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惊魂
“住手！“耒华眼中满是怒火，“你们在干吗！”
当耒华回到落英摆摊的地方，正撞见令他怒火中烧的一幕——三名少年将落英推倒在地，正欲殴打。
他迅速上前将三名少年打趴在地。
三名少年被打得屁滚尿流，从地上爬起来抱头鼠窜，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你没事吧。”耒华急忙上前将落英扶起来，仔细检查，关切地问，“有没有伤着哪里？”
落英强笑摇摇头，眼中却满是委屈。
看着落英满眼的委屈，耒华心里泛起愧疚。眼前女子曾是三界最强的神，如今却被几名凡人少年如此欺负，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们为何要打你？”
“他们说摆摊要收保护费，我说哪里有这种费用，没有给他们，于是他们就……”落英说着摸了摸腰间，脸色骤变：“耒华我的钱袋不见了！他们抢走了我的钱！”
落英急切就要往街尾追去，却被耒华拉住：“算了，别追了。”
落英转过身来，眼眶红了：“可那是我们买糖葫芦的钱……”
耒华温声安慰：“没事的，钱咱不要了……”
落英低声：“可是我答应过给你买糖葫芦的……”
“没事的，”耒华从衣袖里拿出一个袋子打开，温声，“你看，我有钱的。”
见袋子里面满满的全是银子，落英眼中的委屈转变为微惊：“耒华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
“刚刚用玉佩当的。”耒华微笑，将怀中的包裹递给落英，“别难过了，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这是什么？落英疑惑接过包裹打开，发现里面是她一直想要的衣裳，深深看向耒华。
耒华微笑：“喜欢么？”
刚才逛街时他注意到落英盯着这件衣裳看，他觉得她一定喜欢它，于是借口逛街去买。
“嗯嗯。”落英开心点点头，“谢谢你耒华。”
耒华温然一笑，接过落英的背篓：“走，我们去买糖葫芦。”
回去的路仍然漫长而崎岖，
两人回到婆娑山时，天已擦黑。
“终于到家了！”落英欣喜跑到屋檐下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却忽然发现门锁被打开，门是轻轻掩上的。
“咦，这锁怎么开了？”落英疑惑，“我记得出门的时候明明锁上的呀。”
耒华皱眉看向门锁，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跑！”
落英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耒华猛然一把拉住往旁边的山林里跑。电光火石之间，只听“轰！”地一声，两人身后的茅草屋立即燃起烈火，青蓝色的火焰放肆燃烧，哔啵之声此起彼伏。
“哪里跑！”
头顶突然传来一个阴森的声音，紧接着许多面目狰狞的妖兵突然凭空出现挡在两人的面前。
妖兵让出一条道，一个面带诡异笑容的人从妖兵中间走出来。
相比旁边的妖兵，那人倒是长得正常一些，一副书生模样，一身白衣裳，高高的身形，乌黑的头发，一双媚眼，白白的脸。只是那脸却白得不自然，白森森的像极停放多日的死尸，在此刻晦暗的傍晚里仍然白得晃眼。
“看看，这不是我们的耒华帝君么，多日不见，您怎么沦落到这步田地了！”惨白的脸上神情扭曲，他阴阳怪气道，“帝君您让本尊找得好苦啊。”
“好久不见，妖尊杀寤寐。”耒华面色淡然。
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看着面前这帮奇怪的人，落英心里只觉一阵害怕一阵恶心，嗫嚅：“你，你们是人是鬼？”
杀寤寐将目光转向落英，眸子里忽然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震惊，随即诡异一笑：“你说呢，小妹妹。”
“鬼啊——”
落英心里“咯噔”一下，惊恐大叫一声迅速躲到耒华身后，“有鬼！耒华他是鬼！”
耒华转身温声：“别怕。”
杀寤寐目光里露出一丝诧异，真是活久了什么都能见到，耒华如此带有温度地对一个女子讲话，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原以为耒华只是一座万年冰山——没有情绪，没有感情，更没有所谓。可是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原来他也可以有情绪也可以有感情，既然如此那他为什就是坚持不肯爱浅夏呢？哪怕施舍地敷衍一句我爱你也不肯！
杀寤寐眼底忽然划过悲伤。
浅夏你真的好傻，爱上一个从来都不爱你的人，还为他付出生命，你真的不值得。你曾经说他不是不爱你，他只是从来都没有感情，没关系只要你爱他就够了，现在你看看他，他耒华不是没有感情，他只是不爱你，从来都不爱你！
杀寤寐眼中的悲伤转瞬化作微笑：“小妹妹，不要血口喷人哦，我们不是鬼，我们是妖，比鬼可怕多了！”
周围的妖兵面面相觑地笑了，可怕的笑声回荡在山谷。
落英感到脊背凉嗖嗖的。
耒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杀寤寐，我们的恩怨与其他人无关。”
“瞧瞧帝君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怎么能没有关系呢？”杀寤寐语气突然变得凶狠，“你所在乎的一切，本尊都要一一摧毁！”
落英似是想到了什么：“哦，我知道了，你们就是当初追杀耒华将他推下河的那伙人吧！我说你们以多欺少好意思么？”她忽然挡在耒华的面前，“这次我决不允许你们再伤害耒华！”
一个青蛙头人身的妖兵突然走到杀寤寐身边：“妖尊，少跟他们废话，属下观察他们许多天，现在他们法力尽失，正是咱们斩草除根的好机会，机不可失啊。”
“说的也是，都给本尊上！”
杀寤寐一声令下，众妖兵立即将落英和耒华重重包围。
耒华捡起一根树枝便和妖兵打斗起来，不一会儿大部分妖兵被斩灭。
杀寤寐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他没想到没了法力的耒华还这么能打。看来他只能自己亲自出手了。
杀寤寐默念口诀从空气中抽出一柄剑，只见剑身通体冰蓝，寒气缭绕，锐利逼人。
竟然是十大神器之一的弑神剑！
耒华暗叫不妙，弑神剑专诛天神，哪怕神力再高的上神，只要被此剑稍微剐蹭到一丁点也会瞬间元神寂灭，更何况他现在法力尽失，没有法力形成护身屏障，打斗时难免不被剐蹭到。
“这么多年的恩怨，今天是时候了结了，耒华你去死吧！”杀寤寐举剑猛刺向耒华。
杀寤寐招式狠厉且招招致命，因没有法力，耒华很难和他正面对抗，只能尽量躲避攻击，但是周围又有妖兵不断攻来，动作十分受限，面对杀寤寐的猛烈攻击有些分不开身。
“耒华小心！”
耒华猛然转过脸，只见落英挡在他的面前，杀寤寐手中的弑神剑直直地贯穿她的胸膛，鲜血四溅。
烈火凝固，妖兵定格，就连杀寤寐诧异的神情也凝结，周围的时空仿佛静止了。落英慢慢低头看贯穿自己胸口的剑，一股热血快速上涌，不受控制地从她嘴里喷出。
眼前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
“坏事！”杀寤寐气急败坏，将落英一掌击飞。
耒华飞速跑过去接住她。
鲜红的血液从她的胸口汩汩流出，他急忙用手捂住她的伤口，可是鲜血像决堤的河水一样止都止不住。
“为么要替我挡剑？”耒华声音颤抖，痛苦的神情中掺杂一丝难以名状的情绪。
落英奄奄一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如条件反射一般想要救他。
“我只是……”晕了过去。
“不值得！你这样为我不值得！”耒华神情悲怆。
杀寤寐站在一旁玩味地看着二人的互动，他很满意，满意此刻耒华面上表露出的痛苦，这是他想要的效果。
“真是情深啊，看得本尊好感动呢。”杀寤寐阴阳怪气，“也罢，算本尊卖你耒华帝君一个人情，送你俩一道上路吧，也算是路上不孤单了。”
说罢，杀寤寐挥剑砍向两人，电光火石之际，空中突然传来一阵琴声震落他手中的剑。
“谁！”
杀寤寐冲空中大喊，只见一把玉琴伴着一人从天而降，如星坠落。
一人一琴悬浮在半空，烨然若神，光华照亮整个婆娑山上空。
琴声阵阵，有哀怨，有执念，有坚贞，有后悔，有感动，有海阔天空，有星辰大海，更有绝望……
琴声悠扬，音浪滚滚，扫过杀寤寐和一众妖兵。
杀寤寐整个人突然似疯了一般神情变得歇斯底里，似哭似笑，似喜似悲，狰狞又恐怖……
“浅夏不要走……为什么……耒华我要杀了你……”
杀寤寐猛然捡起地上的弑神剑再次向耒华砍去，剑再次被琴声震落。整个人匍匐在地，双手捂耳，再也站不起身来。
众妖兵手中的兵器也被震落，似被琴声所感，皆掩面哭泣，一时间，山林中鬼哭狼嚎之声此起彼伏，只有青蛙头人身的妖族大法师破星受琴声干扰最小。
“破星，快用缚天绫！”杀寤寐大喊道。
这些年妖族苦心经营，天族镇守的上古十大神器他们已经夺取七件，为以防万一，此次行动他们带来了神器弑神剑和缚天绫。
破星闻言迅速祭出缚天绫攻击空中弹琴之人，却陡然发现缚天绫怎么也用不了。
到底要怎样强大的法力才能让神器失效？破星心里“咯噔“一下，细思恐极。
眼前之人实力太过恐怖，再死磕后果不堪设想，好汉不吃眼前亏，顾不得许多，几乎没有犹豫，破星果断施法携妖族众人逃走。
一众妖族瞬间化作一缕青烟遁走，那弹琴的人正要追击，忽然听到身后耒华的声音：“徵语，不要追了，你快过来看看她！”
他转身看向耒华怀里的女子，微惊：“帝君，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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