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摩羯座
又是一个周一,校园里恢复热闹。
“快快快虎子,作业拿来!”伴随着一声高呼,一个壮实肥硕的身影风风火火地奔进高三(12)班的教室。
于小宝动静太大,赵安琥赶紧冲他比划闭嘴的动作,然后慢悠悠从抽屉里抽出作业甩给他。
“又在睡觉啊?”于小宝看见白琅居然又趴在座位睡觉,心惊胆颤地放轻动作,小声询问。
“嗯,来得比我还早。”赵安琥冷声回应。
于小宝闭嘴不再说话,小心翼翼地拖开凳子坐下,力求不发出一丁点儿声音。上次也是这样,他不小心动作大了,然后就有幸体验到琅哥的起床气,一顿爆揍疼得他三天没睡好。
他也纳了闷了,不知道琅哥哪根筋搭错了,最近格外认真。天天早上提前到不说,最近连作业也不抄了。虽然来了也是补觉,但那也比以前上午见不着人强。更邪乎的是,据说他早上补觉是因为每天晚上都在补课和写作业!
这种突如其来的反差,谁受得了?于小宝有时候很想说,琅哥你醒醒啊,你是校霸不是学霸,这种角色真的不适合狂拽酷炫的你。
他甚至想,琅哥开始认真学习,莫不是上次联考被我反超,受了刺激?
没等他胡思乱想完,早读铃就响了,白琅揉着他睡飞的鸡窝头懒散地撑起身体。
于小宝拿着虎子的作业本殷勤地回过头,狗腿至极:“琅哥,要不要一起抄?”
白琅眯着眼,不为所动,眼神里是直白的鄙视,就差没写着“老子需要跟你这种菜鸡一样抄作业?”
“写了。”他冷淡开口。
真他妈邪了,这位校霸还真开始天天写作业了!于小宝备受刺激,整个身子扭过来趴在白琅桌上,“不是,我说琅哥你最近怎么了?怎么转性了?终于幡然悔悟知道学习的重要性了?”
白琅懒得理他,眼神轻蔑,仿佛在说“学习难不倒老子”。当然,如果他自己亲手写的作业错误率没有那么高的话,他这幅自信的样子还是挺有信服力的。
于小宝嘴角抽动,说话都不利索了:“不是,我说琅哥啊……咱这发力得是不是有点儿晚了?还真想现在冲清华啊,咱们不是说好了一起去留学,干翻美利坚吗?怎么我还在信守誓言,你就默默开始努力了呢?”
“不去了,我要高考。”语气依旧冷漠。
白琅“啧”地推开他的肥脑袋,自顾自地翻出语文书准备背文言文,末了还要补一句:“滚,别打扰老子学习。”
“……”于小宝欲哭无泪,转向赵安琥寻找安慰。
这厮更绝,淡定地摸出一张奥赛卷子开始刷题。
……哦,全市第一。
于小宝默默地转回座位,反正也没人陪着混日子了,还是乖乖抄作业吧。
好不容易混到午饭时间,于小宝第一个冲出教室,学一上午真是头昏脑胀,他看着云淡风轻的琅哥,不由更加佩服。
刚进食堂,于小宝就眼尖地看到了秦衣和李软软,他飞扑到二人面前,哭唧唧:“你们知道吗?琅哥都开始学习了!你说说高三有多可怕?简直让人性扭曲,令道德沦丧!连琅哥这种禽兽都开始变态了,我以后可怎么过啊……”
话还没说完,这人就被白琅一脚踹上了屁股,肥硕的身躯滚出老远。
“靠!谁踹你爹!”
“你爹踹你。”白琅嗤笑,慢悠悠走到李软软身边站定。
于小宝听到这阎王的声音还能说什么,可怜兮兮地揉着被踹疼的屁股去给大家找座位。
李软软一脸惊奇地看着白琅:“你真的开始认真学习了呀?”
别人说白琅没反应,面对李软软的惊喜脸,他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揉揉鼻子,小声回答她:“嗯。”
得到了他肯定的回答,李软软很高兴,充满鼓励的小脸对着他笑:“加油噢白琅学长~”
上挑的尾音,可爱又调皮,听得白琅的那点儿不好意思不翼而飞,此刻只想调戏她,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那必须的,你可等着我呢,不能辜负。”
这下可好,脸红娇羞的变成了李软软,她不想理白琅了,默默地拉开距离,装作没听见。
真不经逗,白琅笑了,眼底温柔似水。
~~~
日子就在繁忙的学业中飞逝而过。圣诞过后,旧年远去,元旦翻篇就是全新一年。
李软软在偶遇一次女生给白琅送礼物后,才在于小宝的告知下反应过来白琅的生日要到了。
“1月15号啊,摩羯座?天呐,闷骚黑心肠,高深莫测,神神秘秘……难搞啊难搞……软软,我看你在玩火……”秦衣自从知道白琅是摩羯座后,就一直在她耳边说这些怪话。
“哪里难搞了……哎呀衣衣你别瞎说了,白学长,人很好的。”李软软看她越来越扯,忍不住小声反驳,“而且,摩羯座怎么了?这些都不准的,你是处女座,你也不内敛呀……”
非典型处女座秦衣表示:“……==……”
缓过一口气,她悲痛发声:“软软你变了……你胳膊肘往外拐了,你不爱我了吗?”那眼神和语气,活脱脱一个被负心汉抛弃的可怜人。
就是观众·软不怎么入戏,反而被逗笑了:“爱你爱你的。”李软软笑着揉秦衣苦兮兮的小脸。
“对了,你俩发展到哪一步了?”秦衣说变脸就变脸,这会儿又一改苦闷脸,八婆附体:“牵手了吗?抱抱了吗?亲亲了吗?”
李软软下意识要否认,但仔细一想,这三件事好像都做过了,她没法骗秦衣,只好深深低下头,小脸都憋红了。
秦衣一脸老母亲留不住出嫁女的表情:“好了我知道了。”
她又深吸一口气:“那你们在一起的第一个生日,你准备送什么?”
“我们还没有在一起……就,嗯,我说等他高考完再确认关系……”李软软小声纠正。
秦衣明白软软这是沦陷了,被卖了还帮着数钱呢,她也不多做纠结,保持微笑:“那你准备送你预备役初恋男友什么生日礼物呢?”
“预备役初恋男友”,李软软咬着嘴微微笑了,这个词听起来真令人期待啊,笑完她更加苦恼:“我就是来问你的嘛!”
秦衣想了想:“织围巾?织手套?做蛋糕?或者来个五三模拟全套?”
“……你别闹。织围巾手套来不及了吧?嗯做蛋糕,可以考虑一下……可是我这么笨,我学得会吗?”
“也是,你上次送我的围巾,我从冬天等到夏天。”秦衣毫不留情地吐槽,但也大刀阔斧地帮好姐妹解决了问题:“这样吧,做蛋糕快,而且你会不会没关系,不是有老师手把手带你做嘛。”
李软软一脸崇拜地看着秦衣,这个主意好!
“就去天街那家新开的甜品店吧,周末我去买甜品的时候看见她家在上烘焙课,你去学两节课应该就能出一个蛋糕了。”
“好!”李软软兴致勃勃。
放了学,两人直奔天街。
李软软看着这家灯光璀璨的甜品店,惊讶地瞪大眼睛。
一座三面落地窗的小洋楼伫立街边,门口什么装饰也没有,只有一块亮闪闪的“destiny”招牌,店内灯火辉煌,展示着各种精致的甜品。这不像一家甜品店,反而像个珠宝展示厅。
“这就是你说的甜品店?”李软软看着里面一个个宛若艺术品的小蛋糕,觉得自己学成无望,“……你让我两节课做出这个蛋糕?”
“别怂,进去瞧瞧嘛。”秦衣率先推开门。
“您好,两位小姐,请问需要什么服务吗?”一个笑容甜美的小姐姐走过来亲切询问。
“我们想上烘焙课,怎么报名?”
小姐姐把两人引到会客区,端上两杯温热的红茶后才开始细细解释:“你们是想上烘焙大课还是私教课呢?大课是每天下午3点,主要是烘焙饼干和制作甜品,私教课的时间和内容就比较自由……”
“私教。”
小姐姐微微一笑,态度不卑不亢:“私教是500元一小时,现在要帮你们约时间吗?”
“好,先约周六和周日下午各两小时吧。”李软软和秦衣合计了一下,只有这周末有时间先学一学,下周六就是白琅生日了,平时上课也没时间来练习,只能周末两天用来突击了。
“好的,这就为您安排。”刷完卡后小姐姐就离开了,把空间留给两位小客人。
等没人了李软软还在感慨,“你是怎么找到这么一个好地方的?”
“上次给你带的抹茶泡芙就是她家的,你不是说好吃哭了……”
秦衣话没说完,李软软就“嗷呜”一声:“泡芙是她家的呀!你不早说!走啦走啦,去看看还有什么好吃的。”
办完正事儿,李软软拖着秦衣出去选购甜点,两个小姑娘眼大肚子小,点了一堆泡芙、拿破仑、马卡龙、慕斯蛋糕之类的,吃了半天也没吃完一半。
正当李软软抚肚望天的时候,“叮”一声微信响了。
神经病校霸:走了?
糟糕!她忘了白琅说晚上一起吃饭的事儿了。
自从两人说开以后,这段时间在学校虽然表面上相安无事,各自安心学习,但是感情上终究不一样了,心灵上的距离不断拉近。李软软现在对白琅没有丝毫排斥,偶尔五人一起聚餐,偶尔两人单独吃饭,一切都在“同学关系”的掩护下,慢慢进行着。
今天着急找烘焙店,她把白琅的晚餐忘得一干二净。
软软:对不起……我忘记和你约饭了,我和衣衣在外面吃甜点……
神经病校霸:……
神经病校霸:饿。
李软软看着一桌甜点,灵机一动。
软软:你要不要吃甜点?
白琅站在一片漆黑的高二(5)班门口,舔了舔后槽牙,他是真不爱甜得发腻让人牙酸的那些东西,但还是手指如飞地回复了他心爱的姑娘。
神经病校霸:你给我送过来?你送过来的我就吃。
软软:好!马上到!
不到半小时,李软软提着大包小包赶到校门口。
隔老远,她就看到那个斜倚着树干抽烟的身影。今夜月明星稀,冷冷的清辉下,白琅周身孤寂。李软软突然就想到了上一世称王称霸驰骋草原的西域狼。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她不知道白琅经历了什么,那股朝气似乎不见了。
这样的白琅让她心疼,也难以拒绝。
“白学长。”她轻喊一声。
白琅掐了烟,跑过来接她手里的袋子,“嚯,这么多。”
李软软小脸一红:“我们点了好多……这些都很好吃!”
白琅笑,“我尝尝。”
两人坐在街边的长凳上安静吃甜点,身后的校园里高三楼灯如白昼。
李软软吃了两口就吃不动了,“最近很辛苦吧?”
“嗯?”白琅解决完一个奶油泡芙,灌下半瓶水,转头看她。
尽管已经越来越熟,面对白琅专注的眼神,李软软还是受不住。她抿唇掩饰害羞:“听说高三课业很紧张……”
白琅轻笑,向后伸着懒腰,整个人没形儿的倚在长凳上,声音慵懒无边:“辛苦啊……”
“所以,软软,怎么奖励我?”他轻踢李软软的鞋。
李软软拿起一块黑森林蛋糕,大眼睛亮晶晶,诚挚无比:“那你多吃点。”
“……呵。”白琅笑出声,“就这么打发我?”
“我哪里打发你了?而且,学习是学给自己的。”李软软嘟着嘴,小表情严肃说道。但她发现白琅并不受教,又无可奈何地补了一句:“那你想怎么样?”
白琅飞快倾身过来,吻住她的嘴角,舌尖舔去他垂涎已久的那滴奶油。
奶香四溢,白琅神色终于满足:“至少要这样的奖励。”
李软软惊了,无话可说。
她悲愤地捂住嘴巴,脑海里只剩秦衣说的那句真理名言——摩羯座是真的闷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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