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 交叉
今儿是从二回家探望父母的日子,每个月回去三天,雷打不动。
轿子进了大院,从二刚下轿,还没进大厅就感觉出了不对味儿来。
今天他回来,爹娘居然没像往常一样乐呵呵地跑出来!
从二往众三的屋子里走,果然见到一家子都在众三的书屋内,还有一个男子,看着着实面熟。
“从二来了,我跟你说大约是这个时候他就要到了!”肖母乐呵呵地过来牵住从二的手。
肖父拄着拐杖,介绍道:“二子,这是你张姨娘家的儿子张拾,他们一家子到京都来了。”
对于张拾还有他一家子,从二只有一面之缘,听肖父的语气,像是挺喜欢张拾的,不过,在从二的记忆里,自己家和姨母家向来是没有来往的,缘何现在多了往来呢?
见是从二回来了,众三立刻扑了上去,挽住从二的胳膊,“哥哥回来了,今晚又要开火喽!”
肖母顶了顶他的眉头,“你这个馋猫,何时又少你一顿饭了!”
众三笑嘻嘻地往从二怀里躲。
“草民参见皇后!”张拾是个有礼貌的,见了面就行起礼来,看见众三同从二如此亲昵,不露声色地微蹙了眉头。
从二道:“不用如此客气,既然是一家人,没有外人在场,你唤我一声表哥就行了。”
张拾颔首:“表哥!”
一屋子聊起天来,原来肖父肖母都聚在这如此开心是因为众三的诗赋被先生拿到富文诗会上,居然拿了第三名,是头三名里年纪最小的那一个。
“先生都夸众三聪明,说是有几分当年张丞相的风采呢!”肖母乐不可支。
众三躲进从二怀里:“你们别夸我了,要夸就夸张拾表哥,原是他替我扫屋子时我才诗兴大发写了那首诗!”
张拾低头浅笑:“你自己聪明,我不替你扫屋子自然还有下人替你扫,怎么就是我的功劳了!”
肖母笑着打岔:“你们都别谦让了,要我说你俩一块学习还真是搭对了,正好今儿从二回来,我们今晚去下馆子,想吃什么都行!”
肖父咳嗽一声,杵了杵拐杖说道:“也不可太过自满,第三名,离第一名还有些距离,还需要好好沉淀,不可……”
肖母毫不留情地打断肖父:“不可什么不可,你就是拉不下这个脸夸儿子!”
众三说道:“爹说得有礼,孩儿还需要努力,明年春闱发挥好了,考上了大官,才好不丢哥哥的脸!”
从二心里一动,摸着众三的脸开心的笑了。
众三又说道:“不过第一名当真是很厉害,听说叫马箬靛,原是看客,信笔一写就得了第一,当真是厉害得很。”
信笔一写就能得第一,那还真是挺厉害的。
从二想了想,自己到去年才把所有的字都给认全,果然人和人之间还是有不少的差距。
昏暗的屋内,符御青起身出门,宣鹰后脚落在他屋内仔细查看,屋子里可以说是空空如也,只有案上放着一张字帖。
扰今事者,长昼得空多寂寥
乱我心者,长夜无梦恨难消
自古能者皆寂寞,自斟自饮苦作乐。
晓君子,眼望天
知大物,自菲薄
去了东风,还见西风,不见君子矣。
——马箬靛,新历六年秋
宣鹰仔细看了看。
“这写的什么玩意儿?”
好像是诗……
“最烦这些读书人,不就是认识几个字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故作高深,卖弄文采!”宣鹰嗤之以鼻。
宣鹰看屋内再没其他东西,飞上屋檐。
片刻后,符御青进屋,刚站到案旁,眼睛一眯,接着抬头环顾四周。
他放在纸上的头发不见了。
这间屋子密不透风,没有窗户,也就没有风进来,除非……
符御青抬头看屋顶。
除非,是上边透了风。
符御青微扬起眉头,对跟踪自己的人感到了一丝好奇。
“看来轻功不错,居然能让我毫无察觉。”
他师承燕国数名顶尖剑客武者,并在去年就将他们一一打败,因而他对自己的功夫一向很有自信,能被他夸上两句足以见轻功是真的不错。
不知怎的,符御青忽然想起了两年多以前在圳南遇到的一个人,也是身穿暗卫的衣服,轻功了得,可惜功夫太差,不足为惧。
门外传来下人的声音:“公子,那边派人来,说是请您过去用晚膳。”
符御青回复道:“好,你让他稍等片刻,我马上就到。”
*
福香居是京都极有名的菜馆,天南地北,山珍海味,五味俱全,却不是人人都吃得起的,肖母打从进京到现在,福香居的大名是听了好些回了,可从没舍得来过。
从二他们来到福香居,叫了一间上房,店小二领着刚走到二楼居然遇上了张生和张娘子。
张生看了好一会儿,还真是肖见连,怎么两年不见,养得这么好,脸上看起来都有肉了,不再像之前那样干瘪,真不愧是皇宫里才能养出这样水灵的人来啊!
“从二啊!妻妹,你们怎么上这儿来了!可真巧啊!”
肖父肖母可不太情愿和他们打招呼,但碍不住他们主动凑上来。
“你们每日一大早就出门,整日也不见人影,我们想喊你们一道吃饭也找不到人啊!”肖母如是说道。
张娘子说道:“这不是开店的印章刚刚拿到,我们夫妻俩得有好些事情忙活……”
这对夫妻说着话,眼睛却是一直往从二身上瞥,想找机会多和从二说俩句,套套近乎,转念一想,反正从二约摸今晚就宿在肖家了,不如他们事情办完了早点回去,再寻机会同从二说话,毕竟楼上那位爷也是他们惹不起的。
“我们还有事就不同你们一道了,吃多少记我账上千万别跟我们客气,”张生又把张拾唤到身边,“儿子,你机灵点,多同你表哥说说话,讨你表哥喜欢知道不!”
张拾厌恶极了他俩这副模样,但毕竟是自己的身生父母,只好微微点头。
他们上了楼,肖家入了左边廊道第一间,张氏夫妇入了右边廊道第六间也就是最里头一间。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另有两人被店小二领着上了二楼,入了右边回廊第六间房中。
外边黑夜之中,灯火掠影间,宣鹰上了福香居的屋顶,找准符御青的屋子顶上落脚。
“皇上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呀,又是青楼又是诗会又是吃饭,天天玩乐,哪里像有什么图谋……”宣鹰躺在屋顶上敲了个二郎腿,“依我看,符御青就是个贪图享乐的公子哥,骄奢淫逸全占了……欸!骄、奢、淫、逸,我居然会这么高级的成语啊!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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