一抹，黑色的涂料全被带下，雪白肌肤上现出一道深红的血痕尤为夺目。
“差不多了，再过一个礼拜应该就能结疤。”
杰明随手扯过一把木椅坐下，想捞起少女的脚仔细看看，黎烟直接躲开，翘起腿，俯身翻出药箱里的药膏用小指勾出往伤痕上涂抹着。
头斜着，鬓角的刘海随着斜过，露出女孩精致的下颌线，美的不像话。
杰明轻咳两声，不自然转过眼，问她：“那今晚的格斗赛你还去吗？”
“奖池累计到多少了？”黎烟拧紧药膏的盖子，抽出张纸巾，慢条斯理的擦着小拇指残留点的药膏。
杰明拿出手机看着，“已经三周没有人夺冠了，奖级累计到了两千万。跟上次一次，只是对手更强了些。”
黎烟思索了一会，藏在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提示音，拿出来看，是银行卡接连被扣费的短信。
连扣了三笔四千万，只剩个十几万了。
她抿唇点下删除，答应杰明，“跟老鬼说老时间在门口等我。”
“行。”杰明联系老鬼，手指轻点几下发出消息，抬头看黎烟：“又去那个面馆兼职？”
黎烟点头，“今天周四。”
“那个面馆才给你开多少时薪，你随便找个武打的兼职都那里工资高。”
杰明是黎烟转学到这里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纹身店开在学校附近，很多学生过会来纹身装逼。
只是不部分的还嫌贵要还价。
但是像黎烟这种一进门，扔下几沓钱，只要纹个一次性小马宝莉的还是头一个。
后来无意间在夜场的格斗赛上撞见过她，她蒙着面，杰明认出了自己亲手画上的涂料，才知道她每次过来纹个一次性的纹身书为了这遮住受的伤，也是为了不让对手认出她的身份。
一来二往的，两人就熟了，黎烟每个月固定往店里交两万，算是个不分红的小股东。
每次要准备比赛或者处理伤口就往这里跑。
有这么一个活的校园女神常驻在这做招牌，杰明这生意也是蒸蒸日上，愈发红火。
“那种没意思。”黎烟从边上的杂物里翻出纹身图册看着。
杰明收拾了桌面，找出涂料工具整齐在桌上摆着，看她翻来翻去也没个选择，主动问：“要不画个杜鹃花？”
黎烟皱眉，“俗。”
杰明：“……”
之前主动要画霸王花的时候也没见她说俗。
黎烟翻看着画册，清冷的眼底逐渐走神，一张脸不断在她脑海中翻涌着。
倾国亦倾城的。
下意识的问：“你会画人吗？”
杰明耸耸肩：“当然，什么样的人？q版？动漫？还是真人？”
“真人。浓眉、大眼、挺鼻、薄唇、额角有颗红痣。”黎烟形容着。
杰明跟着低声重复了遍，顺手拿起纸笔准备画个草稿，刚动笔，他意识到了什么，有那么瞬间怔神，抬头问黎烟，“这是你刚认识的男人？”
黎烟对人的记性不算好，能让她一眼记住的没几个，更别说还有这种能让她脱口而出长相五官的。
那个赵平做了她一个学期的班主任，黎烟对他的印象也只有四个字——那个胖子。
杰明的语气有些震惊，黎烟回过神来，“没有。”
合上画册，她拿过杰明手里的纸笔，唰唰两笔递过去，杰明沉默几许。
神仙男人秒变老丁头？
杰明知道她的脾气，也没多问，直接上手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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