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神探狄仁杰20
“我让如燕先骗走了张环他们,然后放了点迷烟,让他在睡梦中毫无察觉地失去意识。为了验证一下我的猜测,我卸了他的□□,又让如燕来辨认,确定了他就是沙尔汗。”
当然,如果不是,这一切就会像是没有发生过,执政忠节会在第二天一早醒来,没有人会发现她们二人进过这个房间。
后面这半句话她没有说出来,毕竟这番行事没有告诉伯父,连如燕也是被她劝了半天才勉强同意的,这样冒险的行径实在不太像正经的做派。
狄公,李元芳和曾泰悉数到场,阿遂还叫如燕把钟氏叫来确认了一番。
他们面对床上动弹不得的沙尔汗,都是一脸怔然,最快反应过来的狄公听了阿遂的一番话,更是哭笑不得。
他们都了解阿遂的性子,对她没说出来的那半句话,也大概猜到了。以她和如燕的身手手段,夜探之后不被发现,对她们来说如探囊取物。
阿遂给沙尔汗服了一枚解药,他缓了一会便能开口说话了。一开始还不死心,意图先声夺人,狡辩一番。
但钟氏的说法,和狄仁杰的推断,都让他辩无可辩。
本来,他将要按照计划,解决掉娜鲁王妃,再用自己同胞弟弟的尸体装作自己,然后顺利瞒天过海,让所有人以为沙尔汗已死。最后,就可以以执政忠节的身份得到月氏,没想到,事情坏在了一个他从未重视过的人身上。
事已至此,狄公对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有了初步推断,他开始和沙尔汗讲述整个阴谋的经过,有些难以解释的细节,沙尔汗也无所谓地告诉了他。
阿遂在旁边听的云里雾里,毕竟从一开始她就不在洛阳,很多事情她并不清楚。
听着听着,她就觉得无聊极了,一回神,却发现武元□□仆二人不知何时跟了进来,也在一旁听起了事情经过。
她斜睨二人一眼,那武元敏的眼神挂在李元芳身上就没下来过。阿遂摸着下巴想了想,视线在屋内人身上逡巡一圈,最后落在了曾泰身上。
又到夜色至,阿遂伸着懒腰从自己房门走出来。
沙尔汗已经落网,她回屋之前记得伯父已经差人去解救真正的忠节大人了。月氏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沙尔汗手下的人也要清理掉,他和贺鲁联手布的局,如何对付已经掌权的贺鲁,也是伯父他们要考虑的问题。
也就阿遂心大,听了一半就偷偷溜回来补觉了。
她在驿站里转了几圈,总算等到了要找的人。
“曾叔叔。”
“哦,是如遂啊。”曾泰被突然冒出来的姑娘吓了一跳,“你在这里做什么?”
“曾叔叔,我见你们白天忙碌极了,就没有去打扰,但是有些事想问问你,就等在这里了。”
“是啊,”曾泰点点头,“月氏局势未定,贺鲁的突勒大军也是大患,许多事情需要恩师定夺,我和元芳都忙的脚不沾地呢。你说有事情问我,哈哈,有什么事是需要胆大心细机敏聪慧,一举抓住沙尔汗的人来问我的?”
“曾叔叔,你就别拿我打趣了,我真的是有事情要问你。进屋再说。”
曾泰更好奇了,跟着阿遂进了屋。
“曾叔叔,您和元芳在使团里时常在一起议事,我想问一下,他为何对武元敏那么纵容?您也知道元芳以前的性子,以武元敏的做派,元芳恐怕不会容忍她那么久,我想,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让他对武元敏格外的纵容,是吗?”
“嘶,这——”曾泰垂眼想了想,还是如实相告,
“公主当初在敦煌时,十分排斥和亲,也总爱缠着元芳兄。一次夜里,我和孝杰兄去找元芳议事,公主的侍女春红突然跑来说,公主上吊自尽了。还好最后公主没有大碍。
不过,听春红说,公主本想让元芳多陪陪她,元芳并不理会,公主就以命相胁,大家一开始都没放在心上,后来出了事,这才对公主倍加重视起来。我想,元芳后来对公主的纵容,既是因为公主年岁小,不同她计较,也是因为怕她再干出什么惊人之举。”
见曾泰双手拢在袖子里,平静地说出这番经历,阿遂突然拍了拍他的肩,道:“曾叔叔,护送公主一行,辛苦了!”
见阿遂面色认真,语气里却有些幸灾乐祸,曾泰苦笑两声。“元芳对公主,只有君臣之礼,绝无逾矩。我们几人,都把公主当任性的小孩子看待,我跟元芳几乎日日一同处事,他的为难我也看在眼里。他和如燕两情相悦,珠联璧合,如燕也叫我一声曾叔叔,若有什么问题,我也绝不会袒护元芳的。”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啦。”
阿遂勾唇,随即告退。
更晚些时分,李元芳从狄公房里出来,准备回隔壁房间休息。转身刚行两步,就神情一凛,手已经按在链子刀柄上。
他放轻了脚步,一手推开自己房门,借着走廊里的光,看清了桌前人隐在黑暗里的轮廓。
他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回身关上了门,点燃了桌上的烛台。
正支着胳膊假寐的阿遂睁开眼,打了个哈欠,眼底一片清明。
“怎么了?大小姐。难不成是要试探一下,我是不是他人假扮的?”
阿遂没理他的玩笑话,“我算了算内卫的脚程,估计再过几日,伯父和你们官复原职的圣旨就该到了。沙尔汗已经归案,月氏和突勒的事情伯父肯定能解决,届时就该率领使团回朝。回去后,你和如燕的婚事也该操办了。”
“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李元芳眉头一皱,不知其意。
“李元芳,你是真傻还是装傻。”阿遂一拍桌子,见他眉头紧皱,一脸茫然,不禁恨铁不成钢地暗骂一句木头。
“你当武元敏是小孩子,武元敏可当你是意中人。李元芳,你不是水生,武元敏她也不是小清,邗沟覆船案后,如燕推迟了你和她的婚约,独自回了并州学习如何持家,如何做官家夫人,她成熟了许多。可你呢,却因为她和武元敏争风吃醋,说她幼稚胡闹。李元芳,你还记得,当年的白衣苏显儿是什么样子的吗?
她因为你变了太多,而你,因为怕武元敏因你而死,就对她纵容。你若是怕她成为第二个小清,不如解了婚约,回了洛阳后,我带走如燕,你守着你的公主去吧!”
阿遂越说越气,本不想怪他,却一股脑的全说出来了。
说完,也不去看愣在原地沉默不语的人,转身就走。
李元芳如她所料地一夜无眠,而她,轻松睡到第二日日上三竿。
圣旨如她所料不日而至,而贺鲁也在伯父的设计下中了埋伏,俯身投降。
这段时间里,阿遂没看出李元芳有什么异样,若是非要说变化的话,就是更加避着武元敏了。不过这阵子本就忙碌,她也一时分不清是否是他刻意避开,总归如燕开心了就好。
不过,没过多久,阿遂就知道自己那番话的作用了。
突勒太子贺鲁降于大周,月氏和突厥也愿与大周永修两国和平,狄公带使团众人和王孝杰等人班师回朝。武皇亲迎,赏赐众军之时,李元芳向皇上讨了个赏——
赐婚于他和狄府小姐狄如燕。
阿遂当时正在狄府内收拾东西,准备带月儿出发,继续浪迹江湖呢。毕竟只有她,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在皇帝面前挂过名,所以也就没有跟随伯父一道,而是早早就溜回洛阳了。
从月儿口中听了消息,她立刻丢下手中东西,守在了府门口。
她算着宫中庆功宴的时辰,等了许久,终于看到伯父带着元芳如燕他们一行人的身影。
华灯初上,灯笼照的如燕面色绯红,阿遂也就猜到她事先是不知情的。
她迎着伯父进府,将时间留给了二人独处。
对于他们来说,洛阳狄府像是家一样的存在。一路从敦煌到突厥,从突勒到月氏,奔波了这数月,此刻站到院子里才有了安心的感觉。
二人短暂的相逢,很快就因使团出行而分离,而后又在敦煌相逢,其间种种,他们二人连独处的机会都很少。
此刻,李元芳看着自己即将迎娶的未婚妻,一贯肃重冷峻的脸上也带了些温情。
“元芳,你今日突然向皇上求旨赐婚,怎么也不告诉我呀!你也不问问我,愿不愿意嫁于你?”如燕难得露出几分女儿家的娇态,嗔了他一眼。
“如燕,我们的婚约已经迟了太久了。”
“就,只是因为这样?那也不用请旨赐婚啊。”如燕没来由的有些失望。
“不。我只是意识到,我从前做错了。”
“哦?你哪儿错了?”如燕听了有些不解,但脸上漫上笑意。
“我…我总觉得,你一直会在我身边。可那天阿遂同我说了几句,我才意识到,我不该如此理所当然地以为,这世上有太多的事情能将我们分开。使团遇袭的时候,被沙尔汗困在石室的时候,许多次死里逃生的时候,我都怕不能再跟随大人保护大人,更怕,更怕不能再见到你。”
“元芳。”
一双杏眼盈了泪,如燕一把抱住元芳。
阿遂并不知道自己的话对李大将军有如此影响,以至于杀伐果断情绪内敛的李元芳能将心底的话说出口。
她等着圣旨到,指了吉日,就开始拉着月儿张罗二人的婚事了。既是赐婚,要注意的事情就多了,她又想着在礼制范围内要办的尽善尽美,一时间忙的脚不沾地。
偌大狄府,为此事操碎了心的不是新郎新娘,反而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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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日吉时到,李元芳从未踏足过的将军府,早就变了样。此刻更是张灯结彩,人声鼎沸。
迎亲的队伍从狄府出发,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能到将军府门前。
阿遂穿了湖蓝色的直领对襟上衣和天青色的间裙,看着一身华贵钗钿礼衣的如燕,笑的眉眼弯弯。她除了为这对新人开心,笑的更多的是,她和如燕都极少着女子钗裙,这段时间对如燕的训练没有白费。
武皇亲自赐婚,朝中大臣俱来相贺,这场婚事名动洛阳城。
李大将军和得了他“私心”的杀手姑娘,终于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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