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五只蝉
在你选择好武器类型后不久,就有戴着火男面具的锻刀匠来到山里,测量你的身高臂长之类的数据。
“我现在能推动四吨的石头,希望薙刀能重一些,不然挥起来就会轻飘飘的。”
你向锻刀匠提出自己的需求。
“放心吧,我们家从前就一直为岩呼一脉锻刀,已经胸有成竹啦!”
锻刀匠声音听起来是个青年,他拍了拍胸口,显得自信满满。
“唔……就先这样吧,小孩子长得快,明年大概就得更换。”
锻刀匠记录好后将纸条收进怀里。
送走锻刀匠后,悲鸣屿行冥就将你唤进屋子里,似乎有事要交代。
“我并不擅长薙刀术。”
悲鸣屿行冥略带遗憾地开口。
接着告诉你他通过主公的帮助,已经联系到了京都附近一家教薙刀的道馆,等你的武器到手后,就准备将你送去学习。
“知道了,行冥先生。”你很配合地应下。
京都附近啊……不知道离岚山有多远,方便的话可以顺路去看望枫冈师父。
“说起来,武器制式不统一的话,会对学岩之型产生影响么?”
你挨着悲鸣屿坐下,放松地将脑袋搁在他的膝头,好奇地问:“行冥先生的武器那么独特,是自学的?”
“嗯,因为当时没有能教导锤斧的人。”悲鸣屿行冥回答道。
“我的老师正是上一任岩柱,他使用的是大太刀。”
“十年前我被主公接纳加入鬼杀队,老师认为我很适合岩之呼吸,就收我为弟子。虽然我们各自使用的武器不同,但岩之型不拘于武器制式,更多是靠人自身的力量,就算师徒双方武器不同,也无碍传承。”
听着悲鸣屿的叙述,你忽然想起来上次去保存着历任岩柱武器的屋子时,试过的那把大太刀。
朴华无实,重如千斤,没有足够的力量就无法自如挥动。
那大概是行冥先生的老师使用过的武器吧,屋子里也没看见其他的大太刀。
能使用这样厉害的武器,一定也是个强大的剑士,可是——
“行冥先生的老师,一定很强……我从来都没见过,是已经不在了么。”你将视线移到窗外,有些在意的问。
悲鸣屿行冥神色平静无波,看淡生死般说到:“人类始终是有极限的,面对几乎不死不灭的恶鬼,牺牲不可避免。鬼杀队的所有人,都是抱着必死的信念作战……我也不例外。”
“何况,我们面对的不仅仅是鬼,偶尔还有人。”
他叹息般地开口,说:“老师,是被保护在身后的人类杀死的。”
即使丈夫变成了鬼,妻子却还妄想着和丈夫继续生活。为此不惜在猎鬼人与鬼僵持的时候,将刀刃对准毫无防备庇护着自己的,坚实背脊。
红色的花瓣顺着风从窗外飘落在地板上,你默默凝视,听着行冥先生的谆谆教导。
“阿蝉,当你以后执行任务的时候,切记不要轻易将后背托付给不信任的人。”
“易受利用,善恶不分,谎话连篇,软弱无能……你一定要提防人性。”悲鸣屿行冥感触颇深地提醒你。
那么一位强者,竟然是死于保护之人的背袭……但好像也不是那么意外,人类本来就不是非黑即白的单纯生物。
你牢牢记住前辈的教训,点了点头,说:“我会注意的。”
午后的阳光透过敞开的门窗,洒在木地板上,形成明亮的光斑,室内也盈满余辉,显得亮堂堂。
你百无聊赖地捧起悲鸣屿的宽大手掌,玩耍般地举在面前,对着脸比了比。
“哇哦。”比你脸还大呢,你微微睁大双眼,感叹一声。
说起来,行冥先生看不见你的脸,直到现在可能还不知道你的模样吧。
你这么一想,干脆将他的手掌贴到脸上,懒洋洋地说:“行冥先生,摸摸看我的五官,至少得清楚弟子的长相嘛。”
可能觉得相处大半年还不知道对方样貌确实不太好,亦或是心中也有一丝好奇,悲鸣屿行冥顺从地用手轻轻触摸着你的脸。
从光洁的前额,玲珑的鼻尖,再到柔软的双唇,最后他的手指括过弧度稚幼的下颌,便收了回去。
他已经透过丰盈柔嫩的皮肉,丈量出眉骨的间距,颧骨的高低。由此在心里勾勒出模糊而优美的轮廓。
“阿蝉很可爱。”他真挚地赞美道。
对于悲鸣屿行冥而言,很难得会有这种亲昵的体验。
能感受到女孩湿润又绵长的呼吸,很轻,像和暖春光下,一缕微风悄然拂过,带着花香,轻飘飘的溃散在掌心里。
对方的夸赞在你的意料之中,长辈都是这样的,换作是你,即使弟子相貌平平,也会夸对方可爱。
不过因为行冥先生家里没镜子,你只能通过水面模模糊糊的倒影来估摸相貌,对自己现在的模样没有清楚的概念。
大概还不错?
一周后,锻刀匠就将为你铸造的薙刀给送了过来。
因只是作练习之用,就没使用能伤鬼的猩猩绯矿石,而是以普通铁矿作为原料铸造。
为了增加重量和硬度,连刀柄都是铁制的。不同于一般的薙刀,这一把的刀刃又长又直,锋利无比,刀幅更宽厚,所以劈斩的威力非同小可。
为了防止格杀时脱手滑落,刀柄上还镌刻着由莲花组成的禅性纹路,以增加摩擦力。
莲花啊,既适合女子,也适合僧人。
你上手试了试,无论是重量大小还是长度都十分合适,手感很丝滑,总之非常满意。
得到武器后,你没有多耽搁,当天就收拾好行李出发去京都了,走得相当干脆利落。
联系好的那家道馆坐落在京都边缘的僻静街道上,再往外走,就是郊外。
这里离岚山很近,有空的话可以去看看枫冈师父,你在心中算了下距离,愉快地想到。
这家道场与鬼杀队颇有渊源,据现任场主说,他的爷爷曾是鬼杀队的一员,薙刀术便是从爷爷那里继承而来的。
你忽然想起了武器屋里看到的那把两米多长的大薙刀,感觉挺有缘分。
“总之,多亏了鬼杀队当家的照顾,我们道场才能在明治之后继续存活下来,只是武士制度取缔后,学员一直都很少。”
到了目的地,两鬓斑白的老场主热情地接待了你,一边寒暄,一边为你安排好住宿。
此后,你就要一直在这家道场学习薙刀。
你现在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因此学得很快,无论是以劈、砍、斩、剁、削还是其他动作,都威力惊人。
左右转手也十分灵活,场主每次都一脸老怀甚慰的旁观指点,教导得越发用心。
春光易逝,京都的空气里裹挟着夏花的芳香,街上的行人换上轻薄的和服,怡然自得地走在路上。
“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啦。”
某次训练后,场主爱怜地注视着你,沉沉叹息,“与鬼战斗实在太过凶险,……我父亲死的时候,还不到三十岁,尸体被鬼吃掉,什么也没留下……要是没有必须杀鬼的理由,还是考虑其他道路吧。”
你确实没有必须杀鬼的理由,杀害养父母一家的鬼早已经灰飞烟灭,你又是个惜命的人,只是——
“我已经无法退出了。”
你垂下眼眸,摩挲着刀柄,平静地回应场主。
“我现在所拥有的羁绊,都是通过[斩鬼]这个目标建立起来的,退出的话……大概就会断掉吧。”
“而且我想保护他们,不愿意令他们失望,所以不继续前进不行。”
你惜命,怕死,习惯和平讨厌战斗,梦想本来是成为画家。
然而命运从你那天答应加入鬼杀队时,就已毫无回旋余地,你只有不断变强,才能让自己和身边的人活下去。
比起在山里的日子,来京都的这三个月就像放假一般,即使是练薙刀术,和在行冥先生那里的训练比起来,也轻松得如同玩闹。
今日阳光不燥,适合出门,你猜测应该很快就能学成离开,于是打算去街上逛逛,买些特产之类的东西带回去。
正四处溜达的你,眼角余光忽然瞥到旁边寿司店里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不是吧,不是吧,不会真的是他吧?
你难以置信地想,在走过去打招呼和假装没看见之间果断选择后者。
但还没等你移开目光准备溜走,那个人就敏锐地察觉到你的视线,转头看过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看对方的表情,他的惊讶不比你少。
“好巧啊,不死川师兄……”你略带心虚地对他笑了笑,向店里走去,没告诉他你是来逛街的。
等等,你也不是单纯想逛街啊,你明明是想买东西的,不算不务正业!
这么一想,你瞬间就挺直腰背,理直气壮的回答:“行冥先生之前介绍我来这里学习薙刀术,我刚出门打算买点东西。”
不死川实弥如往常一样喜欢将制服扣子解开,袒露出遍布疤痕的结实胸膛。他一头白发桀骜不驯地支楞着,眉眼凶恶,看上去很不好惹。
因此尽管料理店生意很不错,但他周围却空荡荡的没人敢靠近,食客们全都安静如鸡地挤在另一边。
有点喜感,不知道不死川师兄有没有意识到,又或许只是不在意罢了。
你在他对面坐下,隐晦地打量了他几眼。好像比上次见到时要高了那么一点……应该是错觉:)
身上露出来的地方也没添多少新的伤痕,大概有把你年夜时的训导听进去。
“既然遇见了,那晚上来我的道场,让我测试你的成果。”不死川实弥边吃饭边无情地通知。
“嗯?师兄你什么时候买了道场?”
你非常震惊,不相信他才当两年的剑士就能存够钱买宅子,于是痛心疾首地劝道:“不要做违法的事啊!”
这跟毕业后工作两年买别墅一样让你觉得离谱,你担心看起来就一脸恶人相的师兄路走窄了。
不死川实弥露出一脸看智障的表情,瞪着你不爽道:“哈?我说啊——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偏见?”
啊这,师兄你真的很难让人没有偏见吧……当然,你只敢在心底吐槽,面上却装作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
“啧,算了。”
不死川实弥勉为其难地解释说:“柱的薪水是没有上限的。”
“嘶——”你倒吸一口冷气,这么棒的吗?!
转念一想柱面临着比普通队员更困难的任务和压力,肩负重任,简直是把头拴在腰带上行动,便也释然。
之后又和久别重逢的师兄聊了一会儿,约好具体的切磋时间和地点后,你就离开回道馆继续巩固薙刀术。
傍晚吃完饭,你就去找不死川实弥履行约定。
兵器向来都是寸长寸强,你的薙刀是大范围伤害的长兵器,招式大开大合,打击面广。
你还没有学习岩之型,只是纯粹的以这两个月学到的薙刀步法和技巧应对不死川实弥。
而他也没有用风之型,同样以单纯的剑技和你切磋。
不死川师兄成长的速度非常可怕,上一次你还能勉强和他以平局结束,这一次,只交手不到半个小时,你就毫无悬念地落败。
虽然有你使用薙刀的时间还短,战斗经验不足的原因,但不可否认他确实很强大。
强大到能毫无争议地承担起“柱”的身份。
“师兄进步好快,真是太好了!”
你躺在道场室内的地板上恢复体力,由衷感到高兴,越强就越能活得越久。
不死川实弥对此没什么反应,大概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他端来水盆毛巾和药物,在你身边大大咧咧地坐下准备为你上药。
虽说你自愈能力强,但既然上药能更快愈合,当然还是选择上药啦。
你见状直起身背对他,半褪衣服,坦然露出你被割伤的背部。
“背上好像有伤口,我够不着,师兄帮下忙。”
这是你大意了没有闪的后果,谁能想到不死川师兄居然能脚趾夹刀呢,果然是棋高一招,输得不冤。
即使是切磋,不死川师兄也会全力以赴,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手下留情。
“你倒是一如既往的耐揍……能在我手下撑半个小时,至少通过选拔没有问题。”
不死川边说边熟练地给你擦去血迹抹上药膏。
分明该是暧昧绮念的场景,却因为两人神情自若,别无他想,而透出几分温情。
毕竟是同门师兄妹,你们在岚山还是半大不大的孩子时,切磋完了也会为对方处理伤口,颇有些习以为常。
比起那时候,你们现在的关系更加亲昵,相处时融洽不少,不过有的东西仿佛已经刻进dna,比如偶尔你看到不死川后会下意识的想跑。
“噫——”你终于忍不住抖了一下。
不死川立刻收回手,问:“怎么,很疼吗?”
你憋住笑意,艰难地说:“不,不是,你力道太轻,像羽毛挠似的,好痒哦哈哈哈。”
“……既然还有力气笑,剩下的部位就自己抹药,给我感恩戴德地滚吧!”
不死川实弥顿时因特意关照而对方不领情而恼羞成怒,加重力道上完背部的药后,就开始赶人。
“谢谢师兄,下次再见。”
你整理好衣服,带上师兄给的药膏,从善如流地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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